第10章 忘了，难忘
诺大的金碧辉煌的王府内，禄王爷孤零零的坐在树旁。
“阿玛！”阮庄像个孩子一般向父亲飞奔而去，全然不见了平时的端庄贤淑，有的只是个孩子般的纯真。
王爷站起了身，手中的茶杯被打翻在地，他张开双手将女儿拥入了怀里。“你总算回来了，回来就好，你额娘是日日在我耳边念叨你，我们都很挂念你啊！”
阮庄双眼湿润地看着父亲，“你跟额娘过的还好吗？太后没有再为难你们吧？”
父亲摸着她的头发，微笑着说道：“傻丫头，放心吧！我现在一无军权在手，二无官职在身，太后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见他们叙完旧，莫天言这才上前来，“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王爷控制了情绪，点了点头，“哦，天言也来了。”
莫天言从下人手中呈上一个精致的锦盒，“这是刚从西洋运来的一对怀表，模样精致的很，望岳父大人笑纳。”
王爷接过锦盒，笑道：“天言有心了，来别站在外面聊了，我们进屋坐。”
“庄儿！”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从厢房走出来。
“额娘！”阮庄满脸激动，又向那妇人跑去。
王妃捧着她的脸，满眼泪光，“怎么瘦成这样了？莫不是你在莫府过的不好？”
阮庄摇了摇头，“额娘，您别乱猜了，我过得挺好的，倒是您，怎么生了这么多白发，莫不是我哥哥又惹您生气了？”
王妃笑道：“没有，他这些日子安分的很，倒是你，这么久也不回来看看我们！”
王爷拉了拉王妃，“行了行了，女儿回来都站半天了，有什么话进屋去说吧！”
王府的前厅也是气派非凡，光是一把椅子，便已经是价值不斐的梨木花雕。连婢女奉上的茶水，也是上好的雨前龙井。王爷行事虽然低调，可这生活却也实是奢华，讲究。
莫天言看着王府昔日的重兵已然不见，不禁问道：“岳父大人远离朝堂，就这样交出兵权，你不觉得可惜吗？？”
王爷啜了口茶，无奈的叹了口气，“可惜又能如何？太后生性多疑，对我早已心生猜忌，我若不交出兵权，只怕是朝不保夕，说不定还会给我扣上什么谋逆的罪名，不如交出兵权，换得一家太平。”
莫天言点了点头，“的确，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太后生性多疑，连当今圣上都不曾给过一点实权，又怎会放心旁人。只是可怜了天下百姓，又少了一位为国为民的忠臣。”
一旁的王妃和阮庄皆面色沉重，王爷放下了茶杯，看着莫天言道：“我虽远离朝堂，但皇上毕竟还是喊我一声四叔，如果他有难，我定以死相救。”
莫天言看着王爷，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感动，若朝堂之上，人人如此，我大清又怎会落得如此地步。
转眼间，大婚期限已到，莫家的宾客一早便来到府上拜帖。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全成了座上宾，
祁婉呆呆的坐在梳妆台前，那用几百颗珍珠制作而成凤冠，以及用金银丝线一针一线缝制而成的精美绝伦的嫁衣，那是她此生都不敢奢望的，而此刻就摆在她的面前，她竟看都不看一眼。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颈口，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她和辰玉之间仅剩的这点念想，居然也被她当掉了，他存在过的痕迹，什么都没剩下，他们之间仅存的，只有她脑海中，残破的回忆而已。她甚至有时候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出现过？还是这一切都只是她的想象而已？
她的眼泪化成寒冷的冰锥，根根扎在她的心里，她痛苦地闭上双眼，“玉哥哥，忘了我吧！”她曾想过一千种一万种放弃等他的理由，只是没想到，最后却是这样一种结果。
她推门而出，一身大红色喜袍映衬着她那稚气未脱的脸，承重的凤冠，压的她有些头痛。
媒婆已在外面等候了多时，父亲站在门口抽着闷烟，久久说不出话来。王婆站在门口抽泣的不像样子，捧着个大红苹果塞进祁婉手里，“新娘子捧个平安果能保你一生平安，夫妻和睦，好好拿着，别掉了。想不到你竟这快会也要嫁人了，可怜的小婉，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去那里记着照顾好自己，没事就多回来看看你爹和我这个老婆子。”
“嗯！”祁婉哭着点点头，“我会的。”
父亲在身后哭得老泪纵横，祁婉用力的拥着父亲不肯放手。
媒婆看看日头，有些着急地催促道：“时候不早了，新娘子，咱们该上路了，错过了吉时可就不吉利了！”
祁婉强忍着像父亲挤出一抹笑容，“爹，照顾好自己。”
祁婉依依不舍的盖上了盖头，被媒婆搀扶着上了花轿。八抬大轿浩浩荡荡地打道回府，乐师在前面吹奏着喜气洋洋的调调，百姓被围得水泄不通，都来看着声势浩大的局面。虽不过是莫府小小的九姨太，但这排场到着实不小，虽不见得是多被重视，但这门面却是一定要做足了。
“城南王府送来翡翠玉镯一对！”莫府门前挤的人山人海，送来的奇珍异宝也已是数不胜数。
“莫老爷，恭喜恭喜啊！”一名长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领着一个妖艳的女子前来拜帖。
莫天言站在门口，早就笑得脸都僵了，“王老爷同喜，里边请。”
“太傅府司空大人送来翡翠玉佛一尊！”
“义父！”莫天言笑着迎出门外，向太傅大人鞠了一躬，“您怎么有空前来呢？”
太傅哈哈大笑道：“你的大喜之日，义父怎能不来讨杯喜酒喝？”
“莫兄眼中只有家父，怎么也看不见我这当弟弟的也来了呢？”一名风流倜傥的男子从后面走来，笑着调侃道。
莫天言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月弟，你也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了！”
那男子凑近道：“怕也没多久吧？离我上次喝莫兄的喜酒，好像也没隔几日，莫兄这娶妻的速度，我到当真是该好好学学！”
莫天言白他一眼，倒也不再和他争辩。
蒙着盖头的祁婉什么也看不见，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和她素未谋面的丈夫拜了堂，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她一概不知，只是听着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似的。
祁婉被人搀进了洞房，她静静的坐在床上，浑身颤抖着，一动也不敢动。在这个诺大的宅院中，没有父亲，没有王婆，到处都是陌生的人，陌生的事，连味道都是陌生的。这个陌生的房间是使她害怕，使她恐惧。她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将会是一个怎样的人生，可不管结局是怎样的，这个未来对她而言，都是绝望的。
酒过三巡，天渐渐黑了下来，宾客们接连离开了莫府，有些微醺的莫天言被老夫人轰进了洞房。
站在一旁的婢女将喜秤递的给了莫天言，“请新郎拿起喜秤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莫天言站在床边，看了看身旁的婢女，“你们先出去吧！”
祁婉的手攥的发紫，手心冒出不少冷汗。
莫天言看着这个素未谋面的九姨太，也不知从何说起。
在他挑起盖头的那一瞬间，祁婉迅速的从袖口掏出一枚发簪迎了上去，亏得莫天言反应迅速，不仅躲过了这一击，反将她压在墙上，发簪直指她的项口。
两人这才看清了对方的长相，不禁同时愕然，“是你！”
莫天言松开了她，向后退了一步，“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谁知祁婉更加愤怒，自知打不过他，便想要以死相逼，竟将发簪对准了自己的项口，“原来你就是莫夫的老爷，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原来你也是个欺男霸女，恃强凌弱的恶霸而已！”
莫天言一头雾水，“你把话说清楚，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欺男霸女？我欺了谁，又霸了谁？”
祁婉见他不认账，情绪激动道：“我在这里不就是事实吗？你家财万贯，我父亲不过欠了你几两银子，你竟要他拿命相抵，还以断我父亲一只手威胁我，逼迫我嫁给你，这不是欺男霸女又是什么？”
莫天言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祁婉冷哼一声，道：“怎么，你敢做不敢认了吗？”
莫天言眉头紧蹙，思虑再三，道：“此事我并不知情，带我调查清楚，自会给你一个交待！”
莫天言缓缓走近她，她将发簪逼得更紧了，“别过来，你想干什么？”
他猛的过来捂上了她的嘴，“嘘！”他将头别向窗外，屋外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他将屋内的灯都灭了，等了半晌，门外的人才终于走了。
他又转过头来盯着她，像是毫不费力的便夺下了她手里的发簪，他拿起她的手，猛的向食指一划，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她惊异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只见他拿起床上白色的手帕，替她擦拭干净手上的血迹，而后随手一扔，丢在了地上。“放心吧！我对你不感兴趣，娶你非我本意，实在是我奶奶太想抱重孙子了，你嫁都嫁了，总得有些东西交差吧！”
祁婉看了看地上的手帕，冷笑一声，道：“你那几位姨太太，你也是这么交差的？”
莫天言不看她，从床上揪了床被子下来，“差不多吧！天色不早了，睡觉吧！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睡床上，我睡地下。”莫天言说着便将衣衫一解，丢在了桌上。
祁婉见状，连忙害羞的转过了头。
莫天言看着她，故意调侃道：“你害羞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
祁婉无言以对，只能偷偷翻了个白眼，见他半晌没了动静，等祁婉再偷偷别过头看他时，他竟真的就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此刻，祁婉悬着的一颗心才算稍稍的放了下一些，她蜷缩在床上的角落，整晚没敢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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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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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庄双眼湿润地看着父亲，“你跟额娘过的还好吗？太后没有再为难你们吧？”
父亲摸着她的头发，微笑着说道：“傻丫头，放心吧！我现在一无军权在手，二无官职在身，太后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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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言从下人手中呈上一个精致的锦盒，“这是刚从西洋运来的一对怀表，模样精致的很，望岳父大人笑纳。”
王爷接过锦盒，笑道：“天言有心了，来别站在外面聊了，我们进屋坐。”
“庄儿！”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从厢房走出来。
“额娘！”阮庄满脸激动，又向那妇人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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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庄摇了摇头，“额娘，您别乱猜了，我过得挺好的，倒是您，怎么生了这么多白发，莫不是我哥哥又惹您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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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前厅也是气派非凡，光是一把椅子，便已经是价值不斐的梨木花雕。连婢女奉上的茶水，也是上好的雨前龙井。王爷行事虽然低调，可这生活却也实是奢华，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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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言点了点头，“的确，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太后生性多疑，连当今圣上都不曾给过一点实权，又怎会放心旁人。只是可怜了天下百姓，又少了一位为国为民的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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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婉被人搀进了洞房，她静静的坐在床上，浑身颤抖着，一动也不敢动。在这个诺大的宅院中，没有父亲，没有王婆，到处都是陌生的人，陌生的事，连味道都是陌生的。这个陌生的房间是使她害怕，使她恐惧。她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将会是一个怎样的人生，可不管结局是怎样的，这个未来对她而言，都是绝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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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言站在床边，看了看身旁的婢女，“你们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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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言看着这个素未谋面的九姨太，也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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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言一头雾水，“你把话说清楚，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欺男霸女？我欺了谁，又霸了谁？”
祁婉见他不认账，情绪激动道：“我在这里不就是事实吗？你家财万贯，我父亲不过欠了你几两银子，你竟要他拿命相抵，还以断我父亲一只手威胁我，逼迫我嫁给你，这不是欺男霸女又是什么？”
莫天言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祁婉冷哼一声，道：“怎么，你敢做不敢认了吗？”
莫天言眉头紧蹙，思虑再三，道：“此事我并不知情，带我调查清楚，自会给你一个交待！”
莫天言缓缓走近她，她将发簪逼得更紧了，“别过来，你想干什么？”
他猛的过来捂上了她的嘴，“嘘！”他将头别向窗外，屋外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他将屋内的灯都灭了，等了半晌，门外的人才终于走了。
他又转过头来盯着她，像是毫不费力的便夺下了她手里的发簪，他拿起她的手，猛的向食指一划，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她惊异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只见他拿起床上白色的手帕，替她擦拭干净手上的血迹，而后随手一扔，丢在了地上。“放心吧！我对你不感兴趣，娶你非我本意，实在是我奶奶太想抱重孙子了，你嫁都嫁了，总得有些东西交差吧！”
祁婉看了看地上的手帕，冷笑一声，道：“你那几位姨太太，你也是这么交差的？”
莫天言不看她，从床上揪了床被子下来，“差不多吧！天色不早了，睡觉吧！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睡床上，我睡地下。”莫天言说着便将衣衫一解，丢在了桌上。
祁婉见状，连忙害羞的转过了头。
莫天言看着她，故意调侃道：“你害羞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
祁婉无言以对，只能偷偷翻了个白眼，见他半晌没了动静，等祁婉再偷偷别过头看他时，他竟真的就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此刻，祁婉悬着的一颗心才算稍稍的放了下一些，她蜷缩在床上的角落，整晚没敢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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