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鬼将
燕文邵注视着孩子的一举一动，这块质地良好的玉佩在油灯下闪烁着黯淡的光芒。
“在下知道狄将军的事迹，也知道正是狄将军舍身的举动救了家主一命。”燕文邵缓缓开口，“先前缄口不言，并非是质疑狄将军与家主的情谊，请将军原谅。”
狄虎摇了摇头：“燕侯若是遇上难事，狄某是一定会鼎力援助的。”
“只是此事我若全盘托出说与狄将军听，那狄将军恐怕也会惹上嫌疑。按先前家主的意思是，和此事有关联的人越少越好。”
狄虎又摇了摇头。
但是燕文邵却坚持道：“望将军见谅！不然在下宁愿此事一直烂在肚子里。”
狄虎见燕文邵如此坚定，也不再劝解，说道：“好，你与我讲个大概即可。”
燕文邵看了看宋平乐，狄虎示意他带着沉睡的孩子先行退下。
“狄将军可知道嵩州南部的越晋国国主？”
狄虎点了点头，“知道，是曾经号称帝国鬼将的方禄山，出身不明。此人心狠手辣，嗜杀成性，却又因扶龙有功而被圣上委派嵩州成为一方之主。”
“将军又可记得天羿年初爆发的‘虎踞之乱’？”
“知道是知道，只是并不详细，官史并无太多描述，而是用了少许晦涩生硬的词句一笔带过，甚至连野史也鲜有提及。”狄虎又补充道，“这似乎是天羿年初的一段较为隐晦的时代，我知晓的那部分细节也是后来燕晋山那家伙告诉我的。”
“那么请将军回忆一下，这个来路不明的鬼将是何时立下了足以功高封王的功劳？”
“那时我还是个普通校尉...鬼将的名声似乎是起源于天羿...天羿年初至天羿一年？”
“狄将军记得不错。而那时家主才是圣上的扶龙之臣，可最后的受益者却是鬼将方禄山。家主也在那次‘虎踞之乱’中受到重伤，背部留下了一尺长的伤疤，像是被带弯刺的锯子割去而不是寻常的刀伤。”
“燕将军的意思是？”狄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出一身冷汗，他曾与燕晋山并肩作战的时候见过那条可怖的疤痕。而世人皆知鬼将方禄山却最喜欢以锯刀砍人头颅示众。
“此事就算是整个燕氏也只有算我在内的四人知道。只能言尽于此了。我们燕氏一族...现在正承受着世人想象不到的残酷打击。”燕文邵缓缓说道，“我是从燕府逃出来的，带着少主...世子殿下往北逃亡，寻求楚熠侯的庇护。”
“另外家主告诉我，楚熠侯知晓一切，家主命我一路往北，死也不要回头。”
“先前追杀你们的那六十骑，将军知道是什么来路吗？”
“不知，不过极有可能是方禄山麾下的士卒乔装成马贼。”
“你们家主，不，你们整个燕氏现在情况如何？”
“可能生还的，只有我和殿下了。”
帐篷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狄虎甚至觉得能听见雪花落在帐篷上的声音。
“不可能！他燕晋山是谁？他是离中三大名将之首的军神燕晋山！枪圣燕晋山！这天下有谁能杀他？要他死？”狄虎率先失去了冷静。
“圣上一纸诏书废了他的兵权，燕氏虎符变成了一块毫无价值的石头。最后留在家主身边的，只有四千人左右的翎燕骑和一万六千燕府军。”
“圣上？圣上为什么要下他的兵权？这对圣上有何好处？燕家忠心耿耿十三代，难道还能谋反？”狄虎咆哮道，“滑稽！可笑！”
“定是方禄山从中做梗。”
“这个畜生！”
“报！”这时突然有人在帐篷外喊道。
“说！”狄虎吼道。此时的他恨不得能生啖方禄山的血肉。
“楚熠侯来信，信上写道圣上钦派方禄山率五万龙阳骑和八万羽林军围剿...围剿境州逆贼燕氏。”士卒咽了咽口水，“大获全胜！燕氏将门，满门抄斩！”
十三万围剿两万。
狄虎混身冰冷。
燕文邵仰头紧闭双眼。
“恳请将军将我先前所说的话忘掉，毁去我的配剑。”
“是担心有眼线通过你的佩剑从而猜出你们的身份，威胁到那孩子的安危？”
“是。”
“这可是大离剑榜排名第十二的名剑‘霜降’啊！”
“无妨，在下以使枪而名。”
燕文邵冲狄虎猛地一抱拳，沉声道：“文邵已是丧家之犬，不配在此久留。但还望狄将军看在往日的情谊上，收留世子。等世子成人之后，再把这些事情告诉他，告诉他，他是燕氏的种！”
“燕将军要去哪。”
“去寻找家主旧部，然后，向姓方的畜生复仇至我战死为止。”
“我与你同去！”
“万万不可！狄将军有家眷，还有淮安城的百姓！而我是孤家寡人。家主待我如弟，赐燕姓于我，我若是不拼尽性命去寻仇，死了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家主？”
“好在世子一路平安，我也算是没有辜负家主对我最后的信任了。”
狄虎无言相对。
“老燕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燕尘。”
…
三日后。
淮安城的纷纷扬扬的大雪终于停了。
清一色铠甲银白的骑军在淮安城门口的雪原前列阵。百姓们在城中议论纷纷，以为是城主出城送别某位大人物。
雪停了的天空，蓝得人心旷神怡。
“恭送燕将军！”走在所有士卒最前面的黑铠骑将高呼。
“恭送燕将军！”千人齐声呐喊。
牵马缓步往雪原深处走去的燕文邵停了下来，慢慢转过身子回望这支送行的军队。
“狄将军！久闻澜安的春酒烈的很。若是不嫌弃！若是文邵哪天还能回到这里！定与狄将军痛饮三日三夜！”
狄虎却没有回应他，而是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说：“一定。”
“世子就拜托了！”
燕文邵最后一次冲狄虎和他的将士们抱拳，重新转身往雪原深处走去。
千名将士目送他的离去，直到白皑皑的大雪吞没了他背影。
…
送别了燕文邵，狄虎回到了将军府。
站在楠木书案前的，有两个人。
一位是副尉杜弘，一位是大夫宋平乐。
狄虎焦虑地背手于身后，来回踱步。
“听闻宋大夫今日家中要有喜降，我在这里先行祝贺了。夫人顺利生产那天，狄某再亲自上门拜访。”
宋平乐抱拳微微鞠躬：“谢将军挂念。”
“燕尘的身体状况如何？”
“回将军，一切无碍。”
“那就好，燕氏...燕尘的家中最近发生了一些变故，这孩子就可能要劳烦大夫多加照看了。”
“将军客气了，家里的孩子自然是越多越热闹。”
“我送送大夫。”
“将军留步，我还要去一趟药坊，就不麻烦将军远送了。”
目送着宋平乐离去的狄虎重新回到书桌前站定，对着杜弘沉声道：“杜副尉，今日你便领一支冷铁卫精锐前往嵩州和境州打探有关燕氏下落的情报。若是发现该杀的人，一个活口都别留下。不可耽误，即刻出发！”
“得令！”杜弘转身欲走。
“慢着！在嵩州境内行事一定要万分小心，切记！”
“将军放心。”
狄虎点头道：“去吧。”
杜弘的身影迅速从将军府消失。
“方禄山...！”狄虎重拳锤打在楠木书案上。
“燕氏一族的仇，我报定了。”
…
天羿四年冬末，一支二十人编制的冷铁卫精锐奉命从淮安出城，一路南下，隐蔽行事。途经境州，辗转数月后来到嵩州境内，便再没了音讯。
天羿六年初，鬼将方禄山在嵩州击杀力斩三百士卒最后力竭而亡的名将燕文邵包括在内的一干人等后，向中陆六州发出了一纸告示：“倘有百姓难，方禄山定开仓放粮而援之；倘有国家难，方禄山必身先士卒而战之。而今圣上有难，虽北有蛮朔虎视眈眈欲南下中陆乱我大离百姓之安危，却也不足为惧。我大离之病根，不在外，而在内！北有楚熠国之国侯镇守大离之边疆关隘却养兵自重只守不攻，东更有燕国燕氏之乱臣贼子意图谋反！方禄山誓必护得圣上之周全，大离之安危。”
随后，方禄山率领步骑共计八万“护国军”从嵩州开拔，耗时三月来到帝都离阳城门口，并且毫无阻碍的进城驻扎下来。
乡野百姓皆认为方禄山是大离军中的顶梁柱，更是圣上的忠臣。
朝堂文臣皆磕头死谏万万不可让方禄山如此肆无忌惮的驻军京城。每日早朝的官路硬是被磕成一条血路，光是前三日磕死在路上的官宦就足有十数人之多。
文人墨客奋笔疾书痛斥或暗讽方禄山无凭无据变定罪燕氏为乱臣贼子。但随着方禄山暗兴文字狱，这些声音也都逐渐消失了。
天羿八年，皇帝钦点方禄山为“镇国大将军”、上柱国以及右丞相。举国震惊。自此，方禄山权倾朝野，万人之上，一手遮天。
各国诸侯这时才幡然醒悟，原来圣上早已是一具被架空的傀儡，皇权低微，摇摇欲坠。而方禄山也已经从鬼将变成了鬼相，公然在庙堂上根植嫡系，排除异己。
在天羿七年初至八年末这段时间里，被后世史书称为—“禄野之变”。
天羿八年秋，五国诸侯举兵勤王，讨伐权相方禄山。
天羿九年，先皇驾崩，太子即位，改年号为辰靖。一时间大离硝烟四起，群雄逐鹿，民不聊生。
一场浩荡的乱世之书自此拉开帷幕。
(本章完)
“在下知道狄将军的事迹，也知道正是狄将军舍身的举动救了家主一命。”燕文邵缓缓开口，“先前缄口不言，并非是质疑狄将军与家主的情谊，请将军原谅。”
狄虎摇了摇头：“燕侯若是遇上难事，狄某是一定会鼎力援助的。”
“只是此事我若全盘托出说与狄将军听，那狄将军恐怕也会惹上嫌疑。按先前家主的意思是，和此事有关联的人越少越好。”
狄虎又摇了摇头。
但是燕文邵却坚持道：“望将军见谅！不然在下宁愿此事一直烂在肚子里。”
狄虎见燕文邵如此坚定，也不再劝解，说道：“好，你与我讲个大概即可。”
燕文邵看了看宋平乐，狄虎示意他带着沉睡的孩子先行退下。
“狄将军可知道嵩州南部的越晋国国主？”
狄虎点了点头，“知道，是曾经号称帝国鬼将的方禄山，出身不明。此人心狠手辣，嗜杀成性，却又因扶龙有功而被圣上委派嵩州成为一方之主。”
“将军又可记得天羿年初爆发的‘虎踞之乱’？”
“知道是知道，只是并不详细，官史并无太多描述，而是用了少许晦涩生硬的词句一笔带过，甚至连野史也鲜有提及。”狄虎又补充道，“这似乎是天羿年初的一段较为隐晦的时代，我知晓的那部分细节也是后来燕晋山那家伙告诉我的。”
“那么请将军回忆一下，这个来路不明的鬼将是何时立下了足以功高封王的功劳？”
“那时我还是个普通校尉...鬼将的名声似乎是起源于天羿...天羿年初至天羿一年？”
“狄将军记得不错。而那时家主才是圣上的扶龙之臣，可最后的受益者却是鬼将方禄山。家主也在那次‘虎踞之乱’中受到重伤，背部留下了一尺长的伤疤，像是被带弯刺的锯子割去而不是寻常的刀伤。”
“燕将军的意思是？”狄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出一身冷汗，他曾与燕晋山并肩作战的时候见过那条可怖的疤痕。而世人皆知鬼将方禄山却最喜欢以锯刀砍人头颅示众。
“此事就算是整个燕氏也只有算我在内的四人知道。只能言尽于此了。我们燕氏一族...现在正承受着世人想象不到的残酷打击。”燕文邵缓缓说道，“我是从燕府逃出来的，带着少主...世子殿下往北逃亡，寻求楚熠侯的庇护。”
“另外家主告诉我，楚熠侯知晓一切，家主命我一路往北，死也不要回头。”
“先前追杀你们的那六十骑，将军知道是什么来路吗？”
“不知，不过极有可能是方禄山麾下的士卒乔装成马贼。”
“你们家主，不，你们整个燕氏现在情况如何？”
“可能生还的，只有我和殿下了。”
帐篷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狄虎甚至觉得能听见雪花落在帐篷上的声音。
“不可能！他燕晋山是谁？他是离中三大名将之首的军神燕晋山！枪圣燕晋山！这天下有谁能杀他？要他死？”狄虎率先失去了冷静。
“圣上一纸诏书废了他的兵权，燕氏虎符变成了一块毫无价值的石头。最后留在家主身边的，只有四千人左右的翎燕骑和一万六千燕府军。”
“圣上？圣上为什么要下他的兵权？这对圣上有何好处？燕家忠心耿耿十三代，难道还能谋反？”狄虎咆哮道，“滑稽！可笑！”
“定是方禄山从中做梗。”
“这个畜生！”
“报！”这时突然有人在帐篷外喊道。
“说！”狄虎吼道。此时的他恨不得能生啖方禄山的血肉。
“楚熠侯来信，信上写道圣上钦派方禄山率五万龙阳骑和八万羽林军围剿...围剿境州逆贼燕氏。”士卒咽了咽口水，“大获全胜！燕氏将门，满门抄斩！”
十三万围剿两万。
狄虎混身冰冷。
燕文邵仰头紧闭双眼。
“恳请将军将我先前所说的话忘掉，毁去我的配剑。”
“是担心有眼线通过你的佩剑从而猜出你们的身份，威胁到那孩子的安危？”
“是。”
“这可是大离剑榜排名第十二的名剑‘霜降’啊！”
“无妨，在下以使枪而名。”
燕文邵冲狄虎猛地一抱拳，沉声道：“文邵已是丧家之犬，不配在此久留。但还望狄将军看在往日的情谊上，收留世子。等世子成人之后，再把这些事情告诉他，告诉他，他是燕氏的种！”
“燕将军要去哪。”
“去寻找家主旧部，然后，向姓方的畜生复仇至我战死为止。”
“我与你同去！”
“万万不可！狄将军有家眷，还有淮安城的百姓！而我是孤家寡人。家主待我如弟，赐燕姓于我，我若是不拼尽性命去寻仇，死了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家主？”
“好在世子一路平安，我也算是没有辜负家主对我最后的信任了。”
狄虎无言相对。
“老燕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燕尘。”
…
三日后。
淮安城的纷纷扬扬的大雪终于停了。
清一色铠甲银白的骑军在淮安城门口的雪原前列阵。百姓们在城中议论纷纷，以为是城主出城送别某位大人物。
雪停了的天空，蓝得人心旷神怡。
“恭送燕将军！”走在所有士卒最前面的黑铠骑将高呼。
“恭送燕将军！”千人齐声呐喊。
牵马缓步往雪原深处走去的燕文邵停了下来，慢慢转过身子回望这支送行的军队。
“狄将军！久闻澜安的春酒烈的很。若是不嫌弃！若是文邵哪天还能回到这里！定与狄将军痛饮三日三夜！”
狄虎却没有回应他，而是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说：“一定。”
“世子就拜托了！”
燕文邵最后一次冲狄虎和他的将士们抱拳，重新转身往雪原深处走去。
千名将士目送他的离去，直到白皑皑的大雪吞没了他背影。
…
送别了燕文邵，狄虎回到了将军府。
站在楠木书案前的，有两个人。
一位是副尉杜弘，一位是大夫宋平乐。
狄虎焦虑地背手于身后，来回踱步。
“听闻宋大夫今日家中要有喜降，我在这里先行祝贺了。夫人顺利生产那天，狄某再亲自上门拜访。”
宋平乐抱拳微微鞠躬：“谢将军挂念。”
“燕尘的身体状况如何？”
“回将军，一切无碍。”
“那就好，燕氏...燕尘的家中最近发生了一些变故，这孩子就可能要劳烦大夫多加照看了。”
“将军客气了，家里的孩子自然是越多越热闹。”
“我送送大夫。”
“将军留步，我还要去一趟药坊，就不麻烦将军远送了。”
目送着宋平乐离去的狄虎重新回到书桌前站定，对着杜弘沉声道：“杜副尉，今日你便领一支冷铁卫精锐前往嵩州和境州打探有关燕氏下落的情报。若是发现该杀的人，一个活口都别留下。不可耽误，即刻出发！”
“得令！”杜弘转身欲走。
“慢着！在嵩州境内行事一定要万分小心，切记！”
“将军放心。”
狄虎点头道：“去吧。”
杜弘的身影迅速从将军府消失。
“方禄山...！”狄虎重拳锤打在楠木书案上。
“燕氏一族的仇，我报定了。”
…
天羿四年冬末，一支二十人编制的冷铁卫精锐奉命从淮安出城，一路南下，隐蔽行事。途经境州，辗转数月后来到嵩州境内，便再没了音讯。
天羿六年初，鬼将方禄山在嵩州击杀力斩三百士卒最后力竭而亡的名将燕文邵包括在内的一干人等后，向中陆六州发出了一纸告示：“倘有百姓难，方禄山定开仓放粮而援之；倘有国家难，方禄山必身先士卒而战之。而今圣上有难，虽北有蛮朔虎视眈眈欲南下中陆乱我大离百姓之安危，却也不足为惧。我大离之病根，不在外，而在内！北有楚熠国之国侯镇守大离之边疆关隘却养兵自重只守不攻，东更有燕国燕氏之乱臣贼子意图谋反！方禄山誓必护得圣上之周全，大离之安危。”
随后，方禄山率领步骑共计八万“护国军”从嵩州开拔，耗时三月来到帝都离阳城门口，并且毫无阻碍的进城驻扎下来。
乡野百姓皆认为方禄山是大离军中的顶梁柱，更是圣上的忠臣。
朝堂文臣皆磕头死谏万万不可让方禄山如此肆无忌惮的驻军京城。每日早朝的官路硬是被磕成一条血路，光是前三日磕死在路上的官宦就足有十数人之多。
文人墨客奋笔疾书痛斥或暗讽方禄山无凭无据变定罪燕氏为乱臣贼子。但随着方禄山暗兴文字狱，这些声音也都逐渐消失了。
天羿八年，皇帝钦点方禄山为“镇国大将军”、上柱国以及右丞相。举国震惊。自此，方禄山权倾朝野，万人之上，一手遮天。
各国诸侯这时才幡然醒悟，原来圣上早已是一具被架空的傀儡，皇权低微，摇摇欲坠。而方禄山也已经从鬼将变成了鬼相，公然在庙堂上根植嫡系，排除异己。
在天羿七年初至八年末这段时间里，被后世史书称为—“禄野之变”。
天羿八年秋，五国诸侯举兵勤王，讨伐权相方禄山。
天羿九年，先皇驾崩，太子即位，改年号为辰靖。一时间大离硝烟四起，群雄逐鹿，民不聊生。
一场浩荡的乱世之书自此拉开帷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