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难测:白狐夫君太难撩
字体: 16 + -

第二百七十六章 莫兮未兮,沦陷

    奈何生母将爹对她的所以冷眼及嘲讽如倍奉还在自己身上,她心中有怨,怨恨她生出的为什么不是一个儿子,一个赔钱货老爷肯定不喜欢,但她却从未反思过,她与爹这段感情有多不合理,有多惹人厌恶。



    虽然爹不喜自己,但却顾及着血脉亲情,爹思来想去,觉得女儿是无辜的,所以在爹想通了之后,不时的会派人送来锦衣绸缎,甜点瓜果,送来的小厮一脸严肃的告诉生母,这是送给小姐的,可这些自己从来没穿过,也没吃过。



    小厮走后,躲在角落里的自己并不渴望多么好看的衣服,或许多么可口的食物,只是想让她别在打自己了,她总会恼怒的将送来的吃的打翻在地,像疯子一样踩上去,然后拿尖锐的剪刀,把绸缎和衣衫全部剪成碎片,每次之后自己都要免不了一顿毒打,身上的乌青还没散下,新的伤疤就出来了。



    有次感染了风寒,一往自己得病,她都是秉承着不会死就不用医治的原则,谁知道,这次的风寒越拖越重,最后自己连床都起不来,整个身子就像脱力了一般,高烧不退,这一拖,就成了大病,也是在那个时候大夫需要在自己背上施针治病,爹才发现了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被毒打的事。



    只记得那一日主母将自己抱在怀中,眸子中竟没有厌恶,反而透着一股心疼,就连自己的生母也未曾用这般疼惜的目光看过自己,那次之后爹便把生母撵出府中,也是在那时,哥哥肯主动找自己玩,会在自己摔倒时小心翼翼的给自己包扎,会在自己哭时来哄,只字不提被赶走之人,他们不提,自己自然也不会提,因为自己才是最厌恶那个女人的人。



    可是好景不长,或许这就是好人命不长,坏人活百年,九岁那年,爹被地方官势力碾压,被扣上了莫名的罪行,就在散尽家财摆脱罪名之后,却招来了杀身之祸,那一夜的血腥是自己至今的梦魇,用过晚膳后哥哥待自己在后花园来捉知了,玩的正欢,主母的贴身侍女一身血迹,急匆匆的走来,抓着自己和哥哥望后面跑,正在此时,一个黑衣人挡住了去路,手起刀落之间那侍女当场毙命,原本以为必死无疑了,主母却从里院冲了过来,右手紧握着佩剑将自己和哥哥护在身后,那时主母左胳膊已经受伤,伤口正在滴血,她用淡淡的口吻告诉自己和哥哥,『风儿,文儿,娘给你们做一个游戏,一会儿娘一动手,你们就从后面跑出去,知道吗?』



    那时自己和哥哥仅有九岁,对生死的概念比较模糊,竟傻傻的以为主母真正在做游戏,只是这场游戏并不怎么好玩,自己与哥哥是被迫参加的。



    恐惧占据了自己的全部,还是哥哥拽着自己离开的,从未跑的那般快过,热风充斥在脸庞,全身无力,几乎是被哥哥拖着走的,胸口处因恐惧而砰砰砰跳个不停,最后消失不见!



    后来自己与哥哥以乞讨度日,再次回到家中时,已经十二岁了,而那里已成了一片废墟,自己的身体却不知为何越来越差,后来才知道,那夜有人买通府内的厨子,在一道都爱吃的菜中下了毒,此毒为慢性,发作存在潜伏期,短暂内可使人浑身无力,因为哥哥胃口不好,就象征性的喝了几口粥就跑后院玩去了,而自己跟爹、主母都吃了这道菜,到最后毒性发作,因发现的太晚,被大夫判了死这个字,哥哥不信,走投无路之下就去了那个组织,其实那个组织也不是什么人都收,要看修为的天赋,哥哥的天赋他们极为满意,对于哥哥提出的条件随口就应下了,原本是想摆脱泥潭,却没成想从另一个泥潭陷入沼泽之中,并且挣扎不得,越陷越深。



    对啊!大仇未报,自己还不能死,这么多年来,都是哥哥救自己,那是否自己也可救哥哥一命,自己至今还记得哥哥第一次接任务杀人回来的神情,恐惧又迷茫,在床上哭了一整夜,每一次任务完成都能得到钱财和治病、治伤的药品,任务危险性越高,报酬就越丰厚,可一旦失败,面临的便是刑罚,自从这之后,哥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变得阴恨毒辣,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心慈手软,也绝不会留下祸患。



    "你、你能帮我一个忙吗"?依文望着眼前人,待眼眶中泪水干了之后,从看清来人的面容。



    "请讲"!



    "可否、可否今夜再让我见哥哥一面,就一面,就让哥哥再陪我一夜,我就死心,不再插手此事,可好"?



    顾风思索了一阵,"好"!



    荷兰亭



    夜墨泽端坐在石桌旁,琥珀色的眸子出神的看着莲池中的金鳞,修长的手指扶在瓷杯上,方才风儿向自己说了依文的请求淡色的薄唇紧绷着,心中却有说不出的苦闷,那夜逸风曾向自己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是一对孩童家破人亡的故事,逸风被落珩带走,凶多吉少,扶牧之的性情清陌曾向自己说过,爱憎分明,倘若是自己,也不会因为可怜而饶恕了仇人。



    "哟!不是说有贵客么,怎么就颜麟你一人坐在这里"?女曦大步走到荷兰亭内,毫不意外的注意到这人又偷喝酒了。



    "人早走了,不过她倒是给清陌带了一些东西",夜墨泽略显苦恼的说道,自从这红殇见过清陌一次后就忘不了了,这次来,一听说清陌不在,扭头就走,真有些担心清陌魅力太大了,日后自己配不上了该怎么办!



    "啧啧……听颜麟的语气,怎么带着醋味儿"!女曦在颜麟身旁坐下后,就毫不客气的抱起一旁的酒坛,为自己倒好,闻这酒香应该是山楂酒,想起之前自己还在软软兽体内时,曾喝这淡酒喝的晕晕乎乎。



    "对了,落珩,你可否耽搁半日,明日一早再离开"?



    "怎么?颜麟舍不得我,也是,我离开之后颜麟就又是孤家寡人一个了",女曦嘲笑的说道。



    夜墨泽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薄唇轻抿着,将风儿的话一一传达到。



    女曦愣了半响,眉目中露出隐隐的不耐,"罢了,随他吧,半日就半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湿气,好似下雾一般,黑,渐渐布满天空,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仰望天空,求摸的星空格外澄净,悠远的星闪耀着,像细碎的泪花……



    大地上的一切都笼罩在凄静的月光下,如时间卡壳一般寂静,只是间或传来一阵树叶摩挲的细碎声.时间似乎从未这么安静过,又或许本就该是这般的安静……



    一缕清柔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了窗台上,窗台宛若镀了银,薄薄的轻雾如纱般漂浮起来,四周朦朦胧胧的,依文早早的来到哥哥的房中,就像之前哥哥做任务时一般,满怀期待的等候着,一时间思念起千丝万缕。



    咔嚓一声的开门声将依文从沉思中唤了回来,见到来人之时立刻露出了甜甜的笑,只是这笑不怎么有神,"哥,你来了"!



    逸风站在门前,犹豫了半响终是踏了进去,今日之事顾风已向自己说过,说来自己还应该感谢殿下,"文文"!



    听到这亲昵的称呼,依文先是一愣,继而笑的更甜了些,这是发自内心的笑,连忙对不远处的人挥手,示意他走过来。



    "真像小孩儿"!逸风眸子中显露出一抹无奈,这无奈之中又有这宠溺,大步走到床榻旁坐好,"这么晚了,还不睡么"?



    "哥",依文凑到这人身旁撒娇,赖在逸风怀中不肯出来。



    "文文都几岁了,还撒娇",逸风宠溺的揽住这人的后背,嘴角的笑意中满是苦涩。



    "哼!比哥哥小了五个月",依文一扫今日一早的阴霾,好似从前一般,小声嘟囔着。



    "都五个月啊!啧啧,文文好小啊"!逸风故作惊叹的说道,如今自己能做的便是陪妹妹最后一夜,日后、日后就再也不会见了,阴阳相隔,只不过,妹妹活着就好。



    两人聊了很久,皆合衣在床榻上熟睡,逸风从未睡得这么轻松过,仿若回到孩童时代,仿若娘和爹还在这世上,仿若这一切自己都不曾经历过……



    原本应该熟睡的人,却忽然睁开了眸子,依文侧眸看着睡在自己身旁的人,灯火未灭,不知为何,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就落了下来。



    "哥,多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妹妹我有你这么一个哥哥,真的很开心,你知不知道,今日一整天我都怕你做傻事,所以在把时间定在了晚上,因为只要我提出的要求,你向来都会答应,我就知道,你会活着来见我"!依文紧握着身旁人的手腕,从长袖中掏出一枚豌豆大小的紫色药丸,轻捏着熟睡之人的下颚,将药丸喂了进去。



    阴阳之法,可移气数,一命抵一命,依文拉开熟睡之人的衣领,标记的记号分外夺目,"哥,之前你替我承担了一切,如今,就让妹妹替你承担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