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越之死
“公子，小女不知世事惹怒了公子，还望公子恕罪。”周玉燕将小女孩托起，拉靠在自己腿边，身体挡在女孩前面，双手抱指作揖道。
还未等杨启开口，郑仁直便向杨启小声说道：“公子，此乃周玉燕，是个练家子，擅长突刺短剑，带有一女，女童不算钱。其女是个美人胚子，若是公子带了回去，及笄之年便能享受鱼水之欢。”
门口守门老者，见郑仁直一副谄媚样子，嗤之以鼻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星子。而后黝黑的脸上咧开雪白的牙齿，向周玉燕身后的小女孩招手道：“莹莹，来朴爷爷这里。”
女孩闻声，露出笑容，向老者处跑去。
“就要她了。”杨启开口道。
不久，杨启在人群中又挑选出两人。
一人叫林猛，身材高大，胸口处有一条巨大的刀疤，那是为保护之前的主人，被刺客所伤，而他的主人却死了。
另一人叫做江影，身材矮小，没有什么特点，甚至有没有一技之长杨启都不知道，只是此人被奴市的人用绳索倒挂在院内的大槐树下，却能悠然举杯喝茶。杨启觉得应该挺耐打的，耐打的人体力一般都很好，使唤他扛布，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杨启不得不佩服古人，这些被交易的人，竟然没有反抗之心，任凭主人吩咐。
杨启领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悠然地走在大街上，周围人投来诧异目光。
众人走在大街上一字排开，占据了整个街道，颇有些地痞流氓之味却又有些许奇怪。
怪就怪在有个小孩，有女人，还有一个是他们一伙，却又被捆着双手的人。
走在杨启身后唯唯诺诺的叶云儿；
提着一木头小箱的慵懒客女；
周玉燕一手牵着她的女儿，一手提着短剑；
林猛背上捆着铁锤和一块打铁石，手里拎着原本在叶云儿手上的那匹布；
江影则是双手被捆着走在大街上；
杨启领着这些人，走进酒楼二楼的隔间。
根据现代化社会经验，新同事到来时，一般来说，聚餐最能拉近友谊。
“想吃什么自己点。”杨启盘腿坐在木板（准确来说有像是榻榻米）上，见众人全都站在一旁丝毫不动，又开口道，“这里是隔间，没有这么多规矩。”
慵懒客女先行坐下，其他人见客女坐下了，便纷纷入座。
“云儿，你怎么还不坐下？”杨启见站在身旁的叶云儿依旧站在原地，开口问道。
“云儿是奴，不应与公子同坐，有失公子身份。”
杨启竟觉得有些生气，这奴性难以剔除的根本，便是这些人生来就甘愿为奴。
“不听我的话，那你是想回奴市去了，也好，也是该换几个体态丰韵点的奴婢回来了……”杨启端起长桌上的茶水，抿了口，淡然说道。
云儿听闻奴市，双腿一软，立马跪坐在杨启身边。
不一会儿，店内奴仆，将菜一一端上长桌。
炊饼、蒸饼、胡饼、酥饼、煎饼各式各样的饼满桌占满。
旁边摆放着一碗碗肉片汤，中间放着三盘浑羊殁忽，香味四溢。
令杨启没有想到的是，唐朝的食物如此美味。浑羊殁忽刚上桌，便让杨启垂涎三尺。
浑羊殁忽便是把羊和鹅放血褪毛，在鹅肚子里塞上糯米饭和香料，再把鹅塞进羊肚子，然后烤羊。羊烤好后取出肚子里的鹅食用。这味道，不亚于现代的烤鹅，鹅肉中带着些糯米的香甜，表皮嫩滑，咬上一口却是满嘴喷香，再配上一口大蒜，别有一番风味。
“莹莹，别动，让公子先吃。”周玉燕训斥着伸手抓向炊饼的莹莹。
杨启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周围，只有客女举着杯，喝着小茶，其他人都停着筷子看着自己吃。
浑羊殁忽一上来，自己就忍不住手，夹上一筷子，一片鹅肉下肚，忍不住连着来了几十口，一盘整只鹅，只剩下为数不多的肉了。
“吃啊，愣着干嘛？放开来吃。”杨启嘴里塞满了鹅肉，含糊不清道。
众人立即对着桌上的美食，大快朵颐起来。
杨启摇了摇头，自己是他们的公子，也就是他们的主人，主人不开口说吃饭，他们哪里敢吃，只能呆呆地看着主人啃鹅肉。
“娘，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莹莹一手举着块炊饼，嘴里嚼着块鹅肉，另一手将有着好几块不同布料缝补过的袖口，在嘴边擦抹着将要流入脖子的油水，露出嘴角边零缺的乳齿笑道。
众人埋头吃着，杨启跟他们交谈时，便会停下手中的食物，拘谨地回答着杨启的问题。
就在他们吃完准备起身离开时，隔间的木门被人撞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被撞坏的木门上，直接瘫倒在他们隔间的长桌上，将桌子直接压塌了下去。
林猛立马起身，探头看向隔间外的走廊，空无一人。
“公子，走廊上没人。”林猛回到隔间内，对杨启回禀道。
莹莹被突如其来的血人，吓了一跳，躲在周玉燕身后，不敢吱声。
周玉燕显得极为淡定，上前探查了下地上躺着的人：“公子，死了，此人身受数十刀，致命的刀伤是脖子上的刀伤，像是阔刀所致。”
杨启脸色微变，没想到刚穿越到唐朝不久，就亲眼看见有人被刺杀，还是连凶手都没有看见的那种。世界第一大国，好像也不怎么太平。这样看来，岂不是自己也有点危险？
江影被捆着绳索的手里，端着碗肉片汤有味的喝着，食欲没有被此人的闯入受半点影响。
关于他手里的绳索，杨启在奴市将他买来时，就想帮他解开，不过他执意要绑在手上，据说这样才让他有安全感。
江影大口喝完肉片汤，舒服的呼了口气，说道：“官道上的人。”
“你认识？”杨启问道。
“不认识。”江影放下手里的碗，起身走至尸体旁，翻开一个露出一丝金属光芒锦袋，落出一块同鱼形状相似的铜块，翻开铜鱼背面：“侍御史，王越。”
杨启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相貌平平的江影，竟有如此的观察能力，那铜鱼不过露出半个手指大小，他竟一眼看出那是表明官家身份的鱼符。
杨启虽然不是很了解唐朝的具体历史细节，但唐朝的官员品阶，多少了解一些，侍御史是文官一类，从六品。在长安城内这个官不算大，但起码也是个朝廷命官，现在凶手不见了，自己八成少不了嫌疑。
此时，隔间外的走廊上，传来多人踩着木板发出的咯吱声。
随后隔间的门口站着十几个穿着官服的人，堵在了门口。
杨启隐约地看见几张熟悉的面孔，夹杂在这十几个人之中，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不过此时令他甚是吃惊的是，衙门的人，竟然如此之快的就知道隔间内死了人，前后间隔时长不过五分钟。
江影见状，不紧不慢地回到先前所坐的位置，端起杯，喝起了茶。
就在此时，大理寺丞何宇走进了隔间：“刘胜，上一次你刺杀王越未遂，这次竟还敢再次行凶，是何缘由杀害王越，你最好从实招来。”
谁？谁是刘胜？
杨启转头四处望去，寻找着叫刘胜的人。而后，看见隔间内众人全都盯着自己，便默默地将头摆正，不在四处张望。
上次刺杀王越未遂？杨启内心有点崩溃，穿越个唐朝，给的身份有点令人头疼，先是浑身是伤，然后是刺杀朝廷命官。虽说是个富豪，也有美女丫鬟，但好像也禁不起刺杀朝廷命官这罪名的折腾吧。
“等等，你说我叫刘胜？”杨启脑间灵光一闪，反问道。
唐朝户籍没有照片吧？画像而已，打死也不能承认，长得像的人多了去。
“你不是刘胜，难道我是刘胜？”何宇被他一问，倒是一愣。眼前之人是不是傻了？
“有何证明？”杨启再问道。
“上次你被关押在大理寺牢狱之后，我便派人跟踪，至现在，大理寺内有你关押掌印。你随我回去比对便知。”何宇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不紧不慢的说道：“刘胜，我劝你还是不要装傻了，从实招来。”
杨启内心一凉，手上竟冒出些许冷汗。唐朝开始，就知道掌印唯一的道理？
身旁的慵懒客女，见杨启面色微青，举起手中茶杯，痴痴的笑了起来：“没想到，我们家公子，如此有能耐。小女子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
盘坐在一旁的林猛倒是紧张起来，手握着大铁锤轻声问道：“公子，是否冲出去？”
杨启深吸了口气，定下神来：“刚问大人，刺杀未遂，与刺杀已遂，都该判以何刑？”
“未遂绞刑，已遂问斩。”
杨启瞪大了眼睛，不管怎么说，大理寺内有自己的掌印，看来是难逃一死了。
被困着双手的江影，这时开口道：“大人，从现场的情况来看，王越身下压着隔间的木门，从现场看来，王越是从外面被杀后，撞上隔间门而死。我家公子却是在隔间内，如何刺杀王越？”
何宇思索了会儿道：“不排除，他见到王越走在长廊上，便出门将他刺杀后再进来。”
(本章完)
还未等杨启开口，郑仁直便向杨启小声说道：“公子，此乃周玉燕，是个练家子，擅长突刺短剑，带有一女，女童不算钱。其女是个美人胚子，若是公子带了回去，及笄之年便能享受鱼水之欢。”
门口守门老者，见郑仁直一副谄媚样子，嗤之以鼻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星子。而后黝黑的脸上咧开雪白的牙齿，向周玉燕身后的小女孩招手道：“莹莹，来朴爷爷这里。”
女孩闻声，露出笑容，向老者处跑去。
“就要她了。”杨启开口道。
不久，杨启在人群中又挑选出两人。
一人叫林猛，身材高大，胸口处有一条巨大的刀疤，那是为保护之前的主人，被刺客所伤，而他的主人却死了。
另一人叫做江影，身材矮小，没有什么特点，甚至有没有一技之长杨启都不知道，只是此人被奴市的人用绳索倒挂在院内的大槐树下，却能悠然举杯喝茶。杨启觉得应该挺耐打的，耐打的人体力一般都很好，使唤他扛布，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杨启不得不佩服古人，这些被交易的人，竟然没有反抗之心，任凭主人吩咐。
杨启领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悠然地走在大街上，周围人投来诧异目光。
众人走在大街上一字排开，占据了整个街道，颇有些地痞流氓之味却又有些许奇怪。
怪就怪在有个小孩，有女人，还有一个是他们一伙，却又被捆着双手的人。
走在杨启身后唯唯诺诺的叶云儿；
提着一木头小箱的慵懒客女；
周玉燕一手牵着她的女儿，一手提着短剑；
林猛背上捆着铁锤和一块打铁石，手里拎着原本在叶云儿手上的那匹布；
江影则是双手被捆着走在大街上；
杨启领着这些人，走进酒楼二楼的隔间。
根据现代化社会经验，新同事到来时，一般来说，聚餐最能拉近友谊。
“想吃什么自己点。”杨启盘腿坐在木板（准确来说有像是榻榻米）上，见众人全都站在一旁丝毫不动，又开口道，“这里是隔间，没有这么多规矩。”
慵懒客女先行坐下，其他人见客女坐下了，便纷纷入座。
“云儿，你怎么还不坐下？”杨启见站在身旁的叶云儿依旧站在原地，开口问道。
“云儿是奴，不应与公子同坐，有失公子身份。”
杨启竟觉得有些生气，这奴性难以剔除的根本，便是这些人生来就甘愿为奴。
“不听我的话，那你是想回奴市去了，也好，也是该换几个体态丰韵点的奴婢回来了……”杨启端起长桌上的茶水，抿了口，淡然说道。
云儿听闻奴市，双腿一软，立马跪坐在杨启身边。
不一会儿，店内奴仆，将菜一一端上长桌。
炊饼、蒸饼、胡饼、酥饼、煎饼各式各样的饼满桌占满。
旁边摆放着一碗碗肉片汤，中间放着三盘浑羊殁忽，香味四溢。
令杨启没有想到的是，唐朝的食物如此美味。浑羊殁忽刚上桌，便让杨启垂涎三尺。
浑羊殁忽便是把羊和鹅放血褪毛，在鹅肚子里塞上糯米饭和香料，再把鹅塞进羊肚子，然后烤羊。羊烤好后取出肚子里的鹅食用。这味道，不亚于现代的烤鹅，鹅肉中带着些糯米的香甜，表皮嫩滑，咬上一口却是满嘴喷香，再配上一口大蒜，别有一番风味。
“莹莹，别动，让公子先吃。”周玉燕训斥着伸手抓向炊饼的莹莹。
杨启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周围，只有客女举着杯，喝着小茶，其他人都停着筷子看着自己吃。
浑羊殁忽一上来，自己就忍不住手，夹上一筷子，一片鹅肉下肚，忍不住连着来了几十口，一盘整只鹅，只剩下为数不多的肉了。
“吃啊，愣着干嘛？放开来吃。”杨启嘴里塞满了鹅肉，含糊不清道。
众人立即对着桌上的美食，大快朵颐起来。
杨启摇了摇头，自己是他们的公子，也就是他们的主人，主人不开口说吃饭，他们哪里敢吃，只能呆呆地看着主人啃鹅肉。
“娘，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莹莹一手举着块炊饼，嘴里嚼着块鹅肉，另一手将有着好几块不同布料缝补过的袖口，在嘴边擦抹着将要流入脖子的油水，露出嘴角边零缺的乳齿笑道。
众人埋头吃着，杨启跟他们交谈时，便会停下手中的食物，拘谨地回答着杨启的问题。
就在他们吃完准备起身离开时，隔间的木门被人撞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被撞坏的木门上，直接瘫倒在他们隔间的长桌上，将桌子直接压塌了下去。
林猛立马起身，探头看向隔间外的走廊，空无一人。
“公子，走廊上没人。”林猛回到隔间内，对杨启回禀道。
莹莹被突如其来的血人，吓了一跳，躲在周玉燕身后，不敢吱声。
周玉燕显得极为淡定，上前探查了下地上躺着的人：“公子，死了，此人身受数十刀，致命的刀伤是脖子上的刀伤，像是阔刀所致。”
杨启脸色微变，没想到刚穿越到唐朝不久，就亲眼看见有人被刺杀，还是连凶手都没有看见的那种。世界第一大国，好像也不怎么太平。这样看来，岂不是自己也有点危险？
江影被捆着绳索的手里，端着碗肉片汤有味的喝着，食欲没有被此人的闯入受半点影响。
关于他手里的绳索，杨启在奴市将他买来时，就想帮他解开，不过他执意要绑在手上，据说这样才让他有安全感。
江影大口喝完肉片汤，舒服的呼了口气，说道：“官道上的人。”
“你认识？”杨启问道。
“不认识。”江影放下手里的碗，起身走至尸体旁，翻开一个露出一丝金属光芒锦袋，落出一块同鱼形状相似的铜块，翻开铜鱼背面：“侍御史，王越。”
杨启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相貌平平的江影，竟有如此的观察能力，那铜鱼不过露出半个手指大小，他竟一眼看出那是表明官家身份的鱼符。
杨启虽然不是很了解唐朝的具体历史细节，但唐朝的官员品阶，多少了解一些，侍御史是文官一类，从六品。在长安城内这个官不算大，但起码也是个朝廷命官，现在凶手不见了，自己八成少不了嫌疑。
此时，隔间外的走廊上，传来多人踩着木板发出的咯吱声。
随后隔间的门口站着十几个穿着官服的人，堵在了门口。
杨启隐约地看见几张熟悉的面孔，夹杂在这十几个人之中，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不过此时令他甚是吃惊的是，衙门的人，竟然如此之快的就知道隔间内死了人，前后间隔时长不过五分钟。
江影见状，不紧不慢地回到先前所坐的位置，端起杯，喝起了茶。
就在此时，大理寺丞何宇走进了隔间：“刘胜，上一次你刺杀王越未遂，这次竟还敢再次行凶，是何缘由杀害王越，你最好从实招来。”
谁？谁是刘胜？
杨启转头四处望去，寻找着叫刘胜的人。而后，看见隔间内众人全都盯着自己，便默默地将头摆正，不在四处张望。
上次刺杀王越未遂？杨启内心有点崩溃，穿越个唐朝，给的身份有点令人头疼，先是浑身是伤，然后是刺杀朝廷命官。虽说是个富豪，也有美女丫鬟，但好像也禁不起刺杀朝廷命官这罪名的折腾吧。
“等等，你说我叫刘胜？”杨启脑间灵光一闪，反问道。
唐朝户籍没有照片吧？画像而已，打死也不能承认，长得像的人多了去。
“你不是刘胜，难道我是刘胜？”何宇被他一问，倒是一愣。眼前之人是不是傻了？
“有何证明？”杨启再问道。
“上次你被关押在大理寺牢狱之后，我便派人跟踪，至现在，大理寺内有你关押掌印。你随我回去比对便知。”何宇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不紧不慢的说道：“刘胜，我劝你还是不要装傻了，从实招来。”
杨启内心一凉，手上竟冒出些许冷汗。唐朝开始，就知道掌印唯一的道理？
身旁的慵懒客女，见杨启面色微青，举起手中茶杯，痴痴的笑了起来：“没想到，我们家公子，如此有能耐。小女子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
盘坐在一旁的林猛倒是紧张起来，手握着大铁锤轻声问道：“公子，是否冲出去？”
杨启深吸了口气，定下神来：“刚问大人，刺杀未遂，与刺杀已遂，都该判以何刑？”
“未遂绞刑，已遂问斩。”
杨启瞪大了眼睛，不管怎么说，大理寺内有自己的掌印，看来是难逃一死了。
被困着双手的江影，这时开口道：“大人，从现场的情况来看，王越身下压着隔间的木门，从现场看来，王越是从外面被杀后，撞上隔间门而死。我家公子却是在隔间内，如何刺杀王越？”
何宇思索了会儿道：“不排除，他见到王越走在长廊上，便出门将他刺杀后再进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