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晴明归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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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娘的心愿

    晚上的北大街很是热闹,灯火通明的,不过在图倾眼里都虚化成一片光幕了,他眼睛都没有焦点,耳朵也失去作用,热闹的人群仿佛离他千丈远,为什么会这么沮丧呢。就这样晃回茶馆,往图茗面前一呆。

    图茗从话本里抬起头的时候,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趴在眼前,看不清楚小脸,但充满了丧的气息。图茗伸手揉揉小脑袋:“这是遇到妖仙,被勾了魂?”

    图倾坐起来吐槽:“娘你看话本儿看昏头了吧。”小脑袋又趴回去:“娘,牧先生要走了。”

    揉脑袋的手停了下,又继续动作:“要走啊。”

    图倾快速坐起身,“你怎么不惊讶呢?你知道先生要走的吗?”图倾不了解牧烟为什么非要走,但他娘没准知道。

    “牧先生说过会走的,不过那么多年没提起,我都快忘了。”图茗若无其事地把小脑袋的碎发拨整齐,语气仿佛只是想起街坊聊天时的一句闲话。

    “啊?什么时候提的?”图倾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先生。

    “早了呢。”

    “为什么要走?”

    “没说过呢。”

    “那他为什么在这住了那么久?”

    “也没说过呢。”

    一问三不知啊,不过还是想多了解些先生,“娘你跟先生怎么认识的啊?”

    “就他喝茶不付钱嘛,不是跟你说过了。”图茗纳闷今天儿子怎么了,问那么些事情。

    “……”确实是,说过,接下来的情节牧烟就是为了免费喝茶而带孩子。

    “你舍不得牧先生走?”问句说成了陈述句。

    图倾突然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茫然了,觉得自己在牧先生心中不重要,但是又想想把牧先生留下来,“有点吧……太突然了而已……”

    “有没有想过跟牧先生一起走?”图茗笑着问,该来的始终要来的。

    图倾想了一下,一起走,去哪。他心里的地图,彩色的地方只有一座小镇,一座山,他知道小镇上哪家的摊子好吃,谁家的阿婆最爱拉着人聊天,老林家的墙被谁掏了个狗洞,也知道吕秀才暗恋倪姐姐,倪姐喜欢的是养兔子的刘存,他甚至知道山上哪棵树的鸟窝里,今年新增了几个雏。

    但是在这之外,是一片空白。去别的地方,肯定是跟这里不一样的镇子不一样的山,或许,会有差不多的镇子,但是不会有王阿婆拉他聊天,也不会有来茶馆一起上课的伙伴。

    “没有。”想了很多,图倾也没有这个想法。

    “娘带你受过很多苦,才勉强在这小镇子上立足,娘想在这里度过余生,就像一个普通的婶婶一样老去,也想你平平凡凡地长大,平平凡凡地娶亲生子。这只是我的想法,如果我们阿倾想要出去闯荡,我也很支持的,平安活着就好。”这是图茗提出话题的原因,为了说出自己的心愿,要图倾平安地活着。

    或许不错,娶亲生子,再养几只兔子,出去又能做些什么呢,图倾没有进京赶考的意向,也不会打打杀杀,只想让娘开心,那就守着娘吧,一起平安。

    晚上图茗和图倾聊到深夜,她打算暂时先把学堂关上一阵子,让牧烟歇息和收拾东西,等他走了,图茗再亲自代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