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机会的话
图倾刚从梦里醒来，像往常一样慌张地跳下床，刚站好又想起已经没课了，就把自己扔回床上。图倾瘫成大字，头放在窗下的床边，直直地盯着外面的树叶出神。
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呢，图倾想起自己做的梦，梦里他是稍成熟的模样，周围一片喜气洋洋的红色和奏乐。他也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胸前还带着一朵大红花，和周围的红色融为一体，像是娶亲的装扮。
远处有许多人，看不清脸，但感觉很熟悉，他们起哄着拥簇一个披盖头的少女走过来，把图倾和少女围在中间。
图倾刚伸手想挑起盖头，少女就自己掀开了，图倾看着这张完全陌生的脸，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低头看看衣服，抬头看看少女，成亲吗，跟这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周围的声音太烦了，他只想静静，停下这个荒唐的婚礼，他挤开人群往外走，却越来越无力地陷进红色中去。然后就醒了，新娘子不是阿月呢。
图倾把茶馆开了门，去买早饭。看见几个同窗打打闹闹地迎面过来，图倾跟他们说了学堂暂时停课的事，让他们相互通知。几个同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停课，但听见不上课了就很开心，跑去给别的同窗分享喜悦了。
图倾没有说因为牧先生要走才停的课，他们肯定有一堆问题要问，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去回答别人呢。
“阿倾阿倾~”看见小黑在小马扎上招手，图倾跟伙计说再多要几个肉包子。
“阿倾昨天晚上我在街上叫你你怎么都不理我呢？”小黑又拎出一个小马扎并排放着，自然地接过包子。
“没听见吧。”图倾敷衍了一下，他暂时也不想和小黑说牧先生要走的事，自己的师父都不了解，怎么好意思说呢。“你师父呢？”太师椅上空空的。
“我师父说自己老了，要睡到自然醒。我也觉得他老了。”小黑竟然没有一点吐槽，反而很同意自己师父的说法。
“也才二十多岁的样子嘛，老什么老，老了觉会少的吧。”图倾倒是忍不住，满满的槽点啊，明明跟牧烟差不多大的年纪，牧烟还知道教教书呢：“比我先生都懒。”
小黑耸耸肩表示同意，睡觉嘛，不乱花钱就好了。
“你和你师父，是云游到这儿的吗？”图倾想起师叔说过的什么云游。算命摊子是好几年前突然出现在东大街的，当时打的口号是“云游天下的神算子和小神算子”，被传得很响亮，很多人都感兴趣地来凑上一卦，后来发现神算子算得一点也不准，而小神算子根本不会算卦，什么神算子都是小黑自封的，便玩笑地叫起了“小神吹”。神算子是假的，云游应该是真的吧。
“当然，”小黑很肯定，“走过很多地方呢，一路扛着旗子，不过到这儿才摆起了摊。”想了想，又补充了句：“这儿的环境真不错，我师父睡觉比以前长多了。”
果然你师父只是为了找个舒服地方睡觉的吗？！图倾压制吐槽的欲望：“你们都去过哪儿？”
“可多地方呢，”小黑三下两下把手上的包子解决了，开始比划：“有沙城，就是沙子做的城市，房子全是沙子，地上也全是沙子，那里可热了，还去过雪山，特别冷，山上一年四季都有积雪，化都化不开，你想想那得多冷啊，还有瀑布，那水，从那么高，反正好高好高的地方落下来，水花溅起得好远……”小黑手舞足蹈地一点没注意身边人的沉默。
图倾愣愣地看着小黑比划，他一点都想象不出来，放在手里都攥不住的沙子，造出来的是什么样的房子，能住人吗。雪他知道，每年都会下几场小雪，地上的都化了，屋顶上的薄薄的一层白纱，化得慢一些，常年不化的积雪，很白很漂亮吧。瀑布？从很高的地方落下来？是不是像下雨一样？
“……还是你们这好啊，没什么虫子，你不知道那些虫子有多大，有我半个手掌这么大，飞起来有我整个手掌那么大呢，最喜欢叮白蜜果了，白蜜果你应该不知道，反正可甜了……”小黑是个话痨，总算有机会发挥，却见听众不给面子的走了：“哎我还没说完呢阿倾……”
图倾留下几个包子，转身摆摆手打发：“你抓紧时间抄话本儿吧。”白蜜果，确实不知道，确实想看一看呢，沙城，雪山，瀑布，白蜜果。有机会的话。
(本章完)
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呢，图倾想起自己做的梦，梦里他是稍成熟的模样，周围一片喜气洋洋的红色和奏乐。他也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胸前还带着一朵大红花，和周围的红色融为一体，像是娶亲的装扮。
远处有许多人，看不清脸，但感觉很熟悉，他们起哄着拥簇一个披盖头的少女走过来，把图倾和少女围在中间。
图倾刚伸手想挑起盖头，少女就自己掀开了，图倾看着这张完全陌生的脸，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低头看看衣服，抬头看看少女，成亲吗，跟这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周围的声音太烦了，他只想静静，停下这个荒唐的婚礼，他挤开人群往外走，却越来越无力地陷进红色中去。然后就醒了，新娘子不是阿月呢。
图倾把茶馆开了门，去买早饭。看见几个同窗打打闹闹地迎面过来，图倾跟他们说了学堂暂时停课的事，让他们相互通知。几个同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停课，但听见不上课了就很开心，跑去给别的同窗分享喜悦了。
图倾没有说因为牧先生要走才停的课，他们肯定有一堆问题要问，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去回答别人呢。
“阿倾阿倾~”看见小黑在小马扎上招手，图倾跟伙计说再多要几个肉包子。
“阿倾昨天晚上我在街上叫你你怎么都不理我呢？”小黑又拎出一个小马扎并排放着，自然地接过包子。
“没听见吧。”图倾敷衍了一下，他暂时也不想和小黑说牧先生要走的事，自己的师父都不了解，怎么好意思说呢。“你师父呢？”太师椅上空空的。
“我师父说自己老了，要睡到自然醒。我也觉得他老了。”小黑竟然没有一点吐槽，反而很同意自己师父的说法。
“也才二十多岁的样子嘛，老什么老，老了觉会少的吧。”图倾倒是忍不住，满满的槽点啊，明明跟牧烟差不多大的年纪，牧烟还知道教教书呢：“比我先生都懒。”
小黑耸耸肩表示同意，睡觉嘛，不乱花钱就好了。
“你和你师父，是云游到这儿的吗？”图倾想起师叔说过的什么云游。算命摊子是好几年前突然出现在东大街的，当时打的口号是“云游天下的神算子和小神算子”，被传得很响亮，很多人都感兴趣地来凑上一卦，后来发现神算子算得一点也不准，而小神算子根本不会算卦，什么神算子都是小黑自封的，便玩笑地叫起了“小神吹”。神算子是假的，云游应该是真的吧。
“当然，”小黑很肯定，“走过很多地方呢，一路扛着旗子，不过到这儿才摆起了摊。”想了想，又补充了句：“这儿的环境真不错，我师父睡觉比以前长多了。”
果然你师父只是为了找个舒服地方睡觉的吗？！图倾压制吐槽的欲望：“你们都去过哪儿？”
“可多地方呢，”小黑三下两下把手上的包子解决了，开始比划：“有沙城，就是沙子做的城市，房子全是沙子，地上也全是沙子，那里可热了，还去过雪山，特别冷，山上一年四季都有积雪，化都化不开，你想想那得多冷啊，还有瀑布，那水，从那么高，反正好高好高的地方落下来，水花溅起得好远……”小黑手舞足蹈地一点没注意身边人的沉默。
图倾愣愣地看着小黑比划，他一点都想象不出来，放在手里都攥不住的沙子，造出来的是什么样的房子，能住人吗。雪他知道，每年都会下几场小雪，地上的都化了，屋顶上的薄薄的一层白纱，化得慢一些，常年不化的积雪，很白很漂亮吧。瀑布？从很高的地方落下来？是不是像下雨一样？
“……还是你们这好啊，没什么虫子，你不知道那些虫子有多大，有我半个手掌这么大，飞起来有我整个手掌那么大呢，最喜欢叮白蜜果了，白蜜果你应该不知道，反正可甜了……”小黑是个话痨，总算有机会发挥，却见听众不给面子的走了：“哎我还没说完呢阿倾……”
图倾留下几个包子，转身摆摆手打发：“你抓紧时间抄话本儿吧。”白蜜果，确实不知道，确实想看一看呢，沙城，雪山，瀑布，白蜜果。有机会的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