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祭祖台本是由无数青石堆垒起来的圆圈，脚下的石板是切割得分外平整的大理石，石缝中干净得连细小的杂草都没有。四周的围墙最为独特，虽是由无数五颜六色的鹅卵石砌成，但是却异常坚固。整个祭祖台的中心是一个及腰高的圆台，上面刻了些稀奇古怪的符文咒语。此时上面已摆满了符纸与香炉。
一个身穿纯白道袍的瘦高男子正闭着眼，襟危坐在一旁的蒲团上。他灰白长发随风飘动，同样灰白的胡须垂至胸口，面无表情。仿佛此刻山崩地裂，也无法令他有稍微的动摇。
祭台后立着的几个着装各不相同的年轻弟子，也都是岿然不动，静得仿佛几尊雕像。
易霜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个纤瘦的白衣少女，忙高兴起来。
鹅卵石的围墙两边同样有许多人，着装各异，便是此次入试的新弟子。他们个个神情严肃，却是比祭台上的那几人更加不苟言笑。
……
第八通号角声悠然响起，持续得格外久些。
人群瞬时鸦雀无声，只余号角声萦绕在高高的青竹峰上空，直上云霄。
紧接着，第九通也不紧不慢地响起，洪亮悠远。
清扬子站在珠玑台上，高举双手，宏声高呼：
“今！七星众！祭祖饷天！以立此誓！”
他那宽大的衣袖高高扬起，霸气非常。他目光如剑般扫射四周，众人纷纷垂首肃立。
“七星众！——”
“在！——”数百弟子一齐回答，喊声如一声惊雷，惊得人心头一跳，顿时又热血上涌，叫人禁不住要同他们一同呐喊。
清扬子持剑厉声问道：“七星！为何而存？”
“卫道匡正，惩邪罚恶！”众弟子齐齐响应道。
“七星弟子！当如何？”
“卫道匡正，至死方休！”
“善！道法天佑，七星永安！凡我七星弟子皆为此志，至死方休！”清扬子面庞通红，昂首挥臂，如同一个指挥着千万兵马的将军。
“是！卫道匡正，至死方休！”
“卫道匡正，至死方休！”
“卫道匡正，至死方休！”
呼声阵阵，一声高过一声，直震天地。那些门外人早就热血沸腾，索性一齐振臂高呼起来，甚至有人激动万分，还掉下几滴眼泪来。
而青竹子却是如同一尊石像，任凭呼声震天，却只是正襟危坐，岿然不动。
呼声渐息，但余音却是仍绕着众人耳畔，久久未散。
清扬子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随即便要举剑进行下一步。可只瞬间，他举剑的手却在空中顿住了。
……
“哈哈哈哈……”一连串笑声如利剑一样划破洋溢着热烈气息的祭祖台上空，冷冷地砸在众人心上。
刹那间，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众人受此突变，纷纷环视四周，却任谁都找不到笑声的来源。
“哈哈，好一个‘卫道匡正，至死方休’啊！”
又是一声冷笑，忽远忽近，辨不出距离。
祭台上，安坐着的青竹子缓缓睁眼，目光带着十分的寒意。
“什么人？莫要藏头露尾！报上名来！”一边的蓝衣少年轻按佩剑，怒目环视，可目光所及之处，有的只是蓝天浮云，墨绿树影。
“报上名来？呵呵……好哇！”一声娇笑，三分妩媚，七分寒意。
笑音未罢，“嗖——”一声，道道白光便由半空直直劈下，直冲珠玑台。
众人纷纷捂嘴惊呼。
——只见一片金光从珠玑台的一点瞬间散开，铺成一张圆盾，整个珠玑台严严护在里面。
咚咚无数声响过后，道道白光被反弹到地上，大理石地面应声而裂。
击出的碎石击中了人群，众人霎时大乱，多数胆小些的不顾他人阻拦，迈开双腿便往山下冲去……一时间，四周轰乱一片，不一会儿，就只余下了七星弟子及极少数的应试者持剑静立。
易霜好不容易避开飞奔的人群，掩身在树上，不动神色地向前看去。人走了许多，视野瞬间开阔起来。
……
只见清扬子捻了法决，立在众弟子之前，片片游离的金光于他手上破碎，画作万千金粉消失于空气中。
地面上，到处洒落着碎成片的白色骨头，有几处完整些的，硬生生插入地里，露出来的那一截，在阳光下泛着森森青光，也不知是哪里的骨头。
清扬子眼光一落，立马皱眉嫌恶地啐了一声：“妖孽！”
他把目光转向青竹子，后者依然挺身危坐，只是眉头微微蹙起。
“妖孽？这个称号，我竹九幽可喜欢得紧啊！嘻嘻……”
一声衣袂浮动的声响，有三人飞羽般轻巧地落于祭台前，两高一矮，并无一人看到他们从何处而来。
七星弟子纷纷面面相觑，而应试者中，有人瞬间面色发白，嘴唇也颤抖起来。
“这几人，是，是吃人的妖，妖怪！”
青竹子仍旧跪坐，眉眼微垂，面不变色，缓缓开口道：“听说，今日早些时候，有上山的人被袭击，死了几个。”。
“哦？有这事儿？”矮小的那人原来是那位身着藏青袍子的小公子，他圆睁双眼，一脸惊奇地抬头看向一旁黑袍裹身的竹九幽，后者则低头浅笑，没有作声。
他又看向青竹子，轻声笑道：“青竹，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知道的！养狗的怎可让自家的狗饿了肚子！”
那声音稚气未脱，娇憨可爱得很，可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背后的汗毛直刷刷立了起来。
“话虽如此，可让自家狗乱咬人，总该是主人的过错！”青竹子微笑回答。
“哈哈，多年未见，你的口齿倒是伶俐啦！不过嘛，这礼数却还是缺了些！”小公子眼神一冷，“别忘了，论辈分，你们应当尊称我一声师叔才是！”
“休得胡说！你早已被逐出师门！与我七星再无瓜葛！”清扬子腾空而起，手拿一把长剑，稳稳落于青竹子身旁。
“好久不见，清扬！”小公子又笑眯眯地，“今日本想来探望旧人，谁知我那师哥连个面都不肯露，昔日弟子又都不在山上！看来，我是来得真不是时候啊！”
“这话没错！既是如此，你还是速速回去吧！”清扬子祭起长剑，朗声道，“送客！”
数十名弟子齐刷刷排起长队，围成一个圈，绕在祭台边上，纷纷祭起佩剑。
霎时间，无数闪着冷光的利剑悬在空中，蓄势待发，剑身嗡嗡作响，杀意十足。
“请吧！”青竹子大手一挥，长剑卯足了劲儿，铛——一声，直直朝前飞去，金光毕现，风声簌簌。
众弟子屏息怒目，暗暗叫好。
易霜睁大了眼睛，也暗自惊奇。突然，她忽觉肩上一沉，一人悄然而至，轻按住了她的肩膀。
……
小公子见数剑齐发，脸上却冷笑更甚。
“七星的待人之道，还当真是一直未变啊！甚是讲究礼数呢！”
一把青柄长剑高高悬起，剑尖直指眉心，长剑激起的风浪剧烈地搅起他垂着的头发，他却仍是一动也不动，只面上淡淡冷笑。
十几把长剑忽然悬在空中，像是被黏在了半空中。
清扬子在一旁涨红了脸，他的手臂微微颤动着，却怎样都无法将剑移动一寸。
其余弟子也都是同样的情形。其中力量稍弱些的，坚持不住收起了法诀，佩剑便随之叮当落地。不一会儿，地上便已是叮当作响，空中也只剩下了五六把仍在僵持着。
清扬子咬牙闭眼，猛然一退，只听一声声清脆的钢铁断裂之声，余下的长剑霎时断为三四节，地上顿时一片金属破碎之声，听得众人心中一沉。
众弟子佩剑被断，便有人反被自己的内力冲击，登时口吐鲜血。周围人急忙将他们抬起，悄然送下山去了。
易霜藏得隐秘，只是望着远处清扬子由红转白的面孔，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她悄声问道，
一旁的蓝衣少年正握着自己的手腕，像是并不很关心方才的战况，听到这话，才转头看了一眼道：“总之，是个极恐怖的家伙！”
“不过，”少年脸登时一黑，“那小子再恐怖怕也不及你！怎的下手如此之狠！”
易霜看他恼自己，却也不以为意，方才本来就是他突然出现吓了自己一大跳。周围如此之乱，她也不得不防，所以情况所逼，下手就有些不知轻重了。可她却未料到那少年却是未有半点武功。
那蓝衣少年便是温玉。
易霜只觉他娇生惯养，定是有些小题大做了才大呼小叫半天。于是便对他的抱怨不予理睬，只凝神盯着远处那几人。
……
祭台之上，那个小小的身影背手而立，身旁的一瘦一壮的两人都带了嘲讽的笑，傲慢的目光越过那早已凌乱不堪的珠玑台，直冲着盯着对面那个怒目圆睁的男人。
“看来，你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清扬子紧咬着牙道。
“那你这敬酒的方式当真特别！”竹九幽阴阴笑着，他扯开泛紫的嘴唇，露出森森白牙，“这世间只怕没几人敢吃呢！”
“那这酒，今日你可吃定了！”
清扬子高喊一声，高举双手，灰发四散。
“敬酒！！”
一声令下，早已憋了一肚子气的弟子们齐整地一捻剑诀，明晃晃的剑霎时间又冲向空中，如雨一般布满了天空，遮云蔽日。又一瞬，剑雨直直合成一股，向着一处一拥而下。
“哈哈哈……”小公子反倒仰头大笑，笑声穿过嗡嗡的剑鸣，尖厉万分。
这一次，急速坠落的剑雨又仿佛被箍住一样，在距他衣袍只有几指的时候忽地化作万千亮晶晶的星子，连钢铁的影子都没有了。
无数星子飘飘洒洒，随风而散，带着分外的美丽。可在场的七星众人此刻只觉得空前的惊慌。
“这，这是什么妖法！”有弟子惊慌失措起来，纷纷失色道。只有些见多识广的弟子并未过于慌乱，但仍然白了面庞。
“这人……”易霜皱紧了眉，“当真如此厉害！”
温玉此刻倒是分外地认真，凝神看了片刻，淡淡道：“不，或许，他已不是人了！”
一个身穿纯白道袍的瘦高男子正闭着眼，襟危坐在一旁的蒲团上。他灰白长发随风飘动，同样灰白的胡须垂至胸口，面无表情。仿佛此刻山崩地裂，也无法令他有稍微的动摇。
祭台后立着的几个着装各不相同的年轻弟子，也都是岿然不动，静得仿佛几尊雕像。
易霜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个纤瘦的白衣少女，忙高兴起来。
鹅卵石的围墙两边同样有许多人，着装各异，便是此次入试的新弟子。他们个个神情严肃，却是比祭台上的那几人更加不苟言笑。
……
第八通号角声悠然响起，持续得格外久些。
人群瞬时鸦雀无声，只余号角声萦绕在高高的青竹峰上空，直上云霄。
紧接着，第九通也不紧不慢地响起，洪亮悠远。
清扬子站在珠玑台上，高举双手，宏声高呼：
“今！七星众！祭祖饷天！以立此誓！”
他那宽大的衣袖高高扬起，霸气非常。他目光如剑般扫射四周，众人纷纷垂首肃立。
“七星众！——”
“在！——”数百弟子一齐回答，喊声如一声惊雷，惊得人心头一跳，顿时又热血上涌，叫人禁不住要同他们一同呐喊。
清扬子持剑厉声问道：“七星！为何而存？”
“卫道匡正，惩邪罚恶！”众弟子齐齐响应道。
“七星弟子！当如何？”
“卫道匡正，至死方休！”
“善！道法天佑，七星永安！凡我七星弟子皆为此志，至死方休！”清扬子面庞通红，昂首挥臂，如同一个指挥着千万兵马的将军。
“是！卫道匡正，至死方休！”
“卫道匡正，至死方休！”
“卫道匡正，至死方休！”
呼声阵阵，一声高过一声，直震天地。那些门外人早就热血沸腾，索性一齐振臂高呼起来，甚至有人激动万分，还掉下几滴眼泪来。
而青竹子却是如同一尊石像，任凭呼声震天，却只是正襟危坐，岿然不动。
呼声渐息，但余音却是仍绕着众人耳畔，久久未散。
清扬子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随即便要举剑进行下一步。可只瞬间，他举剑的手却在空中顿住了。
……
“哈哈哈哈……”一连串笑声如利剑一样划破洋溢着热烈气息的祭祖台上空，冷冷地砸在众人心上。
刹那间，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众人受此突变，纷纷环视四周，却任谁都找不到笑声的来源。
“哈哈，好一个‘卫道匡正，至死方休’啊！”
又是一声冷笑，忽远忽近，辨不出距离。
祭台上，安坐着的青竹子缓缓睁眼，目光带着十分的寒意。
“什么人？莫要藏头露尾！报上名来！”一边的蓝衣少年轻按佩剑，怒目环视，可目光所及之处，有的只是蓝天浮云，墨绿树影。
“报上名来？呵呵……好哇！”一声娇笑，三分妩媚，七分寒意。
笑音未罢，“嗖——”一声，道道白光便由半空直直劈下，直冲珠玑台。
众人纷纷捂嘴惊呼。
——只见一片金光从珠玑台的一点瞬间散开，铺成一张圆盾，整个珠玑台严严护在里面。
咚咚无数声响过后，道道白光被反弹到地上，大理石地面应声而裂。
击出的碎石击中了人群，众人霎时大乱，多数胆小些的不顾他人阻拦，迈开双腿便往山下冲去……一时间，四周轰乱一片，不一会儿，就只余下了七星弟子及极少数的应试者持剑静立。
易霜好不容易避开飞奔的人群，掩身在树上，不动神色地向前看去。人走了许多，视野瞬间开阔起来。
……
只见清扬子捻了法决，立在众弟子之前，片片游离的金光于他手上破碎，画作万千金粉消失于空气中。
地面上，到处洒落着碎成片的白色骨头，有几处完整些的，硬生生插入地里，露出来的那一截，在阳光下泛着森森青光，也不知是哪里的骨头。
清扬子眼光一落，立马皱眉嫌恶地啐了一声：“妖孽！”
他把目光转向青竹子，后者依然挺身危坐，只是眉头微微蹙起。
“妖孽？这个称号，我竹九幽可喜欢得紧啊！嘻嘻……”
一声衣袂浮动的声响，有三人飞羽般轻巧地落于祭台前，两高一矮，并无一人看到他们从何处而来。
七星弟子纷纷面面相觑，而应试者中，有人瞬间面色发白，嘴唇也颤抖起来。
“这几人，是，是吃人的妖，妖怪！”
青竹子仍旧跪坐，眉眼微垂，面不变色，缓缓开口道：“听说，今日早些时候，有上山的人被袭击，死了几个。”。
“哦？有这事儿？”矮小的那人原来是那位身着藏青袍子的小公子，他圆睁双眼，一脸惊奇地抬头看向一旁黑袍裹身的竹九幽，后者则低头浅笑，没有作声。
他又看向青竹子，轻声笑道：“青竹，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知道的！养狗的怎可让自家的狗饿了肚子！”
那声音稚气未脱，娇憨可爱得很，可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背后的汗毛直刷刷立了起来。
“话虽如此，可让自家狗乱咬人，总该是主人的过错！”青竹子微笑回答。
“哈哈，多年未见，你的口齿倒是伶俐啦！不过嘛，这礼数却还是缺了些！”小公子眼神一冷，“别忘了，论辈分，你们应当尊称我一声师叔才是！”
“休得胡说！你早已被逐出师门！与我七星再无瓜葛！”清扬子腾空而起，手拿一把长剑，稳稳落于青竹子身旁。
“好久不见，清扬！”小公子又笑眯眯地，“今日本想来探望旧人，谁知我那师哥连个面都不肯露，昔日弟子又都不在山上！看来，我是来得真不是时候啊！”
“这话没错！既是如此，你还是速速回去吧！”清扬子祭起长剑，朗声道，“送客！”
数十名弟子齐刷刷排起长队，围成一个圈，绕在祭台边上，纷纷祭起佩剑。
霎时间，无数闪着冷光的利剑悬在空中，蓄势待发，剑身嗡嗡作响，杀意十足。
“请吧！”青竹子大手一挥，长剑卯足了劲儿，铛——一声，直直朝前飞去，金光毕现，风声簌簌。
众弟子屏息怒目，暗暗叫好。
易霜睁大了眼睛，也暗自惊奇。突然，她忽觉肩上一沉，一人悄然而至，轻按住了她的肩膀。
……
小公子见数剑齐发，脸上却冷笑更甚。
“七星的待人之道，还当真是一直未变啊！甚是讲究礼数呢！”
一把青柄长剑高高悬起，剑尖直指眉心，长剑激起的风浪剧烈地搅起他垂着的头发，他却仍是一动也不动，只面上淡淡冷笑。
十几把长剑忽然悬在空中，像是被黏在了半空中。
清扬子在一旁涨红了脸，他的手臂微微颤动着，却怎样都无法将剑移动一寸。
其余弟子也都是同样的情形。其中力量稍弱些的，坚持不住收起了法诀，佩剑便随之叮当落地。不一会儿，地上便已是叮当作响，空中也只剩下了五六把仍在僵持着。
清扬子咬牙闭眼，猛然一退，只听一声声清脆的钢铁断裂之声，余下的长剑霎时断为三四节，地上顿时一片金属破碎之声，听得众人心中一沉。
众弟子佩剑被断，便有人反被自己的内力冲击，登时口吐鲜血。周围人急忙将他们抬起，悄然送下山去了。
易霜藏得隐秘，只是望着远处清扬子由红转白的面孔，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她悄声问道，
一旁的蓝衣少年正握着自己的手腕，像是并不很关心方才的战况，听到这话，才转头看了一眼道：“总之，是个极恐怖的家伙！”
“不过，”少年脸登时一黑，“那小子再恐怖怕也不及你！怎的下手如此之狠！”
易霜看他恼自己，却也不以为意，方才本来就是他突然出现吓了自己一大跳。周围如此之乱，她也不得不防，所以情况所逼，下手就有些不知轻重了。可她却未料到那少年却是未有半点武功。
那蓝衣少年便是温玉。
易霜只觉他娇生惯养，定是有些小题大做了才大呼小叫半天。于是便对他的抱怨不予理睬，只凝神盯着远处那几人。
……
祭台之上，那个小小的身影背手而立，身旁的一瘦一壮的两人都带了嘲讽的笑，傲慢的目光越过那早已凌乱不堪的珠玑台，直冲着盯着对面那个怒目圆睁的男人。
“看来，你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清扬子紧咬着牙道。
“那你这敬酒的方式当真特别！”竹九幽阴阴笑着，他扯开泛紫的嘴唇，露出森森白牙，“这世间只怕没几人敢吃呢！”
“那这酒，今日你可吃定了！”
清扬子高喊一声，高举双手，灰发四散。
“敬酒！！”
一声令下，早已憋了一肚子气的弟子们齐整地一捻剑诀，明晃晃的剑霎时间又冲向空中，如雨一般布满了天空，遮云蔽日。又一瞬，剑雨直直合成一股，向着一处一拥而下。
“哈哈哈……”小公子反倒仰头大笑，笑声穿过嗡嗡的剑鸣，尖厉万分。
这一次，急速坠落的剑雨又仿佛被箍住一样，在距他衣袍只有几指的时候忽地化作万千亮晶晶的星子，连钢铁的影子都没有了。
无数星子飘飘洒洒，随风而散，带着分外的美丽。可在场的七星众人此刻只觉得空前的惊慌。
“这，这是什么妖法！”有弟子惊慌失措起来，纷纷失色道。只有些见多识广的弟子并未过于慌乱，但仍然白了面庞。
“这人……”易霜皱紧了眉，“当真如此厉害！”
温玉此刻倒是分外地认真，凝神看了片刻，淡淡道：“不，或许，他已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