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唯利是图
thu oct 06 13:29:52 cst 2016
陶丽华披着一身风雪寒气，回到家里已经晚上六点多了。
常哲做好了晚饭，叫她吃饭，她也不理，和衣躺在床上。常哲不敢多言，自己吃了一口，收拾了桌子，坐在客厅看电视，耳朵却时刻留意着卧室的动静，一旦有招呼，就可立即响应。
七点多钟，陶丽华起来了，她给肖大夫打了个电话。
肖大夫还没回家，正在外边应酬，接听了陶丽华的电话，站起来离开酒桌边往外走，边走边耐心倾听陶丽华讲述的，下午去卫生局投诉的情况。
陶丽华讲完，肖大夫沉思片刻，在电话里说：“陶老师，我知道你有高血压，冠心病，最近怎么样，平稳吗？依我看呀，你别为这事太上火了，你要注意身体。”
陶丽华说：“肖大夫，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明明是医院骗人，怎么就没人管呢。其实被骗多少钱也没什么了不起，几千块钱还不至于让我们生活受多大的影响，问题是这事儿没人管，医院就这样明目张胆地继续骗下去，还得有多少人上当受骗，这是谁的天下，就这么明目张胆骗人，我就咽不下这口气。”
肖医生劝解说：“唉，陶老师，现在很多事叫不得真，太叫真了自己难过，我看呢，还是得过且过吧。你要保重身体，健康最重要，别为这事儿上急上火了，就当这笔钱不小心丢了吧。”
陶丽华说：“肖大夫，今天接待我的甄处长说你们是朋友，我也是实在没法儿了，想求你，你以私人关系找找他，帮我这个忙，只要他说句话，医院不敢不听，一句话的事，你看，可以吗？”
肖大夫沉默了数秒钟，回答说：“陶老师，我跟甄处长因为工作关系认识，见过几面，在酒桌上喝过几次酒，没有什么深交，这事……这事……不好开口，不好冒昧地找人家，就算开口求人家，也不一定好使，没有什么交情呀，不好意思了，陶老师，这个忙我帮不上。”
两人又说了几家常话，陶丽华先把电话挂了。
肖大夫站在豪门大酒店六楼的走廊里纠结不清了。为刚才拒绝了陶丽华的请求懊丧不已。心想：我这是不是忘恩负义呀？
肖大夫的儿子上初中时，肖大夫和老婆为了事业起早贪黑，一对工作狂，对儿子的学业没时间管，没人管束，儿子自由自在，打台球，玩游戏，逃学，打架。儿子学习成绩全班垫底，肖大夫抱怨老婆不管儿子，老婆埋怨肖大夫没尽做父亲的责任，为儿子的学业两口子三天两头争吵，眼看就到了离婚的地步。
初二下半年，陶老师成了儿子的班主任。陶老师把儿子管住了。
多亏了陶老师，对儿子的学业认真负责，肖大夫记得有时陶老师一个月四次家访，跟肖大夫沟通，协调家庭和学校协同配合，共同管理儿子的学习和思想动向。
那时日子还很穷，没有电话，没有车，陶老师骑着一辆凤凰自行车，家里找不到肖大夫，还多次到医院来找肖大夫，谈他儿子的学习问题。想起这些，肖大夫直到今天依然感动不已。
按照陶老师的指导，儿子在家庭和陶老师的共同监管下，成绩有了长足进步，还不错，高考时考进了省重点大学，现在工作也不错。当年，如果没有认识负责的陶老师，不会有儿子的今天。
陶老师是他们家的恩人。这话肖大夫和他老婆多次说，但陶老师却从不以恩人自居，淡淡地回应说：这是老师的责任。
陶老师是个称职的好老师，现在她退休了，遇到了难处，自己却拒绝了他。肖大夫心里酸楚纠结，无法原谅自己。
但是，刚才不拒绝又能怎么样呢？
自己出面去找甄处长说情？时下无论什么事，求人办事都有一套潜规则。要么你有权或者有用，你今天求了我，明天我有事儿求你，其实是一种预期的利益交换；要么你有钱，一把一利索，办多大事，使多少钱，用钱说话。没钱，没权，没用，别求人办事，求也办不正。自己只是个外科大夫，人家是领导，身分上就不对等。再说，空口白牙求人，事办不成，自己还得碰一鼻子灰。
陶老师退休多年，对这套潜规则一无所知了。在她的意识里，还三十年前，公事公办，讲究为人民服务，讲究党性，良心，政策那一套，现在已经不讲这一套了，市场经济条件下，人们越来越实际了。
房间里有人在冲着走廊喊：肖主任，躲酒去了。差不多了，不让你喝了，回来吧。你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肖大夫回复一句：“我吸支烟，你们先喝，我一会儿补上。”
肖大夫说完，怕他们出来拉扯，转身走向楼下，他思绪很乱，情结低落，没心情喝酒，也没心情跟他们闹哄。
今晚请客的是一个医药代表，代理着几个抗生素品种。但出面邀请摆酒的是医院的业务副院长。
表面上是一次正常的朋友聚餐，其实很多事大家心知肚明。酒桌上吃菜喝酒，不涉及一句生意和利益，实质今晚的酒就是为了利益，药商的利益，副院长有利益，当然，也有他肖大夫的利益。在这些利益的驱动下，大家聚到一起。
时下，医药代表已不是什么秘密，有了医药代表，医生有了发财的机会，医生和药商结合起来发财。
医药代表改变了医生的工作性质。
医生再不能因病施治，而是因钱施治，便宜药渐渐被挤出市场。越是昂贵药品，医生的提成越多，市场占有率越高。反正病人没有发言权，一切听医生，医生说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这就形成了恶性循环，恶性膨胀，印度卖200块钱的治疗白血病的药，我们医院卖3000多块，是人家的一百五十倍，在这个利益链上，吸附着很多寄生虫，很多人发了大财，最后埋单的还是逆来顺受的老百姓。
时下当医生，就算你自己想安安静静看个病，清清白白的作个手术也是不可能了，无论你愿意还不愿意，都被卷入生意场。
就如今天的饭局，医药代表驱动副院长，副院长驱动他的属下。谁敢不从，就是不给院长面子，将来你晋职，学术，日常工作离不开院长的支持，违背了院长的旨意，你还会有好果子吃？
时代把一切都变成了交易：官员，医生，教师，色相，器官，良心，品德都可以上市交易；时代把一切都变成了生意，今天的酒场就是无言的生意场。什么职业道德，工作责任，道德良心，人道主义，在利益这具强大而迅猛的车轮下，螳螂挡车。
几年的功夫，一切都变了。院里有很多同事，已经到了只认钱不认人的程度了，本院职工的直系亲属作手术也得给红包，不给红包你就麻烦不断。不是关系极熟的人不敢看病，一不小心就被宰一刀。现在看来，陶老师显然对这一切不知情，还生活在三十年前，还用三十年前的观念看待现实，这是她纠结的根本原因。
人与人的关系已经进入寒冷严酷的冰河世纪。人与人的关系已经简化到只有金钱交易，一切都在交易。
肖大夫一直走到酒店的阳光大厅，夜晚没有阳光。但可以透过玻璃幕墙眺望整个城市。
肖大夫望着玻璃窗外白雪覆盖的城市，夜空下的高楼大厦，华丽的景观灯光，五彩的梦幻霓虹，一派繁华盛世的昌盛景象。
肖大夫坐在豪华的大厅沙发里，吸着烟，想着心事。
如果刚才不拒绝陶老师，答应她，出面找一个甄处长，求一下情结果会如何呢？甄处长会给这个面子吗？会是什么结果？
甄处长说过度医疗不好判定，无法可依，这样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很多年前，卫生部就发行过《性病诊疗规范》，对包括淋病在内的所有性病的诊断，治疗，用药种类，用药剂量，用药天数，痊愈标准都有明确规定。超出这个规定就是过度医疗，很简单。
作为医政处长，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规范。而且，作为业务工作的一部分，他还经常带队到各医院检查《规范》的执行情况。现在却说没有依据，无法可依。其中的原因，小学生都能猜出来。
邻居家幼儿园的孩子都知道给老师送礼，老师就能对他好，打了小朋友可以免受处罚。
很多事儿是明摆着的，但不要说破。如果不是官员的默许，纵容，甚至同流合污，这些骗人勾当早就无立足之地了。
莆田系医院明目张胆骗人早就不是秘密。网络上一片声讨，各级媒体不断曝光，病人投诉成群结队，医疗同行们不断地呼吁，卫生主管部门心里更是一清二楚。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既然大家都知道他们在骗人，为什么这类医院越来越多？前几年本市只有两三家，现在已经几十家了，不光是本市，莆田系医院已经在全国成了气候，全国县以上的城镇全让他们占领了，他们办的医院占据了全国私立医院八成多的份额。
曾经看过一个报道，据说每年全国各地汇回莆田的资金数千亿之多，而这数千亿也只不过是整个莆田系产值的冰山一角。因为这是小老板赚的小钱才汇回老家，真正大老板的公司遍布全国各地，根本不用把钱汇回莆田老家。
数千亿资金，每年得有多少人，多少家庭被他们宰的倾家荡产，一贫如洗，从此坠入黑暗，永无翻身之日。
这不是一个城市的事儿，不是一个部门的事儿。整条河流都被污染了，河里就没有干净的鱼了。
所以，刚才拒绝陶老师是对的，我们改变不了目前的局面。只能忍受。想到这儿，肖大夫心里宽慰了很多。扔了烟蒂，往回走，不想这么多了，上楼喝酒吧。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肖大夫决定这几天找个时间去看看陶老师，带几样水果，给她查查身体。肖大夫想到这儿，心里舒服了，他原谅了自己。
电梯已经到了六楼，丰盛的美食在等着他，杯中的美酒正放射出梦幻的光芒。
陶丽华披着一身风雪寒气，回到家里已经晚上六点多了。
常哲做好了晚饭，叫她吃饭，她也不理，和衣躺在床上。常哲不敢多言，自己吃了一口，收拾了桌子，坐在客厅看电视，耳朵却时刻留意着卧室的动静，一旦有招呼，就可立即响应。
七点多钟，陶丽华起来了，她给肖大夫打了个电话。
肖大夫还没回家，正在外边应酬，接听了陶丽华的电话，站起来离开酒桌边往外走，边走边耐心倾听陶丽华讲述的，下午去卫生局投诉的情况。
陶丽华讲完，肖大夫沉思片刻，在电话里说：“陶老师，我知道你有高血压，冠心病，最近怎么样，平稳吗？依我看呀，你别为这事太上火了，你要注意身体。”
陶丽华说：“肖大夫，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明明是医院骗人，怎么就没人管呢。其实被骗多少钱也没什么了不起，几千块钱还不至于让我们生活受多大的影响，问题是这事儿没人管，医院就这样明目张胆地继续骗下去，还得有多少人上当受骗，这是谁的天下，就这么明目张胆骗人，我就咽不下这口气。”
肖医生劝解说：“唉，陶老师，现在很多事叫不得真，太叫真了自己难过，我看呢，还是得过且过吧。你要保重身体，健康最重要，别为这事儿上急上火了，就当这笔钱不小心丢了吧。”
陶丽华说：“肖大夫，今天接待我的甄处长说你们是朋友，我也是实在没法儿了，想求你，你以私人关系找找他，帮我这个忙，只要他说句话，医院不敢不听，一句话的事，你看，可以吗？”
肖大夫沉默了数秒钟，回答说：“陶老师，我跟甄处长因为工作关系认识，见过几面，在酒桌上喝过几次酒，没有什么深交，这事……这事……不好开口，不好冒昧地找人家，就算开口求人家，也不一定好使，没有什么交情呀，不好意思了，陶老师，这个忙我帮不上。”
两人又说了几家常话，陶丽华先把电话挂了。
肖大夫站在豪门大酒店六楼的走廊里纠结不清了。为刚才拒绝了陶丽华的请求懊丧不已。心想：我这是不是忘恩负义呀？
肖大夫的儿子上初中时，肖大夫和老婆为了事业起早贪黑，一对工作狂，对儿子的学业没时间管，没人管束，儿子自由自在，打台球，玩游戏，逃学，打架。儿子学习成绩全班垫底，肖大夫抱怨老婆不管儿子，老婆埋怨肖大夫没尽做父亲的责任，为儿子的学业两口子三天两头争吵，眼看就到了离婚的地步。
初二下半年，陶老师成了儿子的班主任。陶老师把儿子管住了。
多亏了陶老师，对儿子的学业认真负责，肖大夫记得有时陶老师一个月四次家访，跟肖大夫沟通，协调家庭和学校协同配合，共同管理儿子的学习和思想动向。
那时日子还很穷，没有电话，没有车，陶老师骑着一辆凤凰自行车，家里找不到肖大夫，还多次到医院来找肖大夫，谈他儿子的学习问题。想起这些，肖大夫直到今天依然感动不已。
按照陶老师的指导，儿子在家庭和陶老师的共同监管下，成绩有了长足进步，还不错，高考时考进了省重点大学，现在工作也不错。当年，如果没有认识负责的陶老师，不会有儿子的今天。
陶老师是他们家的恩人。这话肖大夫和他老婆多次说，但陶老师却从不以恩人自居，淡淡地回应说：这是老师的责任。
陶老师是个称职的好老师，现在她退休了，遇到了难处，自己却拒绝了他。肖大夫心里酸楚纠结，无法原谅自己。
但是，刚才不拒绝又能怎么样呢？
自己出面去找甄处长说情？时下无论什么事，求人办事都有一套潜规则。要么你有权或者有用，你今天求了我，明天我有事儿求你，其实是一种预期的利益交换；要么你有钱，一把一利索，办多大事，使多少钱，用钱说话。没钱，没权，没用，别求人办事，求也办不正。自己只是个外科大夫，人家是领导，身分上就不对等。再说，空口白牙求人，事办不成，自己还得碰一鼻子灰。
陶老师退休多年，对这套潜规则一无所知了。在她的意识里，还三十年前，公事公办，讲究为人民服务，讲究党性，良心，政策那一套，现在已经不讲这一套了，市场经济条件下，人们越来越实际了。
房间里有人在冲着走廊喊：肖主任，躲酒去了。差不多了，不让你喝了，回来吧。你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肖大夫回复一句：“我吸支烟，你们先喝，我一会儿补上。”
肖大夫说完，怕他们出来拉扯，转身走向楼下，他思绪很乱，情结低落，没心情喝酒，也没心情跟他们闹哄。
今晚请客的是一个医药代表，代理着几个抗生素品种。但出面邀请摆酒的是医院的业务副院长。
表面上是一次正常的朋友聚餐，其实很多事大家心知肚明。酒桌上吃菜喝酒，不涉及一句生意和利益，实质今晚的酒就是为了利益，药商的利益，副院长有利益，当然，也有他肖大夫的利益。在这些利益的驱动下，大家聚到一起。
时下，医药代表已不是什么秘密，有了医药代表，医生有了发财的机会，医生和药商结合起来发财。
医药代表改变了医生的工作性质。
医生再不能因病施治，而是因钱施治，便宜药渐渐被挤出市场。越是昂贵药品，医生的提成越多，市场占有率越高。反正病人没有发言权，一切听医生，医生说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这就形成了恶性循环，恶性膨胀，印度卖200块钱的治疗白血病的药，我们医院卖3000多块，是人家的一百五十倍，在这个利益链上，吸附着很多寄生虫，很多人发了大财，最后埋单的还是逆来顺受的老百姓。
时下当医生，就算你自己想安安静静看个病，清清白白的作个手术也是不可能了，无论你愿意还不愿意，都被卷入生意场。
就如今天的饭局，医药代表驱动副院长，副院长驱动他的属下。谁敢不从，就是不给院长面子，将来你晋职，学术，日常工作离不开院长的支持，违背了院长的旨意，你还会有好果子吃？
时代把一切都变成了交易：官员，医生，教师，色相，器官，良心，品德都可以上市交易；时代把一切都变成了生意，今天的酒场就是无言的生意场。什么职业道德，工作责任，道德良心，人道主义，在利益这具强大而迅猛的车轮下，螳螂挡车。
几年的功夫，一切都变了。院里有很多同事，已经到了只认钱不认人的程度了，本院职工的直系亲属作手术也得给红包，不给红包你就麻烦不断。不是关系极熟的人不敢看病，一不小心就被宰一刀。现在看来，陶老师显然对这一切不知情，还生活在三十年前，还用三十年前的观念看待现实，这是她纠结的根本原因。
人与人的关系已经进入寒冷严酷的冰河世纪。人与人的关系已经简化到只有金钱交易，一切都在交易。
肖大夫一直走到酒店的阳光大厅，夜晚没有阳光。但可以透过玻璃幕墙眺望整个城市。
肖大夫望着玻璃窗外白雪覆盖的城市，夜空下的高楼大厦，华丽的景观灯光，五彩的梦幻霓虹，一派繁华盛世的昌盛景象。
肖大夫坐在豪华的大厅沙发里，吸着烟，想着心事。
如果刚才不拒绝陶老师，答应她，出面找一个甄处长，求一下情结果会如何呢？甄处长会给这个面子吗？会是什么结果？
甄处长说过度医疗不好判定，无法可依，这样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很多年前，卫生部就发行过《性病诊疗规范》，对包括淋病在内的所有性病的诊断，治疗，用药种类，用药剂量，用药天数，痊愈标准都有明确规定。超出这个规定就是过度医疗，很简单。
作为医政处长，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规范。而且，作为业务工作的一部分，他还经常带队到各医院检查《规范》的执行情况。现在却说没有依据，无法可依。其中的原因，小学生都能猜出来。
邻居家幼儿园的孩子都知道给老师送礼，老师就能对他好，打了小朋友可以免受处罚。
很多事儿是明摆着的，但不要说破。如果不是官员的默许，纵容，甚至同流合污，这些骗人勾当早就无立足之地了。
莆田系医院明目张胆骗人早就不是秘密。网络上一片声讨，各级媒体不断曝光，病人投诉成群结队，医疗同行们不断地呼吁，卫生主管部门心里更是一清二楚。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既然大家都知道他们在骗人，为什么这类医院越来越多？前几年本市只有两三家，现在已经几十家了，不光是本市，莆田系医院已经在全国成了气候，全国县以上的城镇全让他们占领了，他们办的医院占据了全国私立医院八成多的份额。
曾经看过一个报道，据说每年全国各地汇回莆田的资金数千亿之多，而这数千亿也只不过是整个莆田系产值的冰山一角。因为这是小老板赚的小钱才汇回老家，真正大老板的公司遍布全国各地，根本不用把钱汇回莆田老家。
数千亿资金，每年得有多少人，多少家庭被他们宰的倾家荡产，一贫如洗，从此坠入黑暗，永无翻身之日。
这不是一个城市的事儿，不是一个部门的事儿。整条河流都被污染了，河里就没有干净的鱼了。
所以，刚才拒绝陶老师是对的，我们改变不了目前的局面。只能忍受。想到这儿，肖大夫心里宽慰了很多。扔了烟蒂，往回走，不想这么多了，上楼喝酒吧。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肖大夫决定这几天找个时间去看看陶老师，带几样水果，给她查查身体。肖大夫想到这儿，心里舒服了，他原谅了自己。
电梯已经到了六楼，丰盛的美食在等着他，杯中的美酒正放射出梦幻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