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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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借种

    fri sep 30 06:19:51 cst 2016

    林总说的很对,还是他更了解这些专科医生,为了业绩不择手段,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张院长巴巴跑来跟林总汇报,原本想取得林总的支持,迫使刘春颖说出种子的来源,他好回复李玉春,现在李玉春天天来追问,逼得张院长很难堪。没想到林总这样轻描淡写,一句“她不说,肯定有她的道理”就答对了他,张院长的愿望落空了。心里七上八下,正愁眉苦脸地想办法应对李玉春,林总却拿出一包茶叶,笑呵呵地说:我请你喝茶,大红袍。

    谁也想象不到,授给李玉春的种子是郭宏昌的,这事只有刘春颖和郭宏昌知道。这事打死也不能说出来,不说是秘密,说了是丑闻。

    所以,任凭张院长一次一次找刘春颖,询问种子的来源,张院长几乎到了苦苦哀求的程度,刘春颖不理不睬,铁了心就是不说,不是不说,是不能说。

    张院长没有办法回复病人,病人得不到回复,就三天二头来追问,一定要结果。

    张院长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十几年前,有一位医学院士曾经在两会上预言:再过30年,中国男人的生育能力会下降一半。原因是生存环境的污染对男人生殖能力的损害是不可逆的。空气污染,水污染,食品污染已经到触目惊心的程度。已经到残害生命的程度。

    一年一度的两会主题是歌功颂德,这位专家的说法太耸人听闻,是主旋律之外的杂音,所以,虽然郑重其事地上交了提案,提案就是个提案,中国的事,皇上不发话,都不算事。

    凡事都是一分为二,看似一弊,其实也是一利。生殖能力的下降给莆田系的专科医院提供了一个广大的,利益丰厚的市场。

    这一点,专科的医院的医生们最有体会,就是不孕不育的病人越来越多了。

    郭宏昌清楚的记得,刚毕业当医生时,按照教科书的说法,男人一次排射至少二千万种子,活力十足的a级加b级种子至少80%,现在能排八百万就是高手了,而且,a级加b级能达到50%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那位院士的预言没到30年就实现了,这叫中国速度。

    几千年的传统,中国人都有深厚的传宗接代的情结,古人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这类病人都是肯花钱的主儿,一个病人切三五万,十几万,甚至搞到倾家荡产都不算什么。每个不孕不育病人都是一座小金矿。

    刘春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李玉春,虽然已经搞了二万多,还在想方设法搞下去。

    刘春颖跟李玉春说有一种新技术,叫人工辅助授精,效果不错,适合你这样的病人。

    李玉春是个家庭妇女,不读书,不看报,不上网,信息的严重不对称使对医生言听计从,她不管是什么技术,只要让她怀上孩子就行,听了刘春颖的介绍便一口答应。

    李玉春答应的很痛快,刘春颖心中暗喜,几千块的业绩落实了。

    喜滋滋的刘春颖有点凡难,那就是上那儿去找种子呢?

    人工辅助授精北方专科医院偷偷摸摸地开展,正常情况下,种子来源是大学生中的自愿捐精者,捐一次赚几百块,算是兼职,部分医生手里都有联系电话,需要时打个电话学生们就到了。

    有的病人要求见到捐献者本人,医生一般都会满足病人的要求,偷偷安排一次秘密会见。这种会见病人在暗处偷窥,容貌,身高,皮肤都是审查的重点;学生在明处被审视,却毫不知情。

    但刘春颖不想走这条路。不走这条路一是她来的时间短,还没有合作者,二是不想损失那几百块钱。

    她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她要借这个事实现一个多年来的愿望。她为这个恶作剧的念头暗暗得意,不知不觉地浑身躁热,脸上红霞乱飞。

    那天下午,刘春颖满面春风地来到郭宏昌诊室,进屋便关了门,秦文汉一看形势,很知趣地溜了出去。

    刘春颖坐在郭宏昌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郭宏昌看,看得郭宏昌直发毛。问:怎么了?又发神精了?

    刘春颖捂嘴笑,边笑边上上下下地审视郭宏昌。

    郭宏昌收拾了桌上的病历,抬头看着刘春颖,见她一脸红霞,美目流盼,模样怪异,有点莫明其妙,低了头说:有事就说,傻笑个啥?

    刘春颖这时才神神秘秘地说:

    “跟你借点东西。”

    郭宏昌把整理好的门诊病历放在桌边,又抬头看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

    “缺什么?随便。自己拿。”

    医生们每天给很多病人查体,每次查体都会有一些消耗品:乳胶手套,载波片,处方,化验单,手纸等等,有时医助们请领不及时就会短缺。

    医院规定请领医用消耗品必须在每周二,其它时间不得请领,后勤人员另有工作。因此,医生们谁短缺了就互相借用,借了也不用还,科室不单独核算。郭宏昌以为刘春颖也是借这些东西。

    刘春颖大大方方地伸过脸来,几乎跟郭宏昌脸贴着脸了,嘴里的热气喷在郭宏昌的脸上。

    郭宏昌有点吃惊,闪了脸,疑惑地看着刘春颖。刘春颖又往前凑一凑,一脸怪笑,就是不说要借什么,一双杏仁眼秋水洋溢,似乎要淹没郭宏昌。

    郭宏昌更加莫名其妙,被她搞的不知所措,偏了脸,开玩笑说:

    “怎么了?早晨忘吃药了?”又盯她一眼:“还是吃错药了?”

    刘春颖撇撇嘴儿,媚笑,红霞飞上了脖子和耳梢,还是盯着他不说话。不说话是没想好怎么开口,怕说错了办不成事儿,想好了自然要说。

    其实来郭宏昌诊室前刘春颖想好了怎么说,设计了所有的细节,但真的坐在郭宏昌面前,却有点缺乏勇气。她在心里暗暗加油,鼓劲,努力克服着羞耻感,此时,她眼光迷离,如痴如醉,脸上,脖子上红霞飞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