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巧遇
thu jul 21 07:34:01 cst 2016
小胖的战友高洪是个官二代。
高洪的老爸是省里的一个大领导，拼爹时代，有个好爹比有上帝都管用，爹决定一切。
高洪在部队就跟一般兵不一样，新兵训练他请病假，不用吃那个苦；新兵训练结束就分到了团部，团部那叫首脑机关。偶尔下连队，人家是跟在首长后边随从。
小胖本来没机会交上高洪这样高高在上的朋友，事出偶然。
小胖的连队驻地紧靠团部，连长跟高洪是同乡，很巴结高洪，经常请高洪吃饭，有时出去吃，有时在连里吃。连长跟高洪都是好酒量，他俩喝酒不用杯，用大碗，喝酒像喝水，每次不喝多不算完。
又一次连长又请高洪来连里喝酒，吩咐饮事班弄几个硬菜，小胖跟饮事班的战友们一通忙活，弄了十几个菜。
高洪带来三个，陪酒的四个，八九个人你一碗我一碗，一直喝到半夜，都没少喝，走路都打晃了。其间高洪去洗手间，把一块劳力士表忘在了洗手台上，事就是个巧，小胖正好也去洗手间，看到了金光闪闪的手表，也不知道是谁的表，就放起来了。
第二天连长陪高洪来找表，小胖才知道这表值十多万块钱，十多万块钱小胖也没后悔，二话没说交还了高洪。
高洪接过手表，看着小胖，拍拍小胖肩膀，说了句：“够仗义!交个朋友吧。”主动伸出手，跟小胖紧紧握了握手。
从此高洪再来连里喝酒，就把小胖也叫到桌上，一起喝。
高洪喝多了就跟同桌的人说小胖是好人，现在遇到个好人可不容易，可我高洪遇到了，好人一生平安，咱俩是一辈子的朋友。
高洪转业就安排到了市公安局，二年后提拔当了刑侦大队长。战友的感情是铁打的，社会有四大铁之说；一起下过乡的，一起扛过枪的，一起嫖过娼的，一起蹲过仓的。
小胖跟高洪有了这层关系，到省城发展就有了底气。小胖到省城开店挺顺利，租房子，开店办手续，都是高洪出面，高洪三天两头领一帮朋友来照顾他的生意。
尽管高洪经常照顾小店生意，店小利薄，赚不了多少钱，高洪看着着急，说：“你整十万块钱，我想办法给你安排个事业单位。这年头办事，除了亲爹，都是钱说话。别人办这事，三十万办不下来，咱俩是交心的朋友，你出十万，我找老爷子给你办了。行不？”
小胖苦笑：“算了吧，别说十万，一万也拿不出来。退役金娶媳妇还没够。现在外债到是有二万。”
高洪叹息：“这日子，让你过的。”两人再没话，碰杯，喝酒。
小胖没钱办工作，高洪也没办法，只是罩着他不受欺负。几年时光一晃就过去了，小胖依旧开烧烤店，高洪依旧忙他的工作。
小胖到了城里见识多了，高洪经常带朋友来吃喝，边吃喝边说事儿，小胖也就知道了挺多事儿。
原来这世上，人是分三六九等的。分在几等关键在爹，这叫拼爹时代。有个好爹想当官就当官，想赚钱就赚钱，也可以即当官儿又赚钱。做生意赚钱难，还是当官赚钱快。但当官也有讲究，网络上说当前的官儿：
省部级基本是高官生出来的；
市县级基本是花钱买出来的；
乡镇级基本是酒桌喝出来的；
村长基本是黑社会打出来的。
知道的事儿多了，小胖也认命。农村人，怎么蹦达也蹦达不出那个坑儿。小店挣多挣少他都乐观向上，不愁不忧的。
虽说有高洪罩着，小胖混的也不容易，各部门经常来找茬罚款；地痞流氓也经常来吃霸王餐，小店还让地痞砸过一回。风风雨雨都走过，小胖能应付的决不找高洪，太麻烦人。
小胖有时也情绪低落，也想过回屯子里种地，养猪，养鸡，想一想干啥都不容易，也就是想想而已。
日子一天天惯性运行，小胖也就这么一天天过来了。
永泰端着酒杯，鼓励小胖说，万事开头难，你在这能站住脚就有机会，说不定过几年发达了，开大酒店也说不准呢。谁也没顶着富贵下生。说着背起了中学课文，王候将相宁有种乎？说得小胖，小丽都笑了。
小胖说：你说的也不全对，高洪就是顶着富贵出生的，人家生下来就跟咱不一样。这个社会，有个好爹比什么都强。
永泰说：话是这么说，那咱没有个好爹怎么办，也不能不活了。
小胖说，没有，没有就自己拚吧。是不？其实干烧烤挺赚钱，这里头也有诀窍，想赚钱得心黑，进货时别进好肉，进臭肉，烂肉，便宜，利润大。回来抹上嫩肉粉，跟新鲜肉一样；再就是做假，鸭肉抹羊油一斤几块钱，真羊肉一斤二十多，差多少？就是太坑人，不忍心。
永泰说，这昧良心的钱不挣也罢，挣了也不好花。
小胖说，出来这几年是混明白了，这个世道，实实在在地赚钱难，好道来钱不容易，要赚钱还得是歪门邪道。
吴永泰说：老人常说喝凉酒，花脏钱，早晚是个病。还是踏踏实实地活的安稳。
两人越唠越近乎，小胖问永泰日子过的怎么样。这一问触到了永泰的痛处。这次看病花钱太多，永泰心里一直压着块石头。结婚，盖房子拉了些饥荒，这几年刚填上。这回又得出个大窟窿。以后的日子又难过了。
小胖出主意说，出来干吧。咱家那儿就那点地，怎么整也发不了财，也就混个温饱。还是出来机会多。
小丽一直低头吃饭，这时插话说，出来干啥呀？没亲没故的，四眼儿黑。再说，就是想干点啥也得有本钱呢。
哎！还真有个机会――蒸馒头会不会？小胖问。
小丽和永泰都笑了。永泰说，这还不会？我俩都会。
小胖说，城里人懒，蒸馒头不用碱，用发酵粉，用机器，蒸出来的馒头不好吃。市场那头有一家用碱的手工馒头，卖的那叫火，去晚了买不上。我看蒸馒头就不错。我想干，也考察了市场。使碱的手工馒头都好卖，卖的贵点也有人要。要不你们来蒸馒头吧。本来我想干来着，我老婆太懒，吃不了苦，我又不太会蒸，不是碱大了，就是碱小了，蒸过几锅，不是黄了，就是开花儿了。后来就放弃了。他妈的，当年在部队，都是机器，手工这一招没学成呀，呵呵，来，喝！
永泰说，你是没揉到份，俗话说打出来的媳妇，揉出来的面，使好碱，就是揉的功夫了，揉不到份儿就不好吃。
小丽剜了永泰一眼，说，没见谁家媳妇是打出来的。说揉面就说揉面，把媳妇扯上干哈？
小胖和永泰都嘿嘿一笑。小胖说，你也就是个嘴儿，没看你带打媳妇的样儿。蒸馒头没啥本儿钱，就是受点累。肯定好卖，有个大事儿小情有我，还有我战友呢。我战友在这儿挺吃得开，人也仗义。――怎么样？考虑考虑，你们来了我还有个伴儿。嘿嘿，来，喝一个。
这天晚上，永泰和小丽在小胖这儿大吃一顿，结账时小胖说啥也不要钱，说过年回家时去你家喝酒，这顿就算我请了。
永泰说两码事儿，过年你一定来我家喝酒，你这个哥们我交定了。你也是小本经营，情义领了，我给你个本钱。
推让了半天，撂下了五十块钱。还说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明天让小丽来给你打下手。
小胖说那太好了，工钱按天算，一天二十块。
永泰说什么钱不钱的，帮忙就是帮忙，反正她也闲着。别把嗑儿唠散了。
小胖的战友高洪是个官二代。
高洪的老爸是省里的一个大领导，拼爹时代，有个好爹比有上帝都管用，爹决定一切。
高洪在部队就跟一般兵不一样，新兵训练他请病假，不用吃那个苦；新兵训练结束就分到了团部，团部那叫首脑机关。偶尔下连队，人家是跟在首长后边随从。
小胖本来没机会交上高洪这样高高在上的朋友，事出偶然。
小胖的连队驻地紧靠团部，连长跟高洪是同乡，很巴结高洪，经常请高洪吃饭，有时出去吃，有时在连里吃。连长跟高洪都是好酒量，他俩喝酒不用杯，用大碗，喝酒像喝水，每次不喝多不算完。
又一次连长又请高洪来连里喝酒，吩咐饮事班弄几个硬菜，小胖跟饮事班的战友们一通忙活，弄了十几个菜。
高洪带来三个，陪酒的四个，八九个人你一碗我一碗，一直喝到半夜，都没少喝，走路都打晃了。其间高洪去洗手间，把一块劳力士表忘在了洗手台上，事就是个巧，小胖正好也去洗手间，看到了金光闪闪的手表，也不知道是谁的表，就放起来了。
第二天连长陪高洪来找表，小胖才知道这表值十多万块钱，十多万块钱小胖也没后悔，二话没说交还了高洪。
高洪接过手表，看着小胖，拍拍小胖肩膀，说了句：“够仗义!交个朋友吧。”主动伸出手，跟小胖紧紧握了握手。
从此高洪再来连里喝酒，就把小胖也叫到桌上，一起喝。
高洪喝多了就跟同桌的人说小胖是好人，现在遇到个好人可不容易，可我高洪遇到了，好人一生平安，咱俩是一辈子的朋友。
高洪转业就安排到了市公安局，二年后提拔当了刑侦大队长。战友的感情是铁打的，社会有四大铁之说；一起下过乡的，一起扛过枪的，一起嫖过娼的，一起蹲过仓的。
小胖跟高洪有了这层关系，到省城发展就有了底气。小胖到省城开店挺顺利，租房子，开店办手续，都是高洪出面，高洪三天两头领一帮朋友来照顾他的生意。
尽管高洪经常照顾小店生意，店小利薄，赚不了多少钱，高洪看着着急，说：“你整十万块钱，我想办法给你安排个事业单位。这年头办事，除了亲爹，都是钱说话。别人办这事，三十万办不下来，咱俩是交心的朋友，你出十万，我找老爷子给你办了。行不？”
小胖苦笑：“算了吧，别说十万，一万也拿不出来。退役金娶媳妇还没够。现在外债到是有二万。”
高洪叹息：“这日子，让你过的。”两人再没话，碰杯，喝酒。
小胖没钱办工作，高洪也没办法，只是罩着他不受欺负。几年时光一晃就过去了，小胖依旧开烧烤店，高洪依旧忙他的工作。
小胖到了城里见识多了，高洪经常带朋友来吃喝，边吃喝边说事儿，小胖也就知道了挺多事儿。
原来这世上，人是分三六九等的。分在几等关键在爹，这叫拼爹时代。有个好爹想当官就当官，想赚钱就赚钱，也可以即当官儿又赚钱。做生意赚钱难，还是当官赚钱快。但当官也有讲究，网络上说当前的官儿：
省部级基本是高官生出来的；
市县级基本是花钱买出来的；
乡镇级基本是酒桌喝出来的；
村长基本是黑社会打出来的。
知道的事儿多了，小胖也认命。农村人，怎么蹦达也蹦达不出那个坑儿。小店挣多挣少他都乐观向上，不愁不忧的。
虽说有高洪罩着，小胖混的也不容易，各部门经常来找茬罚款；地痞流氓也经常来吃霸王餐，小店还让地痞砸过一回。风风雨雨都走过，小胖能应付的决不找高洪，太麻烦人。
小胖有时也情绪低落，也想过回屯子里种地，养猪，养鸡，想一想干啥都不容易，也就是想想而已。
日子一天天惯性运行，小胖也就这么一天天过来了。
永泰端着酒杯，鼓励小胖说，万事开头难，你在这能站住脚就有机会，说不定过几年发达了，开大酒店也说不准呢。谁也没顶着富贵下生。说着背起了中学课文，王候将相宁有种乎？说得小胖，小丽都笑了。
小胖说：你说的也不全对，高洪就是顶着富贵出生的，人家生下来就跟咱不一样。这个社会，有个好爹比什么都强。
永泰说：话是这么说，那咱没有个好爹怎么办，也不能不活了。
小胖说，没有，没有就自己拚吧。是不？其实干烧烤挺赚钱，这里头也有诀窍，想赚钱得心黑，进货时别进好肉，进臭肉，烂肉，便宜，利润大。回来抹上嫩肉粉，跟新鲜肉一样；再就是做假，鸭肉抹羊油一斤几块钱，真羊肉一斤二十多，差多少？就是太坑人，不忍心。
永泰说，这昧良心的钱不挣也罢，挣了也不好花。
小胖说，出来这几年是混明白了，这个世道，实实在在地赚钱难，好道来钱不容易，要赚钱还得是歪门邪道。
吴永泰说：老人常说喝凉酒，花脏钱，早晚是个病。还是踏踏实实地活的安稳。
两人越唠越近乎，小胖问永泰日子过的怎么样。这一问触到了永泰的痛处。这次看病花钱太多，永泰心里一直压着块石头。结婚，盖房子拉了些饥荒，这几年刚填上。这回又得出个大窟窿。以后的日子又难过了。
小胖出主意说，出来干吧。咱家那儿就那点地，怎么整也发不了财，也就混个温饱。还是出来机会多。
小丽一直低头吃饭，这时插话说，出来干啥呀？没亲没故的，四眼儿黑。再说，就是想干点啥也得有本钱呢。
哎！还真有个机会――蒸馒头会不会？小胖问。
小丽和永泰都笑了。永泰说，这还不会？我俩都会。
小胖说，城里人懒，蒸馒头不用碱，用发酵粉，用机器，蒸出来的馒头不好吃。市场那头有一家用碱的手工馒头，卖的那叫火，去晚了买不上。我看蒸馒头就不错。我想干，也考察了市场。使碱的手工馒头都好卖，卖的贵点也有人要。要不你们来蒸馒头吧。本来我想干来着，我老婆太懒，吃不了苦，我又不太会蒸，不是碱大了，就是碱小了，蒸过几锅，不是黄了，就是开花儿了。后来就放弃了。他妈的，当年在部队，都是机器，手工这一招没学成呀，呵呵，来，喝！
永泰说，你是没揉到份，俗话说打出来的媳妇，揉出来的面，使好碱，就是揉的功夫了，揉不到份儿就不好吃。
小丽剜了永泰一眼，说，没见谁家媳妇是打出来的。说揉面就说揉面，把媳妇扯上干哈？
小胖和永泰都嘿嘿一笑。小胖说，你也就是个嘴儿，没看你带打媳妇的样儿。蒸馒头没啥本儿钱，就是受点累。肯定好卖，有个大事儿小情有我，还有我战友呢。我战友在这儿挺吃得开，人也仗义。――怎么样？考虑考虑，你们来了我还有个伴儿。嘿嘿，来，喝一个。
这天晚上，永泰和小丽在小胖这儿大吃一顿，结账时小胖说啥也不要钱，说过年回家时去你家喝酒，这顿就算我请了。
永泰说两码事儿，过年你一定来我家喝酒，你这个哥们我交定了。你也是小本经营，情义领了，我给你个本钱。
推让了半天，撂下了五十块钱。还说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明天让小丽来给你打下手。
小胖说那太好了，工钱按天算，一天二十块。
永泰说什么钱不钱的，帮忙就是帮忙，反正她也闲着。别把嗑儿唠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