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卖豆
mon jul 11 08:09:33 cst 2016
强台风“鲇鱼”横扫台湾的第二天，吴庆邦把新收获的大豆卖了。
那天早晨下了场有气无力的小清雪，太阳爬上东山时，雪就停了。嗖儿嗖儿地西北风挺硬，把薄薄的雪粒拢到了小河沟儿，乱草丛，犄角旮旯里，园子的垅沟里铺着厚厚的一层白。
日上三竿时，垅沟的阳坡已经有了湿湿的洇染之气，看来是个好天。
吴庆邦卖大豆的事儿随着西北风传遍了全屯，好事儿的人三三俩俩地聚集来看热闹，围拢在院子外边，个个抄着手，鼻头冻得通红，伸长脖子往院子里张望；时不时地交头接耳，嘀嘀咕咕，互相打听豆价儿。都不理解，怎么现在就卖了？老吴发什么神经了呀？脑袋进水了？还是让驴踢了？
吴庆邦家院门洞开，一辆解放加长大卡车停在院子里。
金色的大豆装在麻袋里，麻袋摞在仓房里。七八个帮工，把沉甸甸地麻袋从仓房扛出来过磅。老吴穿着已经黑灰色的黄棉袄，灰头土脸，泪眼迷蒙地看着过磅，记数。过完磅的麻袋两人一伙，抓紧麻袋四角，喊一嗓子：“一，二，三！起---！”沉甸甸地麻袋窜上车箱，腾起一团尘雾。车上另有两个人接手，眯着眼，抿着嘴，把麻袋象砌砖墙一样码好，帮工们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灰土混和了热汗，个个像花脸儿猫似的。
这个时候就把豆子卖了，邻里们都觉得吴庆邦一定是发神经了。因为今年不同往年，从开春就四处闹灾：四川地震，震得惨；贵州大旱，旱得喝不上水；南方发大水，房子都泡在水里，死了很多人；西北泥石流，惊动了全国。国外也是不消停，海地震了，俄罗斯着大火了，欧洲洪水成灾，汽车漂在水里作了船。
这个世界好像也在发神经，电视里的专家说今年是“地球反扑”年，肯定是人类把地球折腾的受不了了，地球也病了：打个喷涕是狂风暴雨；打个寒战是地震泥石流；发烧就是干旱和森林大火。
这一年出现了一些网络新名词，“豆你玩”，“蒜你狠”，“姜你军”，“糖高宗”；网络增加了些流行语，我爸是李刚，我是局长等等有趣又可笑的事儿。
市场里，衣，食，住，行样样都在看涨，涨的让你看不懂，到市场转一圈儿，怎么进去的怎么出来，手捂着口袋里的几张钞票，不敢掏出来，物价涨了，钱就不像钱了。以前一张百元钞能买一堆肉呀，菜呀，鱼呀，现在不行了，现在一张百元钞只能买两斤牛肉，而且是注水的牛肉，不注水的只能买一斤半。
也不是什么都在涨，一路下跌的也有，道德人心一路下跌；老人跌倒马路上围观者众，却没人伸一伸帮扶的手；少女在街头被**大家围观取乐，没人帮忙报个警；某城市的景观盆花一夜之间被居民哄抢，现场狼藉一片。
电视里专家又出来评论，说的头头是道，大家冷眼旁观就像观看皮影戏。现在的电视就是这样，不看吧没什么可看的，看了也是白看，说什么都没人信。不管你信不信，专家在电视里一个劲儿地说。假话说一百遍就成了真理，这是一个世界名人说的。
有人把海派清口周立波的戏言当了真，要找幸福感。关门闭户宅在家里看一个礼拜的《联播》，终于找到点儿幸福感：“云河”计算机世界第一，高速铁路世界第一，gtp超过了日本，幸福感的小火苗正在勃然而起，突然蹦出个千娇百媚的美女：“做女人，挺好！”――插广告了。……换频道，一换频道，坏了！有个叫***的嘉宾说，中国人均缴税比发达国家还发达，每个人每年有160多天是为交税工作，财政部说还有上涨空间；饭店里有地沟油；豆芽儿里有毒素；鸡肉，鱼肉里有激素，抗生素；猪肉里有瘦肉精，重金属；牛奶里有三聚睛胺；海鲜是用福儿马林泡起来的……完了，刚才那点幸福感像小鸟儿一样飞走了。
都是换频道换的，盯住《联播》别换台就要找到幸福感了，非要插广告，都是广告插的，也不能全怪广告，是电视频道太多了。
还有人不看电视，只上网看新闻，专看外国字的，说的事儿和咱电视说的正相反，跟小道儿消息倒挺合拍，这是里通外国呀！这外语不是白学了吗？竟跟电视唱反调，有本事你考个大学呀？到处散播反面新闻影响大家的幸福感。
不看电视了，看报纸！教育部又画了个大饼，说五年内杜绝择校费，呵呵，这话五年前说过两次了；铁道部说五年内解决春运一票难求，真tmd！十年内已经说过三遍了；年初中央发了火，要降房价，现在到了年底了，房价像是吃了壮阳药还是坚挺不倒。
房价降不下来就搞经济适用房吧，结果成了新的腐败温床；那就不搞经济适用房了，搞廉租房，中央喊破了嗓子，地方政府按兵不动。老百姓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吉林一个拾垃圾的妇女，挡了警察的车，这还了得，警察下车踢了她几脚，竟引发了群体事件，警察躲进车里不敢出来，围观者砸了警车，110赶到，保护着警察狼狈逃窜。
后来公安局新闻发言人出来澄清说那个警察是假的，只是穿了身警服，警车是借来的。我们一定认真调查，严肃处理云云。这事不用说大家都知道，不是假的，就是临时工。我们的公务人员里绝没有这种人。
老百姓越来越没有归属感，越来越没有安全感。好像人人心里憋着一股子无名火。干柴越堆越高，一个火星都能燃起漫天大火。
国外当然更是一片混乱，净是坏消息，俄罗斯大火一烧半个多月，首都莫斯科差点让大火给燎了，接着就不许出口粮食！菲律宾的水稻让台风“鲇鱼”啃了个精光，剩下的不到四成；“鲇鱼”还顺手牵羊从台湾捎走了二十多位大陆的游客，原来“鲇鱼”也嫌贫爱富，台湾军警搜寻了一个多月，忙活的够呛，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给人家添了不少麻烦，有两个小钱国内就装不下你们了？跑台湾得瑟啥呀！
本省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收，尤其是大豆，苗壮荚密，颗粒饱满，往年这时候新豆上市，豆油降价，今年却返其道而行之，豆油价格却涨了二成，国家为了稳定豆油价格，紧急抛售储备植物油，豆油价格也只稳定了三天，之后涨的更疯了。
西北柴油紧缺了，大货车像僵死的大蛇一排几十里地，电视里涨价的理由理直气壮，各路专家振振有词，专家原来只会和国际接轨。村西头傻大妈扯着嗓子骂：“竟扯你娘的蛋！外国人一年挣多少钱？咱一年才赚几个小钱。人家上学这么贵吗？人家房价这么高吗？人家看病这么贵吗？人家的墓地只准用二十年吗？人家的官儿这么腐败吗？别怱悠咱老百姓了，咱懂。”
围观的人立即附合：那是，那是，以前一百块钱挺沉，上街能买一大包东西，现在，哼，买不上三斤牛肉了。买上买不上另说，现在是吃什么都不放心了。不放心也得吃，网络上盛赞中国人身体最棒，每天吃这么多有毒的东西，还都活着
。听说国家运动队不敢在市场买菜，蛋，肉，菜都自己种，怕吃了伤害运动员身体；还听说有钱，有权的人春天抓几只猪仔，鸡仔放在农民家里寄养，不许喂添加剂。秋天高价收回来自己享用。但那得是特殊人物，老百姓还得闭着眼睛去市场采购。
特供只有特殊的人能吃得起。
天下大事老百姓管不了，老百姓还是算计自己的日子怎么个过法。算计到最后，一致认为：今年豆子要值钱了。村民碰到一起的主要话题就是：什么什么又涨价了，哪个哪个村儿的张三李四卖豆子了，今年的豆子已经给到什么价了。
农民有他毫无理由的固执，拿定了这个主意，不用互相商量，都捂着大豆不卖，生怕卖早了吃亏，汗珠子掉地上摔八掰儿，这可是一年的心血！就指着它过一年的生活。
任凭收粮的大卡车从屯儿东头奔到西头，从南头跑到北头，扬起满屯儿的黄尘，惊得鸡飞狗跳；任凭粮贩子点头哈腰进了院儿，笑出一脸皱纹，说得唾沬横飞，头头是道儿，村民们端茶倒水，嘘寒问暧，就是不说卖豆子。末了，粮贩子还是哭丧着脸出来，到了院儿门口“啊－呸！”一口，无奈地叹息：“今年真是邪了门儿了！豆子又不是金子。”
这又能怪谁呢？天公喜怒无常，局势起伏不定，《2012》近在眼前，人人心里空洞如古井。豆子压在自家的仓房里，比票子存在银行里踏实，天下真要乱起来了，纸票子不当饭吃，豆子能当饭吃，这个世界说不定那天就要乱了，这个理儿都明白。所以，大家一致认为，老吴现在把大豆卖了，脑袋不是进水了，就是让驴踢了。
其实，吴庆邦脑袋没让驴踢，也没进水，一家不知一家难，他卖豆子有他的原故。
强台风“鲇鱼”横扫台湾的第二天，吴庆邦把新收获的大豆卖了。
那天早晨下了场有气无力的小清雪，太阳爬上东山时，雪就停了。嗖儿嗖儿地西北风挺硬，把薄薄的雪粒拢到了小河沟儿，乱草丛，犄角旮旯里，园子的垅沟里铺着厚厚的一层白。
日上三竿时，垅沟的阳坡已经有了湿湿的洇染之气，看来是个好天。
吴庆邦卖大豆的事儿随着西北风传遍了全屯，好事儿的人三三俩俩地聚集来看热闹，围拢在院子外边，个个抄着手，鼻头冻得通红，伸长脖子往院子里张望；时不时地交头接耳，嘀嘀咕咕，互相打听豆价儿。都不理解，怎么现在就卖了？老吴发什么神经了呀？脑袋进水了？还是让驴踢了？
吴庆邦家院门洞开，一辆解放加长大卡车停在院子里。
金色的大豆装在麻袋里，麻袋摞在仓房里。七八个帮工，把沉甸甸地麻袋从仓房扛出来过磅。老吴穿着已经黑灰色的黄棉袄，灰头土脸，泪眼迷蒙地看着过磅，记数。过完磅的麻袋两人一伙，抓紧麻袋四角，喊一嗓子：“一，二，三！起---！”沉甸甸地麻袋窜上车箱，腾起一团尘雾。车上另有两个人接手，眯着眼，抿着嘴，把麻袋象砌砖墙一样码好，帮工们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灰土混和了热汗，个个像花脸儿猫似的。
这个时候就把豆子卖了，邻里们都觉得吴庆邦一定是发神经了。因为今年不同往年，从开春就四处闹灾：四川地震，震得惨；贵州大旱，旱得喝不上水；南方发大水，房子都泡在水里，死了很多人；西北泥石流，惊动了全国。国外也是不消停，海地震了，俄罗斯着大火了，欧洲洪水成灾，汽车漂在水里作了船。
这个世界好像也在发神经，电视里的专家说今年是“地球反扑”年，肯定是人类把地球折腾的受不了了，地球也病了：打个喷涕是狂风暴雨；打个寒战是地震泥石流；发烧就是干旱和森林大火。
这一年出现了一些网络新名词，“豆你玩”，“蒜你狠”，“姜你军”，“糖高宗”；网络增加了些流行语，我爸是李刚，我是局长等等有趣又可笑的事儿。
市场里，衣，食，住，行样样都在看涨，涨的让你看不懂，到市场转一圈儿，怎么进去的怎么出来，手捂着口袋里的几张钞票，不敢掏出来，物价涨了，钱就不像钱了。以前一张百元钞能买一堆肉呀，菜呀，鱼呀，现在不行了，现在一张百元钞只能买两斤牛肉，而且是注水的牛肉，不注水的只能买一斤半。
也不是什么都在涨，一路下跌的也有，道德人心一路下跌；老人跌倒马路上围观者众，却没人伸一伸帮扶的手；少女在街头被**大家围观取乐，没人帮忙报个警；某城市的景观盆花一夜之间被居民哄抢，现场狼藉一片。
电视里专家又出来评论，说的头头是道，大家冷眼旁观就像观看皮影戏。现在的电视就是这样，不看吧没什么可看的，看了也是白看，说什么都没人信。不管你信不信，专家在电视里一个劲儿地说。假话说一百遍就成了真理，这是一个世界名人说的。
有人把海派清口周立波的戏言当了真，要找幸福感。关门闭户宅在家里看一个礼拜的《联播》，终于找到点儿幸福感：“云河”计算机世界第一，高速铁路世界第一，gtp超过了日本，幸福感的小火苗正在勃然而起，突然蹦出个千娇百媚的美女：“做女人，挺好！”――插广告了。……换频道，一换频道，坏了！有个叫***的嘉宾说，中国人均缴税比发达国家还发达，每个人每年有160多天是为交税工作，财政部说还有上涨空间；饭店里有地沟油；豆芽儿里有毒素；鸡肉，鱼肉里有激素，抗生素；猪肉里有瘦肉精，重金属；牛奶里有三聚睛胺；海鲜是用福儿马林泡起来的……完了，刚才那点幸福感像小鸟儿一样飞走了。
都是换频道换的，盯住《联播》别换台就要找到幸福感了，非要插广告，都是广告插的，也不能全怪广告，是电视频道太多了。
还有人不看电视，只上网看新闻，专看外国字的，说的事儿和咱电视说的正相反，跟小道儿消息倒挺合拍，这是里通外国呀！这外语不是白学了吗？竟跟电视唱反调，有本事你考个大学呀？到处散播反面新闻影响大家的幸福感。
不看电视了，看报纸！教育部又画了个大饼，说五年内杜绝择校费，呵呵，这话五年前说过两次了；铁道部说五年内解决春运一票难求，真tmd！十年内已经说过三遍了；年初中央发了火，要降房价，现在到了年底了，房价像是吃了壮阳药还是坚挺不倒。
房价降不下来就搞经济适用房吧，结果成了新的腐败温床；那就不搞经济适用房了，搞廉租房，中央喊破了嗓子，地方政府按兵不动。老百姓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吉林一个拾垃圾的妇女，挡了警察的车，这还了得，警察下车踢了她几脚，竟引发了群体事件，警察躲进车里不敢出来，围观者砸了警车，110赶到，保护着警察狼狈逃窜。
后来公安局新闻发言人出来澄清说那个警察是假的，只是穿了身警服，警车是借来的。我们一定认真调查，严肃处理云云。这事不用说大家都知道，不是假的，就是临时工。我们的公务人员里绝没有这种人。
老百姓越来越没有归属感，越来越没有安全感。好像人人心里憋着一股子无名火。干柴越堆越高，一个火星都能燃起漫天大火。
国外当然更是一片混乱，净是坏消息，俄罗斯大火一烧半个多月，首都莫斯科差点让大火给燎了，接着就不许出口粮食！菲律宾的水稻让台风“鲇鱼”啃了个精光，剩下的不到四成；“鲇鱼”还顺手牵羊从台湾捎走了二十多位大陆的游客，原来“鲇鱼”也嫌贫爱富，台湾军警搜寻了一个多月，忙活的够呛，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给人家添了不少麻烦，有两个小钱国内就装不下你们了？跑台湾得瑟啥呀！
本省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收，尤其是大豆，苗壮荚密，颗粒饱满，往年这时候新豆上市，豆油降价，今年却返其道而行之，豆油价格却涨了二成，国家为了稳定豆油价格，紧急抛售储备植物油，豆油价格也只稳定了三天，之后涨的更疯了。
西北柴油紧缺了，大货车像僵死的大蛇一排几十里地，电视里涨价的理由理直气壮，各路专家振振有词，专家原来只会和国际接轨。村西头傻大妈扯着嗓子骂：“竟扯你娘的蛋！外国人一年挣多少钱？咱一年才赚几个小钱。人家上学这么贵吗？人家房价这么高吗？人家看病这么贵吗？人家的墓地只准用二十年吗？人家的官儿这么腐败吗？别怱悠咱老百姓了，咱懂。”
围观的人立即附合：那是，那是，以前一百块钱挺沉，上街能买一大包东西，现在，哼，买不上三斤牛肉了。买上买不上另说，现在是吃什么都不放心了。不放心也得吃，网络上盛赞中国人身体最棒，每天吃这么多有毒的东西，还都活着
。听说国家运动队不敢在市场买菜，蛋，肉，菜都自己种，怕吃了伤害运动员身体；还听说有钱，有权的人春天抓几只猪仔，鸡仔放在农民家里寄养，不许喂添加剂。秋天高价收回来自己享用。但那得是特殊人物，老百姓还得闭着眼睛去市场采购。
特供只有特殊的人能吃得起。
天下大事老百姓管不了，老百姓还是算计自己的日子怎么个过法。算计到最后，一致认为：今年豆子要值钱了。村民碰到一起的主要话题就是：什么什么又涨价了，哪个哪个村儿的张三李四卖豆子了，今年的豆子已经给到什么价了。
农民有他毫无理由的固执，拿定了这个主意，不用互相商量，都捂着大豆不卖，生怕卖早了吃亏，汗珠子掉地上摔八掰儿，这可是一年的心血！就指着它过一年的生活。
任凭收粮的大卡车从屯儿东头奔到西头，从南头跑到北头，扬起满屯儿的黄尘，惊得鸡飞狗跳；任凭粮贩子点头哈腰进了院儿，笑出一脸皱纹，说得唾沬横飞，头头是道儿，村民们端茶倒水，嘘寒问暧，就是不说卖豆子。末了，粮贩子还是哭丧着脸出来，到了院儿门口“啊－呸！”一口，无奈地叹息：“今年真是邪了门儿了！豆子又不是金子。”
这又能怪谁呢？天公喜怒无常，局势起伏不定，《2012》近在眼前，人人心里空洞如古井。豆子压在自家的仓房里，比票子存在银行里踏实，天下真要乱起来了，纸票子不当饭吃，豆子能当饭吃，这个世界说不定那天就要乱了，这个理儿都明白。所以，大家一致认为，老吴现在把大豆卖了，脑袋不是进水了，就是让驴踢了。
其实，吴庆邦脑袋没让驴踢，也没进水，一家不知一家难，他卖豆子有他的原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