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煮酒论江湖
sat jul 09 08:35:04 cst 2016
秦文汉拜师在海鲜大酒家“名门”安排了一桌。
“名门”是屈指可数的高档饭店，位于开发区珠江路。珠江路是改革开放后造就的一道靓丽风景，马路笔直宽阔，高档酒楼林立。每到傍晚，豪车名骑蜂涌而至；达官显贵，社会名流进进出出，一派太平盛世的和谐景象。老百姓怀着羡慕，嫉妒，恨的心态说：腐败一条街！
“名门”装修考究，大理石地面光洁可鉴，墙壁，立柱，吊棚金碧辉煌，真正的皇家气派；服务小姐一律穿着大红底金花高领旗袍，胸是胸，腰儿是腰儿，见面先鞠躬问好，莺声燕语，秀色可餐；从二楼到五楼近百个包厢都是用国内外明星命名，也不知道征没征得当事人授权，有侵权嫌疑；楼梯和走廊的墙上挂着成排的当红影视歌明星莅临本酒店时的合影靓照，因为都是卸了妆的生活照，瑕眦一览无余，秦文汉和郭宏昌瞻仰了几位熟悉的明星，一致认为，现实生活中的明星也不过如此，大失所望。
“名门”虽说是饭店，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吃饭。不是不让你来，是你自己不敢来，到这来吃饭事小，烧钱事大。来“名门”吃饭的人要么有钱，有么有面子。多数情况是有钱的请有面子的。来这就是要享受那高人一等，奢侈尊贵的感觉。
当今中国有钱人多了，有钱人在全世界扫货，买lv包不问品质，先问这包能装多少钱；买钻石不论个儿，论打儿；买法国波尔多红酒不问年份，一次买十瓶当啤酒喝。
钱来的太容易了，一阵大风就刮来一麻袋，让钞票撑得浑身难受的大有人在。钱是他们的命，钱又什么都不是；他们吃不缺，穿不缺，他们什么都不缺，就缺那种让人尊敬的感觉。为了这种感觉，有人说：用钱砸死你！有人说：我是局长！有人说：我爸是李刚！有钱人在找有钱的感觉，有时刚有点感觉，忽嚓一下又没了，还得垂头丧气，点头哈腰去装孙子；权贵们也在找这种感觉，那要分地方，在有些人面前强打精神，感觉良好，主席台上讲得慷慨激昂，回过身儿偷鸡摸狗的事儿照干不误，其实心里明白，尊敬的不是他，是他的那个职位，换个地方，换个人，他自己马上又成了哈巴狗。最后不约而同，就一起到“名门”来了，这里到处是尊贵的感觉，就是宴请者的钱受点罪。不过交易嘛，就是先投资，再索取回报。所以，这里即是吃饭的地方，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利益交易场所。
幕后交易不能在办公室办，办公室只办办公室的事，重要的事儿一般都不在办公室办，而是在饭桌，酒桌，牌桌，按摩床上办的；会议室就是个秀台，把从报纸上抄下来的稿子念一遍，没几句话是真话，真话从不在会议室说。
郭宏昌一踏进“名门”大厅就如春风拂面，感觉良好，对秦文汉也另眼相看了。
那天坐陪的当然少不了郑宪春，郑宪春又请来了省教委招生办的张磊付主任。尊称张处长，张处长一落座就打哈哈说，推掉了约好的饭局，郑主任请客不敢不来呀！
郑宪春边站起来迎接，让到主位就坐，边调侃道，请客不到，送礼不要，人生两大郁闷呀。张处百忙中赴约，真给面子，够哥们儿意思，一会儿多整几杯。随后介绍郭宏昌，秦文汉给张处长认识。
秦文汉有点纳闷，今天我拜师，纳兰是介绍人，怎么没来呢？郑宪春淡淡地说：出差了。
张处长人很随和，连说，文教卫生，文教卫生，原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颌首致意，宾主落座。
常言道：人生离不开两个朋友，一个是律师，一个是医生，律师维护你的利益，医生维护你的健康。
关于医生，有段顺口溜说的更贴切：大夫门前过，不得不让个座儿，虽然不常求，却是冷热货。人可以一辈子不求律师，中国的法律原本就是一个面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律师原本就是法庭上的一个大花瓶，可有可无。但却离不开医生。而且无论你是达官显贵，还是名流巨贾，见到医生都要礼敬三分，这个时代，衣食无忧的人最在意的是健康。财富，荣誉，地位是一堆零，健康是前面的那个“1”，这道理地球人都知道。
说起医生这个职业，张处长有更精辟的概括――人是从医生手里来，最后还从医生手里走。
张处长身材颀长，白净清瘦，虽已年近四十，看上去年轻十岁，可以想象青年时肯定是个帅哥。说话慢条斯理，言简意赅，不愧是老师出身。
教委领导屈尊捧场，郭宏昌有点受宠若惊，也明白了郑宪春的用意；秦文汉也为老同学自豪，在省城也算有了靠山。众星捧月的气氛就这样形成了。
郑宪春有意安排郭宏昌与张处长邻座，便于沟通交流，画外音是：人我给你引见了，事儿怎么办自己琢磨吧。
女儿上大学的事儿一直是郭宏昌的一块心病，张处长让他看到了希望，不免喜形于色，眉开眼笑。佩服郑宪春够朋友，有能力。对秦文汉也收敛了傲气，客气多了。
宴会主题是拜师，话题自然就离不开私立医院。
品着茅台，嘬着海鲜。郑宪春问郭宏昌，私立医院的老板怎么都是南方人呢？
郭宏昌说，多数是福建人，福建莆田人。
郑宪春接着问，这就怪了，他们还都不是学医的，出身都是农民。这农民怎么在全国到处办医院呢？
郭宏昌苦笑，说：这就是中国特色！他们是中国的财富传奇。说起来话长，古今中外，绝无仅有，信不？
郭宏昌说话总是结论在前，之后再一条一条说论据。
张处长，郑宪春，秦文汉都放下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郭宏昌油光光的脸，听他说中国的财富传奇。
郭宏昌也放下筷子，娓娓道来。说是个传奇，是因为古往今来，搞医的都是文化人，古人说，不为良相，即为名医。现在整个拧巴了，现在垄断中国的民营医疗市场的是一帮农民。不光垄断了医疗市场，还发了大财。
他们不懂医怎么管理医院呢？张处长插话问。
郭宏昌面带微笑看着张处长，不紧不慢地说：自己不懂没关系，有钱就成，雇人呐。管你什么教授，主任，咱秦院长这不也在给他们打工吗？有意思吧？一帮高级知识分子给一帮农民打工。全国都这样，现在他们办的医院，门诊，遍布中国县级以上城镇，有特色吧？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来，干了这杯！我慢慢说给你们听。
郭宏昌能当着这么有层次的领导们卖弄一下很得意，兴致昂然，带头先干了杯。
放下酒杯，郭宏昌冲着秦文汉继续说，在这个圈子混饭吃说容易也容易，没什么技术含量，挺多人根本没学过医，我认识的同事有兽医，有在医院烧过锅炉的，穿上白服也混得不错，大把赚钱，这些莆田老板起步时，基本都是自己坐诊，看病，开方，写病名都得现翻字典；说难也挺难，难在业绩。管你什么职称，什么经历。你能给老板赚钱你就是好大夫，业绩不好，你就是博士，院士，老板照样炒你。医大二院退休的候得山教授多有名，在咱医院干了不到二个月，辞退了。就是业绩作不上去，老板要得是钱，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耗子是好猫。经营主任一次一次找他谈话，开导他，他就是不开窍。说的太露了候教授急了，你这不是让我骗人吗？我骗不了！――那好，不开窍就只好走人了。
医院不靠技术靠什么？技术是立院之本呢。张处长一脸疑惑地问。
郭宏昌一脸堆笑，说：靠嘴，都是嘴上功夫！说来就是个骗局。莆田系民营医院都是骗人的医院，在座都是朋友，揭一揭这里的黑幕让大家有个提防……
说来话长，中国的民营医疗机构去年统计是二十多万家，今年大概得三十多万家了吧，包括医院和门诊部。他们的老板百分之八十五以上是福建莆田人。莆田系的医院有三个特点，一是全部是租房子或者在部队，武警，厂矿医院承包科室，临时捞一把就走，没有长远打算；第二，治疗的范围一律都是男科，妇科。妇科主要是妇科炎症，不孕，人流，性病；男科主要是性功能障碍，不育，前列腺炎，性病；第三，广告满天飞，广告策划能吹破天，用体检，优惠，著名专家，国际领先技术吸引病人，来一个，宰一个，根本就不是看病，实质就是变相抢劫。
秦文汉听得心惊肉跳，原本担心自己是儿科出身，作男科怕业务不行。昨天一下车，就去书店买了三本业务书，花了二百多块，现在这书，真他妈的贵，比自己上大学时贵了几十倍不止。现在看来问题不在这儿。要学的东西不在书上，在郭宏昌的肚子里。想到此，马上举杯，主动敬酒，嘴里说，今天正式拜师，以后全靠郭老师多指教！
郭宏昌说，别这么叫，咱们还以朋友相交。说着举起杯，四人共同举杯，互相作碰杯状，一饮而尽。
郭宏昌不失时机地把红烧海参转到张处长面前，张处长很有礼貌地道谢，冲郭宏昌笑笑，夹起一个海参放在自己的小蝶子里。之后笑着对郭宏昌说，郭主任接着讲，我们当老师的圈子比较封闭，这一块以前还真不了解，人吃五谷杂粮，说不定那天就来了毛病，今天我也当个学生，补上这一课。
张处长嘴上这么说，其实他是另有隐情，近两年他的前列腺出了点问题，尿流细，总觉得尿不净，性功能也大不如前。
去医大二院看过，医生给开了几盒药。吃了药就好点，一喝酒，一吃辣，一着凉就又犯了，再去找医生，还是那几盒药，反反复复，病原本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性功能减退是个问题，不是他的问题，是他小情人的问题。
张处长的小情人是一个海归的音乐老师，开朗大放，靓丽可人，在床上如狼似虎，让张处长常常觉得力不从心，小情人意尤未尽，便不依不饶，嗔怪他，你是不是都给你老婆了？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是不是不爱我了？搞得张处长有口难言，每每只好承诺贵重礼物才能过关。有了这难言之隐张处长愿意接近郭主任，期望郭主任肯定有办法。
郭宏昌受到张处长鼓励，兴致高涨。咽了嘴里的一口清蒸鲑鱼，继续娓娓道来。
秦文汉拜师在海鲜大酒家“名门”安排了一桌。
“名门”是屈指可数的高档饭店，位于开发区珠江路。珠江路是改革开放后造就的一道靓丽风景，马路笔直宽阔，高档酒楼林立。每到傍晚，豪车名骑蜂涌而至；达官显贵，社会名流进进出出，一派太平盛世的和谐景象。老百姓怀着羡慕，嫉妒，恨的心态说：腐败一条街！
“名门”装修考究，大理石地面光洁可鉴，墙壁，立柱，吊棚金碧辉煌，真正的皇家气派；服务小姐一律穿着大红底金花高领旗袍，胸是胸，腰儿是腰儿，见面先鞠躬问好，莺声燕语，秀色可餐；从二楼到五楼近百个包厢都是用国内外明星命名，也不知道征没征得当事人授权，有侵权嫌疑；楼梯和走廊的墙上挂着成排的当红影视歌明星莅临本酒店时的合影靓照，因为都是卸了妆的生活照，瑕眦一览无余，秦文汉和郭宏昌瞻仰了几位熟悉的明星，一致认为，现实生活中的明星也不过如此，大失所望。
“名门”虽说是饭店，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吃饭。不是不让你来，是你自己不敢来，到这来吃饭事小，烧钱事大。来“名门”吃饭的人要么有钱，有么有面子。多数情况是有钱的请有面子的。来这就是要享受那高人一等，奢侈尊贵的感觉。
当今中国有钱人多了，有钱人在全世界扫货，买lv包不问品质，先问这包能装多少钱；买钻石不论个儿，论打儿；买法国波尔多红酒不问年份，一次买十瓶当啤酒喝。
钱来的太容易了，一阵大风就刮来一麻袋，让钞票撑得浑身难受的大有人在。钱是他们的命，钱又什么都不是；他们吃不缺，穿不缺，他们什么都不缺，就缺那种让人尊敬的感觉。为了这种感觉，有人说：用钱砸死你！有人说：我是局长！有人说：我爸是李刚！有钱人在找有钱的感觉，有时刚有点感觉，忽嚓一下又没了，还得垂头丧气，点头哈腰去装孙子；权贵们也在找这种感觉，那要分地方，在有些人面前强打精神，感觉良好，主席台上讲得慷慨激昂，回过身儿偷鸡摸狗的事儿照干不误，其实心里明白，尊敬的不是他，是他的那个职位，换个地方，换个人，他自己马上又成了哈巴狗。最后不约而同，就一起到“名门”来了，这里到处是尊贵的感觉，就是宴请者的钱受点罪。不过交易嘛，就是先投资，再索取回报。所以，这里即是吃饭的地方，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利益交易场所。
幕后交易不能在办公室办，办公室只办办公室的事，重要的事儿一般都不在办公室办，而是在饭桌，酒桌，牌桌，按摩床上办的；会议室就是个秀台，把从报纸上抄下来的稿子念一遍，没几句话是真话，真话从不在会议室说。
郭宏昌一踏进“名门”大厅就如春风拂面，感觉良好，对秦文汉也另眼相看了。
那天坐陪的当然少不了郑宪春，郑宪春又请来了省教委招生办的张磊付主任。尊称张处长，张处长一落座就打哈哈说，推掉了约好的饭局，郑主任请客不敢不来呀！
郑宪春边站起来迎接，让到主位就坐，边调侃道，请客不到，送礼不要，人生两大郁闷呀。张处百忙中赴约，真给面子，够哥们儿意思，一会儿多整几杯。随后介绍郭宏昌，秦文汉给张处长认识。
秦文汉有点纳闷，今天我拜师，纳兰是介绍人，怎么没来呢？郑宪春淡淡地说：出差了。
张处长人很随和，连说，文教卫生，文教卫生，原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颌首致意，宾主落座。
常言道：人生离不开两个朋友，一个是律师，一个是医生，律师维护你的利益，医生维护你的健康。
关于医生，有段顺口溜说的更贴切：大夫门前过，不得不让个座儿，虽然不常求，却是冷热货。人可以一辈子不求律师，中国的法律原本就是一个面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律师原本就是法庭上的一个大花瓶，可有可无。但却离不开医生。而且无论你是达官显贵，还是名流巨贾，见到医生都要礼敬三分，这个时代，衣食无忧的人最在意的是健康。财富，荣誉，地位是一堆零，健康是前面的那个“1”，这道理地球人都知道。
说起医生这个职业，张处长有更精辟的概括――人是从医生手里来，最后还从医生手里走。
张处长身材颀长，白净清瘦，虽已年近四十，看上去年轻十岁，可以想象青年时肯定是个帅哥。说话慢条斯理，言简意赅，不愧是老师出身。
教委领导屈尊捧场，郭宏昌有点受宠若惊，也明白了郑宪春的用意；秦文汉也为老同学自豪，在省城也算有了靠山。众星捧月的气氛就这样形成了。
郑宪春有意安排郭宏昌与张处长邻座，便于沟通交流，画外音是：人我给你引见了，事儿怎么办自己琢磨吧。
女儿上大学的事儿一直是郭宏昌的一块心病，张处长让他看到了希望，不免喜形于色，眉开眼笑。佩服郑宪春够朋友，有能力。对秦文汉也收敛了傲气，客气多了。
宴会主题是拜师，话题自然就离不开私立医院。
品着茅台，嘬着海鲜。郑宪春问郭宏昌，私立医院的老板怎么都是南方人呢？
郭宏昌说，多数是福建人，福建莆田人。
郑宪春接着问，这就怪了，他们还都不是学医的，出身都是农民。这农民怎么在全国到处办医院呢？
郭宏昌苦笑，说：这就是中国特色！他们是中国的财富传奇。说起来话长，古今中外，绝无仅有，信不？
郭宏昌说话总是结论在前，之后再一条一条说论据。
张处长，郑宪春，秦文汉都放下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郭宏昌油光光的脸，听他说中国的财富传奇。
郭宏昌也放下筷子，娓娓道来。说是个传奇，是因为古往今来，搞医的都是文化人，古人说，不为良相，即为名医。现在整个拧巴了，现在垄断中国的民营医疗市场的是一帮农民。不光垄断了医疗市场，还发了大财。
他们不懂医怎么管理医院呢？张处长插话问。
郭宏昌面带微笑看着张处长，不紧不慢地说：自己不懂没关系，有钱就成，雇人呐。管你什么教授，主任，咱秦院长这不也在给他们打工吗？有意思吧？一帮高级知识分子给一帮农民打工。全国都这样，现在他们办的医院，门诊，遍布中国县级以上城镇，有特色吧？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来，干了这杯！我慢慢说给你们听。
郭宏昌能当着这么有层次的领导们卖弄一下很得意，兴致昂然，带头先干了杯。
放下酒杯，郭宏昌冲着秦文汉继续说，在这个圈子混饭吃说容易也容易，没什么技术含量，挺多人根本没学过医，我认识的同事有兽医，有在医院烧过锅炉的，穿上白服也混得不错，大把赚钱，这些莆田老板起步时，基本都是自己坐诊，看病，开方，写病名都得现翻字典；说难也挺难，难在业绩。管你什么职称，什么经历。你能给老板赚钱你就是好大夫，业绩不好，你就是博士，院士，老板照样炒你。医大二院退休的候得山教授多有名，在咱医院干了不到二个月，辞退了。就是业绩作不上去，老板要得是钱，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耗子是好猫。经营主任一次一次找他谈话，开导他，他就是不开窍。说的太露了候教授急了，你这不是让我骗人吗？我骗不了！――那好，不开窍就只好走人了。
医院不靠技术靠什么？技术是立院之本呢。张处长一脸疑惑地问。
郭宏昌一脸堆笑，说：靠嘴，都是嘴上功夫！说来就是个骗局。莆田系民营医院都是骗人的医院，在座都是朋友，揭一揭这里的黑幕让大家有个提防……
说来话长，中国的民营医疗机构去年统计是二十多万家，今年大概得三十多万家了吧，包括医院和门诊部。他们的老板百分之八十五以上是福建莆田人。莆田系的医院有三个特点，一是全部是租房子或者在部队，武警，厂矿医院承包科室，临时捞一把就走，没有长远打算；第二，治疗的范围一律都是男科，妇科。妇科主要是妇科炎症，不孕，人流，性病；男科主要是性功能障碍，不育，前列腺炎，性病；第三，广告满天飞，广告策划能吹破天，用体检，优惠，著名专家，国际领先技术吸引病人，来一个，宰一个，根本就不是看病，实质就是变相抢劫。
秦文汉听得心惊肉跳，原本担心自己是儿科出身，作男科怕业务不行。昨天一下车，就去书店买了三本业务书，花了二百多块，现在这书，真他妈的贵，比自己上大学时贵了几十倍不止。现在看来问题不在这儿。要学的东西不在书上，在郭宏昌的肚子里。想到此，马上举杯，主动敬酒，嘴里说，今天正式拜师，以后全靠郭老师多指教！
郭宏昌说，别这么叫，咱们还以朋友相交。说着举起杯，四人共同举杯，互相作碰杯状，一饮而尽。
郭宏昌不失时机地把红烧海参转到张处长面前，张处长很有礼貌地道谢，冲郭宏昌笑笑，夹起一个海参放在自己的小蝶子里。之后笑着对郭宏昌说，郭主任接着讲，我们当老师的圈子比较封闭，这一块以前还真不了解，人吃五谷杂粮，说不定那天就来了毛病，今天我也当个学生，补上这一课。
张处长嘴上这么说，其实他是另有隐情，近两年他的前列腺出了点问题，尿流细，总觉得尿不净，性功能也大不如前。
去医大二院看过，医生给开了几盒药。吃了药就好点，一喝酒，一吃辣，一着凉就又犯了，再去找医生，还是那几盒药，反反复复，病原本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性功能减退是个问题，不是他的问题，是他小情人的问题。
张处长的小情人是一个海归的音乐老师，开朗大放，靓丽可人，在床上如狼似虎，让张处长常常觉得力不从心，小情人意尤未尽，便不依不饶，嗔怪他，你是不是都给你老婆了？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是不是不爱我了？搞得张处长有口难言，每每只好承诺贵重礼物才能过关。有了这难言之隐张处长愿意接近郭主任，期望郭主任肯定有办法。
郭宏昌受到张处长鼓励，兴致高涨。咽了嘴里的一口清蒸鲑鱼，继续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