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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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最新疗法

    wed jun 29 11:01:19 cst 2016

    松源市是吉林省中西部的一个地级市,东与黑龙江接壤,北与内蒙古相连,是进入黑龙江和内蒙古的交通要地。

    松源市是富裕的资源型城市,境内有山有水,土地肥沃,自明朝起,便在这里设制建衙,号称东北的鱼米之乡。六十年代继大庆之后,这里也发现储量丰富的石油。石油的开采带来了财富,也聚集了人气,几年功夫,人口增加到280多万。经济发展在吉林省名列前茅。

    莆田人无论是建医院,开门诊,还是承包科室,选点是有标准的,第一个标准就是经济要发达,居民富裕,手里有钱。这很好理解,富裕了的才有钱维护身体健康。老少边穷的地方有病也看不起。

    老詹的表弟,也就是孟长发的老板姓黄,二十多岁,在家只读过小学,便跟着亲戚出来闯世界了,黄总像所有的莆田人一样矮瘦,眼睛大,两只眼睛不停地转动,给人稳重,精明的感觉。

    还是几个月前,表弟打电话问老詹:“有合适的医生介绍一个,我这边缺医生。”

    从那时起老詹就盯上了孟长发,但时机不成熟,那时候城关镇医院改革才开始,孟长发对医院还怀着希望。

    直到崔院长欠下一屁股债走了,医院三个月不开工资,追债的人成群结队赖在医院,医院陷入混乱,可谓树倒猢狲散的景况了,老詹才觉得时机成熟了。

    老詹先给他表弟打电话,介绍了孟长发的基本情况,说这个人无论是人品还是业务都没得说,但作“军膏”可能还得洗洗脑。找个人带一带,已经结婚了,老婆也在这个医院,三个月不开资了,有一个小孩,家里不富裕,老爸有糖尿病。

    为什么介绍家庭情况,这也是莆田人选医生的一个重要条件,家里不富裕的人对钱有更强烈的渴望,容易接受他们的作业术,容易同流合污,这样的医生下手狠,眼里只有钱;家里富裕的医生对钱不太看重,很多不接受骗人的作法,甚至辞职不干,也不跟着老板骗人,这样的人养不住,老板不喜欢。

    最理想的人选是四十多岁,上有老下有小,老的有病等钱住院,小的上学等着交学费,这样的人看见钞票眼睛血红,不用老板多费口舌,自己就会从病人口袋里往外抢钱。

    再一种人就是赌徒或者色鬼,花钱如流水,花完了再赚,拦路抢劫他们都敢,何况从病人口袋里掏钱。这样的医生都具备“杀手”的潜质,稍加培养都是摇钱树。

    表弟说:“知道了,刚出来的都这样,关键是看他是不是这个材料,有的人脑子活,有的人脑子笨。”

    老詹说:“孟大夫是名牌大学毕业的,脑子不会笨,关键还是看理念,你给他开开眼界,慢慢就知道钱是什么东西了。”

    表弟暗自笑了,他知道,小地方出来的人老实,正经,但人性是有弱点的,在钱和女人面前,没谁能无动于衷。

    黄总虽然只有二十多岁,出来打拼四五年了,对医生很了解。刚从公立医院出来的医生个个都得洗脑。他们被培养教育了十几年,为人民服务的观念根深蒂固,突然让他接受“军膏”坑,蒙,拐,骗的“作业术”,即需要时间,还需要很多条件,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为已所用,也有不少了解了“作业术”后,立马走人不干了。

    现在,虽然公立医院也讲效益了,但那是有原则的,是在医疗规范基础上的变通,跟私立医院**裸地骗钱有着天壤之别。在私立医院,只讲一个字:钱。作为私立医院的老板,培养一个会骗钱的医生也不容易,得让大夫在精神上死一回。把过去的事儿都忘了,一心只想钱,为了钱不怕杀人才是好医生。

    黄总开着奔驰500亲自到车站接老孟,晚上在蒙古风格的鄂尔多斯烤全羊大酒店给老孟接风,喝了马奶酒;又陪老孟到当地最好的洗浴“夏威夷洗浴中心”洗尘。

    黄老板亲自给老孟点了一个身材高挑,皮肤雪白,胸大丰满的按摩小姐,进了单间。

    按摩小姐一身香气,手在老孟的敏感部位打转,老孟渐渐有了反应,按摩小姐发现了老孟的变化,娇里娇气地问:

    “先生,加个钟点?妹儿陪你好好玩儿玩儿。”

    老孟不知“加个钟点”是啥意思,感觉不是好事,可能是那个意思,初来乍到,不敢放肆,马上拒绝说:“不加。”

    小姐很不高兴,撅了嘴,草草地给他按完,说声:“时间到了。”摔了门走了。

    结账时黄老板发现老孟没嫖小姐。对老孟笑笑问:

    “怎么不加钟,这儿随便玩儿,安全。给你点的小姐是这最漂亮的。你不加她钟点让她没面子哟。哈哈哈,”

    老孟红了脸,很尴尬。

    黄总并不计较,两人上车,黄总送老孟回宿舍。

    宿舍是租的楼房,二室一厅一厨,只有老孟一个人住。室内有简单的家俱,沙发,电视。一套新被褥,虽然一眼就是地摊上的便宜货,也顾不上讲究这些了。坐了一整天车,又喝了点酒,老孟累了,洗了洗,就上床躺下了。

    躺在床上,孟长发却睡不着,脑袋里乱糟糟都是火花。

    想想人家黄总,才二十多岁,开着几十万的大奔,自己三十好几了,连个楼房都买不起。老婆喜欢金项链,喜欢得了不得,到现在也没买上,脖子也戴着一条,看着黄灿灿像是金的,其实是地摊上买的,几十块钱的假货。

    虽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人和人不能比,那也得看怎么比。自己十年寒窗,国家干部,穷困潦倒如此,黄总只念了几年小学,农民出身,凭什么就发了大财呢?

    不是非要比,是心理的落差太大,孟长发很迷茫。

    孟长发第二天正式上班。先到了黄总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放着五六张桌子,七八个人在忙里忙外,黄总见孟长发进来,没作停留,说:“这儿太乱了,后勤行政都在一起办公,太乱了。走,我带你去诊室吧。”

    诊室在三楼,诊室里有一个小女孩,正在东擦擦,西抹抹,看样子这间诊室是刚收拾出来的。

    黄总介绍说:“小芸,过来,我给你介绍,这是孟主任,以后你就给孟主任当医助。”

    叫小芸的女孩冲孟发长笑笑,快步走到椅子前,擦了一擦,指着椅子说:“孟主任好,请坐吧。”

    孟长发第一次听人家叫自己主任,这违反常规,自己只是普通大夫,职称是主治医师,不能叫主任,王院长才是主任。便纠正说:“不要叫主任,我只是主治医师,还是叫孟大夫吧。”

    黄总和小芸都笑了,并不答话。黄总对小芸说:“孟主任刚来,不熟悉,你有空跟孟主任多介绍介绍。”

    小芸笑脸想迎地说声是,放心吧。

    黄总又转向孟长发说:“孟主任今天先熟悉一下情况,可以到医院各处转转,下午也可以去街里转转,买买生活用品,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明天去田主任那儿跟几天,接诊的事儿不急。”

    黄总临走又说:“孟主任,生活上有什么事儿,缺什么,少什么,别客气,直接跟我说,咱们有食堂,午饭时小芸带你去一次你就知道地儿了。”

    孟长发点头说好,挺好的。黄总走出去了。

    诊室里只剩下小芸和孟长发,小芸拿出一叠花花绿绿的广告页,放到桌子上,对孟长发说:“孟主任先看看这些资料吧。接诊时说话得和这些资料对上。”

    孟长发又纠正说:“小芸,别叫我主任,我就是普通大夫,还是叫孟大夫吧。”

    小芸莞尔一笑,把手里的抹布展开凉在暖气片上,细声细语地说:“孟主任,你这是刚来,不懂咱这儿的规矩,咱们都叫主任,不管那个大夫,老总交待一律叫主任的。”

    小芸年纪不大,二十多岁,白白净净,身材稍胖,胸脯高高的。老孟第一次跟一个女子独处一个诊室,很不适应,不太自在。

    小芸到是大大方方,反到让孟长发自愧不如。

    孟长发翻捡广告页,全是有关肝病的。

    “你还为大三阳小三阳烦恼吗?武警医院肝病科为你永远解除烦恼。”

    “一针灵,无论甲肝,乙肝,丙肝,酒精肝,只要打一针,配合祖传秘方中药,大三阳,小三阳全部转阴,肝病全除。”

    美国进口新药“一针灵”,最新纳米技术,联合国推荐根除肝炎药物,武警医院独家引起,一针解除你永久烦恼。

    肝炎是人类杀手,是肝癌的主要病因,治愈各型肝炎,武警医院“一针灵”。

    孟长发是内科医生,肝炎这个病他是了解的。

    肝炎是一种病毒感染,是常见病,发展中国家的发病率很高,能占到总人口数的二三成。

    病毒常见是唾液传染和血液传染。中国人发病率高与我们的饮食习惯有关,我们聚餐是几十个人在一个盘子里夹菜,病毒通过唾液污染筷子,再通过筷子污染饭菜,即而传染给同桌共餐的人。

    中国流行病学统计,此类病人有一亿以上。全世界有十几亿病人。

    肝炎病毒侵入人体后破坏了肝细胞,肝细胞坏死,细胞内的物质释放到血液中,在血液中检测到这些物质可以明确诊断。

    大三阳就是三个指标阳性,说明肝细胞正在被破坏,疾病正在向恶化的方向发展;小三阳是只有两个指标阳性,说明疾病得到一定程度的控制,病毒的破坏和人的抵抗力形成对峙局面。

    目前人类的医学技术还没有发明可以杀死病毒的药物,无论是肝炎病毒,还是感冒病毒,还是其它病毒,人类能够做的是用药物抑制病毒的繁殖,提高人的免疫力,所以,乙型肝炎理论上治愈率很低,只有二三成的,治愈的关键不是药物,而是人的免疫力。

    因为没有特效的治疗方法,这个病主要是靠预防,每个新生儿都要注射乙肝疫苗,在体内形成抗体,以后再被病毒感染时,体内的抗体就把病毒消灭了,不会发病。

    如果有人发明了一针就治愈的药物,那诺贝尔医学奖非他莫属。孟长发心里一阵激动,如果自己掌握了这项技术,城关镇的肝炎都可以治愈了,医院的效益不就上来了吗?暗下决心,明天跟田主任好好学习,一定掌握这项新技术。

    刚下了决心,又觉得有疑问,这可能吗?这么重要的技术自己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

    孟长发,问小芸:“小芸,你是学医的吗?”

    小芸点头说:“是呀,我是学护理的。”

    孟长发说广告上说的是一项什么技术?我怎么没听说过。真有这样的技术应该得诺贝尔医学奖呀,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说呢?

    小芸坐在桌对面,捂嘴儿乐,乐了一会儿说:“孟主任,你别问我,明天你去跟田主任时,问他吧。我也说不清。”

    孟长发不好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