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二十三章 养心殿的暗战
道光这一昏倒，这大殿便就乱成了一团，有前呼后叫的，后左奔右突的，由捶足顿胸，有嚎啕大哭的，有茫然无措的，有冷眼旁观的，反倒是没有人去理那个趴在地上的周培胜了。好在太医院有陪侍的太医在旁伺候，又是掐人中，又是捋胸口，就差没有搞人工呼吸了，一番抢救之下，道光帝悠悠的醒转过来，见到群臣丑态，他眼睛一闭，叫散了早朝，只留下各位军机大臣去养心殿议事。
现在的养心殿真的是一个养心的地方了，军机处穆彰阿、潘世恩、祁寯藻、赛尚阿、何汝霖五人均是低头肃坐在一旁，谁也不开口，谁也不抬头，这个时候大家都知道皇上正在气头上，此时开口那是自己往枪口上撞，没脑子的才会去做呢。
道光帝好不容易才把气喘顺了，他现在正拿着周培胜的弹劾诉状再看，一桩桩一件件白纸黑字的，看的道光是心中五味杂陈。之前在乾清宫，张芾他们的贺喜折子自己还没有看完，但是对于奕詝那是叫一个满意，一个骄傲啊。可现在倒好，没过几分钟，就叫这个周培胜瞬间打回了原形，这就叫爱之深、责之切，期望越高，失望就越深，他现在是越看越生气，越看越对奕詝不满，脸上颜色就越来越难看。
穆彰阿把持军机处十几年，靠的的就是揣摩圣意，此时看到道光帝的脸色如此，哪能不知道道光的所思所想，自觉时机已到，该是图穷匕见的时候了，所以，便也不再沉默，悠悠的开口道：“皇上，息怒！此事尚且是那周培胜风闻奏事，尚没有真凭实据，况且讷尔金额的折子，臣也看了，觉得没有真凭实据，仅凭一面之词难免会冤枉了四阿哥，叫臣驳了回去，叫直隶总督署衙门细细勘察，切莫冤枉了皇室贵胄。臣虽素来被四阿哥误会，但此时也不忍天家贵胄受辱啊！”
道光帝听得穆彰阿之言，叹气道：“子朴啊，你的好心怕是那竖子不能理解啊！”
穆彰阿道：“皇上，恕微臣斗胆，皇上此言差异。四阿哥心存我大清江山那是人所共知之事，否则也不会有大殿之上众臣的夸赞。诚如皇上所言四阿哥年轻，确需磨练，但是自幼品行那是举朝上下人所共知，天下臣民何人不知四阿哥仁慈无边，说句诛心之言，就连皇上也是比他不过的，如此品行怎会不忠不孝呢，再说天下臣民仰慕四阿哥，从之随之乃是人之常情，就是微臣也是仰慕至极，若非被四阿哥误会，也会随之交、随之往，何来结党一说。至于贪赃枉杀之罪，更是荒谬，诚然那伍姓豪商毒发时，确实为四阿哥所留，且与四阿哥同居承德知府衙门，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虽说二十万两银子是巨大，但是微臣相信四阿哥的人品，就是四阿哥缺钱，也定然会向皇上要，断不会行此龌蹉之事，只叫直隶总督署详细勘察，定要还四阿哥一个清白。还望皇上明鉴！”
潘世恩听完，汗都下来了。这个穆彰阿明面上是帮四阿哥说情，可暗里每句话都是把四阿哥往死路绝路上逼呀，什么叫天下共知，仁慈无边，还皇上都比不过，俗话说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天下的仁慈最大的就是皇上的仁慈，如果说四阿哥仁慈比过了皇上，那就意味四阿哥存心不良了，还有什么叫他穆彰阿也想随之往之，只是要往死里坐实了结党一罪啊，再者伍从顺之死本就疑点颇多，此时穆彰阿不说疑点，偏偏说四阿哥留他宿在衙门，而且还特别指出二十万两银子，还说什么相信四阿哥的品行，有钱能使鬼推磨，在此巨款面前又有几人不动心呢，这是存心把皇上往此处去引导，穆彰阿的句句所言都是刀劈斧砍，刀刀剑剑都是砍在致命处啊。
此时此刻，潘世恩要是再不出手，就悔之晚矣，所以也顾不得许多，立时接着说道：“微臣赞同穆相所言。四阿哥品行无双，就连秋狩都不忍射杀鸟兽，皇上彼时曾问他为何，四阿哥答曰春天已至，鸟兽繁养生息，我不忍心雏鸟幼兽无父母养育，这样有违天和，再者我也不愿意跟诸位弟弟用弓马来一较高下，伤了兄弟情份。如此品行，实为人子之表率，天下之楷模。岂是周培胜之流可以用不忠不孝这种诛心之言来否定得了的。再说君子群而不党，四阿哥是君子，所交所往均是坦荡无私，若是此项也是结党，那穆相的五典春闱，门生遍布，岂不是穆党，微臣潘世恩世交故友岂非也是潘党，结党一说不值一哂。至于伍从顺之死疑点甚多，且此案牵扯承德府知府衙门，甚至还攀附上阿哥皇子，由直隶总督署继续勘察，实在不宜，莫若从京中另选干吏前往细细勘察，方是上策。”
祁寯藻、赛尚阿、何汝霖三人都是人云亦云，都说二位相爷言之有理，一时间也是叽叽喳喳，热闹非凡。
道光帝本来听了穆彰阿的话，顿时就要叫人去承德拿四阿哥去宗人府，后来听到潘世恩的话之后，觉得潘世恩言之有理，所以前后思考琢磨，虽然觉得自己儿子不至于此，但是周培胜、穆彰阿所言却又句句打在他心里，让他苦恼万分，头疼不已。
穆彰阿一听哪能让潘世恩搅了他的好句，于是还想上前再进谏两句，可是道光帝此时却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要再多言了。
道光本就是个惫懒的性子，遇着难事第一时间如果没有下定决心解决，那往往就是拖而不决，这个性子本不是一件好事情，但是现在对于奕詝来说，反倒是成了良机。道光前后思量，想不出个所以然，所以故态萌发，说道：“这样吧，就以潘相所言，你们军机处议一议选个忠实可靠、实心办事的干员，明天上午报朕。朕今天累了，就这样吧，你们跪安吧。”
穆彰阿见道光此时已是被潘世恩说动，自伫要是再多言，反倒让道光疑心自己的动机，所以也只好讷言不再多说，潘世恩更是见好就收，不愿再节外生枝。祁寯藻、赛尚阿、何汝霖等人本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见得道光帝要自己退下，当然乐得从命，所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鱼贯退了出去。
他们回到了军机处，穆彰阿最后时刻被潘世恩翻了盘，心里很是不愉快，但是面子上还是要和和气气，说不出的窝囊。而潘世恩虽然暂时保住了四阿哥，但是危急仍未解除，皇上现在还是在气头上，所以两人对于勘察案情的钦差人选都是势在必得。
所以二人此时也是火力全开，据理力争，虽然言辞温和，但是句句针锋，字字相对，一时间却是争执不下，祁寯藻、赛尚阿、何汝霖三人均是两不相帮，闹了个堪堪平手，于是二人也是不多说，便要各自拿着各自的名单，去见道光帝，由皇上定夺。
现在的养心殿真的是一个养心的地方了，军机处穆彰阿、潘世恩、祁寯藻、赛尚阿、何汝霖五人均是低头肃坐在一旁，谁也不开口，谁也不抬头，这个时候大家都知道皇上正在气头上，此时开口那是自己往枪口上撞，没脑子的才会去做呢。
道光帝好不容易才把气喘顺了，他现在正拿着周培胜的弹劾诉状再看，一桩桩一件件白纸黑字的，看的道光是心中五味杂陈。之前在乾清宫，张芾他们的贺喜折子自己还没有看完，但是对于奕詝那是叫一个满意，一个骄傲啊。可现在倒好，没过几分钟，就叫这个周培胜瞬间打回了原形，这就叫爱之深、责之切，期望越高，失望就越深，他现在是越看越生气，越看越对奕詝不满，脸上颜色就越来越难看。
穆彰阿把持军机处十几年，靠的的就是揣摩圣意，此时看到道光帝的脸色如此，哪能不知道道光的所思所想，自觉时机已到，该是图穷匕见的时候了，所以，便也不再沉默，悠悠的开口道：“皇上，息怒！此事尚且是那周培胜风闻奏事，尚没有真凭实据，况且讷尔金额的折子，臣也看了，觉得没有真凭实据，仅凭一面之词难免会冤枉了四阿哥，叫臣驳了回去，叫直隶总督署衙门细细勘察，切莫冤枉了皇室贵胄。臣虽素来被四阿哥误会，但此时也不忍天家贵胄受辱啊！”
道光帝听得穆彰阿之言，叹气道：“子朴啊，你的好心怕是那竖子不能理解啊！”
穆彰阿道：“皇上，恕微臣斗胆，皇上此言差异。四阿哥心存我大清江山那是人所共知之事，否则也不会有大殿之上众臣的夸赞。诚如皇上所言四阿哥年轻，确需磨练，但是自幼品行那是举朝上下人所共知，天下臣民何人不知四阿哥仁慈无边，说句诛心之言，就连皇上也是比他不过的，如此品行怎会不忠不孝呢，再说天下臣民仰慕四阿哥，从之随之乃是人之常情，就是微臣也是仰慕至极，若非被四阿哥误会，也会随之交、随之往，何来结党一说。至于贪赃枉杀之罪，更是荒谬，诚然那伍姓豪商毒发时，确实为四阿哥所留，且与四阿哥同居承德知府衙门，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虽说二十万两银子是巨大，但是微臣相信四阿哥的人品，就是四阿哥缺钱，也定然会向皇上要，断不会行此龌蹉之事，只叫直隶总督署详细勘察，定要还四阿哥一个清白。还望皇上明鉴！”
潘世恩听完，汗都下来了。这个穆彰阿明面上是帮四阿哥说情，可暗里每句话都是把四阿哥往死路绝路上逼呀，什么叫天下共知，仁慈无边，还皇上都比不过，俗话说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天下的仁慈最大的就是皇上的仁慈，如果说四阿哥仁慈比过了皇上，那就意味四阿哥存心不良了，还有什么叫他穆彰阿也想随之往之，只是要往死里坐实了结党一罪啊，再者伍从顺之死本就疑点颇多，此时穆彰阿不说疑点，偏偏说四阿哥留他宿在衙门，而且还特别指出二十万两银子，还说什么相信四阿哥的品行，有钱能使鬼推磨，在此巨款面前又有几人不动心呢，这是存心把皇上往此处去引导，穆彰阿的句句所言都是刀劈斧砍，刀刀剑剑都是砍在致命处啊。
此时此刻，潘世恩要是再不出手，就悔之晚矣，所以也顾不得许多，立时接着说道：“微臣赞同穆相所言。四阿哥品行无双，就连秋狩都不忍射杀鸟兽，皇上彼时曾问他为何，四阿哥答曰春天已至，鸟兽繁养生息，我不忍心雏鸟幼兽无父母养育，这样有违天和，再者我也不愿意跟诸位弟弟用弓马来一较高下，伤了兄弟情份。如此品行，实为人子之表率，天下之楷模。岂是周培胜之流可以用不忠不孝这种诛心之言来否定得了的。再说君子群而不党，四阿哥是君子，所交所往均是坦荡无私，若是此项也是结党，那穆相的五典春闱，门生遍布，岂不是穆党，微臣潘世恩世交故友岂非也是潘党，结党一说不值一哂。至于伍从顺之死疑点甚多，且此案牵扯承德府知府衙门，甚至还攀附上阿哥皇子，由直隶总督署继续勘察，实在不宜，莫若从京中另选干吏前往细细勘察，方是上策。”
祁寯藻、赛尚阿、何汝霖三人都是人云亦云，都说二位相爷言之有理，一时间也是叽叽喳喳，热闹非凡。
道光帝本来听了穆彰阿的话，顿时就要叫人去承德拿四阿哥去宗人府，后来听到潘世恩的话之后，觉得潘世恩言之有理，所以前后思考琢磨，虽然觉得自己儿子不至于此，但是周培胜、穆彰阿所言却又句句打在他心里，让他苦恼万分，头疼不已。
穆彰阿一听哪能让潘世恩搅了他的好句，于是还想上前再进谏两句，可是道光帝此时却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要再多言了。
道光本就是个惫懒的性子，遇着难事第一时间如果没有下定决心解决，那往往就是拖而不决，这个性子本不是一件好事情，但是现在对于奕詝来说，反倒是成了良机。道光前后思量，想不出个所以然，所以故态萌发，说道：“这样吧，就以潘相所言，你们军机处议一议选个忠实可靠、实心办事的干员，明天上午报朕。朕今天累了，就这样吧，你们跪安吧。”
穆彰阿见道光此时已是被潘世恩说动，自伫要是再多言，反倒让道光疑心自己的动机，所以也只好讷言不再多说，潘世恩更是见好就收，不愿再节外生枝。祁寯藻、赛尚阿、何汝霖等人本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见得道光帝要自己退下，当然乐得从命，所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鱼贯退了出去。
他们回到了军机处，穆彰阿最后时刻被潘世恩翻了盘，心里很是不愉快，但是面子上还是要和和气气，说不出的窝囊。而潘世恩虽然暂时保住了四阿哥，但是危急仍未解除，皇上现在还是在气头上，所以两人对于勘察案情的钦差人选都是势在必得。
所以二人此时也是火力全开，据理力争，虽然言辞温和，但是句句针锋，字字相对，一时间却是争执不下，祁寯藻、赛尚阿、何汝霖三人均是两不相帮，闹了个堪堪平手，于是二人也是不多说，便要各自拿着各自的名单，去见道光帝，由皇上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