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国家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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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十五章 返京

第二天,众人酒醒之后,纷纷按着奕眝的吩咐分头行事,文庆赶紧余僧王一起联络身边要好的朝廷大员,提及编练新军;而都兴阿等人则与奕眝在一起商量新军编练的细节,毕竟奕眝两世为人也没有具体的行伍经验,所以也需要和都兴阿这些职业军人一起学习探讨,以防到时自己的理论联系不了实际,那就不好了。奕䜣则是与孙慈世、刘济民他们一起研究如何实现青霉素量产的事宜。

    在奕眝收服文庆等人的同时,奕䜣也是没有闲着,把孙慈世、刘济民笼络的妥妥的,他二人一来佩服六阿哥的真才实学,二来也见他身份如此尊贵还折节下交,三来也是共患难,所以也是全心全意的辅佐于他,绝无它意了。

    而奕眝也是叫丰庆先去北京,跟这个伍从顺先期接洽一下,探探口风,省的到时贸然前往,若是产生嫌隙,让别人心里面不安,那合作起来难免疙瘩了。

    诸般事宜吩咐下去,众人自是忙的不可开交,也没觉得时间流逝,如此一来,晃眼间就过去了几日。

    这一日,在承德通往四合永镇的官道上,疾疾行来十几个人,大部分都是御前侍卫打扮,只有两人,一个是宫内大太监李全忠,另外一个则是三十出头的文官。此人虽是文官,但也是骑术颇精,在这一行人中就他是个文官,但却没见有丝毫书生气,反倒是顾盼生威,虎虎生风,一副羽扇纶巾、指点江山的英雄气概。

    这人是谁?他乃是当朝皇帝钦点的刑部右侍郎、当朝军机首辅穆彰阿的得意门生:曾国藩。他受道光帝的谕旨,前来宣旨召四阿哥奕眝、六阿哥奕䜣、僧格林沁、文庆等人班师回京。另外,道光皇帝也给了他一道密旨,这道密旨乃与他的职务有关。

    原来,当唐三闯营、黑衣人半夜袭杀的消息传回北京,道光帝勃然大怒,着刑部会同大理寺及内务府细细勘察,一定要将这些叛党余孽缉拿归案,可是一连几日竟然一点线索没有,让道光帝很是不满。后来僧王将刘成、唐三等人押送京城,收监于刑部天牢。可就是在这个守卫仅次于皇宫的天牢,没过两天,刘成竟死于牢内,死因还是被毒死的。这让道光帝十分愤怒,于是撤职查办了刑部上下一众官员,尤其是监管天牢的刑部右侍郎,钦点了内阁学士、礼部右侍郎曾国藩迁刑部右侍郎,奉旨专司查办阿哥遇刺案。

    此时的曾国藩稳稳的骑着马,一脸的严肃,但是内心却是十分的不平静。他不是烦此份差事,来自于耕读世家的曾国藩,学的是的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忠君爱国的思想那是根深蒂固的,自然不会有半分抵触,否则道光帝也会另眼中意与他,钦点他来办差,虽然差事难办,曾国藩却是信心十足,相信自己能够办好。他心中所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在他离京之前,恩师穆彰阿曾找他详谈了一次,话里话外无非是对他此行的嘱咐,只是一番言语之中,虽然对于皇上那是没有任何忤逆,但对于两位阿哥,尤其是四阿哥,言语之中的意思也是让他细心留言,若有端倪要第一时间告知云云。

    曾国藩是道光十八年的进士出身,那一年的座师便是穆彰阿,自然是拜穆彰阿为恩师,后来,更是承蒙穆彰阿荐举,一路平步青云,官运亨通,终于进入了道光帝的视野,成为了天子近臣。如此他便更知道恩师与四阿哥之间的恩怨。穆彰阿历任内务府总管、工部尚书、吏部尚书、军机首辅,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权柄炙热,投机蝇苟之辈环伺,更是在道光二十年与一帮守旧的耆英等求和派大臣一起构陷林则徐等主战派,诬陷他们贪功误国,致使林则徐等人被贬的被贬、革职的革职,朝廷上下一片乌烟瘴气。而四阿哥确实年少气盛,锐意进取,见不得如此大好江山败坏如斯,所以历来与穆彰阿不和。

    曾国藩自觉与恩师政见并不一致,但这份师徒之情摆在这里,加上以前只是清流京官,与穆彰阿等人并没有什么冲突,而且自己历来主张以和为贵,对于恩师逢年过节的时常去拜见请示,给外人一种师徒情深的感观,实际上自己与穆彰阿之间却是有云泥之别,不足为外人道也而已。此番宣旨查案,自然要与四阿哥等人共事,只怕自己夹在穆彰阿与四阿哥之间,两头不讨好,两边都受气,那自己这个官算是做到头了。做不做官对于曾国藩而言,倒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朝廷上下一片歌舞升平,实际却是百弊丛生,若此时自己一身才华得不到施展,那自己的一片拳拳报国之心难以得偿,实在是抱憾啊。

    旁边的李全忠见曾国藩一言不发,知他有心事,也不便打搅,一路无话,行了约莫有两个多时辰,已经可以看到营房了,李全忠便忍不住提醒曾国藩一声:“曾大人,到了。”

    曾国藩仍陷于沉思不得自拔,李全忠见状不得以,轻轻用马鞭捅了捅曾国藩,又提醒一次道:“曾大人,到了。”

    曾国藩此时才如梦初醒,赶紧向李全忠拱了拱手,说道:“曾某失礼了,还请公公见谅!”

    “曾大人,想什么心事呢?如此入定?”李全忠知他是天子近臣,也不介意,稍稍打趣的问道。

    “回公公,曾某刚才在思索案情,不觉陷入,一时间没有听到,还望公公见谅。”

    李全忠知道他有事不便说出来,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曾大人,我是一个太监,能有什么见谅不见谅的,只是一会到了大营,还请曾大人切莫在诸位阿哥前失了态才是真的,毕竟曾大人还是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曾国藩知道这是李全忠好意提醒,也是真心实意的给李全忠道了声谢,便也不便多说什么。

    不一会,众人来到了中军辕门之前,自然有随性的侍卫前去通报。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奕眝领着奕䜣、僧格林沁、文庆等人来到辕门前迎接圣旨。

    一行人便进了军营,摆下香案,跪接圣旨不提。奕眝领完旨意后,把圣旨交给了身边的侍卫,然后笑嘻嘻的朝李全忠走来,说道:“李公公,多日不见了啊。”

    李全忠一个箭步,迎上前去,跪下道:“奴才给四阿哥请安,四阿哥吉祥!”

    奕眝笑嘻嘻把他扶起来,在奕眝原先的记忆里就知道这个李全忠是皇阿玛最信任的太监,所以也没有摆什么皇子的架子,加上穿越而来的奕眝,对于这些被迫阉人的身世也是备感可怜,所以很是亲切。

    旁边的奕䜣见状,也是打趣的大喊道:“李全忠,好你个狗奴才,只知道给大哥行礼,不知道我这个六阿哥当不当的你的礼啊,是不是嫌平日爷的赏钱不够啊?”

    李全忠刚忙笑着上前打千行礼道:“六阿哥吉祥!哪能啊!六阿哥又拿奴才开涮了,奴才知道六阿哥是佛爷转世,最是刀子嘴豆腐心,最体贴我们这些下人了。”

    奕䜣笑着说:“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奴才,这是大哥、我给你们的赏钱,你们拿着分了吧!”说完,递给他一叠银票,数目不大,也就五百两。这个数目不大,但是你要知道这是奕眝奕䜣两位大红大紫的皇子给的赏,那是一种态度,告诉李全忠,也没有把你当外人,所以李全忠也不避讳,一把接住,口中言道:“谢两位主子赏!谢主子赏!”

    奕䜣笑着说:“你个见钱眼开的奴才,好了,你也是一路风尘,先下去休息一下,等会本阿哥与各位接风洗尘。”

    李全忠自然忙不迭的与侍卫们下去歇息了,只留下曾国藩与四阿哥在那边谈话。只是他没有看见奕眝这个时候的表情。

    好,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去几分钟,看看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是奕眝,还不知这位大人尊姓大名。”奕眝见过李全忠后,见曾国藩器宇轩昂、气度不凡,知道是一个人物,所以也就主动上前询问了。

    “微臣曾国藩见过四阿哥”曾国藩看见奕眝主动与自己交谈,知道躲不过去,于是一个千扎下去回道。

    曾国藩这三个字在奕眝心中这个时候却是引爆了千万颗炸*弹一般。曾!国!藩!这就是晚晴第一人,挽清廷于即倒,延满清五十年国运的曾国藩。这个时候的奕眝,已经是说不出任何话来了,顿时石化在那里了。

    曾国藩这时心想,果然,是祸躲不过啊,你看,这个四阿哥果然一开始就给自己难堪了吧,活生生把自己晾在这里,也不说话,自己还只能跪在这里,不能起身。他哪里知道现在奕眝是处于白痴状态。

    奕䜣见状有些怪异,便也凑上来,说道:“大哥!怎么了?……咦!你是谁?”

    “微臣曾国藩见过六阿哥”

    轰,又一尊华丽丽的石像诞生了,满清的两个皇子现在一起进入了白痴状态。

    ……

    “来!来!来!曾大人,刚才奕眝多有冒犯,实在是过意不去,还请曾大人海涵!满饮!”

    曾国藩端起酒杯只得陪着喝一杯,这时奕䜣又来了。

    “曾大人,我奕䜣最佩服大人的才华了,想我大清能多几个曾大人这种人物,何愁那英夷啊,来!曾大人,满饮!”

    曾国藩又是满满的饮了一杯。

    “曾侍郎,你我同殿为臣,今日有缘得见,我文庆觉得与你亲热的紧,来!满饮!”

    又是一杯。

    “曾大人,早就听闻你胸中有百万兵,今日有缘得见,僧格林沁荣幸的很,来!满饮!”

    第四杯。

    “曾大人,我都兴阿平日里最佩服的就是您这种能文能武的英雄,来!满饮!”

    第五杯。

    “曾大人,我鲍超……咦,曾大人,你怎么趴桌子底下去了。”

    ……

    当幸福来敲门的时候,曾国藩却发现自己被锁在屋子里面了。

    原来四阿哥不是有意刁难自己,只是听闻自己的姓名,一时间吃惊的失了态,想到之前李全忠还好意提醒自己切莫失态,没想到失态的却是两位阿哥,想到这里不觉笑了起来。想这两位皇子果真是气度非凡,完全不计较自己是穆军机的门人,还说今日结交的是曾国藩,而不是什么门人弟子,全不管凡尘俗规,相谈甚欢,真真有一种把酒而歌,人生几何的畅快感觉。值得欣慰的是,两位皇子才华非凡,而且眼光独到,有锐意进取,与之交谈如旱苗之盼甘霖般的酣畅淋漓,一舒胸中块垒。更值得欣慰的是,兄弟二人最自己格外看重,而其身边诸人却丝毫没有介意,一点没有门户派别之分,让自己顿感幸运。只是一面是座师,一面是有心结交的皇子,让曾国藩反而乱了手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情,曾国藩与奕眝他们终于踏上了返京的路途,只是奕眝怕练兵一事耽误,还是叫僧格林沁留下来初步整顿那些绿营兵,由文庆领军,大家伙返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