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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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月宫洞府

    次日响了晨钟,那客栈酒保将椅子从桌上拿了下来放好,开了门,洗碗擦桌一应尽全,萧秀杰也随三位师父洗漱了下来,在门边寻位子坐下,只点了些吃的,萧秀杰从未上客栈吃过,董海川问其想吃什么,秀杰见了菜牌子也不识字,半晌不搭话。

    那小二见了董海川贵气模样又对这孩子这样照顾周到,心想莫是哪里的老爷公子,故而毕恭毕敬道:“小公子你看,咱们这里头是正宗的秦陇风味,明四喜、烩肉三鲜、带把肘子,都是好吃的。”

    那董海川见秀杰不答便道:“大早上的吃那些腻的?!你且弄些面筋凉皮,泡一壶茶便是了!”

    那小二应声去了,须臾,上了菜,那萧秀杰见了凉皮,外表晶莹剔透极是好看,自己从未见过,十分好奇,吃了两口只觉丝滑有劲道,酸辣可口、满嘴流香,好不喜欢。

    于是欢喜的道:“二师父,这叫凉皮的东西这样好吃,我在家中从未吃过,竟然不想这世上还有这样好吃的东西?”

    杨露禅接笑道:“这便算好吃的?你它日来了京城好吃的无数!”

    萧秀杰问道:“当真?这是些什么好吃的?叫什么名儿?”

    杨露禅笑道:“京城那麻酱饼儿、冰糖葫芦、豌豆黄、驴打滚这些个吃的,像你这小娃娃最是喜欢的了。”

    萧秀杰笑道:“大师父诓我呢!哪儿有吃的叫驴打滚的?!”

    杨露禅道:“你不知道的,那是洒了黄豆面儿的糕,香的呢?!”

    萧秀杰越听越喜欢,便央求道:“好师父,带我去京城吧!”

    杨露禅道:“只要你安生读书,长大了到京城来找师父,师父自然带你去吃个痛快!”

    萧秀杰如此听说,求学之心更坚。

    须臾饭毕,四人收拾行李,李洛能去寻了三匹好马来,杨露禅、李洛能各自骑一匹,萧秀杰与董海川共骑一匹,便一路东行。

    那萧秀杰从未骑过马,如此欢欢喜喜的骑马缓行、游山玩水,喜不胜收。

    四人沿着湑水河行了数日,过了九焰乡便进了一片山林之中。

    董海川道:“过了这林,北上十几里便是长安了。”

    这里树木茂密、山清水秀、天气凉爽,到了一水潭边,见那水清澈幽深、犹如镜面。

    董海川道:“这里歇息片刻吧!我去寻些野果去来。”

    说毕一个箭步消失在林中。

    杨露禅赞道:“董兄真是雷厉风行啊。”

    萧秀杰见了有水,就想起家中湿地,便去玩水摸鱼去了,杨露禅和李洛能只在水边岩上歇息观望。

    萧秀杰生于水岛,小小年纪水性极是厉害的,只见他一个闷头入水,那潭水干净,潭底也看的清晰,鱼虾水草、青苔碧石的,那便与那鱼儿共游,不一会儿,出了水面,抓了一大条红背的大鱼来,正要和师父说,只听见一声呵斥道:“小孩儿!你到我潭中来干甚么?!”

    萧秀杰回头一瞧,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站在岸边,正朝自己横眉呵斥

    “问你话呢?!小孩!你到我潭中抓我鱼是什么意思?”

    萧秀杰道:“我和我师父路过这里,在这里休息,我见这潭水喜欢,下来顽,怎得这野潭就成你家的呢?!”

    那小姑娘又问:“你师父何处?”

    萧秀杰见杨、李两位师父在远处岩边谈笑、二师父又还未归,于是指了指那里道:“那里两位便是我的大师父和三师父,还有我二师父去寻吃的去了。”

    萧秀杰见这姐姐长的好生漂亮,翠眉俊眼、长挑身材、鸭蛋脸面,粉面如羊脂、朱唇如桃花,细腰间别两把长刀,美艳中有一股英气。秀杰虽小,却有爱美之心,心无忌惮,便称赞道:“这位姐姐,长的这样漂亮!”

    那姑娘啐了一口道:“小小年纪这样油嘴滑舌,你莫要顽皮,快将我家鱼儿放了再上岸来!”

    萧秀杰依他所言将鱼放了,复而上岸来。

    那姑娘又道:“你们上这来作甚?又要去哪儿?”

    萧秀杰道:“这得见过我师父去问才是。”

    如此两人结伴前行,那杨露禅和李洛能这会儿也远远看见两人走来。方至面前,杨露禅起身问:“你是?!”

    那姑娘拱手道:“小女子姓王,住这山中,出门拾草药,见有人戏我月宫潭水,故来问原由。”

    杨露禅回道:“失礼失礼,徒弟顽劣。”

    萧秀杰心里嘀咕:这姐姐生的漂亮,却是这样小器,若我家前水湖来人玩水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那王姓姑娘又道:“两位先生从何而来,又要到哪里去?”

    杨露禅道:“我等从汉中上来,要去往西安,途径借道,多多海涵。”

    王姑娘见这老人童颜鹤发,言语有礼故此不多问了,拱手让礼道:“既然如此,老先生一路顺风。”说毕正要走了。

    忽听见林中一阵打斗声,众人一惊,杨、李两人恐董海川在里头有所变故,故直奔去一看究竟,萧秀杰和那王姑娘也随后跟来,

    进林不远便有一片空地,只见有两人斗在一起,一个身材高大、衣着华丽,不是董海川是谁?见另一个,是个青年男子,模样约莫二十岁,剑眉大眼、高鼻薄唇的,模样英俊非凡,长辫子绕头一圈,提着两把双刀朝董海川连连抢攻。

    那董海川果然一代宗师,赤手相搏竟丝毫不落下风,那青年男子双刀也使的厉害,左右变招,忽右刀砍来、左刀又劈来,董海川见势不慌,走起八卦阵来,只走艮、坤两位,又出肘高击,顿时击中那男子左手腕上,又接一个横拳击中在那男子右手腕上,便自然卸了他的两把刀。忽又手凭空打个圈,远远发出一记掌心雷直逼那男子去。

    那王姑娘见势忙拔刀上前,做个守势,啪的一声给挡了下来,犹如雷鸣。

    王姑娘回身问那男子:“大哥!你没事吧!”

    那男子道:“我没事,你起身!待我再取这老家伙性命。”

    王姑娘忙道:“莫再动手!误会误会!这几位并非歹人,过路的而已,你为何故与其打斗?!”

    董海川怒道:“我在野林摘果,这混账小子硬说这林是他家种的,不予我吃果子,我和他好说歹说,他态度恶劣,我便要教训这没教养的混小子!”

    王姑娘作揖道:“三位老先生有所不知,这片山头确是我师父十多年来打理的,那潭水叫月宫潭,水温四季不变、凉爽至极,是师父调养浴泉,这片果林也是我师父悉心照看的,要说几位师父赶路劳累,我等理应照顾,不过山中极少有生人,我等兄妹为师父护林自然尽职尽责,今有些误会,还请原谅。”

    杨露禅在旁看的明白,回道:“无妨无妨!我这董兄是个急性子,两位莫与其一般见识的。”

    李洛能朝董海川道:“董兄,你又何必和晚辈计较?!”

    董海川哼道:“如此罢了,我们走,寻它处山头果子去,这里我也不稀罕!”

    说毕一甩衣袖就要走。

    那王姑娘见了方才董海川武功利害,自己和兄长两人都不及其分毫,心想是哪位高人,得罪不起,便忙道:“先生留步!”

    董海川回头道:“又怎得?”

    王姑娘笑道:“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三位师父,有辱了我家师门,还恳请师父上我家院去,我等回去当着三位先生的面在我师父面前请罪,再好生招待各位,好让各位北去。”

    杨、李、董等方才听这女子说其师父,以潭水之浴调息内功,又以一人之力种出这遍山果林,教出来的徒弟功力也算不俗,如此倒也想见见这世外高人,只是这姑娘如此说法,自己何等身份,如此区区过节,如此劳烦麻烦,又显得自己过于斤斤计较、贪图小便宜。

    萧秀杰脑筋一转道:“哼!我三位师父何等身份?!这等小事无需再说?!我们也不劳烦你家师父,走了便是的。”

    王姑娘忙道:“我并无它意。”

    萧秀杰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去你那儿休息驻脚,你也莫与你师父请什么罪了,只当前面一笔勾线,免得你在你师父面前多说两句,倒是让你师父觉得我等这样小器,和晚辈有点小摩擦,还登门问罪!你只当我们是路过罢了!”

    王姑娘笑道:“小师父说的极是!”心里却笑道:这小孩这样古灵精怪的好玩。杨、李、董三人也心笑道:这小秀杰如此巧舌善辨,也是可爱。

    王姑娘又道:“如此这边走吧!”说毕便引路前走。

    适才王姑娘兄长王公子,年轻气盛,现在仍有余火,面红耳赤的好似不服,王姑娘与其在前方开路低声向他道:“你也莫再有气,方才那位高手若真要好好教训你,你早就没命了,人处处留一手,不过不与你计较,你技不如人有什么好气的,师父也说过,若遇前辈高人得敬意对待,等到了月宫洞只安分些吧!”

    那王公子低头不答,几人一路上山,不久便到了半山腰上。

    那王姑娘顾而道:“前面便是我宅邸月宫洞了。”

    萧秀杰远远朝她所指处看去,只见林木蔽日处有一石洞,洞上金灿灿三个大字:月宫洞,那洞外烟雾缭绕、霞光粼粼、树叶如檐、鸟雀常鸣,犹如神仙洞府,萧秀杰心想:这般美景美屋仙气十足,是大能与我家水岛相提并论的,不知道里头住了个如何了得的老神仙,待我一看究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