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覆水难收

“那后来呢？”白衣女子随口问道，“你大哥他可有遇上心仪的姑娘？”

肖宇看了一眼白衣女子，缓缓点头道：“那日我们去得有些晚，去的时候桃花庵里的人已经走了大半，说不上冷清，也谈不上热闹，大哥陪着爹娘在花神神像面前上了香之后就准备回府，那时我还年少，很贪玩，就想让大哥陪我在桃花庵里多逗留一会儿，大哥一直很疼我，我磨了他一会儿，他就答应了。后来……”

肖宇将目光移向别处，顿了片刻后才道：“后来他遇上了一位精通音律的姑娘，被姑娘的琴声所吸引，心生爱慕，之后便一直对那位姑娘念念不忘，大哥虽然性情温和，却也是个倔脾气，他认定的人和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所以他才会那样冷落你，不是因为他不喜欢你，而是他已经有了心上人。素萝你，别怪大哥。”

“那位姑娘想必也是生的花容月貌，国色天香把。”白衣女子道。

肖宇笑了笑，略显尴尬地摇头道：“不瞒你说，其实大哥一面都没见过那位姑娘，根本不知那姑娘长得是美是丑，我也曾劝过他，让他断了那个念想，为了一个见了面都未必相识的女子空等一辈子，岂不负了自己一生的风华？可是大哥不听劝哪。”

“你大哥，倒是个有情有义的痴人。”白衣女子依旧面色淡漠，语气里却多了些温和之意。

“素萝，当年我太年少，年轻人血气方刚，做事鲁莽冲动，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欺骗了你，令你伤心欲绝，自寻短见，都是我的错……求你能原谅我。”

“你如今说这些有何意义？覆水难收，人死，不能复生。”

肖宇缓缓垂眸看向地面，他清楚地望见，明亮的月光下，白衣女子孤绝地立于山巅，而她的身旁，没有影子。

……

肖侯府上下找不到肖宇，肖冉派人到城中各处找了一遍又一遍，将所有的酒肆都翻遍了，却仍旧不见肖宇的踪影，不禁有些忧心起来。

肖冉从外面回来时已经是子夜，为了避免惊动爹娘，他也只能让府里的人糊弄一下，回府时只交代说是丢了幅珍贵的字画，所以才会大费周章地让府里的下人帮着一起找到那么晚，好在侯爷和夫人向来信任他，并未多心。

夜深人静，月色明媚得恰到好处，肖冉此刻却无心欣赏，心里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弟弟。

恍恍惚惚走到西院门口，还未进门，忽闻院中想起古琴声，脚步就此顿住，肖冉微微有些错愕地抬起头来看向院中凉亭。

月光下，一名女子背对肖冉坐在凉亭里抚琴，琴声温婉如诗，似少女青涩朦胧而又天真烂漫的情怀。

肖冉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后缓缓摇头，黑色的眸子里有些许怅然，些许失望。

“这首曲子，你练了许久吧？”缓步走到抚琴女子的身后，肖冉淡淡开口道。

女子听到他的声音像是受到了惊吓，一下子站了起来，琴声戛然而止。

“大少爷，您，您回来了。”女子转过身来垂首对着肖冉，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