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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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将军谋(三)

    秦强于军,其中虎贲、铁狼、青驹三军为秦最强。

    虎贲为戍守秦都咸阳,为秦王亲军,或称秦王兵。此军挑选兵者极为严苛,首重军功,其为品性。每逢战事,军功至伟者,十死九生者,军中考核优秀者,可入此军。又因虎贲卫大多来自关中,又称关中军。

    此军非世袭,以军功战事论。秦兵者,无人不想入此军。其一俸禄军饷是普通边军一倍有余,其二,每遇战事,优先为战。其三,军甲战备皆为上品,身死战场,或伤残退役皆有重抚。

    铁狼军为强秦最盛者,其战力不弱于虎贲卫。整个铁狼军皆以重骑为主,秦国战马甲天下,分三品,一品战马值千金。而铁狼军每骑皆双马,长途奔袭时可达三马,或者四马。加上人马皆重甲,一骑可值万金。

    铁狼军因所需所耗之巨,人数不过万,始终保持在八千骑左右,有人说过,秦国铁狼骑过万甲天下一说。

    重骑铁狼军所在亦是边关,秦地西南,常年与外族异邦为战。其北方天狼族的狼骑与铁狼骑为战多年,双方互为磨刀石。如果中原大地,没了秦国铁狼军,那天狼族狼骑可入主中原。

    中原大地有人曾将天下军团列过一份榜单,秦国三军中,最强者不是秦王亲军虎贲卫,亦不是与天狼狼骑为战的铁狼军,而是青驹。

    秦国兵阵,天下第一。几乎可以做到以半数全胜,只因秦列阵。青驹军则是其中最强者,全军步骑结合。各种杀器轮番上阵,之间配合无差分毫。

    与秦交战,秦以强弩攒射,飞箭如雨落敌阵。

    两军交战相撞,秦方阵不乱,前阵首列者,以戈矛为盾,阻骑阻军。

    过后就是骑军如龙冲入敌阵。

    秦风夜观秦赵军魂一战,就是秦军列阵之法与赵对敌。

    而得此战阵之法者,为青驹军发明。然后推行全秦,其它诸候国纷纷效仿,终不得要领。

    青驹军兵阵更堪,最为出名一役是,青驹一万,十阵。

    与魏赵联军五万,百阵。

    青驹军十阵除去校尉之职外,皆以黑布遮眼,将令传达,军阵冲前,步伐不乱分毫,与敌相撞。

    那一役,秦国青驹军名传天下,一万青驹剩三千人不到,败魏赵联军,斩敌三万,活埋七千,余下溃逃。

    后秦国青驹军兵阵十万,十万青驹从此名传天下,为强秦第一军团。

    如今长河边的秦赵战场之上,秦军发兵三万,其中主力者为青驹军。

    青驹之意是秦祖养马献上大易时的一匹青色小马,也正是凭此马,大易王室感念其功,封秦祖诸候爵位。最早封地之军就是青驹军。

    中军大营以黑色帆布组建而成,其中一匹青色战马图腾有其顶飘扬。

    在中军大营一则,一顶黑色军帐显得很不起眼,可临近却会发现与其它军帐不同。

    因为军帐之中有香蕈味传出,其中还夹杂着些许酒香。

    秦军治军以秦律为主,军中饮酒犯秦律,与通敌相当。

    可无人去管,因为这顶军帐是监军,更是秦王胞弟秦阳君所住。王子犯法与束民同罪一说,在赵齐也许可行,可在秦国却行不通。

    秦人不会与王候去做比较,谁人祖上不是平民。如果真有本事,你就去战场上杀敌得军功,换爵位身份,不要抱怨上天不公。

    所以在秦国,贵族王候只要不过分,没人说会,他们认为理所当然。祖祖辈辈杀敌得军功,用命搏来的,子孙后代享用,这是人之常情。如果子孙无用,不出三代,候为民,王亦可成马夫。

    这是整个大秦都知道的事,世袭一说,从来都不是秦国贵族王候所有。

    监军营帐虽不比上中军大营,可里面的装饰却胜过太多。一切都按王候礼制,除了其内没有待奴仆外,与秦阳君封地王府只差上半点。

    军帐内,地上有羊绒地毯为面,八根立柱上,雕龙刻凤,散发出一股清香,四周有香炉玉鼎。

    此刻,秦阳君坐在正位上,他身边所有军士皆是玉面小童模样,还有几个少年男生女相,画眉带妆,一蘋一笑间,媚态不输女子分毫。

    随军**,秦阳君贵为秦王胞弟,却也不敢带女子入军阵,这是最后的低线,可是这些**却可以。他们并非是普通青楼妓所培养,而是军籍。秦国强军,以经发展到了各种极致。这些随军**,亦可上阵杀敌,其力虽不如秦伍兵卒,可杀人技却不输秦军士卒。

    秦国举国为战,上至王候,下至农夫,对于上阵一事,从来就无退却一说。自己怕死可以,可不要丢了祖宗的脸。

    秦阳君身前阶梯下,站着一个和尚。

    “丘藏大师,你说秦风与长河黄龙起舞有关?”

    和尚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秦阳君,包括在他醒来后,看到石碑消失,锁石铁链断成几截。在遇秦风相遇时,他没有问,也不必问。有些事,看明白,自然就懂了。

    一路所见,黄龙起舞,地龙翻身,所有的一切都指向锁碑石洞,而这一切都与秦风有关。所以和尚更要来一看究竟。

    身为禅门当世行僧,丘藏和尚懂些风水之术,更何况石碑上所记载之事,赵国国师文师酿也说出了一些猜测。

    丘藏点头称善,合什行礼。他眉头一皱,抬头看向军帐中一个如少女般的秦兵,可很快收回目光。

    秦阳君自然也发现这一幕,他对着帐内少年秦兵们说道:“你们退下。”

    **秦兵们称:“诺……”

    可无半点少年气态,反倒有些柔柔弱弱的女子之音。

    丘藏闭目,秦阳君有些不好意思的老脸一红。随军**可是价值千金,是贵族王候间交易相赠的好东西,可这其中有很多人还具有眼线作用,只怕这三五**秦兵中,就有秦国太宰太师的眼线。

    对此秦阳君心知肚明,他还求之不得呢。活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才最安全。

    可当他看到秦风时,他心里的某一根弦被触动了。

    那个骄傲的二哥,如今在封地王府置下酒池肉林,其治下政事不管,致使治下郡县多有叛乱发生。如今咸阳城里,骂他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秦阳君与其二哥封君两地,以书信往来,每次秦阳君的回信都是二哥长子代写,原来那个外冷内热的二哥,已经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昏醉不醒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十六年那一件事,如今可以改变。

    秦阳君看着眼前低头合什的和尚,禅门行僧又如何。这天下,最臭的不是秦人身上的汗味,亦不是战场上留下的残尸,而是权力。

    他已经有了决定。

    “大师,你来秦营,只身犯险。想必定有方法唤醒我那侄儿!”

    和尚抬头,点头。他将袈裟掀开,袈裟上有一金字符文。

    “可是为抢回我侄儿身体?”

    和尚点头。

    “好!”

    秦阳君说完后,直接拿起桌上竹笔,沾墨,推开帛锦,书写。

    每字如蚁,一行小字很快被他写在帛锦上。

    写完后,他拿起一旁尖刃直接将那帛锦划开,将写有字的帛段捆成一团,从一旁鸟笼中拿出一只鸽子,将帛锦放进鸽腿上的竹筒内。

    如此这般,秦阳君做了十几次,额头见汗,几乎将所有军中传递军情信鸽全部绑上帛书秘信。

    然后直接将它们扔飞。

    信鸽脱手,直接从军帐上方一处天窗飞走。

    一时之间,很多有心人纷纷抬头看向那监军营帐。

    做完这一切后,秦阳君立刻走到外面,口中一声轻啸声传出,似鹰鸣!

    原来他唇舌间藏有一截小笛,刚才正是用此笛发出声响。

    随着这一声笛响,天空中一个黑点出现,片刻后众人才看清,那是一头鹰隼。

    鹰隼俯冲而下,追向信鸽方向。

    做完这一切,秦阳君的目光与一人撞上,他正是从中军大营走出的丁一武。

    相视无言,两人皆转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