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７章 得罪人的事总要有人干
第１７章
张远宁的用意很明显，在事情没有搞清楚前，处理干部，特别是处理在这次事故中，关键岗位的干部，必须要经过事故调查组。
代平安在电话中喊起了委屈，“张厅长，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吴市长给我打了电话，给我下的停职命令。”
代平安口中的吴市长，是汉江市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吴金亮，分管交通安全这块，以前张远宁在华夏交通大学任教时，两人在一些会议上有些接触。张远宁的感觉是，吴金亮话很少，总是笑咪咪的，一句话，性格特点不鲜明。性格火爆的人，张远宁不怕；性格刚烈的人，张远宁也不怕；张远宁怕就怕，吴金亮这种人，对任何人都笑咪咪的，可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会以什么方式**一刀。张远宁吃过这种人的亏，因此提到吴金亮，张远宁心里觉得不那么舒服。
可是汉江市交通局属于双重管理的部门，但其人事财权归汉江市政府管，省交通厅只是对其进行业务指导。因此总的来说，代平安服从的是当地政府。
代平安搬出了吴金亮这块牌子，加上已经停了周希的职，而且代平安也是老交通系统人了，张远宁也属于初来乍到。虽然张远宁很不满意，代平安的行为，可张远宁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于是道，“平安啊，这条线路可以再也出不得马虎了。”
代平安忙答道，“张厅长请放心，现在市里也成立了一个事故调查小组。由吴市长任组长，我担任副组长。我们坚决在省事故调查小组的领导下，开展工作。配合省事故调查小组把工作做好。现在汉江公路运输集团下面，从汉江到威州的所有大客车，已经停止营运，我们将全面展开调摸排调查。”
张远宁不太喜欢这种空话，可是他也深知，在官场上，你得考虑到方方面面，不是想说什么说什么的。既然代平安表了态，那就顺水推舟，“平安，咱俩现在责任重大，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篓子了。”
挂了电话，张远宁问刘德才，“德才，代平安为人怎么样？”
这换成是谁，都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刘德才同样如此，他一时没摸清张远宁的意思，“你指哪方面?”
“我以前没怎么接触过他，只是听说过，官气很浓，做实事差点。你想到哪儿说到哪吧。”
“代平安能力有限，但是据说他是吴金亮的人，和吴金亮贴得很紧。”刘德才道。
“那周希呢？”
刘德才犹豫半天，没有继续下去。
张远宁知道，刘德才又遇到了难言之隐。
“德才，有什么你就说吗。得罪人的事情，总得有人干啊。咱们总不能让那些乘客的血白流啊。”
刘德才道，“张厅长，恕我直言，我知道你以前是大学校长，可你的思想，有时候太理想化了一些。”
对官场上的那一套，张远宁也懂。不过毕竟骨子里，他还是有着知识份子的血液，觉得做任何事情，都要有一份担当。
“德才，没关系，你可以把话说清楚。”
刘德才道，“远宁啊，我亲眼看到了咱们这个系统内的明争暗斗。说实话，我也曾经参与过，不过现在我已经厌倦了。
回程走的是汉威高速公路，汉威高速全长160公里，沿途经过威州下轄的繁县、礼县以及汉江下辖的兰同县和阳高县及左旗区。更重要的是，汉威高速做为国家规划的几横几纵的出海大通的部分，可以说是华夏省的经济大动脉之一。
由于国道一段被封，走高速公路的车辆，突然之间增加了许多。过了礼县，进入汉江市辖区，高速路上的车流量开始明显增大。而且从兰同县境内开始，沿途多个路段，封闭了一到两个车道施工，速度就慢了下来。越野车的速度指针，从120很快就跌到了80，接着70，甚至有时候只有50，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还是这样。
司机小冯都忍受不了，抱怨了一句，“这么慢的速度，还叫高速公路。”
陈静咳嗽了一声，小冯立即意识到，车上还坐着两位交通厅的领导，吓了一跳，吐了吐舌头。
其实高速公路上的速度慢，多次封闭施工，已经引起了张远宁的觉察。
他扭过头问刘德才，“我记得威汉高速公路，是三年前才建成通车的。怎么现在这么多路段，都在封闭道路施工？”
华夏交通大学下设有交通设计学院，曾在省政府的协调下，与省交通厅的公路设计院一起，参加过汉威高速公路的设计施工。在高速公路通车时，张远宁做为校长，受邀成为嘉宾出席汉威高速公路通车典礼。
汉威高速公路通车，不仅仅是让汉江和威州的距离拉近了。而且对于在他印象中，当时的汉威高速公路，六车道，宽阔平顺，车行驶在上面感觉很好。
刘德才道，“还不是让经济发展给闹的。兰同县和阳高县现在都大力发展矿产行业，特别是煤矿。而且省市的煤炭集团都扎堆在两县，开采煤矿。现在他们的车辆基本上都是几十吨的重车，再加上20吨的车，一般拉40吨的煤，天长日久的，这路面不被压坏才怪。”
张远宁道，“好端端的路就这么被压烂了，不但行驶速度慢，而且车也颠簸来颠簸去的，行驶在这条道路上的车主，肯定会骂娘的。”
陈静也插嘴道，“是啊，而且高速路通行费也不会降下来。车主心里更是有气。”
刘德才也笑道，“陈主任说得也不错，可是这过路费，全部都是交给财政。而且降价，这还得省发改委决定，咱们交通厅也做不了主啊。我有个亲戚都住在威州，我每次去看他时，也走这条高速，有时候也想骂娘啊。”
华夏省的经济实力远赶不上广东、江苏、山东这些沿海省份，但是比起西北一些地区，还是要强不少。张远宁清楚，这里面的许多高速公路都是贷款修建的，于是道，“德才，我记得汉威高速也是贷款修建的吧？”
“可不是吗，省里自筹的资金，也不过20亿元。找的还是建设银行和交通银行两家银行，贷了180亿元，才把这段路修建好的。”刘德才道。
“银行有要求没有，什么时候还清？”张远宁问。
“说的是20年还清贷款，每天本息加一块，就要还上10亿元啊！”
张远宁心里默算了一笔帐，这每天收费就在300万元以上，才能还清贷款。难怪，交通部门会冒着路面被压坏，经常都在翻新的风险，让这些超载的拉煤的车，在高速公路上喘着粗气，像窝牛一样慢腾腾地爬行，应该是利益的成份，占了很重要的因素。
可是这不查也不行，照这样发展下去，这高速公路马上就要面临大修。这条大动脉要是堵上了，绝对不是好事。
张远宁道，“施工是可以，可咱们一定得给老百姓一个准信。就是你的工期是多少，因什么原因施工，不能没有告示。还有你们看看，这些路面，被这些重车压得不成样子了。我建议从下周开始，对汉威高速公路上，货运车辆超载的行为，进行严查。”
刘德才道，“张厅长，高速公路这块，属于陈志副厅长分管的。说实话，以前也查过，可是效果不明显，你看要不要和他先商量一下？”
张远宁当然明白刘德才的意思，刘德才刚才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他也不愿意看到这条新建成不久的高速公路上，反复被重车碾压破坏。不过刘德才肯定，是更多的顾虑到张远宁与陈志之间的关系。
张远宁想到：根据钱永兴所说，陈志本来是吴启平，准备提拔起来的厅长人选，但这突然被自己夺去位置，心里肯定不舒服。如果自己再就这事情上，再和他争执起来，厅长和副厅长关系不和睦，可能也会影响工作的开展。
看这条新建成不久的高速公路上坑坑洼洼，张远宁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想起赵启胜提醒自己的话，要注意维护班子的团结稳定，张远宁于是决定听刘德才的话，“恩，这是大事。肯定要和老陈通气才行。”
本来预计到达机场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半，还留有半个小时，大家可以吃午饭。结果这么一整后，由于车流量大，再加上路面封闭施工。到达时，就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两点一刻，飞机就要降落了。
陈静道，“两位领导，就在机场里面的餐厅吃吧。”
张远宁道，“怕是来不及了吧。”
“没问题，来得及来得及！我叫他们的员工，提前给我们做好了饭菜的！”陈静道。
张远宁点点头，身边有位这么细心的办公室主任，对自己在交通厅开展工作是有非常大好处的。
张远宁的用意很明显，在事情没有搞清楚前，处理干部，特别是处理在这次事故中，关键岗位的干部，必须要经过事故调查组。
代平安在电话中喊起了委屈，“张厅长，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吴市长给我打了电话，给我下的停职命令。”
代平安口中的吴市长，是汉江市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吴金亮，分管交通安全这块，以前张远宁在华夏交通大学任教时，两人在一些会议上有些接触。张远宁的感觉是，吴金亮话很少，总是笑咪咪的，一句话，性格特点不鲜明。性格火爆的人，张远宁不怕；性格刚烈的人，张远宁也不怕；张远宁怕就怕，吴金亮这种人，对任何人都笑咪咪的，可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会以什么方式**一刀。张远宁吃过这种人的亏，因此提到吴金亮，张远宁心里觉得不那么舒服。
可是汉江市交通局属于双重管理的部门，但其人事财权归汉江市政府管，省交通厅只是对其进行业务指导。因此总的来说，代平安服从的是当地政府。
代平安搬出了吴金亮这块牌子，加上已经停了周希的职，而且代平安也是老交通系统人了，张远宁也属于初来乍到。虽然张远宁很不满意，代平安的行为，可张远宁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于是道，“平安啊，这条线路可以再也出不得马虎了。”
代平安忙答道，“张厅长请放心，现在市里也成立了一个事故调查小组。由吴市长任组长，我担任副组长。我们坚决在省事故调查小组的领导下，开展工作。配合省事故调查小组把工作做好。现在汉江公路运输集团下面，从汉江到威州的所有大客车，已经停止营运，我们将全面展开调摸排调查。”
张远宁不太喜欢这种空话，可是他也深知，在官场上，你得考虑到方方面面，不是想说什么说什么的。既然代平安表了态，那就顺水推舟，“平安，咱俩现在责任重大，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篓子了。”
挂了电话，张远宁问刘德才，“德才，代平安为人怎么样？”
这换成是谁，都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刘德才同样如此，他一时没摸清张远宁的意思，“你指哪方面?”
“我以前没怎么接触过他，只是听说过，官气很浓，做实事差点。你想到哪儿说到哪吧。”
“代平安能力有限，但是据说他是吴金亮的人，和吴金亮贴得很紧。”刘德才道。
“那周希呢？”
刘德才犹豫半天，没有继续下去。
张远宁知道，刘德才又遇到了难言之隐。
“德才，有什么你就说吗。得罪人的事情，总得有人干啊。咱们总不能让那些乘客的血白流啊。”
刘德才道，“张厅长，恕我直言，我知道你以前是大学校长，可你的思想，有时候太理想化了一些。”
对官场上的那一套，张远宁也懂。不过毕竟骨子里，他还是有着知识份子的血液，觉得做任何事情，都要有一份担当。
“德才，没关系，你可以把话说清楚。”
刘德才道，“远宁啊，我亲眼看到了咱们这个系统内的明争暗斗。说实话，我也曾经参与过，不过现在我已经厌倦了。
回程走的是汉威高速公路，汉威高速全长160公里，沿途经过威州下轄的繁县、礼县以及汉江下辖的兰同县和阳高县及左旗区。更重要的是，汉威高速做为国家规划的几横几纵的出海大通的部分，可以说是华夏省的经济大动脉之一。
由于国道一段被封，走高速公路的车辆，突然之间增加了许多。过了礼县，进入汉江市辖区，高速路上的车流量开始明显增大。而且从兰同县境内开始，沿途多个路段，封闭了一到两个车道施工，速度就慢了下来。越野车的速度指针，从120很快就跌到了80，接着70，甚至有时候只有50，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还是这样。
司机小冯都忍受不了，抱怨了一句，“这么慢的速度，还叫高速公路。”
陈静咳嗽了一声，小冯立即意识到，车上还坐着两位交通厅的领导，吓了一跳，吐了吐舌头。
其实高速公路上的速度慢，多次封闭施工，已经引起了张远宁的觉察。
他扭过头问刘德才，“我记得威汉高速公路，是三年前才建成通车的。怎么现在这么多路段，都在封闭道路施工？”
华夏交通大学下设有交通设计学院，曾在省政府的协调下，与省交通厅的公路设计院一起，参加过汉威高速公路的设计施工。在高速公路通车时，张远宁做为校长，受邀成为嘉宾出席汉威高速公路通车典礼。
汉威高速公路通车，不仅仅是让汉江和威州的距离拉近了。而且对于在他印象中，当时的汉威高速公路，六车道，宽阔平顺，车行驶在上面感觉很好。
刘德才道，“还不是让经济发展给闹的。兰同县和阳高县现在都大力发展矿产行业，特别是煤矿。而且省市的煤炭集团都扎堆在两县，开采煤矿。现在他们的车辆基本上都是几十吨的重车，再加上20吨的车，一般拉40吨的煤，天长日久的，这路面不被压坏才怪。”
张远宁道，“好端端的路就这么被压烂了，不但行驶速度慢，而且车也颠簸来颠簸去的，行驶在这条道路上的车主，肯定会骂娘的。”
陈静也插嘴道，“是啊，而且高速路通行费也不会降下来。车主心里更是有气。”
刘德才也笑道，“陈主任说得也不错，可是这过路费，全部都是交给财政。而且降价，这还得省发改委决定，咱们交通厅也做不了主啊。我有个亲戚都住在威州，我每次去看他时，也走这条高速，有时候也想骂娘啊。”
华夏省的经济实力远赶不上广东、江苏、山东这些沿海省份，但是比起西北一些地区，还是要强不少。张远宁清楚，这里面的许多高速公路都是贷款修建的，于是道，“德才，我记得汉威高速也是贷款修建的吧？”
“可不是吗，省里自筹的资金，也不过20亿元。找的还是建设银行和交通银行两家银行，贷了180亿元，才把这段路修建好的。”刘德才道。
“银行有要求没有，什么时候还清？”张远宁问。
“说的是20年还清贷款，每天本息加一块，就要还上10亿元啊！”
张远宁心里默算了一笔帐，这每天收费就在300万元以上，才能还清贷款。难怪，交通部门会冒着路面被压坏，经常都在翻新的风险，让这些超载的拉煤的车，在高速公路上喘着粗气，像窝牛一样慢腾腾地爬行，应该是利益的成份，占了很重要的因素。
可是这不查也不行，照这样发展下去，这高速公路马上就要面临大修。这条大动脉要是堵上了，绝对不是好事。
张远宁道，“施工是可以，可咱们一定得给老百姓一个准信。就是你的工期是多少，因什么原因施工，不能没有告示。还有你们看看，这些路面，被这些重车压得不成样子了。我建议从下周开始，对汉威高速公路上，货运车辆超载的行为，进行严查。”
刘德才道，“张厅长，高速公路这块，属于陈志副厅长分管的。说实话，以前也查过，可是效果不明显，你看要不要和他先商量一下？”
张远宁当然明白刘德才的意思，刘德才刚才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他也不愿意看到这条新建成不久的高速公路上，反复被重车碾压破坏。不过刘德才肯定，是更多的顾虑到张远宁与陈志之间的关系。
张远宁想到：根据钱永兴所说，陈志本来是吴启平，准备提拔起来的厅长人选，但这突然被自己夺去位置，心里肯定不舒服。如果自己再就这事情上，再和他争执起来，厅长和副厅长关系不和睦，可能也会影响工作的开展。
看这条新建成不久的高速公路上坑坑洼洼，张远宁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想起赵启胜提醒自己的话，要注意维护班子的团结稳定，张远宁于是决定听刘德才的话，“恩，这是大事。肯定要和老陈通气才行。”
本来预计到达机场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半，还留有半个小时，大家可以吃午饭。结果这么一整后，由于车流量大，再加上路面封闭施工。到达时，就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两点一刻，飞机就要降落了。
陈静道，“两位领导，就在机场里面的餐厅吃吧。”
张远宁道，“怕是来不及了吧。”
“没问题，来得及来得及！我叫他们的员工，提前给我们做好了饭菜的！”陈静道。
张远宁点点头，身边有位这么细心的办公室主任，对自己在交通厅开展工作是有非常大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