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紧急磋商
肖万基点点头，“远宁同志，交通系统是个既关系到国家稳定，又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重要行业。既然省委省政府，把你从大学校长的岗位调到交通厅长这个位置来，就是对你的信任。现在发生了这次特大事故，希望你树立大局意识，以前任为教训，把交通部门的工作开展好。”
会议进行最后一项流程，省政府副秘书长王金山问，“肖省长，国家安监总局的领导和公安部以及交通部的领导，下午两点和三点都将到达汉江。您看要不要回汉江迎接他们？”
肖万基摆摆手，“发生这么大的事，我就不回汉江了，就在威州等候他们吧。苏建军副省长不是下午也回威州吗，我给他说声，麻烦他去接。”
“可是交通部的领导呢？”王金山道。
肖万基道，“远宁是交通厅长，远宁就辛苦你再路一趟，代表省里的事故调查小组，去接交通部的领导。”
张远宁道，“肖省长放心，我立即回汉江。”
散会前，肖万基再度提醒，“赵书记和吴省长高度重视此事，均发出重要批示，要求我们将救人放在首位，同时对于有危险的路段，对于全省的超载客运车辆，对于那些还有交通违法行为在身的客车司机，一律严查。
发现一起，严查一起。客车司机有发现的，一律停止上岗。必须交通违法行为，处理好了，才能再度上岗。如果客运企业负责和职能部门负责人，有敢于包庇纵容的，发现一起，就严肃查处一起，绝对不姑息。”
会议结束后，交通厅的两辆越野车，风驰电挚般地赶回汉江。
卢德强出事后，的确对交通部门的影响十分大。不过这个时候，肖万基把卢德强摆出来。即是在鞭策，也像是在鼓励。张远宁在车上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想到这里，张远宁对身旁的刘德才道，“德才啊，想到会上肖省长说的话，我感觉到压力很大啊。”
刘德才道，“张厅长，你压力也不用大，你今天才刚到厅里。这道路都是以前修建的了，年久失修，就算追究责任，怎么也轮不到你。”
张远宁摆摆手道,“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厅长，我想到那26条人命，我就觉得心里难受。”
刘德才道，“张厅长，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德才，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那我可就说了。张厅长您以前在大学当校长，不过政府职能部门和大学可能有些不同，大学里面，可能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马虎不得。可是在政府机关里面，有些事情就是可左可右的。在这里面，谁的责任承担多了，对将来的发展，就肯定有影响。
张厅长，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虽然卢德强很专横，而且也出了事。不过以前卢德强在位时，有一点做得好，不是我们的责任，他绝对一口推脱掉。模棱两可的责任，他也可以推脱掉。就是有些责任属于我们的，他会想各种办法推脱掉。”
刘德才说的这番话，让张远宁有些诧异，“德才啊，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思想。咱们的责任，怎么能够推给别人？”
刘德才知道，虽然大学校长早已非常行政化了，但是比起政府机关来说，还是相对来说要“单纯”一些，换句话说，在灵活处事上，在大学当校长还要欠缺一些。
于是他道，“张厅，我只是建议，当然决定权在您手上。不过我想您也知道，想坐你这个位置的人，不在少数。他们巴不得你出点事，一旦你出点事，他们就会煸风点火，把小事闹大。让你下不了台。具体是谁我就不说了，我想张厅你心里应该有个数。”
“德才，你为什么给我说这些？”张远宁道。
“张厅，我都58岁了，没两年就要退休了。我觉得你人不错，不管你将来如何，我都期望你这一届能够平平安安当过去。当然这是我的建议，到底采纳不采纳，还看你的。”
刘德才说的心里话，让张远宁心里受用，一股暖流在心里涌动。至少在这里，还有让自己依赖的人。刘德才说的话，的确是不能够忽视的。
张远宁道，“德才，可是你觉得，这个责任，咱们能推掉吗？路面垮塌，满载乘客的客车，翻下悬崖。而且车辆长期超载，司机和车辆都是属于汉江交通运输集团的，你看这事，咱们能够推动责任吗？”
刘德才知道，张远宁这是征求自己的意见，可是要是自己说出来，将来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就得担责任，刘德才有些犹豫。
张远宁看出来了刘德才的犹豫，于是道，“你放心，德才，你也了解我的为人。我不会告诉别人。”
刘德才又看了下前面的陈静和司机，张远宁补充道，“都是信得过的人！”
“第一，车辆上装载这么多人，首先已经是超载了，咱们可以把这个责任推给公安。你公安为什么，具有查超载的责任，你为什么不查处？第二，咱们可以把这个责任，全部推给司机，但是不要涉及到车辆长期超载的现象。这样做，就可以让上面的认为，这只是司机的个人责任。”
张远宁默不作声，他心里有些乱。刘德才的做法，自己从心底并不赞同，可是刘德才身为老的副厅长，在这方面应该是很有经验。至少自己刚上台来，如果在这次事件中，交通厅背的责任很重，将来可能自己要深陷入其中。对于开展工作，未必是件好事。
坐在前排的陈静看出来了，于是转过头来道，“张厅长，刘厅长说得有道理，您初来乍到。有些责任，如果本不应该您负的，您负了，这也不太妥当。”
正想着，刘德才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是汉江市交通局局长代平安的电话。
刘德才道，“张厅，是代平安打来的。”
张远宁点点头，电话那头代平安道，“刘厅长，你得帮帮我。”
“我怎么帮你啊，你们公路运输集团的车和人，严重超载，现在死了26人了。”
代平安忙道，“刘厅，我们局里刚开过党组会，已经对公路运输集团总经理周希停职处理。”
“老代，这不是处理一两个人这么简单。这样吧，张厅在我旁边，你有什么事情给他汇报。”
张远宁大概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接过电话，口气就变得有些严厉，“平安，这条线路，可是长期超载，我听刘厅也说过，屡禁不止。到底是怎么回事？”
干部大会代平安参加了，他原来以为张远宁以前做为大学校长，应该是温尔文雅，这个时候张远宁提高了音量，颇有责备他的意思，他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张厅长，这条线路的超载情况，我也听说过一些。可是您知道，我做为汉江市交通局局长，要管理的领域太多，根本不可能顾得过来。不过我们根据省委省政府的要求，我们已经将汉江公运集团总经理周希停职了。”
周希的级别是副处级，做为副厅级的汉江市交通局局长代平安，完全有能力将周希停职。可在这节骨眼上，张远宁心里很生气，代平安做事也太草率了。这事情都没有调查清楚，怎么就开始处理干部了。
“周希是你的下属，他做错了事，有违法乱纪的行为，当然可以停职。可是不管他有多大的责任，应该承担多大的责任，我们都要讲究程序啊，平安。现在省里成立了事故调查小组，平安，你知道不知道？”
会议进行最后一项流程，省政府副秘书长王金山问，“肖省长，国家安监总局的领导和公安部以及交通部的领导，下午两点和三点都将到达汉江。您看要不要回汉江迎接他们？”
肖万基摆摆手，“发生这么大的事，我就不回汉江了，就在威州等候他们吧。苏建军副省长不是下午也回威州吗，我给他说声，麻烦他去接。”
“可是交通部的领导呢？”王金山道。
肖万基道，“远宁是交通厅长，远宁就辛苦你再路一趟，代表省里的事故调查小组，去接交通部的领导。”
张远宁道，“肖省长放心，我立即回汉江。”
散会前，肖万基再度提醒，“赵书记和吴省长高度重视此事，均发出重要批示，要求我们将救人放在首位，同时对于有危险的路段，对于全省的超载客运车辆，对于那些还有交通违法行为在身的客车司机，一律严查。
发现一起，严查一起。客车司机有发现的，一律停止上岗。必须交通违法行为，处理好了，才能再度上岗。如果客运企业负责和职能部门负责人，有敢于包庇纵容的，发现一起，就严肃查处一起，绝对不姑息。”
会议结束后，交通厅的两辆越野车，风驰电挚般地赶回汉江。
卢德强出事后，的确对交通部门的影响十分大。不过这个时候，肖万基把卢德强摆出来。即是在鞭策，也像是在鼓励。张远宁在车上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想到这里，张远宁对身旁的刘德才道，“德才啊，想到会上肖省长说的话，我感觉到压力很大啊。”
刘德才道，“张厅长，你压力也不用大，你今天才刚到厅里。这道路都是以前修建的了，年久失修，就算追究责任，怎么也轮不到你。”
张远宁摆摆手道,“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厅长，我想到那26条人命，我就觉得心里难受。”
刘德才道，“张厅长，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德才，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那我可就说了。张厅长您以前在大学当校长，不过政府职能部门和大学可能有些不同，大学里面，可能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马虎不得。可是在政府机关里面，有些事情就是可左可右的。在这里面，谁的责任承担多了，对将来的发展，就肯定有影响。
张厅长，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虽然卢德强很专横，而且也出了事。不过以前卢德强在位时，有一点做得好，不是我们的责任，他绝对一口推脱掉。模棱两可的责任，他也可以推脱掉。就是有些责任属于我们的，他会想各种办法推脱掉。”
刘德才说的这番话，让张远宁有些诧异，“德才啊，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思想。咱们的责任，怎么能够推给别人？”
刘德才知道，虽然大学校长早已非常行政化了，但是比起政府机关来说，还是相对来说要“单纯”一些，换句话说，在灵活处事上，在大学当校长还要欠缺一些。
于是他道，“张厅，我只是建议，当然决定权在您手上。不过我想您也知道，想坐你这个位置的人，不在少数。他们巴不得你出点事，一旦你出点事，他们就会煸风点火，把小事闹大。让你下不了台。具体是谁我就不说了，我想张厅你心里应该有个数。”
“德才，你为什么给我说这些？”张远宁道。
“张厅，我都58岁了，没两年就要退休了。我觉得你人不错，不管你将来如何，我都期望你这一届能够平平安安当过去。当然这是我的建议，到底采纳不采纳，还看你的。”
刘德才说的心里话，让张远宁心里受用，一股暖流在心里涌动。至少在这里，还有让自己依赖的人。刘德才说的话，的确是不能够忽视的。
张远宁道，“德才，可是你觉得，这个责任，咱们能推掉吗？路面垮塌，满载乘客的客车，翻下悬崖。而且车辆长期超载，司机和车辆都是属于汉江交通运输集团的，你看这事，咱们能够推动责任吗？”
刘德才知道，张远宁这是征求自己的意见，可是要是自己说出来，将来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就得担责任，刘德才有些犹豫。
张远宁看出来了刘德才的犹豫，于是道，“你放心，德才，你也了解我的为人。我不会告诉别人。”
刘德才又看了下前面的陈静和司机，张远宁补充道，“都是信得过的人！”
“第一，车辆上装载这么多人，首先已经是超载了，咱们可以把这个责任推给公安。你公安为什么，具有查超载的责任，你为什么不查处？第二，咱们可以把这个责任，全部推给司机，但是不要涉及到车辆长期超载的现象。这样做，就可以让上面的认为，这只是司机的个人责任。”
张远宁默不作声，他心里有些乱。刘德才的做法，自己从心底并不赞同，可是刘德才身为老的副厅长，在这方面应该是很有经验。至少自己刚上台来，如果在这次事件中，交通厅背的责任很重，将来可能自己要深陷入其中。对于开展工作，未必是件好事。
坐在前排的陈静看出来了，于是转过头来道，“张厅长，刘厅长说得有道理，您初来乍到。有些责任，如果本不应该您负的，您负了，这也不太妥当。”
正想着，刘德才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是汉江市交通局局长代平安的电话。
刘德才道，“张厅，是代平安打来的。”
张远宁点点头，电话那头代平安道，“刘厅长，你得帮帮我。”
“我怎么帮你啊，你们公路运输集团的车和人，严重超载，现在死了26人了。”
代平安忙道，“刘厅，我们局里刚开过党组会，已经对公路运输集团总经理周希停职处理。”
“老代，这不是处理一两个人这么简单。这样吧，张厅在我旁边，你有什么事情给他汇报。”
张远宁大概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接过电话，口气就变得有些严厉，“平安，这条线路，可是长期超载，我听刘厅也说过，屡禁不止。到底是怎么回事？”
干部大会代平安参加了，他原来以为张远宁以前做为大学校长，应该是温尔文雅，这个时候张远宁提高了音量，颇有责备他的意思，他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张厅长，这条线路的超载情况，我也听说过一些。可是您知道，我做为汉江市交通局局长，要管理的领域太多，根本不可能顾得过来。不过我们根据省委省政府的要求，我们已经将汉江公运集团总经理周希停职了。”
周希的级别是副处级，做为副厅级的汉江市交通局局长代平安，完全有能力将周希停职。可在这节骨眼上，张远宁心里很生气，代平安做事也太草率了。这事情都没有调查清楚，怎么就开始处理干部了。
“周希是你的下属，他做错了事，有违法乱纪的行为，当然可以停职。可是不管他有多大的责任，应该承担多大的责任，我们都要讲究程序啊，平安。现在省里成立了事故调查小组，平安，你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