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3
就像那种手摇式幻灯片，那簇灯光就在公路上晃来晃去，挡风玻璃上的画面也开始随之变换。道尔顿紧抓着方向盘，视线在两面反光镜上慌乱地切换，他感觉双手冰凉，他没有想到艾米丽•琼斯竟然会跟踪他，看来比伯早就已经把他的真面目看得一清二楚。从艾森堡冰屋离开以后，他抛弃了那辆老雪弗莱，在附近的仓库里偷了一辆银色罩子掩盖住的深蓝色大众轿车，然后把平时使用的那部手机扔进了路边的垃圾回收箱里。他启用了ad女士为他准备的备用手机，按照设计好的路线开始向“绿点”撤离，那是乌斯克将军安设在波托马克河畔的安全屋。
过去道尔顿坚信自己的立场，他信奉新教，也痛恨叛国者，而且拥有mit的计算机科学博士学位，他在中央情报局学习期间受到了约翰的重视，后来他认识了艾米丽，他们都通过了招募考核，那段时间他学到了很多东西，而且对网络技术的运用也达到了新的高点。道尔顿热爱他的工作，但同样也珍惜自己的感情，在他为中情局工作的第二年，认识了一名叫做弗洛伦丝的金融分析师，后来他又发现这个魅力十足的金融界单身女性竟然就和他住在同一座公寓楼里，这个发现为他们发展感情提供了一个完美的契机，直到有一天这个女人忽然从他的视线中消失，而且他还得知弗洛伦丝被联邦调查局指控为俄罗斯间谍。就在那天晚上，一位自称ad女士的金发女人忽然登门拜访，她拿出一个文件袋，而文件袋里装的全是道尔顿和弗洛伦丝调情的照片。那一刻道尔顿感觉自己被推倒了悬崖边缘，他不知道应该如何破除这个可怕的诅咒，这时候ad女士对他说一个非常简单建议，提到了一个他从没听说过的名字，她要求道尔顿为乌斯克将军做中情局内的眼线，并承诺有高额的报酬，她告诉道尔顿这样的合作从本质上讲并不是叛国行为，因为他们所效力的这个组织不属于任何国家。道尔顿明白这是一个圈套，也许弗洛伦丝是乌斯克将军从俄罗斯对外情报局svr招募到的线人，也许她和俄罗斯没有任何关系，但那时候的道尔顿刚来到中情局，他和弗洛伦丝调情的照片让他那年轻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并绝望地认为自己没有选择也没有退路。
贝克尔•道尔顿转动方向盘，进入旁边那条狭窄的岔道，两边纵横交错的灌木在车灯下显得密集尖锐，夜色中葱郁幽暗的树林挡住了他的视线，一切都变的朦朦诡异，他好像听到了河水流动的声音，也许只是错觉，仿佛沉沉入梦。道尔顿小心翼翼地踩住油门，以极慢的车速向前滑动，夜晚的森林阴森恐怖，危机四伏，他那双眼睛不停地在黑暗中搜寻地图上标注的那座小木屋。
过去道尔顿幻想自己全身而退、和乌斯克将军的合作也善始善终，现在他如梦初醒，而间谍罪是一个非常严肃的指控。听到艾森堡冰屋传出枪声的时候，道尔顿的心里其实带有一丝愧疚，因为他不知道艾米丽能否平安无事，事情发展到现在地步，他也不知道接下来又应该做什么，难道要永远躲在阴影下面等待未知的制裁？他尽量不去思考这件事的严重性，他现在就是中情局的逃犯，很快还会被视为国家公敌，也许正在被全国通缉。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道路两边的杂草开始变得稀疏，木屋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车灯前面。道尔顿放慢车速，感觉轮胎正在碎石上碾压，他看着反光镜里的影子，第一次感觉自己如此疲惫，他把这辆大众停放在一个草堆后面，那里是个很完美的天然掩体，不过他仍然要想办法尽快处理掉这辆偷来的汽车。
道尔顿打开车门，冷空气让他打了一个寒战。
这座木制的老房子里看上去死气沉沉的，空荡荡的，毫无生气。他忽然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好像哪里出了差错，一种莫名的恐惧萦绕在他的心里。道尔顿向木屋走过去，来到屋檐底下的时候，有阵狂风呼啸而过，他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拿出备用手机看了看地图上的标记。
没错，这里就是“绿点”。
道尔顿沿着墙壁绕到这座木房子的侧面，他用手抹掉那扇窗户上的灰尘，把脸贴在玻璃上朝里面看去，但里面一片漆黑，他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些东西的轮廓，好像有一张不大的圆桌。道尔顿打开手机自带的电筒，把光源贴在窗户表面上，这里面是一间开放式的厨房，旁边的饭厅连接着走廊前面的门厅，他眨了眨眼睛，忽然他注意到房间里有一条悬空的反光点，他皱起眉头，意识到有一条钓鱼线连接着房子的入口。
这是一个陷阱。道尔顿向后退了一步，他立即关闭手机上的电筒，在黑暗中经过了一场短暂的失明，手机掉落在地面上，他没有管它，转身向周围看了看。又是一阵寒风。道尔顿加快步速向大众的方向跑过去，他知道只要打开房门走进这座木屋就会触动机关，那跟钓鱼线的另一端肯定安装着炸药或者其它可以置他于死地的东西。
忽然道尔顿明白ad女士根本就不会放他走，因为他是中情局联系到乌斯克将军以及背后这个神秘组织的唯一线索，乌斯克将军不会冒险让他继续活着。而比伯也不会放过他，中情局会把他当作一个诱饵，想方设法地加以利用，最后再把他扔进监狱，终身监禁肯定是最轻的一种量刑。
道尔顿回到车上，这种感觉就像抑郁症爆发前期的浑身不适，他快速发动引擎，回到刚才那条小路，他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他认为走这个方向可以远离比伯，远离ad女士。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他经过一个交叉路口，仔细看了旁边的路牌以后，来到一条更偏僻的公路，前面有一个汽车旅馆的广告牌正在闪烁，这让他想到了凯特·贝金赛尔主演的惊悚片针孔旅馆，这时一种疯狂的妄想般的念头闪现在他的脑海中，也许他应该转行做一名黑客，在情报网络中间捅出几个窟窿，再配合阴谋论爱好者报道几篇出人意料的丑闻，也许还可以获得一项普利策奖的提名，然后再借此向某个国家申请政治避难。
直线是深夜的公路杀手。道尔顿打了一下方向盘，他感觉有点犯困，于是打开收音机，想听几首伴奏激烈的歌曲，但调了几个频率之后他感到有点失望，又切换到cd碟机，不过这一次他绝望地打开了车窗。
事实上，道尔顿并不担心疲劳驾驶，因为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这台铁皮机器在无人控制的情况下以每小时50英里的速度前进，况且他现在可以肆无忌惮地通过切换车道来寻找乐趣，甚至在对面的逆行车道中间举办一场派对。道尔顿思考着那些错综复杂的公路，也许他应该去卡罗莱纳州，然后继续向南行驶，最后再设法突破边境偷渡进入墨西哥。
“噢，糟糕！”
前面有路障，还有正在闪烁的红蓝色警灯。道尔顿深吸了一口气，他看到有一个警察正对着他挥动指挥棒，于是踩下刹车，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来。
“夜间临检。你的驾照，先生？”
道尔顿照做了，他的手指在轻微颤抖，不过仍然始终保持微笑。
那名警察拿出手电，他看了一眼道尔顿的证件，又抬起头看了看道尔顿，然后转身走向警车，对另一名体型更高大的警察小声地说了什么，那两名警察一起向道尔顿走来，他们用电筒在大众车里照了一会儿，就像在找什么东西。
“贝克尔•道尔顿，请问这是你的车吗？”
“是的……当然。”他有点犹豫。
“请你下车好吗？”
“有什么问题吗，警官？”
“我说了，夜间临检。”
“明白，但我需要解开安全带。”
“请你快一点。”
道尔顿的心脏在胸口乱跳，他伸手去按安全带扣，不过动作非常缓慢，他还在犹豫，所以故意耽搁时间。
“嘿！别耍小聪明，混蛋！”
那名体型高大的警察突然拉住车门把手。道尔顿吓了一跳，不过车门是锁住的，所以并没有被拉开，但他突然注意到那个警察的右手正在接触腰上的配枪，同时汽车安全带的锁扣恰好弹开。
“很抱歉，刚才它卡住了。”
道尔顿小声地解释了一句，他做出开门的姿势，同时拔出手枪对准拉车门的那名警察，子弹已经飞了出去，一阵巨响，那警察瘫倒在公路上。道尔顿踢开车门从大众里跳出去，他站直身体，用枪口对准另一名警察的额头。
“……我有一个家庭。”这名警察有点哽咽。
“我明白……对不起。”
说完以后，道尔顿扣动了扳机。
一阵可怕的沉默袭来，他看着公路上的两具尸体，虽然身体还在轻微颤抖，不过他的心脏已经恢复了平静。道尔顿返回到车里，把手枪扔到旁边的座位上，他踩下油门，警车红蓝色的闪光变得暗淡，遥远。他瞪着双眼，享受着久违的宁静。
过去道尔顿坚信自己的立场，他信奉新教，也痛恨叛国者，而且拥有mit的计算机科学博士学位，他在中央情报局学习期间受到了约翰的重视，后来他认识了艾米丽，他们都通过了招募考核，那段时间他学到了很多东西，而且对网络技术的运用也达到了新的高点。道尔顿热爱他的工作，但同样也珍惜自己的感情，在他为中情局工作的第二年，认识了一名叫做弗洛伦丝的金融分析师，后来他又发现这个魅力十足的金融界单身女性竟然就和他住在同一座公寓楼里，这个发现为他们发展感情提供了一个完美的契机，直到有一天这个女人忽然从他的视线中消失，而且他还得知弗洛伦丝被联邦调查局指控为俄罗斯间谍。就在那天晚上，一位自称ad女士的金发女人忽然登门拜访，她拿出一个文件袋，而文件袋里装的全是道尔顿和弗洛伦丝调情的照片。那一刻道尔顿感觉自己被推倒了悬崖边缘，他不知道应该如何破除这个可怕的诅咒，这时候ad女士对他说一个非常简单建议，提到了一个他从没听说过的名字，她要求道尔顿为乌斯克将军做中情局内的眼线，并承诺有高额的报酬，她告诉道尔顿这样的合作从本质上讲并不是叛国行为，因为他们所效力的这个组织不属于任何国家。道尔顿明白这是一个圈套，也许弗洛伦丝是乌斯克将军从俄罗斯对外情报局svr招募到的线人，也许她和俄罗斯没有任何关系，但那时候的道尔顿刚来到中情局，他和弗洛伦丝调情的照片让他那年轻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并绝望地认为自己没有选择也没有退路。
贝克尔•道尔顿转动方向盘，进入旁边那条狭窄的岔道，两边纵横交错的灌木在车灯下显得密集尖锐，夜色中葱郁幽暗的树林挡住了他的视线，一切都变的朦朦诡异，他好像听到了河水流动的声音，也许只是错觉，仿佛沉沉入梦。道尔顿小心翼翼地踩住油门，以极慢的车速向前滑动，夜晚的森林阴森恐怖，危机四伏，他那双眼睛不停地在黑暗中搜寻地图上标注的那座小木屋。
过去道尔顿幻想自己全身而退、和乌斯克将军的合作也善始善终，现在他如梦初醒，而间谍罪是一个非常严肃的指控。听到艾森堡冰屋传出枪声的时候，道尔顿的心里其实带有一丝愧疚，因为他不知道艾米丽能否平安无事，事情发展到现在地步，他也不知道接下来又应该做什么，难道要永远躲在阴影下面等待未知的制裁？他尽量不去思考这件事的严重性，他现在就是中情局的逃犯，很快还会被视为国家公敌，也许正在被全国通缉。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道路两边的杂草开始变得稀疏，木屋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车灯前面。道尔顿放慢车速，感觉轮胎正在碎石上碾压，他看着反光镜里的影子，第一次感觉自己如此疲惫，他把这辆大众停放在一个草堆后面，那里是个很完美的天然掩体，不过他仍然要想办法尽快处理掉这辆偷来的汽车。
道尔顿打开车门，冷空气让他打了一个寒战。
这座木制的老房子里看上去死气沉沉的，空荡荡的，毫无生气。他忽然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好像哪里出了差错，一种莫名的恐惧萦绕在他的心里。道尔顿向木屋走过去，来到屋檐底下的时候，有阵狂风呼啸而过，他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拿出备用手机看了看地图上的标记。
没错，这里就是“绿点”。
道尔顿沿着墙壁绕到这座木房子的侧面，他用手抹掉那扇窗户上的灰尘，把脸贴在玻璃上朝里面看去，但里面一片漆黑，他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些东西的轮廓，好像有一张不大的圆桌。道尔顿打开手机自带的电筒，把光源贴在窗户表面上，这里面是一间开放式的厨房，旁边的饭厅连接着走廊前面的门厅，他眨了眨眼睛，忽然他注意到房间里有一条悬空的反光点，他皱起眉头，意识到有一条钓鱼线连接着房子的入口。
这是一个陷阱。道尔顿向后退了一步，他立即关闭手机上的电筒，在黑暗中经过了一场短暂的失明，手机掉落在地面上，他没有管它，转身向周围看了看。又是一阵寒风。道尔顿加快步速向大众的方向跑过去，他知道只要打开房门走进这座木屋就会触动机关，那跟钓鱼线的另一端肯定安装着炸药或者其它可以置他于死地的东西。
忽然道尔顿明白ad女士根本就不会放他走，因为他是中情局联系到乌斯克将军以及背后这个神秘组织的唯一线索，乌斯克将军不会冒险让他继续活着。而比伯也不会放过他，中情局会把他当作一个诱饵，想方设法地加以利用，最后再把他扔进监狱，终身监禁肯定是最轻的一种量刑。
道尔顿回到车上，这种感觉就像抑郁症爆发前期的浑身不适，他快速发动引擎，回到刚才那条小路，他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他认为走这个方向可以远离比伯，远离ad女士。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他经过一个交叉路口，仔细看了旁边的路牌以后，来到一条更偏僻的公路，前面有一个汽车旅馆的广告牌正在闪烁，这让他想到了凯特·贝金赛尔主演的惊悚片针孔旅馆，这时一种疯狂的妄想般的念头闪现在他的脑海中，也许他应该转行做一名黑客，在情报网络中间捅出几个窟窿，再配合阴谋论爱好者报道几篇出人意料的丑闻，也许还可以获得一项普利策奖的提名，然后再借此向某个国家申请政治避难。
直线是深夜的公路杀手。道尔顿打了一下方向盘，他感觉有点犯困，于是打开收音机，想听几首伴奏激烈的歌曲，但调了几个频率之后他感到有点失望，又切换到cd碟机，不过这一次他绝望地打开了车窗。
事实上，道尔顿并不担心疲劳驾驶，因为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这台铁皮机器在无人控制的情况下以每小时50英里的速度前进，况且他现在可以肆无忌惮地通过切换车道来寻找乐趣，甚至在对面的逆行车道中间举办一场派对。道尔顿思考着那些错综复杂的公路，也许他应该去卡罗莱纳州，然后继续向南行驶，最后再设法突破边境偷渡进入墨西哥。
“噢，糟糕！”
前面有路障，还有正在闪烁的红蓝色警灯。道尔顿深吸了一口气，他看到有一个警察正对着他挥动指挥棒，于是踩下刹车，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来。
“夜间临检。你的驾照，先生？”
道尔顿照做了，他的手指在轻微颤抖，不过仍然始终保持微笑。
那名警察拿出手电，他看了一眼道尔顿的证件，又抬起头看了看道尔顿，然后转身走向警车，对另一名体型更高大的警察小声地说了什么，那两名警察一起向道尔顿走来，他们用电筒在大众车里照了一会儿，就像在找什么东西。
“贝克尔•道尔顿，请问这是你的车吗？”
“是的……当然。”他有点犹豫。
“请你下车好吗？”
“有什么问题吗，警官？”
“我说了，夜间临检。”
“明白，但我需要解开安全带。”
“请你快一点。”
道尔顿的心脏在胸口乱跳，他伸手去按安全带扣，不过动作非常缓慢，他还在犹豫，所以故意耽搁时间。
“嘿！别耍小聪明，混蛋！”
那名体型高大的警察突然拉住车门把手。道尔顿吓了一跳，不过车门是锁住的，所以并没有被拉开，但他突然注意到那个警察的右手正在接触腰上的配枪，同时汽车安全带的锁扣恰好弹开。
“很抱歉，刚才它卡住了。”
道尔顿小声地解释了一句，他做出开门的姿势，同时拔出手枪对准拉车门的那名警察，子弹已经飞了出去，一阵巨响，那警察瘫倒在公路上。道尔顿踢开车门从大众里跳出去，他站直身体，用枪口对准另一名警察的额头。
“……我有一个家庭。”这名警察有点哽咽。
“我明白……对不起。”
说完以后，道尔顿扣动了扳机。
一阵可怕的沉默袭来，他看着公路上的两具尸体，虽然身体还在轻微颤抖，不过他的心脏已经恢复了平静。道尔顿返回到车里，把手枪扔到旁边的座位上，他踩下油门，警车红蓝色的闪光变得暗淡，遥远。他瞪着双眼，享受着久违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