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孙受寨
“小子葛明鉴拜见沈大人！”葛明鉴认出此人是沈迅，急忙上前施礼道。
“你为何到了此处？”沈迅猛然见到葛明鉴，有些发愣，便问道。
“我去年离开京师，回到老家成山卫。这次到莱阳城有事，碰上鞑子攻城，正好遇到姜先生，就随着过来了。”葛明鉴道。
“昔日我在朝廷任兵科给事中，负责稽查兵部之违误，并有建言进谏之责，因此多次得罪陈新甲大人。”沈迅叹道，接着话锋一转，正色道：“时至今日，我还是不同意陈大人与鞑子议和的观点。鞑子凶残成性，狼子野心，与其和谈，无疑与虎谋皮。去年辞官回乡后，正逢鞑子入塞，遂与弟沈迓招兵买马，消灭附近乡里的土匪，并在孙受筑寨防守。”
“原来你们早已认识，葛明鉴的武艺很好啊！还有这位戚玉莹姑娘，她可是戚继光将军的后代，精通排兵布阵，善于指挥行军打仗，多次打得鞑子屁滚尿流。”姜楷微笑道。
听说戚玉莹是戚继光将军的后代，沈迅、沈迓皆肃然起敬。
可是戚玉莹仍然沉默寡言，满脸悲伤，不时擦着眼泪。
“我肚子饿得咕咕叫，沈大人快找些粗茶淡饭，给我们填填肚子。”姜楷不耐烦地说道。
“请姜先生稍等片刻，我这就安排家人去准备饭食。”沈迓拱手道，立即派家丁领三人来到一处宅院，进入客厅，在客厅八仙桌旁坐下。接着送来碗筷，倒上茶水，又端上两荤、两素四个炒菜和一大盆汤，还有一盘面饼，外加上一壶烧酒。
“够味！你们两个也来杯。”姜楷急不可待地接过酒壶，倒了一盅酒，一饮而尽，咂咂嘴道。
葛明鉴没有心情喝酒，摇了摇头，只是陪着戚玉莹吃饭。姜楷也不客气，竟自个将一壶酒喝干了，方才意犹未尽地吃起面饼。戚玉莹只是吃了数口饭，便停箸不动。
葛明鉴抬起头，关切地看着戚玉莹，只见她满脸通红，不停地打着寒战，急忙用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感觉滚烫，惊道：“玉儿发高烧了！”戚玉莹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
“我去找个郎中来看看。”姜楷急忙放下筷子，急急地走出屋去。
过了一盏茶时间，姜楷、管家领着郎中进屋。中看了看戚玉莹，又问明近况，最后把了把脉，说道：“这位姑娘悲伤过度，急火攻心，再加上奔波劳累，风邪侵袭体内，引起了伤风。我给开些草药，煮些汤喝，没有大碍！”
管家找了间歇息的客房，又拿过郎中开出的药方，让人到药铺去抓药。姜楷见安排妥当，便去找沈迅商议收复莱阳之事。
葛明鉴把戚玉莹扶到床上躺下，给她盖上被子，拿来一条热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然后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过了一炷香时间，戚玉莹上眼睛，昏昏沉沉睡去，葛明鉴亦打起磕睡。
“爹爹！爹爹！你醒醒……”戚玉莹忽然呜咽起来，大声喊道。
葛明鉴顿时惊醒，起身看着戚玉莹。只见她闭着眼睛，把手从被子里伸出，不停地挥舞，嘴里还在喃喃自语。葛明鉴难过地流下眼泪，把戚玉莹的手放到被子里，拿布巾放在热水里洗了洗，给她擦了擦脸。
“明哥哥，咱们快去救爹爹……”戚玉莹忽又抓住葛明鉴的手，紧紧地握住，大声哭泣，全身不住抽动。
“玉儿醒醒！玉儿醒醒！” 葛明鉴慌忙坐在床边，摇着戚玉莹的手，喊叫道。
“明哥哥，我想爹爹，我想爹爹啊！呜…呜…” 戚玉莹费力地睁开眼睛，扑到葛明鉴怀里，嚎啕大哭道。
“玉儿不要哭！玉儿不要哭！” 葛明鉴抱紧戚玉莹，抚摸着她的头发，边哭边安慰道。
过了片刻，门口传来咳嗽声，一个佣人端来煎服的药汤走了进来。葛明鉴起身接过药汤，用汤匙小心喂到戚玉莹嘴里。戚玉莹服完药汤后，少顷就睡着了。
葛明鉴见戚玉莹鼻尖渗出细汗，脸色逐渐变白，忙用手摸摸她的额头，高烧已退。
“明儿，鞑子要来攻打寨子！”姜楷匆匆走进来说道。
“姜叔叔小声点！玉儿刚刚服药睡着了。” 葛明鉴急忙站立起来，把姜楷拉到门外说道。
“我见军情紧急，就急着过来找你。”姜楷不好意思地说道。
“鞑子来了多少人马？现况如何？”葛明鉴问道。
“有四五百人，沈家兄弟正带领寨丁们准备抵抗事宜。”姜楷道。
葛明鉴请管家找来一个女佣，看护戚玉莹，他抄起铁棍，跟随姜楷来到寨门处。
孙受寨围墙是用石头和青砖垒成，一丈多高、一尺多宽，只留有南北两个寨门，门楼高约二丈。
沈迓正指挥寨丁们踩着梯子，把火铳和弩箭对准寨墙上的射击孔，做好战斗准备。寨丁们头上还有大块木板防护，可以抵挡清兵箭簇。
“如此因陋就简，却是极其实用！”葛明鉴赞道。
“我再领你到碉堡里看看！”姜楷道。
二人爬梯进入寨门旁的碉堡里，只见沈迅正通过观察孔查看敌情。
葛明鉴通过另一个观察孔向外望去，只见远处尘土飞扬，清军大队人马滚滚而来，距此已不到二里。
“鞑子来了四五百人，二位有何破敌良策？”沈迅回头见到姜楷、葛明鉴，微笑着问计。
“沈大人如此安排，犹如铁桶一般，但不知火药和箭矢的储备如何？”姜楷道。
“若鞑子攻打两日即退去，是孙受寨的幸运；若是继续攻打，只好用刀枪来搏。”沈迅道。
“沈大人要嘱咐寨丁瞄准再射击，争取尽可能多的杀敌。”姜楷劝道。
“沈迓已如此安排下去。”沈迅道。
“沈大人，若鞑子集中兵力攻打寨门，当如何应之？”葛明鉴问道。
“寨门是鞑子的进攻重点，亦是我们的防守重点，你看看这边。” 沈迅让两个寨丁闪开身，只见一门虎蹲炮威风凛凛地趴在地上。
“若是鞑子攻到寨门下，虎蹲炮射出的霰弹便可将其击退。”沈迅微笑道。
“沈大人有此利器，何惧鞑子？”葛明鉴欢呼道，忽然想起一事，说道：“虎蹲炮打完要清膛，还要重新装火药、铅弹，就怕鞑子趁这间隔使用火攻，既烧寨门，又利用烟尘，让我们找不到射击目标。”
“多谢提醒！我这就安排人防备。”沈迅吃惊道。
“鞑子攻过来了！”一个寨丁惊呼道。
葛明鉴从观察孔向外望去，只见手举盾牌的步兵在前，骑兵在后，正向寨门处前进，距大门只有五十多步远。
“我大清兵已攻破莱阳城，尔等小寨赶快投降。若不识事务，破寨后鸡犬不留！”一个清兵来到寨门前，大声喊话道。
“你们这些没有人性的鞑子，在大明的土地上杀人放火，今日敢来攻打孙受寨，我让你们个个死在寨前！”沈迓大骂道。
清兵们大怒，向寨里射来一阵箭雨，有五六个未防备好的寨丁被射伤。
沈迓指挥寨丁们发射火铳弩箭，可是铅子和箭矢均被盾牌挡住，清军没有人员伤亡。清兵们齐声嘲笑，耀武扬威地继续前进。沈迓大怒，拉开一张硬弓射箭，把一个骑兵射落马下。
清军擂起战鼓，呐喊着向寨门攻来。双方铳箭齐发，攻势愈来愈急。见清兵攻至寨门前三十步左右，沈迅挥了挥手，寨丁立即点燃虎蹲炮引线。
须臾，炮声响起，轰声如雷，大小铅弹齐飞出去，杀死清兵七八人。清军见寨内有炮，慌忙撤离寨门，转攻别处寨墙，亦被寨丁们打退。
夜幕降临后，清军先是佯攻寨墙，接着大举进攻寨门，在弓箭掩护下，搬来柴草放在寨门前。趁虎蹲炮装药的空隙，清兵把火把扔在柴草堆上，迅速点燃起大火。
“你为何到了此处？”沈迅猛然见到葛明鉴，有些发愣，便问道。
“我去年离开京师，回到老家成山卫。这次到莱阳城有事，碰上鞑子攻城，正好遇到姜先生，就随着过来了。”葛明鉴道。
“昔日我在朝廷任兵科给事中，负责稽查兵部之违误，并有建言进谏之责，因此多次得罪陈新甲大人。”沈迅叹道，接着话锋一转，正色道：“时至今日，我还是不同意陈大人与鞑子议和的观点。鞑子凶残成性，狼子野心，与其和谈，无疑与虎谋皮。去年辞官回乡后，正逢鞑子入塞，遂与弟沈迓招兵买马，消灭附近乡里的土匪，并在孙受筑寨防守。”
“原来你们早已认识，葛明鉴的武艺很好啊！还有这位戚玉莹姑娘，她可是戚继光将军的后代，精通排兵布阵，善于指挥行军打仗，多次打得鞑子屁滚尿流。”姜楷微笑道。
听说戚玉莹是戚继光将军的后代，沈迅、沈迓皆肃然起敬。
可是戚玉莹仍然沉默寡言，满脸悲伤，不时擦着眼泪。
“我肚子饿得咕咕叫，沈大人快找些粗茶淡饭，给我们填填肚子。”姜楷不耐烦地说道。
“请姜先生稍等片刻，我这就安排家人去准备饭食。”沈迓拱手道，立即派家丁领三人来到一处宅院，进入客厅，在客厅八仙桌旁坐下。接着送来碗筷，倒上茶水，又端上两荤、两素四个炒菜和一大盆汤，还有一盘面饼，外加上一壶烧酒。
“够味！你们两个也来杯。”姜楷急不可待地接过酒壶，倒了一盅酒，一饮而尽，咂咂嘴道。
葛明鉴没有心情喝酒，摇了摇头，只是陪着戚玉莹吃饭。姜楷也不客气，竟自个将一壶酒喝干了，方才意犹未尽地吃起面饼。戚玉莹只是吃了数口饭，便停箸不动。
葛明鉴抬起头，关切地看着戚玉莹，只见她满脸通红，不停地打着寒战，急忙用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感觉滚烫，惊道：“玉儿发高烧了！”戚玉莹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
“我去找个郎中来看看。”姜楷急忙放下筷子，急急地走出屋去。
过了一盏茶时间，姜楷、管家领着郎中进屋。中看了看戚玉莹，又问明近况，最后把了把脉，说道：“这位姑娘悲伤过度，急火攻心，再加上奔波劳累，风邪侵袭体内，引起了伤风。我给开些草药，煮些汤喝，没有大碍！”
管家找了间歇息的客房，又拿过郎中开出的药方，让人到药铺去抓药。姜楷见安排妥当，便去找沈迅商议收复莱阳之事。
葛明鉴把戚玉莹扶到床上躺下，给她盖上被子，拿来一条热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然后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过了一炷香时间，戚玉莹上眼睛，昏昏沉沉睡去，葛明鉴亦打起磕睡。
“爹爹！爹爹！你醒醒……”戚玉莹忽然呜咽起来，大声喊道。
葛明鉴顿时惊醒，起身看着戚玉莹。只见她闭着眼睛，把手从被子里伸出，不停地挥舞，嘴里还在喃喃自语。葛明鉴难过地流下眼泪，把戚玉莹的手放到被子里，拿布巾放在热水里洗了洗，给她擦了擦脸。
“明哥哥，咱们快去救爹爹……”戚玉莹忽又抓住葛明鉴的手，紧紧地握住，大声哭泣，全身不住抽动。
“玉儿醒醒！玉儿醒醒！” 葛明鉴慌忙坐在床边，摇着戚玉莹的手，喊叫道。
“明哥哥，我想爹爹，我想爹爹啊！呜…呜…” 戚玉莹费力地睁开眼睛，扑到葛明鉴怀里，嚎啕大哭道。
“玉儿不要哭！玉儿不要哭！” 葛明鉴抱紧戚玉莹，抚摸着她的头发，边哭边安慰道。
过了片刻，门口传来咳嗽声，一个佣人端来煎服的药汤走了进来。葛明鉴起身接过药汤，用汤匙小心喂到戚玉莹嘴里。戚玉莹服完药汤后，少顷就睡着了。
葛明鉴见戚玉莹鼻尖渗出细汗，脸色逐渐变白，忙用手摸摸她的额头，高烧已退。
“明儿，鞑子要来攻打寨子！”姜楷匆匆走进来说道。
“姜叔叔小声点！玉儿刚刚服药睡着了。” 葛明鉴急忙站立起来，把姜楷拉到门外说道。
“我见军情紧急，就急着过来找你。”姜楷不好意思地说道。
“鞑子来了多少人马？现况如何？”葛明鉴问道。
“有四五百人，沈家兄弟正带领寨丁们准备抵抗事宜。”姜楷道。
葛明鉴请管家找来一个女佣，看护戚玉莹，他抄起铁棍，跟随姜楷来到寨门处。
孙受寨围墙是用石头和青砖垒成，一丈多高、一尺多宽，只留有南北两个寨门，门楼高约二丈。
沈迓正指挥寨丁们踩着梯子，把火铳和弩箭对准寨墙上的射击孔，做好战斗准备。寨丁们头上还有大块木板防护，可以抵挡清兵箭簇。
“如此因陋就简，却是极其实用！”葛明鉴赞道。
“我再领你到碉堡里看看！”姜楷道。
二人爬梯进入寨门旁的碉堡里，只见沈迅正通过观察孔查看敌情。
葛明鉴通过另一个观察孔向外望去，只见远处尘土飞扬，清军大队人马滚滚而来，距此已不到二里。
“鞑子来了四五百人，二位有何破敌良策？”沈迅回头见到姜楷、葛明鉴，微笑着问计。
“沈大人如此安排，犹如铁桶一般，但不知火药和箭矢的储备如何？”姜楷道。
“若鞑子攻打两日即退去，是孙受寨的幸运；若是继续攻打，只好用刀枪来搏。”沈迅道。
“沈大人要嘱咐寨丁瞄准再射击，争取尽可能多的杀敌。”姜楷劝道。
“沈迓已如此安排下去。”沈迅道。
“沈大人，若鞑子集中兵力攻打寨门，当如何应之？”葛明鉴问道。
“寨门是鞑子的进攻重点，亦是我们的防守重点，你看看这边。” 沈迅让两个寨丁闪开身，只见一门虎蹲炮威风凛凛地趴在地上。
“若是鞑子攻到寨门下，虎蹲炮射出的霰弹便可将其击退。”沈迅微笑道。
“沈大人有此利器，何惧鞑子？”葛明鉴欢呼道，忽然想起一事，说道：“虎蹲炮打完要清膛，还要重新装火药、铅弹，就怕鞑子趁这间隔使用火攻，既烧寨门，又利用烟尘，让我们找不到射击目标。”
“多谢提醒！我这就安排人防备。”沈迅吃惊道。
“鞑子攻过来了！”一个寨丁惊呼道。
葛明鉴从观察孔向外望去，只见手举盾牌的步兵在前，骑兵在后，正向寨门处前进，距大门只有五十多步远。
“我大清兵已攻破莱阳城，尔等小寨赶快投降。若不识事务，破寨后鸡犬不留！”一个清兵来到寨门前，大声喊话道。
“你们这些没有人性的鞑子，在大明的土地上杀人放火，今日敢来攻打孙受寨，我让你们个个死在寨前！”沈迓大骂道。
清兵们大怒，向寨里射来一阵箭雨，有五六个未防备好的寨丁被射伤。
沈迓指挥寨丁们发射火铳弩箭，可是铅子和箭矢均被盾牌挡住，清军没有人员伤亡。清兵们齐声嘲笑，耀武扬威地继续前进。沈迓大怒，拉开一张硬弓射箭，把一个骑兵射落马下。
清军擂起战鼓，呐喊着向寨门攻来。双方铳箭齐发，攻势愈来愈急。见清兵攻至寨门前三十步左右，沈迅挥了挥手，寨丁立即点燃虎蹲炮引线。
须臾，炮声响起，轰声如雷，大小铅弹齐飞出去，杀死清兵七八人。清军见寨内有炮，慌忙撤离寨门，转攻别处寨墙，亦被寨丁们打退。
夜幕降临后，清军先是佯攻寨墙，接着大举进攻寨门，在弓箭掩护下，搬来柴草放在寨门前。趁虎蹲炮装药的空隙，清兵把火把扔在柴草堆上，迅速点燃起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