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青青公主
tue sep 20 07:59:12 cst 2016
“哈哈！云亸娘，你这个瑶寨公主骗的我好苦啊！居然扮成男子把我骗到瑶寨，还让我帮你们打仗。”邝露大笑道。
“我可没骗你，是你着急跟来。再说你也欣赏了瑶寨的美景，还享受了诸多美味，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云亸娘佯怒道。
“多谢公主救命大恩！末将愿为公主粉身碎骨，扑汤蹈火，在所不辞！”邝露站起身来，深深鞠了一躬，故作郑重之状。
“说得比唱得都好听，快去品尝我们瑶寨的美味！” 云亸娘娇笑道，脸色泛红，宛若桃花一般。
邝露随云亸娘来到餐室，在木桌前坐下。女仆端上三碗油茶放在桌上，又送来几碗米花、炒豆之类的小吃，把小吃倒入油茶中。
“先生，先把油茶喝了。”云亸娘道。
邝露喝了一碗油茶，见小吃沉在碗底，便要拿双筷子夹上来，却被云亸娘按住手。
“我们瑶家风俗，客人要喝完两碗油茶，方才能用筷子。小吃留在碗底，其意是有余不尽。”云亸娘浅笑道。
邝露喝完剩下的两碗油茶，接过云亸娘递过来的筷子，夹起小吃送到嘴里。
女仆又端来一个木托盘，取出菜肴摆到桌子上，还倒了两碗米酒。吃着瑶家特产糍粑、火烟肉、野猪肉炒油毛菜，喝着香醇的米酒，邝露大呼过瘾。
“看把你美的！享受着我们瑶寨的美味佳肴，可要帮我们干活啊！” 云亸娘娇嗔道。
“那是自然，我明日就上山打柴。”邝露笑眯眯地说道。
“你再不说正经话，我就把你赶出山寨！”云亸娘佯怒道。
“公主息怒！末将随时听候差遣！”邝露作揖道。
“派往黄龙寨的一百五十个寨丁回来了，阿爸想请先生帮助我们练兵护寨。”云亸娘微笑道。
“昨日俘虏的苗人如何处置？”邝露问道。
“苗寨土司带着厚礼过来领人，推说不知道此事，狠狠训斥了奏保哚，再三赔礼道歉，发誓永不侵犯瑶寨。阿爸见他心意诚恳，便放苗人离开。不过苗寨人多势众，还需要多加提防。”云亸娘道。
“昨日寨丁们打仗杂乱无章，既不掌握单兵作战技艺，亦无战阵配合，确实需要按照兵法进行正规训练。”邝露点头道。
“我领你去见阿爸，你可要帮我们训练一支精兵。”云亸娘喜道。
二人见到土司后，土司又对邝露表达谢意。
“阿爸不用谢他，这是他应该做的事，况且我还救过他的命呢！”云亸娘撒娇道。
“小女喜欢胡闹，先生不要介意。我听闻先生精通技击，通晓兵法，想请先生帮助训练勇士护寨，不知有何高见？”土司拈须微笑道。
“大人，瑶寨地势易守难攻，但还要多准备守寨器械，训练寨丁技击之术。若是敌人势力强大，要反其道而行之，主动进攻，或者主动撤退。”邝露道。
“此话怎讲？”土司询问道。
“从寨中向外挖掘一条秘密地道，通至寨外秘密出口即可。”邝露道。
“先生此言令我茅塞顿开。”土司恍然大悟道。
邝露又讲了练兵和排兵布阵之法，土司佩服得五体投地，在晚宴上频频敬酒，邝露喝得酩酊大醉。
接下来的时日，邝露便开始训练寨丁，从拳术、武器使用练起，又讲配合作战，以至练习战阵，不觉过了三个多月。
瑶族没有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的礼仪，云亸娘时常陪在邝露身旁，或送茶递水，或拿毛巾给他擦汗，有时还帮助训练寨丁，有时还和邝露拆拳过招。云亸娘也不再称邝露为先生，改口叫大哥。二人日久生情，难舍难分。
转眼到了十月十六日，正是金秋时节，瑶民要过传统的盘王节。瑶寨家家户户杀牲祭祀，设宴款待亲友。在这三日两夜里，寨中男女老幼都要穿上盛装，祭祀祖先盘王，唱歌跳舞，欢庆丰收，尽情欢乐。云亸娘拉着邝露参加寨里的节日活动，邝露玩得甚是开心。
夜幕降临，瑶民们在树林中央的空地上燃起了篝火。云亸娘和寨里的姑娘们穿着艳丽的服装，围着篝火跳起欢快的舞蹈，自然纯朴，而又热烈奔放。
邝露拍着手，不时出声叫好，双目紧盯着云亸娘，目光里满是柔情蜜意。中夜时，青年男女们开始对歌，若是选了意中人，便即双双离开。
云亸娘拉着邝露来到河畔柳树下，兴奋地唱起山歌。邝露诗兴大发，以柳树为题，连续做了两首诗，趁着酒兴唱出。云亸娘听了几遍，便学会了，含情脉脉地吟唱。邝露随手折下一根柳树枝，为她打着节拍。
“杨柳青青，我以后就叫你青青公主。”邝露微笑道。
云亸娘轻声应允，便依偎在邝露怀中。邝露伸出双臂搂住青青，取出一支银钗，戴在她的头上。
青青赠给邝露一个绣花包，抓住他的手，在手背上狠狠咬上一口，顿现一道深深的牙印。
邝露疼得大叫一声，却颇为高兴，他知道瑶族风俗，女子咬得深，方显出爱得深。
轻风吹拂，柳枝婆娑，如同跳着曼妙的舞蹈，为夜色增添了万种风情。枝叶拂过脸庞，痒痒的，麻酥酥的，令人心神俱醉。
邝露取出瑶琴，弹了一首《凤求凰》，青青吹箫伴奏。琴声爱意绵绵，箫声柔情似水，声声如梦似幻，牵引出绵绵情意。奏毕，二人搂抱在一起，在柳树下待到很晚方才离开。
次日，邝露按瑶族风俗，备下礼品向土司求婚。土司敬重邝露的才学，遂招他为婿。
此后，邝露帮助土司训练寨丁，把瑶寨打造得如同铁桶般牢固，还修了一条通往后山的密道。他和青青相亲相爱，纵情欢乐，走遍瑶寨山山水水。邝露灵感迸发，写下了流芳后世的《赤雅》，创出了神鬼莫测的军阵。
讲到此处，邝露不再言语，仍然沉浸在往事中，恋恋不舍不情显于脸上。
“大哥住在仙境般的地方，且有美丽的青青公主做伴，当然是乐不思蜀。”葛明鉴羡慕地说道。
“过了些时日，我得知老母病重，便向土司提出回家。青青虽然难舍难分，但仍然支持，还嘱咐我要报效国家，大展才学。可是瑶寨巫医掌庙师追求青青没有得逞，妒恨我娶了青青，因而挑拨土司，以我在南海有家室，会负情不归为借口，纵容土司为我种蛊。土司听信巫医的话，不顾青青阻挡，让巫医对我种蛊。”邝露眼中泪花闪现，重重地发出一声叹息。
“大哥，蛊是甚么？”葛明鉴好奇地问道。
“五月初五日，瑶民把百种毒虫放入陶罐内，令其互相吞噬，最后剩下的毒虫就是蛊。”邝露道。
“那蛊的毒性可谓百毒之王，大哥又是如何解除其毒呢？”葛明鉴吃惊道。
“青青…青青为救我，给自己种蛊，从土司哪里要来解药，偷偷给我服下。”邝露哽咽着说道。
“临走的那日晚上，我们又来到柳树林。我抱着青青大哭，随后弹起瑶琴。青青却装出很开心的样子，时而吹箫，时而唱歌，时而跳起瑶家舞蹈。我有感而发，创出了琴曲《浴火凤凰》。” 邝露说罢，流着泪奏起瑶琴，低身吟唱。
葛明鉴听着悲伤的琴曲，渐渐地困乏难耐，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邝露奏罢，即怀抱瑶琴沉思，直至天明。
太阳升起后，邝露叫醒葛明鉴。二人吃了些烧饼，便准备分头赶路。葛明鉴掏出大锭银子，一定要送给邝露。但他坚辞不受，还从包袱里掏出剩下的五十多两银子，塞到葛明鉴手中。
“兄弟，我回到京师也该领俸禄了，穷家富路，你还是留着银子路上用度。”邝露说道。
他又叮嘱葛明鉴一番，小心捧起瑶琴。这张瑶琴通体褚色，泛出柔和的光泽，似是年代久远。邝露用白布仔细擦拭干净，轻轻放到包袱里，背到身后。
“大哥，这张琴看着象古物！”葛明鉴道。
“此琴名为‘南风’，曾是大宋理宗赵昀的内府珍品，后来流落于民间。也是机缘巧合，为兄幸而买到。”邝露脸上顿显骄傲的神色，自豪地说道。
“祝贺大哥得到这个宝物！”葛明鉴道。
“南风并非是最有名的琴，绿绮台近来名闻遐迩。” 邝露摇头道。
“哈哈！云亸娘，你这个瑶寨公主骗的我好苦啊！居然扮成男子把我骗到瑶寨，还让我帮你们打仗。”邝露大笑道。
“我可没骗你，是你着急跟来。再说你也欣赏了瑶寨的美景，还享受了诸多美味，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云亸娘佯怒道。
“多谢公主救命大恩！末将愿为公主粉身碎骨，扑汤蹈火，在所不辞！”邝露站起身来，深深鞠了一躬，故作郑重之状。
“说得比唱得都好听，快去品尝我们瑶寨的美味！” 云亸娘娇笑道，脸色泛红，宛若桃花一般。
邝露随云亸娘来到餐室，在木桌前坐下。女仆端上三碗油茶放在桌上，又送来几碗米花、炒豆之类的小吃，把小吃倒入油茶中。
“先生，先把油茶喝了。”云亸娘道。
邝露喝了一碗油茶，见小吃沉在碗底，便要拿双筷子夹上来，却被云亸娘按住手。
“我们瑶家风俗，客人要喝完两碗油茶，方才能用筷子。小吃留在碗底，其意是有余不尽。”云亸娘浅笑道。
邝露喝完剩下的两碗油茶，接过云亸娘递过来的筷子，夹起小吃送到嘴里。
女仆又端来一个木托盘，取出菜肴摆到桌子上，还倒了两碗米酒。吃着瑶家特产糍粑、火烟肉、野猪肉炒油毛菜，喝着香醇的米酒，邝露大呼过瘾。
“看把你美的！享受着我们瑶寨的美味佳肴，可要帮我们干活啊！” 云亸娘娇嗔道。
“那是自然，我明日就上山打柴。”邝露笑眯眯地说道。
“你再不说正经话，我就把你赶出山寨！”云亸娘佯怒道。
“公主息怒！末将随时听候差遣！”邝露作揖道。
“派往黄龙寨的一百五十个寨丁回来了，阿爸想请先生帮助我们练兵护寨。”云亸娘微笑道。
“昨日俘虏的苗人如何处置？”邝露问道。
“苗寨土司带着厚礼过来领人，推说不知道此事，狠狠训斥了奏保哚，再三赔礼道歉，发誓永不侵犯瑶寨。阿爸见他心意诚恳，便放苗人离开。不过苗寨人多势众，还需要多加提防。”云亸娘道。
“昨日寨丁们打仗杂乱无章，既不掌握单兵作战技艺，亦无战阵配合，确实需要按照兵法进行正规训练。”邝露点头道。
“我领你去见阿爸，你可要帮我们训练一支精兵。”云亸娘喜道。
二人见到土司后，土司又对邝露表达谢意。
“阿爸不用谢他，这是他应该做的事，况且我还救过他的命呢！”云亸娘撒娇道。
“小女喜欢胡闹，先生不要介意。我听闻先生精通技击，通晓兵法，想请先生帮助训练勇士护寨，不知有何高见？”土司拈须微笑道。
“大人，瑶寨地势易守难攻，但还要多准备守寨器械，训练寨丁技击之术。若是敌人势力强大，要反其道而行之，主动进攻，或者主动撤退。”邝露道。
“此话怎讲？”土司询问道。
“从寨中向外挖掘一条秘密地道，通至寨外秘密出口即可。”邝露道。
“先生此言令我茅塞顿开。”土司恍然大悟道。
邝露又讲了练兵和排兵布阵之法，土司佩服得五体投地，在晚宴上频频敬酒，邝露喝得酩酊大醉。
接下来的时日，邝露便开始训练寨丁，从拳术、武器使用练起，又讲配合作战，以至练习战阵，不觉过了三个多月。
瑶族没有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的礼仪，云亸娘时常陪在邝露身旁，或送茶递水，或拿毛巾给他擦汗，有时还帮助训练寨丁，有时还和邝露拆拳过招。云亸娘也不再称邝露为先生，改口叫大哥。二人日久生情，难舍难分。
转眼到了十月十六日，正是金秋时节，瑶民要过传统的盘王节。瑶寨家家户户杀牲祭祀，设宴款待亲友。在这三日两夜里，寨中男女老幼都要穿上盛装，祭祀祖先盘王，唱歌跳舞，欢庆丰收，尽情欢乐。云亸娘拉着邝露参加寨里的节日活动，邝露玩得甚是开心。
夜幕降临，瑶民们在树林中央的空地上燃起了篝火。云亸娘和寨里的姑娘们穿着艳丽的服装，围着篝火跳起欢快的舞蹈，自然纯朴，而又热烈奔放。
邝露拍着手，不时出声叫好，双目紧盯着云亸娘，目光里满是柔情蜜意。中夜时，青年男女们开始对歌，若是选了意中人，便即双双离开。
云亸娘拉着邝露来到河畔柳树下，兴奋地唱起山歌。邝露诗兴大发，以柳树为题，连续做了两首诗，趁着酒兴唱出。云亸娘听了几遍，便学会了，含情脉脉地吟唱。邝露随手折下一根柳树枝，为她打着节拍。
“杨柳青青，我以后就叫你青青公主。”邝露微笑道。
云亸娘轻声应允，便依偎在邝露怀中。邝露伸出双臂搂住青青，取出一支银钗，戴在她的头上。
青青赠给邝露一个绣花包，抓住他的手，在手背上狠狠咬上一口，顿现一道深深的牙印。
邝露疼得大叫一声，却颇为高兴，他知道瑶族风俗，女子咬得深，方显出爱得深。
轻风吹拂，柳枝婆娑，如同跳着曼妙的舞蹈，为夜色增添了万种风情。枝叶拂过脸庞，痒痒的，麻酥酥的，令人心神俱醉。
邝露取出瑶琴，弹了一首《凤求凰》，青青吹箫伴奏。琴声爱意绵绵，箫声柔情似水，声声如梦似幻，牵引出绵绵情意。奏毕，二人搂抱在一起，在柳树下待到很晚方才离开。
次日，邝露按瑶族风俗，备下礼品向土司求婚。土司敬重邝露的才学，遂招他为婿。
此后，邝露帮助土司训练寨丁，把瑶寨打造得如同铁桶般牢固，还修了一条通往后山的密道。他和青青相亲相爱，纵情欢乐，走遍瑶寨山山水水。邝露灵感迸发，写下了流芳后世的《赤雅》，创出了神鬼莫测的军阵。
讲到此处，邝露不再言语，仍然沉浸在往事中，恋恋不舍不情显于脸上。
“大哥住在仙境般的地方，且有美丽的青青公主做伴，当然是乐不思蜀。”葛明鉴羡慕地说道。
“过了些时日，我得知老母病重，便向土司提出回家。青青虽然难舍难分，但仍然支持，还嘱咐我要报效国家，大展才学。可是瑶寨巫医掌庙师追求青青没有得逞，妒恨我娶了青青，因而挑拨土司，以我在南海有家室，会负情不归为借口，纵容土司为我种蛊。土司听信巫医的话，不顾青青阻挡，让巫医对我种蛊。”邝露眼中泪花闪现，重重地发出一声叹息。
“大哥，蛊是甚么？”葛明鉴好奇地问道。
“五月初五日，瑶民把百种毒虫放入陶罐内，令其互相吞噬，最后剩下的毒虫就是蛊。”邝露道。
“那蛊的毒性可谓百毒之王，大哥又是如何解除其毒呢？”葛明鉴吃惊道。
“青青…青青为救我，给自己种蛊，从土司哪里要来解药，偷偷给我服下。”邝露哽咽着说道。
“临走的那日晚上，我们又来到柳树林。我抱着青青大哭，随后弹起瑶琴。青青却装出很开心的样子，时而吹箫，时而唱歌，时而跳起瑶家舞蹈。我有感而发，创出了琴曲《浴火凤凰》。” 邝露说罢，流着泪奏起瑶琴，低身吟唱。
葛明鉴听着悲伤的琴曲，渐渐地困乏难耐，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邝露奏罢，即怀抱瑶琴沉思，直至天明。
太阳升起后，邝露叫醒葛明鉴。二人吃了些烧饼，便准备分头赶路。葛明鉴掏出大锭银子，一定要送给邝露。但他坚辞不受，还从包袱里掏出剩下的五十多两银子，塞到葛明鉴手中。
“兄弟，我回到京师也该领俸禄了，穷家富路，你还是留着银子路上用度。”邝露说道。
他又叮嘱葛明鉴一番，小心捧起瑶琴。这张瑶琴通体褚色，泛出柔和的光泽，似是年代久远。邝露用白布仔细擦拭干净，轻轻放到包袱里，背到身后。
“大哥，这张琴看着象古物！”葛明鉴道。
“此琴名为‘南风’，曾是大宋理宗赵昀的内府珍品，后来流落于民间。也是机缘巧合，为兄幸而买到。”邝露脸上顿显骄傲的神色，自豪地说道。
“祝贺大哥得到这个宝物！”葛明鉴道。
“南风并非是最有名的琴，绿绮台近来名闻遐迩。” 邝露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