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瑶寨
mon sep 19 16:11:01 cst 2016
“先生喝口水，我准备煮饭。”云亸递过来竹筒。
邝露道声谢，接过喝了口水，坐在地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云亸忙活。
云亸抽出钢刀，砍下几根树枝，搭起一个三角支架，把装有大米的竹筒吊起来。又在竹筒下放了些枯枝，用火镰打着了火。
等到竹筒里的稻米烤得熟了，云亸灭了火，取下竹筒，用刀劈开，露出白花花的米饭。拿起一半递给邝露，自己吃另一半。
邝露接过竹筒，香喷喷的气味扑面而来，忙取过一双竹筷，大口吃米饭。米中显出数片腊肉，黄里透红，透明发亮，散发出诱人的浓香。他急忙用筷子夹入口中，细嚼之下，味道醇香，口齿生津，回味无穷。
“先生，我们瑶寨美味佳肴还多着呢！”云亸看着邝露的模样便笑了。
吃完米饭，取出一个木碗，倒了些米酒，一缕清香顿时飘散开来。又加了些泉水勾兑，摇晃数下，递给邝露。
“先生，这是我们瑶寨自酿的米酒，您再尝尝味道如何？”云亸道。
“为何要兑水？舍不得给我多喝？”邝露疑惑道。
“原浆米酒后劲大，极易醉人，必须兑水喝。”云亸浅浅笑道。
邝露迫不及待地端过碗，咕咚喝了大口，酸甜之味直达脏腑，顿觉遍体轻爽。
“好酒！好酒！”邝露连声叫道。
“我们还要赶路，先生只能喝一碗！”云亸道。
邝露喝干碗中米酒，便与云亸起身赶路。黄昏过后，天色暗淡下来，幸而月亮升起，照得道路清晰可见。
二人小心前行，又走了四五里路，只见前方山上点起大片火把，隐隐约约听到呐喊声、铳箭声。
“先生，我们寨子遇到麻烦了！” 云亸脸色大变。
“何人要来攻打山寨？”邝露问道。
“五十多里处有座苗寨，寨主叫奏保哚，一直窥视我们瑶寨。前些时日打别的寨子都被打败，今日竟趁夜来偷袭主寨。”云亸道。
“这仗打得甚是激烈，我们到前方去看看。”邝露道。
二人来到山脚下的榕树林里，把马拴在树上，取出武器，悄悄潜入寨门前面竹林里。邝露拔开竹枝，观察前方情形。
山寨建在易守难攻的半山腰，寨墙是用坚硬的大理石垒成，木寨门高约二丈，宽约六尺。
寨门前有片空地，一百多苗人正向寨**箭，还有十多人发射火铳。
寨丁们冒着箭雨铅子，向苗人还击。可是射出的羽箭稀稀疏疏，对苗人的打击甚微，反而被苗人压得抬不起头来，防守颇为吃力。
“你们山寨有多少人？”邝露低声问道：
“有四百多户人家，能打仗的壮丁也就二百多人，瑶家十三寨土司就住寨子里。五日前，苗人骚扰最靠近的黄龙寨，土司派出一百五十个寨丁过去防守，未料到苗人竟来攻打主寨。”云亸道。
“苗人这招调虎离山之计好狠啊！”邝露皱眉道。
说话时，十多个苗人在铳箭的掩护下，抬着圆木冲到寨门前，喊着号子撞击寨门。每下都发出巨大的声音，数下过后，寨门开始摇晃，露出一条缝。
“苗人就要撞开寨门了，我们冲上去杀退他们！”云亸着急道。
“凭我们两人是无济于事，还要想个周全的办法，那个骑马的人是谁？”邝露指着那个督战的苗人问道。
“他就是苗寨寨主奏保哚，我们冲过去杀了这个狗贼！”云亸气愤地说道，拔刀就要冲出。
“不要莽撞！奏保哚旁边有十多人保护。”邝露拦住云亸。
寨门轰地被撞开，抬着圆木的十多个苗人亦扑倒在地，其余苗人高声欢呼，齐齐向寨里冲去。可是突生变故，二十多名寨丁冲出大门，挥动着雪亮的钢刀，一拥而上，杀死了倒在地上的苗人。
奏保哚气急败坏，喝令苗人向大门攻去。寨丁们来不及关门，只得拼命抵抗，可是抵不住数倍苗人的进攻，十多人被打倒在地。瑶寨土司见形势危急，急忙率寨丁们杀出，想把苗人驱退。奏保哚大声叫嚷，让手下吹响了牛角，指挥苗人蜂拥而上。
如果寨子被攻破，瑶民或者被屠杀，或者被抓去当奴隶。因而瑶民殊死搏斗，不分男女老幼，皆手持农具、木棍等武器冲出寨门，拼命杀向苗人。可是以寡敌众，被苗人打得连连后退，情势甚是危急。
“先生，我们快些过去助战！”云亸催促道。
“奏保哚身旁只剩两个护卫，你挡住护卫，我去擒拿奏保哚。” 邝露道。
二人冲出竹林，向奏保哚猛扑过去。邝露冲至近前，兔起鹘落，把奏保哚拉下马来，用剑抵住他的脖子。两个护卫微微一愣神，不及举刀，就被云亸用刀抵住。
“我们抓住了奏保哚，快放下武器！”云亸用苗语大声喊道。
大多数苗人见寨主被抓，有所顾忌，停止了厮杀，一时不知所措，有数十个苗人持刀慢慢靠上来
“快叫你的族人投降！”邝露压紧宝剑。
奏保哚甚是倔强，怒目而视，并不出声。邝露轻拉宝剑，在他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奏保哚痛叫出声，方才让苗人扔下兵器，抱头坐在地上。
瑶寨土司令寨丁们收缴苗人武器，把苗人绑起来，押到寨子里关押。又安排人打扫战场，救治伤员，筹办死者后事。
“阿爸！”云亸大声叫喊着，如旋风般跑过去，扑到土司怀里。
土司抚摸着云亸的头发，问了经过，遂放开云亸，大步来到邝露面前。
“多谢先生相救！不然我们瑶寨将遭遇大难。听小女云亸娘说，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邝露先生，果然是人如其名，我代表瑶家十三寨深表感谢！”土司抱拳作揖道。
“小女云亸娘？”邝露惊诧地望向云亸。
云亸娘向邝露做了个鬼脸，咯咯娇笑着跑开。
“依先生之见，我寨该如何处置这些苗人？”土司问道。
“此处还有土人、侗人等多族参差居住，本应和平共处，协力护寨。苗人居然想占据瑶寨，决不能相让，定要打击其嚣张气焰，使他们再也不敢心起异念。但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是不要伤了和气为好。”邝露劝道。
土司连连点头称是，让人连夜赶到黄龙寨，带一百五十个寨丁回来护寨，然后放回一个苗人，让他去找苗家土司来领人。处理妥当后，已近四更时分。
“先生到我家吃饭歇息，小女已把你的行李搬了过去。”土司说罢，拉起邝露就走，直接来到自家竹楼。
二人刚刚坐下，仆人就端上早已准备好的饭菜。匆匆吃过后，仆人把邝露领到二楼房间。邝露来不及洗漱，躺到床上便鼾声大作。
次日，已过了正午，邝露还在酣睡。突然房门忽被推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一位姑娘身穿鲜艳的裙装，姗姗而入，走近窗前，打开窗上的竹帘，一缕阳光透进屋里，照得屋里亮堂堂。
邝露只觉得刺眼，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睛，顿时眼前一亮，怔怔地看着姑娘发呆。
只见姑娘头戴银花、银串珠、弧形银板配以彩色头帕，颈挂银圈，身披彩色披风，穿着无领大襟上衣、百褶裙，饰以色彩斑斓的绣花，脚穿镶边绣花鞋。她白里透红的脸上荡漾着欢笑，一双大眼睛忽闪明亮，唇红齿白，全身洋溢着青春活力，却又光彩夺目。
“你色眯眯地看着我干吗？”姑娘瞪了眼邝露。
“先生喝口水，我准备煮饭。”云亸递过来竹筒。
邝露道声谢，接过喝了口水，坐在地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云亸忙活。
云亸抽出钢刀，砍下几根树枝，搭起一个三角支架，把装有大米的竹筒吊起来。又在竹筒下放了些枯枝，用火镰打着了火。
等到竹筒里的稻米烤得熟了，云亸灭了火，取下竹筒，用刀劈开，露出白花花的米饭。拿起一半递给邝露，自己吃另一半。
邝露接过竹筒，香喷喷的气味扑面而来，忙取过一双竹筷，大口吃米饭。米中显出数片腊肉，黄里透红，透明发亮，散发出诱人的浓香。他急忙用筷子夹入口中，细嚼之下，味道醇香，口齿生津，回味无穷。
“先生，我们瑶寨美味佳肴还多着呢！”云亸看着邝露的模样便笑了。
吃完米饭，取出一个木碗，倒了些米酒，一缕清香顿时飘散开来。又加了些泉水勾兑，摇晃数下，递给邝露。
“先生，这是我们瑶寨自酿的米酒，您再尝尝味道如何？”云亸道。
“为何要兑水？舍不得给我多喝？”邝露疑惑道。
“原浆米酒后劲大，极易醉人，必须兑水喝。”云亸浅浅笑道。
邝露迫不及待地端过碗，咕咚喝了大口，酸甜之味直达脏腑，顿觉遍体轻爽。
“好酒！好酒！”邝露连声叫道。
“我们还要赶路，先生只能喝一碗！”云亸道。
邝露喝干碗中米酒，便与云亸起身赶路。黄昏过后，天色暗淡下来，幸而月亮升起，照得道路清晰可见。
二人小心前行，又走了四五里路，只见前方山上点起大片火把，隐隐约约听到呐喊声、铳箭声。
“先生，我们寨子遇到麻烦了！” 云亸脸色大变。
“何人要来攻打山寨？”邝露问道。
“五十多里处有座苗寨，寨主叫奏保哚，一直窥视我们瑶寨。前些时日打别的寨子都被打败，今日竟趁夜来偷袭主寨。”云亸道。
“这仗打得甚是激烈，我们到前方去看看。”邝露道。
二人来到山脚下的榕树林里，把马拴在树上，取出武器，悄悄潜入寨门前面竹林里。邝露拔开竹枝，观察前方情形。
山寨建在易守难攻的半山腰，寨墙是用坚硬的大理石垒成，木寨门高约二丈，宽约六尺。
寨门前有片空地，一百多苗人正向寨**箭，还有十多人发射火铳。
寨丁们冒着箭雨铅子，向苗人还击。可是射出的羽箭稀稀疏疏，对苗人的打击甚微，反而被苗人压得抬不起头来，防守颇为吃力。
“你们山寨有多少人？”邝露低声问道：
“有四百多户人家，能打仗的壮丁也就二百多人，瑶家十三寨土司就住寨子里。五日前，苗人骚扰最靠近的黄龙寨，土司派出一百五十个寨丁过去防守，未料到苗人竟来攻打主寨。”云亸道。
“苗人这招调虎离山之计好狠啊！”邝露皱眉道。
说话时，十多个苗人在铳箭的掩护下，抬着圆木冲到寨门前，喊着号子撞击寨门。每下都发出巨大的声音，数下过后，寨门开始摇晃，露出一条缝。
“苗人就要撞开寨门了，我们冲上去杀退他们！”云亸着急道。
“凭我们两人是无济于事，还要想个周全的办法，那个骑马的人是谁？”邝露指着那个督战的苗人问道。
“他就是苗寨寨主奏保哚，我们冲过去杀了这个狗贼！”云亸气愤地说道，拔刀就要冲出。
“不要莽撞！奏保哚旁边有十多人保护。”邝露拦住云亸。
寨门轰地被撞开，抬着圆木的十多个苗人亦扑倒在地，其余苗人高声欢呼，齐齐向寨里冲去。可是突生变故，二十多名寨丁冲出大门，挥动着雪亮的钢刀，一拥而上，杀死了倒在地上的苗人。
奏保哚气急败坏，喝令苗人向大门攻去。寨丁们来不及关门，只得拼命抵抗，可是抵不住数倍苗人的进攻，十多人被打倒在地。瑶寨土司见形势危急，急忙率寨丁们杀出，想把苗人驱退。奏保哚大声叫嚷，让手下吹响了牛角，指挥苗人蜂拥而上。
如果寨子被攻破，瑶民或者被屠杀，或者被抓去当奴隶。因而瑶民殊死搏斗，不分男女老幼，皆手持农具、木棍等武器冲出寨门，拼命杀向苗人。可是以寡敌众，被苗人打得连连后退，情势甚是危急。
“先生，我们快些过去助战！”云亸催促道。
“奏保哚身旁只剩两个护卫，你挡住护卫，我去擒拿奏保哚。” 邝露道。
二人冲出竹林，向奏保哚猛扑过去。邝露冲至近前，兔起鹘落，把奏保哚拉下马来，用剑抵住他的脖子。两个护卫微微一愣神，不及举刀，就被云亸用刀抵住。
“我们抓住了奏保哚，快放下武器！”云亸用苗语大声喊道。
大多数苗人见寨主被抓，有所顾忌，停止了厮杀，一时不知所措，有数十个苗人持刀慢慢靠上来
“快叫你的族人投降！”邝露压紧宝剑。
奏保哚甚是倔强，怒目而视，并不出声。邝露轻拉宝剑，在他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奏保哚痛叫出声，方才让苗人扔下兵器，抱头坐在地上。
瑶寨土司令寨丁们收缴苗人武器，把苗人绑起来，押到寨子里关押。又安排人打扫战场，救治伤员，筹办死者后事。
“阿爸！”云亸大声叫喊着，如旋风般跑过去，扑到土司怀里。
土司抚摸着云亸的头发，问了经过，遂放开云亸，大步来到邝露面前。
“多谢先生相救！不然我们瑶寨将遭遇大难。听小女云亸娘说，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邝露先生，果然是人如其名，我代表瑶家十三寨深表感谢！”土司抱拳作揖道。
“小女云亸娘？”邝露惊诧地望向云亸。
云亸娘向邝露做了个鬼脸，咯咯娇笑着跑开。
“依先生之见，我寨该如何处置这些苗人？”土司问道。
“此处还有土人、侗人等多族参差居住，本应和平共处，协力护寨。苗人居然想占据瑶寨，决不能相让，定要打击其嚣张气焰，使他们再也不敢心起异念。但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是不要伤了和气为好。”邝露劝道。
土司连连点头称是，让人连夜赶到黄龙寨，带一百五十个寨丁回来护寨，然后放回一个苗人，让他去找苗家土司来领人。处理妥当后，已近四更时分。
“先生到我家吃饭歇息，小女已把你的行李搬了过去。”土司说罢，拉起邝露就走，直接来到自家竹楼。
二人刚刚坐下，仆人就端上早已准备好的饭菜。匆匆吃过后，仆人把邝露领到二楼房间。邝露来不及洗漱，躺到床上便鼾声大作。
次日，已过了正午，邝露还在酣睡。突然房门忽被推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一位姑娘身穿鲜艳的裙装，姗姗而入，走近窗前，打开窗上的竹帘，一缕阳光透进屋里，照得屋里亮堂堂。
邝露只觉得刺眼，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睛，顿时眼前一亮，怔怔地看着姑娘发呆。
只见姑娘头戴银花、银串珠、弧形银板配以彩色头帕，颈挂银圈，身披彩色披风，穿着无领大襟上衣、百褶裙，饰以色彩斑斓的绣花，脚穿镶边绣花鞋。她白里透红的脸上荡漾着欢笑，一双大眼睛忽闪明亮，唇红齿白，全身洋溢着青春活力，却又光彩夺目。
“你色眯眯地看着我干吗？”姑娘瞪了眼邝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