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围火夜话
sun sep 18 14:13:00 cst 2016
“官场贪腐，积重难返！军纪败坏，斗志全无！”邝露说罢，仰天长啸，抽出宝剑。
他的身体立正站定，左手捏诀缓缓伸出，左足向前横跨一步，腰身一拧，右手宝剑迅捷挥出，剑光森森，宛如白龙，接下便使出一路凌厉剑术。但见他身随剑走，疾如惊风，剑路串通连贯，浑然一气。
忽然，他拔地而起，挥剑砍断一段柳树枝，不待树枝掉落下来，连连挥剑劈削。柳树枝叶纷飞，如同飞花飘絮，笼罩着他舞剑的身影，如梦似幻。
柳树枝叶全部落地时，他的身体立定站稳，左手剑指下垂，右手稳稳收住宝剑，衣袂飘飘，气定神闲。
“大哥使得好剑法！”葛明鉴鼓掌道。
“为兄试试你的武艺。”邝露把剑尖斜举，指着葛明鉴说道。
葛明鉴雄心大起，站起身来，从马身上取过铁棍，摆了个架式。
“大哥，接招！”葛明鉴喊道，抡起铁棍打将过去。
他的铁棍长不过眉，身形步法紧紧相随，捣劈横扫，上下翻飞，沾连粘随，劲力缠绵不断。
邝露没有用剑去硬接，却是迈开脚步，使出以柔克刚的招法，避实击虚，竟将凌厉的攻势轻松化解掉。接下来便挥剑反攻，或者击刺，或者斩削，剑如游龙，虚实并用，游刃有余，并不落下风。
“大哥暂停，我还有更厉害的招数。”葛明鉴退后三步喊道。
他从靴筒中抽出短剑，“咔嗒”一声插在铁棍前端，当成长枪来使，既有扫、砸、打勇猛招数，大有横扫千军之势，又有刺、抹、割小巧招数，形成一个攻击圆圈。正是一寸长一寸强，顿时威力大增，打得邝露舞剑后退，逐渐招架不住。
“兄弟，你后面那人是谁？”邝露猛然惊喊道。
葛明鉴收起铁棍，转头张望，并没看到有人过来，却不提防被邝露一脚踢倒。
“兄弟，你的武艺比我高，但是临敌经验不足，还需要多加磨练！”邝露大笑道。
“大哥教训得是！”葛明鉴爬起身来，惭愧地说道。
邝露拉着葛明鉴坐下来，连饮三杯酒，又讲些行走江湖要注意的事宜，听得葛明鉴连连点头。二人似是有说不完的话，越说越投机，不觉天色已变得暗淡。
“兄弟，咱们点起一堆柴火，放上蒿草，烧烟驱赶蚊虫，直聊到天明。”邝露道。
“我这就去准备。”葛明鉴站起身来，到周围收集柴草。
他从附近柳树上折些枯枝，集中起来，用藤蔓捆上，共有两大捆。听到一只野鸡叫，便悄悄走上前，用弩箭将其射杀，用短剑除去皮毛内脏，在林中小河洗剥干净。砍来一根树干，当作扁担，挑着木柴，提着野鸡，急急地返回来。
邝露已经拔了大推蒿草，还抓了一条大蛇，把石头周围的杂草清理干净，整出一块空地。
葛明鉴放下担子，解开藤蔓，取些干柴堆放在空地中间，用火镰打火点着。砍下几根树枝，搭起架子，把野鸡挂起来烘烤。邝露把蛇血放干净，也不除去皮和内脏，直接扔入火堆中。
过不多时，香味散出，野鸡肉烤熟。葛明鉴把取下来，撕成数块，放在包袱上。邝露用树枝拨了下火堆，从中夹出黑乎乎的蛇，抓住其爆开的头皮，用力扯下，露出白花花的蛇肉。他拿剑剖开蛇腹，取出一个鸽子蛋大小的内脏，形状如同蝌蚪，闪着绿光，晶莹透亮。
“这是蛇胆，有明目、除湿、解毒之功效，快趁热吞下！” 邝露递过来。
“我听说蛇胆生吃即可，怎么还要熟吃？”葛明鉴吃完蛇胆，不解地问道。
“生蛇胆有毒，吃了不但没有药效，还可能危及性命，这是我在瑶山得知。”邝露道。
二人坐在火堆旁，吃着喷香的野鸡肉，嚼着鲜美的蛇肉，喝着烧酒，其乐融融。
邝露喝了满杯酒，抓过来两把蒿草，放在火堆上，袅袅青烟随之飘起。他拿过来瑶琴，放在膝盖上，又从怀中掏出一本发黄的琴谱。
“兄弟，我给你弹首琴曲听听。”邝露正襟危坐。
“大哥，这本书是《神奇秘谱》吗？”葛明鉴问道。
“兄弟，你如何得知琴谱的名称？”邝露吃惊道。
“我在客栈吃饭时，听客人谈论你买《神奇秘谱》之事，他们还给你起了个‘疯子’的外号。”葛明鉴吃吃笑道。
“我从京城来马驹桥小镇，就是为了买这本《神奇秘谱》。碰巧这几日手头拮据，便到当铺当了袍服，可还是凑不够银子。见有人在集市卖艺，我就奏琴卖曲，可没人搭理，因而一怒之下，做出了在地上写字卖的荒唐之举。多亏兄弟赠银，方才买到这本琴谱。”邝露道。
“大哥，这本琴谱有何神奇之处？”葛明鉴好奇地问道。
“《神奇秘谱》是太祖之子朱权编纂，共分三卷，收集琴曲六十二首，皆是精品，还有多首失传许久的古曲。”邝露道。
“大哥，既然《神奇秘谱》有三卷，为何你只买一卷。”葛明鉴不解道。
“我这本是《神奇秘谱》的上卷，收十六首琴曲，为昔人不传之秘，称为太古神品。中、下二卷流传甚广，寻常书铺皆可买到。” 邝露得意地说道。
“祝贺大哥得到神品，还请大哥奏首神曲。”葛明鉴喜道。
“为兄最喜《广陵散》，据说是魏晋名士嵇康所作，他为人豪放不羁，临刑前抚琴奏曲。这首琴曲失传许久，传说是盗墓贼从古墓中挖出，我这就弹给你听。”邝露说罢，拨动琴弦，铮铮的琴声随之响起。
琴音声调绝伦，时而低沉，时而高昂，袅袅如行云流水，铮铮有铁戈之声。慷慨激昂之时，如歌如泣；戈矛杀伐之时，如战如杀。
葛明鉴略通音律，听着琴声曲调的急促变化，只觉得此曲气势宏伟，令人血脉偾张。
“兄弟，我自己做了首曲子，取名《浴火凤凰》。” 弹完一首《广陵散》，邝露不能自已，热切地说道。
“大哥，我愿洗耳恭听！”葛明鉴兴致大增。
邝露神色立时肃穆，双手拨了拨琴弦，清脆悠扬的琴声响起，似是高山上的潺潺流水声。继而婉转悦耳，时而明快欢喜，扣人心弦；时而哀怨忧愁，如泣如诉。接着曲调转为急促，主调伴随着低沉的杂音，使人倍感煎熬和痛苦。
火苗暗淡下来，葛明鉴抓了把枯枝，投入火堆中，火苗立时升腾起来，照得周围清晰明亮。
邝露双手节奏突然加快，音调猛然高亢，如同金戈铁马之声，就象一道烈焰从火山顶端喷薄而出。
甚是奇怪，火苗居然窜了起来，热浪灼人。葛明鉴急忙抓了大把蒿草，掷在火堆上，压下火苗，烟雾随即弥漫。
邝露抚琴节奏转缓，音调变为清亮欢快，似是得到解脱。微风轻轻冲来，一道青烟从火堆上飘起，模糊如凤凰形状，展翅向空中飞去。
邝露双手离开琴弦，注视着青烟，泪流满面。余音缭绕，渐渐不可闻，似是随青烟飘荡扩散到空中。邝露把琴置于一边，先是拍了几下胸口，继而伏地嚎啕大哭。
“青青！”邝露哭喊道。
“青青似是个女子的名字，大哥不知何故为她如此伤心？”葛明鉴思道。
“官场贪腐，积重难返！军纪败坏，斗志全无！”邝露说罢，仰天长啸，抽出宝剑。
他的身体立正站定，左手捏诀缓缓伸出，左足向前横跨一步，腰身一拧，右手宝剑迅捷挥出，剑光森森，宛如白龙，接下便使出一路凌厉剑术。但见他身随剑走，疾如惊风，剑路串通连贯，浑然一气。
忽然，他拔地而起，挥剑砍断一段柳树枝，不待树枝掉落下来，连连挥剑劈削。柳树枝叶纷飞，如同飞花飘絮，笼罩着他舞剑的身影，如梦似幻。
柳树枝叶全部落地时，他的身体立定站稳，左手剑指下垂，右手稳稳收住宝剑，衣袂飘飘，气定神闲。
“大哥使得好剑法！”葛明鉴鼓掌道。
“为兄试试你的武艺。”邝露把剑尖斜举，指着葛明鉴说道。
葛明鉴雄心大起，站起身来，从马身上取过铁棍，摆了个架式。
“大哥，接招！”葛明鉴喊道，抡起铁棍打将过去。
他的铁棍长不过眉，身形步法紧紧相随，捣劈横扫，上下翻飞，沾连粘随，劲力缠绵不断。
邝露没有用剑去硬接，却是迈开脚步，使出以柔克刚的招法，避实击虚，竟将凌厉的攻势轻松化解掉。接下来便挥剑反攻，或者击刺，或者斩削，剑如游龙，虚实并用，游刃有余，并不落下风。
“大哥暂停，我还有更厉害的招数。”葛明鉴退后三步喊道。
他从靴筒中抽出短剑，“咔嗒”一声插在铁棍前端，当成长枪来使，既有扫、砸、打勇猛招数，大有横扫千军之势，又有刺、抹、割小巧招数，形成一个攻击圆圈。正是一寸长一寸强，顿时威力大增，打得邝露舞剑后退，逐渐招架不住。
“兄弟，你后面那人是谁？”邝露猛然惊喊道。
葛明鉴收起铁棍，转头张望，并没看到有人过来，却不提防被邝露一脚踢倒。
“兄弟，你的武艺比我高，但是临敌经验不足，还需要多加磨练！”邝露大笑道。
“大哥教训得是！”葛明鉴爬起身来，惭愧地说道。
邝露拉着葛明鉴坐下来，连饮三杯酒，又讲些行走江湖要注意的事宜，听得葛明鉴连连点头。二人似是有说不完的话，越说越投机，不觉天色已变得暗淡。
“兄弟，咱们点起一堆柴火，放上蒿草，烧烟驱赶蚊虫，直聊到天明。”邝露道。
“我这就去准备。”葛明鉴站起身来，到周围收集柴草。
他从附近柳树上折些枯枝，集中起来，用藤蔓捆上，共有两大捆。听到一只野鸡叫，便悄悄走上前，用弩箭将其射杀，用短剑除去皮毛内脏，在林中小河洗剥干净。砍来一根树干，当作扁担，挑着木柴，提着野鸡，急急地返回来。
邝露已经拔了大推蒿草，还抓了一条大蛇，把石头周围的杂草清理干净，整出一块空地。
葛明鉴放下担子，解开藤蔓，取些干柴堆放在空地中间，用火镰打火点着。砍下几根树枝，搭起架子，把野鸡挂起来烘烤。邝露把蛇血放干净，也不除去皮和内脏，直接扔入火堆中。
过不多时，香味散出，野鸡肉烤熟。葛明鉴把取下来，撕成数块，放在包袱上。邝露用树枝拨了下火堆，从中夹出黑乎乎的蛇，抓住其爆开的头皮，用力扯下，露出白花花的蛇肉。他拿剑剖开蛇腹，取出一个鸽子蛋大小的内脏，形状如同蝌蚪，闪着绿光，晶莹透亮。
“这是蛇胆，有明目、除湿、解毒之功效，快趁热吞下！” 邝露递过来。
“我听说蛇胆生吃即可，怎么还要熟吃？”葛明鉴吃完蛇胆，不解地问道。
“生蛇胆有毒，吃了不但没有药效，还可能危及性命，这是我在瑶山得知。”邝露道。
二人坐在火堆旁，吃着喷香的野鸡肉，嚼着鲜美的蛇肉，喝着烧酒，其乐融融。
邝露喝了满杯酒，抓过来两把蒿草，放在火堆上，袅袅青烟随之飘起。他拿过来瑶琴，放在膝盖上，又从怀中掏出一本发黄的琴谱。
“兄弟，我给你弹首琴曲听听。”邝露正襟危坐。
“大哥，这本书是《神奇秘谱》吗？”葛明鉴问道。
“兄弟，你如何得知琴谱的名称？”邝露吃惊道。
“我在客栈吃饭时，听客人谈论你买《神奇秘谱》之事，他们还给你起了个‘疯子’的外号。”葛明鉴吃吃笑道。
“我从京城来马驹桥小镇，就是为了买这本《神奇秘谱》。碰巧这几日手头拮据，便到当铺当了袍服，可还是凑不够银子。见有人在集市卖艺，我就奏琴卖曲，可没人搭理，因而一怒之下，做出了在地上写字卖的荒唐之举。多亏兄弟赠银，方才买到这本琴谱。”邝露道。
“大哥，这本琴谱有何神奇之处？”葛明鉴好奇地问道。
“《神奇秘谱》是太祖之子朱权编纂，共分三卷，收集琴曲六十二首，皆是精品，还有多首失传许久的古曲。”邝露道。
“大哥，既然《神奇秘谱》有三卷，为何你只买一卷。”葛明鉴不解道。
“我这本是《神奇秘谱》的上卷，收十六首琴曲，为昔人不传之秘，称为太古神品。中、下二卷流传甚广，寻常书铺皆可买到。” 邝露得意地说道。
“祝贺大哥得到神品，还请大哥奏首神曲。”葛明鉴喜道。
“为兄最喜《广陵散》，据说是魏晋名士嵇康所作，他为人豪放不羁，临刑前抚琴奏曲。这首琴曲失传许久，传说是盗墓贼从古墓中挖出，我这就弹给你听。”邝露说罢，拨动琴弦，铮铮的琴声随之响起。
琴音声调绝伦，时而低沉，时而高昂，袅袅如行云流水，铮铮有铁戈之声。慷慨激昂之时，如歌如泣；戈矛杀伐之时，如战如杀。
葛明鉴略通音律，听着琴声曲调的急促变化，只觉得此曲气势宏伟，令人血脉偾张。
“兄弟，我自己做了首曲子，取名《浴火凤凰》。” 弹完一首《广陵散》，邝露不能自已，热切地说道。
“大哥，我愿洗耳恭听！”葛明鉴兴致大增。
邝露神色立时肃穆，双手拨了拨琴弦，清脆悠扬的琴声响起，似是高山上的潺潺流水声。继而婉转悦耳，时而明快欢喜，扣人心弦；时而哀怨忧愁，如泣如诉。接着曲调转为急促，主调伴随着低沉的杂音，使人倍感煎熬和痛苦。
火苗暗淡下来，葛明鉴抓了把枯枝，投入火堆中，火苗立时升腾起来，照得周围清晰明亮。
邝露双手节奏突然加快，音调猛然高亢，如同金戈铁马之声，就象一道烈焰从火山顶端喷薄而出。
甚是奇怪，火苗居然窜了起来，热浪灼人。葛明鉴急忙抓了大把蒿草，掷在火堆上，压下火苗，烟雾随即弥漫。
邝露抚琴节奏转缓，音调变为清亮欢快，似是得到解脱。微风轻轻冲来，一道青烟从火堆上飘起，模糊如凤凰形状，展翅向空中飞去。
邝露双手离开琴弦，注视着青烟，泪流满面。余音缭绕，渐渐不可闻，似是随青烟飘荡扩散到空中。邝露把琴置于一边，先是拍了几下胸口，继而伏地嚎啕大哭。
“青青！”邝露哭喊道。
“青青似是个女子的名字，大哥不知何故为她如此伤心？”葛明鉴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