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袭
tue sep 13 12:58:33 cst 2016
“大人不要跑！他们是我们军中的兄弟。”葛明鉴看见那些人穿着明军鸳鸯战袄，便冲上前拦住陈新甲。
“可是有人喊鞑子来了！”陈新甲惊魂未定，用手按着怦怦跳的心。
“我们穿着鞑子军服，他们误以为是鞑子。”葛明鉴立即脱下外套，又帮陈新甲脱下清兵军服。
“哦，原来如此，可吓死本官了。”陈新甲这才心下平静。
“大家快出来！都是自己人。”葛明鉴高声喊道。
喊了数声过后，三三两两的明军士兵走出来，见到陈新甲慌忙屈膝行礼，七嘴八舌地说着战场情形。
“大人受惊了，属下找得好苦，呜呜！”一个瘦削年轻人越众而出，擦了下三角眼，跪在地上，抱着陈新甲的大腿哭道。
葛明鉴识得此人，他叫陈家海，是陈新甲的亲兵队长，虽然武艺不高，却善于讨好奉承，再加上有同乡这层关系，深得陈新甲信任。
“哼！乱军中逃得没影，此时方才想起本官。”陈新甲有些恼火。
“属下罪该万死！大人是朝廷的栋梁，是大军的主心骨，若是有了闪失，属下万死难辞其咎！”陈家海涕泪俱下，还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脸。
“你起来吧！当时的情形怪不得你。”陈新甲摆了摆手。
“大人吃块点心。”陈家海从怀中摸出两块桃酥，双手递给陈新甲。
桃酥呈金黄色，馨香诱人，吃起来又酥又甜。看着陈新甲大口咬吃，士兵们馋得流下口水。
“把兔肉分给兄弟们。”陈新甲吃完桃酥，吩咐道。
葛明鉴急忙把烤野兔撕成小块，逐一分给军士们，肉少人多，聊胜于无。
“鞑子已经离开了，战场附近还有很多散落的兄弟，明鉴替大人前去收拢，请大人在此等候消息。”葛明鉴请命道。
“属下在此保护大人！”陈家海拔出刀，守护在陈新甲身旁。
“本官也要亲临现场！”陈新甲有十多个军士护卫，便有了胆气，并且他愈加信任葛明鉴，倒是对这些军士不放心。
陈家海讨了没趣，颇感尴尬，看向葛明鉴的目光满是愤恨。
虽然人数不多，可是陈新甲还是派出三名斥侯，留三名殿后，他由八名军士护卫在中间行进。沿途不时遇到散兵游勇，等到了战场，已聚集起上千兵马。派出二十队士兵，每队十人，分散到周围各处，又收拢了五千多溃兵。掩埋了战场阵亡将士尸体，便返回了军营。
“人马折损近半，鞑虏尚未出塞，陈某有负圣恩啊！”陈新甲在中军大帐坐定，忧心忡忡地说道。
众位将领经过大败，畏敌如虎，沉默无声，没人敢主动请战。陈新甲重重叹了口气，把手一摆，将领们鱼贯退出。
“大人喝口茶，属下倒有个办法。”陈家海捧起茶壶，续了些茶水。
“哦！家海说来听听。”陈新甲眼睛发亮，向前倾了倾身体。
“附近有些趁火打劫的贼寇，属下领兵抓住他们，割下头颅，剃发结辫，权且当成斩首的鞑子，有一百多个，就可以向朝廷交差。”陈家海凑上前，媚笑道。
“剿灭盗贼也是为民除害，但你切不可杀良冒功！”陈新甲道。
“大人只等属下凯旋归来！”陈家海抱拳行礼，便要出去点兵。
“且慢！让天成、明鉴与你一起去。”陈新甲道。
陈家海稍有些迟疑，便应声答应，带着张天成、葛明鉴出了中军大帐，点了两百多骑兵，驰出了军营。
夜幕降临时，来到一处村庄前，距离约有五里多路，远远望去，灯火点缀房舍间，几股大的炊烟徐徐升起。
“弟兄们，贼寇防守松弛，我们赶快冲进村子，屠尽贼寇，财物各自取去。”陈家海拉住马的缰绳，指着村庄说道。
“陈队长，如果百姓住在村里，我们就是乱杀无辜！”张天成急忙劝道。
“哼！鞑子在二十里外扎下军营，附近的百姓早躲出去了，肯定是贼寇进入村子抢劫，你休要多言！”陈家海不满道。
“军情不明，还请陈队长先派兵探查。”葛明鉴道。
“嗨！你小子参军才几天，竟然敢指手划脚。要不是看在救陈大人的功劳，本队长就对你执行军法！”陈家海喝斥道。
“趁贼寇生火做饭，我们这就去杀个痛快，队长快下令吧！”有个兵痞笑嘻嘻地说道
陈家海嫌张天成、葛明鉴碍事，令他们领十名士兵在原地待命。他集合起队伍，排成战斗队形，举起兵器向村里冲去。
马的速度越来越快，马蹄声在夜晚更加清晰，在加上军士的呐喊声，倒也很有气势。
冲进村里街道时，突然一波羽箭射来，最前方的十多个明军士兵中箭掉下马来。后面的士兵来不及停不来，继续向前奔跑，结果有人被绊倒，有人被第二波羽箭射中，明军瞬间损失五十多人。
“中贼寇的埋伏了，先撤到村外，再作打算！”陈家海见街道狭窄，急忙下令道。
明军尚未退出街道，忽然街旁的几处草堆燃起大火，继而有队骑兵杀出。在火光的照映下，没带头盔的骑兵露出泛着青光的头皮，脑后是细长的如同老鼠尾巴辫子。这些骑兵高擎刀枪，用满语呐喊着，恰似一股狂风袭来。
“是鞑子！”明军士兵惊恐地喊道，争先恐后地拨马逃跑，队形立时散乱。
陈家海吆喝不住，只得混入乱兵中，没命地打马狂奔。清兵不紧不慢地追在队后，挥刀砍杀落后的明军士兵，如同狼驱羊群。
“糟糕！我还以为是村里住着百姓，不料却是鞑子！”张天成甚是吃惊。
“陈队长向这边跑来了，咱们也快跑！”有个士兵惊慌道。其余明军士兵大多随声附和，拉紧缰绳，作势要逃跑。
“鞑子只有三十多人，我们若是只顾逃跑，只有挨宰的份。”张天成劝阻道。
“主力已经溃败了，就凭咱们十二个人，还想抵住鞑子，简直是白日做梦。”一个士兵讥讽道。
“张大哥说得有理，不若放手一搏，我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再说鞑子在明处，我们在暗处，偷袭一下，不能消灭他们，也能让其有所畏惧，不再追赶兄弟们。”葛明鉴急忙说道。
“我们藏在树林里，躲在大树后，让过自己人，向鞑子射箭。黑夜行军作战，有个说法是逢林莫入，想必鞑子也懂这个道理。嘿嘿！即使不能消灭鞑子，也能让他们知难而退。”张天成点头道。
“照张大哥说的去做，再给鞑子加点料，击败这些鞑子不成问题。”葛明鉴说罢，让军士们取出绊马索，设在道路上。又砍下一短木棍，两端绑上钢刀，固定在马鞍下，，讲了注意事宜。
众人牵马躲入树林中，溃兵很快到来，只顾打马奔跑，倒没人冲入树林。明军过后，便是追来的清军。
“放箭！”张天成喊道，松开弓弦，射出羽箭。
由于清军骑马奔驰，众人只射中三名清兵。四个明军士兵拉起来绊马索，绊倒最前方的四骑。后面的清兵见状大惊，急忙勒马停下。
葛明鉴在手弩上装了黄色标记的小箭，凑近射入清军队中的战马。这匹马中箭后，在清军队中上窜下跳，甩下骑马的清兵，横冲直撞，搅乱了清军队伍。
张天成牵过绑上钢刀的马匹，在马屁股上划了两刀，又用刀背击打。这匹马一声嘶鸣，狂奔入清军队伍中，撞开挡路者，两旁的钢刀还伤人伤马。
明军士兵齐声呐喊，声若惊雷，再趁势杀出，先解决掉落马清兵，再趁势掩杀。清兵不明虚实，纷纷调转马头，惊慌失措地逃跑。
明军追出一里路便停下来，返回打扫战场，收集战利品。此战消灭了十五个清兵，缴获了其武器盔甲，得到未受伤的战马五匹。
接近军营时，只见陈家海引残余人马正在歇息。他正发愁无法向陈新甲交差，见众人带来战利品，还有十五个清兵人头，顿时两眼放光，上前抓住清兵人头反复端详，确认无误后，仰天大笑，问明细节，马上率军进入军营。
来到中军大帐后，只见戒备森严，一群人涌出，押着捆绑结实的陈新甲。
“大人不要跑！他们是我们军中的兄弟。”葛明鉴看见那些人穿着明军鸳鸯战袄，便冲上前拦住陈新甲。
“可是有人喊鞑子来了！”陈新甲惊魂未定，用手按着怦怦跳的心。
“我们穿着鞑子军服，他们误以为是鞑子。”葛明鉴立即脱下外套，又帮陈新甲脱下清兵军服。
“哦，原来如此，可吓死本官了。”陈新甲这才心下平静。
“大家快出来！都是自己人。”葛明鉴高声喊道。
喊了数声过后，三三两两的明军士兵走出来，见到陈新甲慌忙屈膝行礼，七嘴八舌地说着战场情形。
“大人受惊了，属下找得好苦，呜呜！”一个瘦削年轻人越众而出，擦了下三角眼，跪在地上，抱着陈新甲的大腿哭道。
葛明鉴识得此人，他叫陈家海，是陈新甲的亲兵队长，虽然武艺不高，却善于讨好奉承，再加上有同乡这层关系，深得陈新甲信任。
“哼！乱军中逃得没影，此时方才想起本官。”陈新甲有些恼火。
“属下罪该万死！大人是朝廷的栋梁，是大军的主心骨，若是有了闪失，属下万死难辞其咎！”陈家海涕泪俱下，还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脸。
“你起来吧！当时的情形怪不得你。”陈新甲摆了摆手。
“大人吃块点心。”陈家海从怀中摸出两块桃酥，双手递给陈新甲。
桃酥呈金黄色，馨香诱人，吃起来又酥又甜。看着陈新甲大口咬吃，士兵们馋得流下口水。
“把兔肉分给兄弟们。”陈新甲吃完桃酥，吩咐道。
葛明鉴急忙把烤野兔撕成小块，逐一分给军士们，肉少人多，聊胜于无。
“鞑子已经离开了，战场附近还有很多散落的兄弟，明鉴替大人前去收拢，请大人在此等候消息。”葛明鉴请命道。
“属下在此保护大人！”陈家海拔出刀，守护在陈新甲身旁。
“本官也要亲临现场！”陈新甲有十多个军士护卫，便有了胆气，并且他愈加信任葛明鉴，倒是对这些军士不放心。
陈家海讨了没趣，颇感尴尬，看向葛明鉴的目光满是愤恨。
虽然人数不多，可是陈新甲还是派出三名斥侯，留三名殿后，他由八名军士护卫在中间行进。沿途不时遇到散兵游勇，等到了战场，已聚集起上千兵马。派出二十队士兵，每队十人，分散到周围各处，又收拢了五千多溃兵。掩埋了战场阵亡将士尸体，便返回了军营。
“人马折损近半，鞑虏尚未出塞，陈某有负圣恩啊！”陈新甲在中军大帐坐定，忧心忡忡地说道。
众位将领经过大败，畏敌如虎，沉默无声，没人敢主动请战。陈新甲重重叹了口气，把手一摆，将领们鱼贯退出。
“大人喝口茶，属下倒有个办法。”陈家海捧起茶壶，续了些茶水。
“哦！家海说来听听。”陈新甲眼睛发亮，向前倾了倾身体。
“附近有些趁火打劫的贼寇，属下领兵抓住他们，割下头颅，剃发结辫，权且当成斩首的鞑子，有一百多个，就可以向朝廷交差。”陈家海凑上前，媚笑道。
“剿灭盗贼也是为民除害，但你切不可杀良冒功！”陈新甲道。
“大人只等属下凯旋归来！”陈家海抱拳行礼，便要出去点兵。
“且慢！让天成、明鉴与你一起去。”陈新甲道。
陈家海稍有些迟疑，便应声答应，带着张天成、葛明鉴出了中军大帐，点了两百多骑兵，驰出了军营。
夜幕降临时，来到一处村庄前，距离约有五里多路，远远望去，灯火点缀房舍间，几股大的炊烟徐徐升起。
“弟兄们，贼寇防守松弛，我们赶快冲进村子，屠尽贼寇，财物各自取去。”陈家海拉住马的缰绳，指着村庄说道。
“陈队长，如果百姓住在村里，我们就是乱杀无辜！”张天成急忙劝道。
“哼！鞑子在二十里外扎下军营，附近的百姓早躲出去了，肯定是贼寇进入村子抢劫，你休要多言！”陈家海不满道。
“军情不明，还请陈队长先派兵探查。”葛明鉴道。
“嗨！你小子参军才几天，竟然敢指手划脚。要不是看在救陈大人的功劳，本队长就对你执行军法！”陈家海喝斥道。
“趁贼寇生火做饭，我们这就去杀个痛快，队长快下令吧！”有个兵痞笑嘻嘻地说道
陈家海嫌张天成、葛明鉴碍事，令他们领十名士兵在原地待命。他集合起队伍，排成战斗队形，举起兵器向村里冲去。
马的速度越来越快，马蹄声在夜晚更加清晰，在加上军士的呐喊声，倒也很有气势。
冲进村里街道时，突然一波羽箭射来，最前方的十多个明军士兵中箭掉下马来。后面的士兵来不及停不来，继续向前奔跑，结果有人被绊倒，有人被第二波羽箭射中，明军瞬间损失五十多人。
“中贼寇的埋伏了，先撤到村外，再作打算！”陈家海见街道狭窄，急忙下令道。
明军尚未退出街道，忽然街旁的几处草堆燃起大火，继而有队骑兵杀出。在火光的照映下，没带头盔的骑兵露出泛着青光的头皮，脑后是细长的如同老鼠尾巴辫子。这些骑兵高擎刀枪，用满语呐喊着，恰似一股狂风袭来。
“是鞑子！”明军士兵惊恐地喊道，争先恐后地拨马逃跑，队形立时散乱。
陈家海吆喝不住，只得混入乱兵中，没命地打马狂奔。清兵不紧不慢地追在队后，挥刀砍杀落后的明军士兵，如同狼驱羊群。
“糟糕！我还以为是村里住着百姓，不料却是鞑子！”张天成甚是吃惊。
“陈队长向这边跑来了，咱们也快跑！”有个士兵惊慌道。其余明军士兵大多随声附和，拉紧缰绳，作势要逃跑。
“鞑子只有三十多人，我们若是只顾逃跑，只有挨宰的份。”张天成劝阻道。
“主力已经溃败了，就凭咱们十二个人，还想抵住鞑子，简直是白日做梦。”一个士兵讥讽道。
“张大哥说得有理，不若放手一搏，我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再说鞑子在明处，我们在暗处，偷袭一下，不能消灭他们，也能让其有所畏惧，不再追赶兄弟们。”葛明鉴急忙说道。
“我们藏在树林里，躲在大树后，让过自己人，向鞑子射箭。黑夜行军作战，有个说法是逢林莫入，想必鞑子也懂这个道理。嘿嘿！即使不能消灭鞑子，也能让他们知难而退。”张天成点头道。
“照张大哥说的去做，再给鞑子加点料，击败这些鞑子不成问题。”葛明鉴说罢，让军士们取出绊马索，设在道路上。又砍下一短木棍，两端绑上钢刀，固定在马鞍下，，讲了注意事宜。
众人牵马躲入树林中，溃兵很快到来，只顾打马奔跑，倒没人冲入树林。明军过后，便是追来的清军。
“放箭！”张天成喊道，松开弓弦，射出羽箭。
由于清军骑马奔驰，众人只射中三名清兵。四个明军士兵拉起来绊马索，绊倒最前方的四骑。后面的清兵见状大惊，急忙勒马停下。
葛明鉴在手弩上装了黄色标记的小箭，凑近射入清军队中的战马。这匹马中箭后，在清军队中上窜下跳，甩下骑马的清兵，横冲直撞，搅乱了清军队伍。
张天成牵过绑上钢刀的马匹，在马屁股上划了两刀，又用刀背击打。这匹马一声嘶鸣，狂奔入清军队伍中，撞开挡路者，两旁的钢刀还伤人伤马。
明军士兵齐声呐喊，声若惊雷，再趁势杀出，先解决掉落马清兵，再趁势掩杀。清兵不明虚实，纷纷调转马头，惊慌失措地逃跑。
明军追出一里路便停下来，返回打扫战场，收集战利品。此战消灭了十五个清兵，缴获了其武器盔甲，得到未受伤的战马五匹。
接近军营时，只见陈家海引残余人马正在歇息。他正发愁无法向陈新甲交差，见众人带来战利品，还有十五个清兵人头，顿时两眼放光，上前抓住清兵人头反复端详，确认无误后，仰天大笑，问明细节，马上率军进入军营。
来到中军大帐后，只见戒备森严，一群人涌出，押着捆绑结实的陈新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