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细打听逶迤探虚实 收小虎主仆结伴行
tue may 17 12:11:37 cst 2016
三人骑在马上，一口气奔出了三十余里，确定后面没有追兵才下马休息，三匹马累得直喷粗气，兀自在路边翻找着草料。三人下马后找了块干着的石头坐了下来，萧远志这才仔细地打量起二人。年轻的汉子肤色黝黑，身材魁梧，虽然穿着赵人的衣服，却仍透露出草原民族的粗犷，只是现在耷拉着脑袋，双眼通红，无助地望着怀中的孩子。那个少年衣着单薄，个子不高，身材瘦弱，看是长期吃不饱饭，一双大眼睛透出精明，脸上还挂着泪珠风干的印痕。
萧远志看着二人，又看看年轻汉子怀中的孩子，关切地问道：“孩子好长时间没哭了，没事吧？”
年轻汉子摇摇头，“没事，可能是刚才颠簸睡着了。”随后抬头看看萧远志，猛地单膝跪地：“多谢英雄救命之恩，我乌克撒父子今生必将报答！”
萧远志被乌克撒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双手搀扶：“快快请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本就是大丈夫该做的。况且，真正救你的应该是那位小兄弟，没有他，咱们俩刚才都得死在那里。”
说着话，两人一同看向少年，少年被他俩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摆手：“没有没有，两位大哥过奖了，我也是趁乱逃脱，误打误撞罢了。”
三人这一番谦让，刚才激战后的凝重氛围稍稍缓解。三人再次坐下，乌克撒率先开口：“我叫乌克撒，是东胡大酋长的二儿子，还没有问两位英雄的名字呢？”
“我叫萧远志，匈奴人，不过从小就是在中原长大的。这次正好沿路返回匈奴，见你们被人围攻，气愤不过所以出手相助。”萧远志不明乌克撒底细，自己沿路跟踪他们的事却隐了过去。
“我姓毛，我爷爷一直叫我小虎，两位大哥就叫我毛小虎吧。”
“刚才那伙人为什么要追杀你？”萧远志问乌克撒。
“我也不知道，我这次来中原，原本是奉阿爸的命令出使赵国，想与赵国进行边境互市，可谁曾想正好赶上赵国国君新丧，结果一直没有见到赵国国君，不得已在赵国呆了一年有余。不过，这段时间认识了我的妻子曲静，就是刚才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她原是赵国的一个歌姬，我在赵国的一年多亏有她陪着。别的歌姬都嫌弃我们是胡人而不愿搭理我们，只有她不嫌弃我是胡人毅然和我在一起，还生下了这个孩子。”乌克撒说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一丝柔情，但转瞬不见。
“后来，我们见到了赵君，赵君同意双方进行互市，我们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打算回到东胡去。下个月正好是阿爸的生日，我思念自己的阿爸，这才冒着风雪赶路，想在阿爸生日前赶回去。可谁曾想遇到这样的事情！”说到这乌克撒紧紧地攥起了拳头，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厮杀中回过神来。
萧远志想起他们刚才的谈话，心里对他们出使赵国的经过已经明白了八九分。赵国国君赵惠王在位十三年，没什么大的贡献，也没有大的过失。去年赵惠王驾崩，太子赵易继位。赵易继位后有感于秦国变法强大，也要在赵国效仿秦国变法。但赵国百姓不像秦国百姓那么淳朴，反而是民风彪悍，多慷慨悲歌之士，秦国的很多政策到了赵国就有点水土不服，比如秦国的保甲制度到了赵国就推行不下去。同时，要求士大夫缴税等政策也触动了赵国贵族的利益，以大将军石景为代表的贵族就在朝堂上公开反对变法。年轻气盛的赵易就拿石景开刀，当庭仗责八十后贬至雁门关副将。估计石景也是因此怀恨在心，才会与东胡人联系，愿意引为内应吧。
萧远志倒也不点明：“三王子，刚才那伙人显然是早有预谋，对你出使赵国的事情了如指掌，那你这次出使赵国，究竟都有谁知道？”
“我出使赵国的事情是很秘密的，只有我阿爸和我大哥知道，就连我三弟都未曾告诉，对外就说我是去祭奠阿妈了。”乌克撒也在仔细地思索着整个事情，却没有任何思路。
萧远志看着乌克撒，这个东胡汉子表情凝重，看样子没有说谎，不由得心中暗暗好笑，他也真是直爽，有什么说什么，没有任何戒备，对他的好感也增加了几分。
“我看这些人的武功都很高强啊，而且相互配合默契，不像是普通的武士。”一旁的毛小虎插话到。
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乌克撒，乌克撒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我们东胡武士最瞧不起以多欺少的人了，因此我们如果是打仗，都是一对一厮杀，很少有几个人围攻一个的。可是我大哥与赵国和燕国作战多年，他就非常推崇中原人打仗时的战法，什么‘以正合、以奇胜’，反正我是不太明白。后来，他就把手下的武士按照中原人的阵法进行训练。刚才那些人的战法特别像我大哥训练的武士。”说到这，乌克撒顿了下，心中好像是经历着非常痛苦的挣扎，表情更加凝重。
萧远志和毛小虎都明白了他话的意思，两人看着这个汉子，从一个令人羡慕的王子，一瞬间成为了失去了最爱妻子、还遭到自己哥哥追杀的男人，这中间的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乌克撒的经历仿佛刺激了毛小虎，他刚放松的表情也愁眉重聚。“这帮畜生，他们一帮人到我们店外，非要拉我去给他们带路，我爷爷就求他们放了我。可他们……他们绑了我后，竟一刀杀了我爷爷……”毛小虎毕竟是个孩子，说道伤心事又抽泣起来。
萧远志看着毛小虎，心中也是一阵凄凉。三人各怀心事，重新沉默了下来。
乌克撒怀中的孩子好像是饿醒了，哭了起来，乌克撒拿出些干粮，揉碎了喂给孩子。萧远志看着孩子，问乌克撒：“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我必须赶快赶回去，我大哥既然对我下手了，我担心他对阿爸也会不利，我必须回去把这些告诉阿爸，不能让阿爸受到大哥的伤害。”乌克撒打定了主意，把孩子在胸前缠好，对着萧远志和毛小虎躬身一拜，萧远志和毛小虎也赶忙起身还礼。
“两位英雄，今日救命之恩我乌克撒铭记在心，我以草原上太阳起誓，将来一定会报答两位英雄，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只是今日事情紧急，不能在此久留，他日有机会再见，一定好好感谢两位英雄！”说罢，乌克撒翻身上马，双手一抱拳，打马扬长而去。
萧远志目送乌克撒远去，回头看看毛小虎：“小兄弟，你准备去哪里啊？”
“我唯一的亲人不在了，我也回不了家了。大哥哥，你去哪儿啊，我能不能和你一起走？”
萧远志看着毛小虎，这孩子虽小，但勇气胆量和见识却也不输大人，自己带在身边也多个伴，就笑道：“我要去大草原的匈奴国，你敢不敢去啊？”
“那有什么不敢的，我和爷爷开小店的时候什么人没见过啊，匈奴人我也见过，都是两个眼睛一个嘴巴，又不会吃人，我怕什么！”
“哈哈，好见识，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两人也骑上马，沿着小道向匈奴骑去。
三人骑在马上，一口气奔出了三十余里，确定后面没有追兵才下马休息，三匹马累得直喷粗气，兀自在路边翻找着草料。三人下马后找了块干着的石头坐了下来，萧远志这才仔细地打量起二人。年轻的汉子肤色黝黑，身材魁梧，虽然穿着赵人的衣服，却仍透露出草原民族的粗犷，只是现在耷拉着脑袋，双眼通红，无助地望着怀中的孩子。那个少年衣着单薄，个子不高，身材瘦弱，看是长期吃不饱饭，一双大眼睛透出精明，脸上还挂着泪珠风干的印痕。
萧远志看着二人，又看看年轻汉子怀中的孩子，关切地问道：“孩子好长时间没哭了，没事吧？”
年轻汉子摇摇头，“没事，可能是刚才颠簸睡着了。”随后抬头看看萧远志，猛地单膝跪地：“多谢英雄救命之恩，我乌克撒父子今生必将报答！”
萧远志被乌克撒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双手搀扶：“快快请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本就是大丈夫该做的。况且，真正救你的应该是那位小兄弟，没有他，咱们俩刚才都得死在那里。”
说着话，两人一同看向少年，少年被他俩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摆手：“没有没有，两位大哥过奖了，我也是趁乱逃脱，误打误撞罢了。”
三人这一番谦让，刚才激战后的凝重氛围稍稍缓解。三人再次坐下，乌克撒率先开口：“我叫乌克撒，是东胡大酋长的二儿子，还没有问两位英雄的名字呢？”
“我叫萧远志，匈奴人，不过从小就是在中原长大的。这次正好沿路返回匈奴，见你们被人围攻，气愤不过所以出手相助。”萧远志不明乌克撒底细，自己沿路跟踪他们的事却隐了过去。
“我姓毛，我爷爷一直叫我小虎，两位大哥就叫我毛小虎吧。”
“刚才那伙人为什么要追杀你？”萧远志问乌克撒。
“我也不知道，我这次来中原，原本是奉阿爸的命令出使赵国，想与赵国进行边境互市，可谁曾想正好赶上赵国国君新丧，结果一直没有见到赵国国君，不得已在赵国呆了一年有余。不过，这段时间认识了我的妻子曲静，就是刚才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她原是赵国的一个歌姬，我在赵国的一年多亏有她陪着。别的歌姬都嫌弃我们是胡人而不愿搭理我们，只有她不嫌弃我是胡人毅然和我在一起，还生下了这个孩子。”乌克撒说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一丝柔情，但转瞬不见。
“后来，我们见到了赵君，赵君同意双方进行互市，我们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打算回到东胡去。下个月正好是阿爸的生日，我思念自己的阿爸，这才冒着风雪赶路，想在阿爸生日前赶回去。可谁曾想遇到这样的事情！”说到这乌克撒紧紧地攥起了拳头，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厮杀中回过神来。
萧远志想起他们刚才的谈话，心里对他们出使赵国的经过已经明白了八九分。赵国国君赵惠王在位十三年，没什么大的贡献，也没有大的过失。去年赵惠王驾崩，太子赵易继位。赵易继位后有感于秦国变法强大，也要在赵国效仿秦国变法。但赵国百姓不像秦国百姓那么淳朴，反而是民风彪悍，多慷慨悲歌之士，秦国的很多政策到了赵国就有点水土不服，比如秦国的保甲制度到了赵国就推行不下去。同时，要求士大夫缴税等政策也触动了赵国贵族的利益，以大将军石景为代表的贵族就在朝堂上公开反对变法。年轻气盛的赵易就拿石景开刀，当庭仗责八十后贬至雁门关副将。估计石景也是因此怀恨在心，才会与东胡人联系，愿意引为内应吧。
萧远志倒也不点明：“三王子，刚才那伙人显然是早有预谋，对你出使赵国的事情了如指掌，那你这次出使赵国，究竟都有谁知道？”
“我出使赵国的事情是很秘密的，只有我阿爸和我大哥知道，就连我三弟都未曾告诉，对外就说我是去祭奠阿妈了。”乌克撒也在仔细地思索着整个事情，却没有任何思路。
萧远志看着乌克撒，这个东胡汉子表情凝重，看样子没有说谎，不由得心中暗暗好笑，他也真是直爽，有什么说什么，没有任何戒备，对他的好感也增加了几分。
“我看这些人的武功都很高强啊，而且相互配合默契，不像是普通的武士。”一旁的毛小虎插话到。
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乌克撒，乌克撒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我们东胡武士最瞧不起以多欺少的人了，因此我们如果是打仗，都是一对一厮杀，很少有几个人围攻一个的。可是我大哥与赵国和燕国作战多年，他就非常推崇中原人打仗时的战法，什么‘以正合、以奇胜’，反正我是不太明白。后来，他就把手下的武士按照中原人的阵法进行训练。刚才那些人的战法特别像我大哥训练的武士。”说到这，乌克撒顿了下，心中好像是经历着非常痛苦的挣扎，表情更加凝重。
萧远志和毛小虎都明白了他话的意思，两人看着这个汉子，从一个令人羡慕的王子，一瞬间成为了失去了最爱妻子、还遭到自己哥哥追杀的男人，这中间的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乌克撒的经历仿佛刺激了毛小虎，他刚放松的表情也愁眉重聚。“这帮畜生，他们一帮人到我们店外，非要拉我去给他们带路，我爷爷就求他们放了我。可他们……他们绑了我后，竟一刀杀了我爷爷……”毛小虎毕竟是个孩子，说道伤心事又抽泣起来。
萧远志看着毛小虎，心中也是一阵凄凉。三人各怀心事，重新沉默了下来。
乌克撒怀中的孩子好像是饿醒了，哭了起来，乌克撒拿出些干粮，揉碎了喂给孩子。萧远志看着孩子，问乌克撒：“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我必须赶快赶回去，我大哥既然对我下手了，我担心他对阿爸也会不利，我必须回去把这些告诉阿爸，不能让阿爸受到大哥的伤害。”乌克撒打定了主意，把孩子在胸前缠好，对着萧远志和毛小虎躬身一拜，萧远志和毛小虎也赶忙起身还礼。
“两位英雄，今日救命之恩我乌克撒铭记在心，我以草原上太阳起誓，将来一定会报答两位英雄，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只是今日事情紧急，不能在此久留，他日有机会再见，一定好好感谢两位英雄！”说罢，乌克撒翻身上马，双手一抱拳，打马扬长而去。
萧远志目送乌克撒远去，回头看看毛小虎：“小兄弟，你准备去哪里啊？”
“我唯一的亲人不在了，我也回不了家了。大哥哥，你去哪儿啊，我能不能和你一起走？”
萧远志看着毛小虎，这孩子虽小，但勇气胆量和见识却也不输大人，自己带在身边也多个伴，就笑道：“我要去大草原的匈奴国，你敢不敢去啊？”
“那有什么不敢的，我和爷爷开小店的时候什么人没见过啊，匈奴人我也见过，都是两个眼睛一个嘴巴，又不会吃人，我怕什么！”
“哈哈，好见识，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两人也骑上马，沿着小道向匈奴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