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朝四国志
字体: 16 + -

第四十二章 江氏父子

少年手持利剑站于门口将众宾客堵在里面不得而出,有几个宾客见了不由心害怕起来,

    “江龄你想干什么?你难道想要为赵家出头不成?”

    江龄闻言冷笑一声:“是又如何?你们能把本侯怎样?”

    那问话的人听了是又气又恼,无奈今日所来的宾客中无一员武将,大多皆是文人,‘有道是秀才遇到兵’就算有武将又能如何?以江龄的武艺恐怕也不见得会是对手,

    传闻江龄曾亲率百骑突入游牧大营斩获千余,要是没有高超的武艺以及过人的胆识怎敢如此,

    “我等只是来此吊唁承侯的,席间说了几句本不该说的闲言碎语,还望江侯爷见谅,若今日侯爷非要血溅这大堂,那我等也只好奉陪,只是若是皇帝陛下得知此事的话侯爷恐难逃罪责,”

    江龄闻言看向那人,说话者身高七尺,短胡须,年龄三四十许,若非是瞎了一眼怎么看也算是美男子,

    江龄一眼便认出了他,此人便是东齐三家之一的王植,齐军左司马,

    “王司马此话是在要挟本侯吗?就算血溅这大厅你们又能耐我何?是你等先来此挑生事端,陛下若是怪罪下来,本侯也有理由,”

    江龄霸气的回答使得众宾客有些慌乱,难道他江龄真的想血溅这大厅,王植无奈叹息摇头,了解江龄的人是知道的,此人认定了的事情纵是千军万马也休想拉回他,说道理是说不通了,随即找个座位坐下静观其变吧,

    谁人不知他朔州江龄,向来说一不二,有时候连皇帝老子的面子也不给,纵使皇帝疑心太重也不会迁怒于他,江家以开国功臣之名守卫朔州长达五百年至今草原游牧都不曾占到一点便宜,得朔州人心,一旦发兵去攻则很难能胜,

    除此之外便是天下谁都可能会反唯独江氏不会造反,朔州拥五城之地几十万民众,兵马却一直不过两三万,从无一兵一卒调离过朔州,对此人皇帝则是一百个放心,而且也从无召见,

    这时门口那少年却让开一条路来,说道:“不是来吊唁承侯的人,要走的快走,”

    几个胆子小的急忙夺门而出,其余人等也皆和审禄告辞离开,江龄不解其意问道:“策儿你……你这是干什么?”

    那少年上前一步走到厅内收回宝剑向赵筑棺椁行了大礼,又和赵雍,审禄二人施了礼数,方言道:

    “父亲我们只是来吊唁承侯的,不管从任何方面论,我们都没有理由插手赵家的事,只将他们吓走便可,若是因此得罪了南楚国和东齐国,他们一起上京都告您一状,朔州可有麻烦了,”

    江龄大手一挥言道:“我会怕他们这帮乌合之众?告上京都又能如何?”

    少年轻笑一声言道:“父亲是不怕他们的,可若是因此使得朝廷派兵,那我朔州几十万百姓岂不是受了连累?父亲又置两位姐姐于何地呢?”

    江龄闻言自知有些莽撞了,幸得儿子提醒,心想道幸好带着儿子来的,要不然非得铸成大错,

    “哈哈哈,你这臭小子……竟比为父想的还要周到,也罢,都走吧,省的看着心烦,什么东西,”

    江龄将头转过一旁,看都不看那些宾客一眼,王植起身向那少年施过了礼便也匆匆离去,这些日子他都不在临淄,只怕是为了馆陶的事而来,

    审禄微笑着打量了那少年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见那少年生的唇红齿白,面若白霜,头戴将军冠,身穿轻甲,浑身上下毫无一点过分装饰,简单的一点也不像是富贵人家子嗣,到有几分兵士模样,真是俊美的少年,

    “这位想必就是少侯爷吧!”

    江龄急忙介绍道:“正是我儿回策,策儿快快见过你审伯父,”

    江龄随即命儿子江回策像审禄行礼,

    江回策毕恭毕敬拜道:“朔州步军军参江回策拜见审禄,审大人,”

    这一拜审禄则有些差异,江回策并不是以江氏少侯爷的身份在和他行礼,而是朔州一个小小的步军参行的礼,不觉有些佩服眼前这个少年儿郎,如果是以少侯爷的身份拜见下臣,则有些不妥,况且礼数也不周到,但是如果是以朔州参的身份则是下属拜见上官则礼顺,

    其实江回策此一拜还说明了一件事,他现在不是什么少侯爷,而是一名军将,现在审禄总算明白为何江氏一门为何得以百年延续经久不衰且代代强了,

    转眼看看身边的赵雍则有些愁眉紧锁,两人像比起来同样的貌美男子,同样的世家子弟,年龄相仿,同出将门,甚至承侯在北疆的名声要比江龄的还要响亮,可儿子竟然这般柔弱,

    审禄强拧着笑容,说道:“少侯爷如此通晓礼数,真乃将门虎子也,”

    江龄闻言大笑着拍了拍江回策的肩膀言道:“那是自然,我江家的孩子理当如此,”

    江龄这丝毫不加遮掩的个性倒是十足的是个痛快人,看来他应该经常带着江回策出门,

    这时江龄却又收住了笑容走到赵雍身前抬起那张满是伤疤的大手拍了拍轻轻的赵雍的肩膀,

    赵雍没能站稳当险些被他拍倒,“江……江侯这是为何?”赵雍急切说道,

    江龄见此叹息道:“少主,书是要读的,然力量也是要有的,乃父是个英雄啊,汝可不要另本侯失望,”

    赵雍当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不觉得有些脸色发烫,再看看站在一旁正在为赵筑上香的江回策,他似乎觉得眼前的这两人并不是父子,而是同出同进的将军一般,

    审禄留江氏父子在赵府吃过了饭后两人便因另有急事不得以匆匆离去,站在邯郸城头上看着远去的江氏父子,审禄的心里五味杂陈,今日要不是江龄在此,那些宾客还不得将赵筑的棺椁推了,尽管这次有江龄出头,那来日呢?以后呢?总不能请江龄每天都来吧?赵筑死了,以后的赵地恐怕又要腥风血雨了,

    赵雍看着远去的江回策的身影,那是战将的英姿,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像他一样呢?那斩断门的一剑,力道足以将一个身披重铠的武士杀死,

    突然审禄伸手拍了下赵雍的肩膀言道:“少主,从明日起老臣将教你学习兵法韬略,明日起你便住在军营里吧,赵地以后失去的,你要再夺回来,”

    在此之后的几天里,赵地所拥有的附属地,均各自独立,先有胡城,后有中山,除邯郸郡外的其他地方均不属于赵,赵筑英雄一生不想到死竟会如此,辛苦打下的地盘则四分五裂,

    临淄城外重回到白纪于李惠向见的那天,此时已经夜晚,

    白纪走在街上慢慢悠悠,还在想着刚才在酒馆里和李惠的那些话,

    “白兄这次恐怕要辛苦你了,赵地的失兵,实在是我们的失策,这将再次转入被动局面,”

    白纪嘲笑道:“行了,你们兵部又不是第一次失策了,从荆州阻拦,到长江防线,再到围剿长安,再到这次陈仓你们一共失策几次了?”

    李惠有些不服言道:“那都是兵部里那群世家庸才所致,他们的方案我一开始便不赞同,可其中涉及了太多利益,决策权又在太尉府我们能说什么?”

    “那这次呢?”白纪故意道,

    “这次是本来万无一失,可谁知他承侯会突然暴毙的,”李惠不服道,

    白纪轻轻笑着手指敲击着桌子言道:“万一他赵筑不是突然暴毙呢?万一他是被人下毒死的呢?”

    李惠突然一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白纪,“白兄可不要妄言,谁会害他,谁又能害的了他?”

    白纪则摇头道:“贤川兄,妄你是天下第一兵家才子啊,想害死赵筑的人多了去了,谁让他太过招摇了呢!还有暂且不说他突然暴毙的事,就说你吧,来临淄都多长时间了?这计划到现在才实施,我真怀疑你李惠是打着出使齐地的站牌来这里见会情人的,”

    白纪所言当然是指邹美娘,李惠一时脸红忙说道:“能不提她吗?”

    白纪故意笑道:“那你到是说说你跟她到地怎么回事?”

    李惠瞪了他一眼不再回答,片刻之后两人均喝的差不多了方才散伙,

    李惠被兵部的人搀扶走了,白纪则自己步行回住处,当走到一拐弯处时一不留神被地上的一块砖头绊倒,摔了个狗啃泥,

    “妈的,谁扔的砖头,”

    白纪骂了句后,便又慢慢悠悠爬将起来,手在慌乱中却摸到一只脚上,仔细看去是一双女子的绣鞋,再盯着往上看去,则是女子的衣裙,有些普通平常,

    慌乱退后几步这才看清了,果真是个女子,只见是一个穿着普通却面容俊俏冰冷的女子,面若白霜,一双细手中环抱着一个华丽的暖手炉,身披黑色貂裘,看起来到不想一个普通,这女子他当然认识,

    是将军府里的那个女子,白纪心中道,

    这时那女子朱唇却动了动,言道:“先生可否能借一步说话,这里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