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朝四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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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风雨临淄之陶静

一家客栈里白纪半靠在暖榻上,而对面却坐着那女人,

    “先生不妨先喝杯茶醒醒酒吧,此茶采摘自闽越国,走的是海路,延东海一直到桑海,要在海上漂泊走很久,因此珍贵无比,却也清凉可口,”

    女人一边说这一边给白纪倒上茶水,白纪拿过晃动着杯中茶水言道:“此茶走的水路共计一十五天有余,这其中换船两次,一次在吴地,一次则是蓬莱,最后方到桑海,茶自然也是不足的,”

    女人闻言眉毛一挑惊奇道:“先生如何得知?”

    白纪一笑言道:“到吴地则是因为哪里是吴国的水域,要经过吴的水寨,蓬莱吗,则是仙上的道人们用所练就的仙丹换去了些许,”

    “原来如此,先生果然博学多才,小女子受教了,”

    白纪小尝了一口,舔了舔嘴唇,言道:“那你可知道这茶为何不走陆路,偏偏要走那水路呢?”

    女人嗤嗤一笑言道:“我一女子如何知道这城外之事,先生若是知晓不妨说来听听,”

    “因为走陆路太过亏本,本来利润就小,再雇佣人拉往北方,途径浙地,杭州,吴,苏州,还要过江到广陵,再途径寿州,徐州最后到临淄,那还能剩下多少可卖?还有一个问题则是走水陆是用船拉的,体积相对较大装运比较多一次可胜过陆路多次,而且风险较小的多,也可躲过关卡,战乱,怎么算下来一年可省了不少银子,其实还有一个更挣钱的方法,”

    那女人闻言便急问道:“什么方法?”

    “听闻南人喜爱北方之动物皮毛,倘若南商借此以茶挣得银子再交付于猎人去猎来猎物皮毛到江南去贸易那岂不是比卖茶挣的更多,”

    女人闻言摇头道:“那样的话岂不是增加了杀戮,幸好南商不像先生这般聪慧不然又不知得舔多少无辜生灵在这金钱上,”

    白纪将茶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便将茶杯递给女人,女人又倒了一杯给他,

    “姑娘人不仅长的漂亮想不到心也如此善良,只是在下实在不明白一位如此善良的姑娘为何会帮着一个武夫屠杀比动物更加珍贵的人命呢?得到比皮毛更加珍贵的土地,而且还是抢去的,”

    听了白纪所讲,女人脸上以无笑容,只说道:“先生此话是在怪罪于我吗?那请问您又如何呢?丰邑城下射杀东济之将,斩杀联军千于人,这样的罪过可不轻,你本不是丰邑人却为何要出手?殊不知救的只是一个即将被时代所淘汰的哀弱之国,”

    女人丝毫没有掩盖她对于田宜出谋略之事,反而指责白纪帮助丰邑打败联军之事,

    “姑娘若是如此说来,白纪倒是觉得好像有罪,也确实亲手射杀了那名将军,难道姑娘就能保证联军进城不会烧杀抢掠吗?”

    女人愣住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言道:“大兵得胜自然一时难以控制,但战争不就是这样吗?没有死亡如何换的太平?”

    “这只是为屠杀无辜生灵所编造的理由罢了,”

    女人闻言笑道:“先生自以为救了丰邑全城,殊不知却也是害了他们,”

    “我如何害得?”

    “那丰邑国力软弱,又处在重强之间,如何不会被灭,纵使先生能力挽狂澜也不过是费些无用之功罢了,迟早还是要为大国所拥有的,如此岂不是害了他们,”

    白纪看着眼前这个柔弱女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来,言语间便以将对手琢磨透彻,只怕是再聊下去自己梦想丰邑制霸东方的大业便会被她看破,转而最好闭嘴什么都不说的好,

    那女人方才说话间并未看白纪一眼,而是低头往火中中添加小块碳火,不经意间抬起头却看到白纪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看,

    “先生看我做什么?”

    白纪思索片刻笑言道:“我在想如姑娘这般艳压群芳的容貌那田宜怎么就没有……实在是匪夷所思!”

    白纪这一言行刚说完,女人则眼眸轻轻一动,眼间微微一紧随后又不知何故云开雾散,轻笑道:

    “先生不将心思放在别处却想着这等男女索事,当真是无聊啊!”

    白纪笑了声伸手从女人手中拿过茶壶,手指不经意间触碰了女人的手,感觉却是冰凉的,那茶壶炽热无比,她拿在手中已经多时,可为何手却还是凉如冰块,

    “我看姑娘面色惨白,手指冰凉,不知是否有疾病在身?”白纪直接了当的问道,与其猜测不如一问,即使女人不回答也罢,

    女人则丝毫不加遮掩答道:“确实有旧疾在身,我少时家中遭遇变故流落街头身子单薄害了病,从那以后便落得了旧疾,阴雨天便会浑身寒冷,离不开碳火,”

    白纪腾出手来说道:“姑娘能否给我把把脉,”

    女人听了一愣,随即挽起衣袖将手臂伸了过去,“想不到,先生还懂得医术?”

    白纪没有回答她而是伸手以两指按住脉搏,沉思片刻,忽而眼珠一转,望着女人绉起了眉头,

    “不知姑娘服用各种药物以抗疾病?”

    “以蓬莱特质丹药为食,”

    “蓬莱?可曾有效?”白纪又问道,

    “只能说略有成效,但仍不能去除,不知何故,只怕是疾病以久,”

    白纪随后将手缩回,于女人一拜言道:“白纪对一些疑难杂症颇有兴趣,初见到便想要一探究竟,方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女人却有没缩回手臂而是直接问道:“那敢问先生,我这病还能治的好吗?”

    白纪品尝了一口热茶后言道:“请姑娘先给我看看你所服用的丹药,”

    女人便从身上取出那天田宜交给她的药瓶,拿给了白纪,“此物中便是我所服用的丹药,”

    白纪拿过去打开盖子从中取出一颗闻了闻,稍后便叹息一声言道:“此药何人所赠啊?以后切记万不可再行服用,”

    女人听了一惊忙问道:“先生这是何意?莫非此药不能治病,反而会害人命!”

    白纪微微点了点头言道:“此丹药中含有微量砒霜,”

    女人听了更是一愣,愣在哪里不动弹,眼眸中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神色,

    “砒霜?”

    “砒霜虽是毒物却也可治病,俗话说毒药,毒和药本身便是相生相克,而姑娘所得之病世间实属罕有,服用砒霜却也是可行的,然只能去表不能治本,时间一场非但不能去其病反而会离不开这味药,天长日久自然便是越服越多,一旦药量过甚则有性命之优耳!”

    白纪说完喝了口茶,又接着问道:“不知谁人和姑娘有如此深仇大恨,竟赠于此药?”

    女人从白纪手中拿回那丹药瓶,放回袖口中摇头道:“先生之叮嘱小女子且记下了,此丹药以后不服用便是,只是还望先生能指点一二,我应该服用何等药物?”

    白纪闻言一愣,这个问题他不知如何回答,虽然看过医书却很少不懂得用药,更不用说药有百种,相生相克,这药方子岂能是他能开的了的,

    “在下不知,在下只能送姑娘几个字,人生苦短,好自为之,”

    女人闻言笑了声:“原来先生只会看病却不能治病,我还以为碰上救星了呢!”

    白纪尴尬般伸手抓了抓脑袋,忽然想道一件事便问道:“聊了怎么久,在下还不知姑娘姓名?”

    女人轻笑一声言道:“我叫陶静,”

    两人又坐了片刻以后方才起身离开,客栈外陶静缓缓蹬上了早已等候了多时的马车,车夫将她扶进车棚内,伸手挽起车窗帘看了白纪一眼,便又盖上了,白纪望着已经远去了的马车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多年前白纪还在山中修行时无意中曾看到过一篇有关浙南的当世记载,

    据说浙南有一户陶姓商人,在当地经营茶叶售卖到北国,其家中有一长女名呼阿静,此女天资聪慧年纪尚幼却通晓算数,当地刺史得知后曾上奏朝廷,召集此女进宫面圣,皇帝得见此女甚为欢喜,当即赏赐了个童女状元,自此之后浙南陶家便声明大震,

    然好景不常,由于当地沿海海匪每每上岸打劫,

    当地受害最为严重,终于最大的一此匪患爆发,数万余海盗上岸占据浙南,杀死当地州刺史,一时整个浙南仿佛变成人间地狱,

    那陶姓人家自然没能幸免,全家被海盗虏走,男丁则无一幸免全部被投海喂了鱼虾,女卷则被买卖到了各地声乐场所之中,

    而关于那名叫阿静的童女也再没有了记载,

    现在困扰着白纪的并不是那个叫做阿静的童女,而是陶静所服用的丹药会是谁给的呢?更为奇怪的是哎丹药又是何人所练制成的?只能说蓬莱岛上隐藏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