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水浒
字体: 16 + -

王庆因奸吃官司,龚端被打师军犯

第一百十七章王庆因奸吃官司,龚端被打师军犯

    王庆作为王砉家唯一的子嗣,从小有两个爹一个妈溺爱,除了好事,什么事都干,十六岁时,王庆长得身雄力大,学会了生意爹的奸诈狠毒和风水爹的圆滑胡诌,好斗鸡走马,还跟高府的虞侯们学了半身本事,成了高衙内的得力干将。王庆赌的是钱,宿的是娼,喝的是酒。王砉有时训诲他,王庆逆性发作恶语拳脚一起上,为了收住王庆的心,老王砉早早为他讨了房媳妇,可有了媳妇的王庆死性不改,王砉无奈。

    不久,王砉死了,王庆耳边再也没有了啰嗦,一切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浪吃浪用三两年年,把个家产败个精光。高衙内因迫害林冲被王伦杀死,他手下一帮混混作鸟散,王庆靠着健壮的体魄半身的本事以及曾经是高衙内的走狗,在开封府做个副排军,手下有十几个公差。一有钱钞在手,三兄四弟,大酒大肉;可有时候三句话不合,又拳脚向相,众人又怕他,又喜欢他。

    好景不长,这一天,王庆五更到衙门报道,干办完了公事,闲得无聊,散步出南门,到玉津圃游玩。时值仲春,游人如蚁,军马如云,正是:

    上苑花开堤柳眠,游人队里杂婵娟。

    金勒马嘶芳草地,玉楼人醉杏花天。

    王庆独自一人,身无分文,斜靠在傍水池边的一棵垂杨上,两眼到处瞄,希望看到有个相识到来,能同去酒肆中蹭顿酒,只见水池北边十来个干办,虞候,伴当,养娘人等,簇着一乘轿子来到,轿子里面坐着如花似朵的一个妙年女子,那女子要看风景,将轿帘撩起来,边走边看。

    王庆也是个“三好学生”,好酒好色好打架,他见了这般标致的女子,魂灵立即飞出身体,张着嘴瞪着眼在哪里看,口水拖到脚趾都不知道!两只脚不听使唤跟着美女走,一直来到艮岳。

    艮岳在京城东北角,是为皇帝休闲度假修建的园林,奇峰怪石,古木珍禽,亭榭池馆,不可胜数。外有朱垣绯户,如禁门一般,里面有禁军看守,普通百姓脚指头儿都不敢凑到门前。那簇人歇下轿子,养娘扶女子出了轿,迳望艮岳门内,娉娉娜娜,妖妖娆娆走进去。那些看门的禁军内侍,都两旁肃立行注目礼,让女子走进去了。

    原来,那女子是童贯之弟童贳的女儿,杨戬的外孙女。童贯特别宠爱,过继为己女养着,最近将她许配蔡攸的儿子蔡瑁,她现在是蔡京的孙媳妇,小名叫做娇秀,年方二八,花容月貌。她乘老皇帝这两日在李师师家度假,便想到艮岳游玩。童贯预先吩咐禁军予以放行。

    娇秀进去了两个时辰,还不见出来。王庆呆呆地在外面守着,早忘记了饥饿,生怕那女子走掉。大概下午两点多的样子,那女子同养娘轻移莲步,走出艮岳,并不上轿,只看那艮岳外面的景致。

    王庆见有机可乘,走近前仔细看那女子,长得真标致,有《混江龙词》为证:

    风姿毓秀,那里个金屋堪收?点樱桃小口,横秋水双眸。若不是昨夜晴开新月皎,怎能得今朝肠断小梁州。芳芬绰约蕙兰俦,香飘雅丽芙蓉袖,两下里心猿都被月引花。

    王庆看着看着,不觉心头撞鹿,两眼发直,生殖器不由自主骚动起来。

    娇秀在人丛里,斜眼见王庆的相貌:凤眼浓眉如画,微须白面红颜。顶平额阔满天仓,七尺身材壮健。善会偷香窃玉,惯的卖俏行奸。凝眸呆想立人前,俊俏风流无限。

    娇秀一眼看着王庆风流,也心猿意马。何为一见钟情?这就是一见钟情!干办虞候喝开众人,养娘扶娇秀上轿,众人簇拥着,到酸枣门外岳庙里来烧香。

    王庆又跟到岳庙里,庙里本来人山人海,挨挤不开,但上香的人见了童枢密处虞候干办,都躲瘟神似的让开条路。娇秀下轿进香,王庆想靠近秀娇,又怕随从人叱讹,便假装与庙祝熟,帮她点烛烧香,一双眼不住的往娇秀衣领和裙低溜,娇秀见王庆这副模样,时不时地抛个媚眼歪下小嘴传递一下风情。

    原来蔡攸的儿子是个憨呆货,不识云雨,娇秀自从嫁了这白痴,白天看了恶心,晚上想了伤心,扔到哪个旮旯里都顺心,除了老公爹蔡攸偶尔来爬一次灰,男女之事只是个奢望。今日见了王庆高大威猛风流俊俏,小骚货的春心萌动,偷偷问婆子:“那人是谁呀,怎么老偷看人家。”

    童府中一个董虞候认出王庆,他见王庆偷看秀娇,会错了意,劈脸给了王庆一巴掌:“这里是甚么人家的宅眷!你开封府一个军健,也敢在这里挨挨挤挤。小心相公知道了,把你这狗头砍下来当尿壶!”

    王庆那敢反抗,抱头鼠窜,逃到庙门外,才唾一口唾沫:“我呸,蔡京的孙子就了不起!有钱有势的白痴就该霸占美女?老子非给他送顶绿帽子不可!”忍气吞声,惭愧回家。

    秀娇回家,见到那白痴丈夫,马上想起了王庆高大威猛的形象,意淫着王庆能代替这白痴,不觉春心荡漾,一夜不曾睡好,早晨起来眯着双熊猫眼不吃不喝心事重重。侍婢养娘吓坏了,围着秀娇团团转。秀娇装死装活了半天,见丫鬟婆子都怕了自己,便派个贴心的婆子去贿赂董虞候,让他调查王庆的详细。这婆子知道秀娇的心思,找来相熟的出外勤的薛婆子,同她做了马泊六,串通董虞侯,悄悄地勾引王庆从后门进来,人不知,鬼不觉,进入秀娇的闺房。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王庆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好事。两人勾搭成奸,二人夜夜欢愉。

    所谓乐极生悲,王庆一日与同事饮酒,喝得烂醉如泥,跟老毕一样得意忘形,在正排军张斌面前,吹嘘自己如何如何,秀娇如何如何,此事随即张扬开去,街头巷尾乱传,传到蔡攸耳朵里。蔡攸心中暗怒:老公爹几天不爬灰,夜猫子就进了宅了!蔡攸明着不敢动手,怕媳妇将自己爬灰的丑事抖呼出去,只暗中伺机找茬,拔掉王庆。

    王庆对酒后吐真言十分懊恼,可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从此不敢再进蔡府,白白捡来的美女飞了!抱着老婆**时嘴里喊的却是秀娇的名字。

    当时是五月下旬,天气炎热,王庆掇条板凳,放在天井中乘凉,心中想着秀娇,越想越气越想越闹,恨恨地轮拳踢脚,哪知用力过猛,将腰闪了,蹲在地下,“哎哟哎哟!”叫唤,半天动弹不得。

    王庆老婆听到王庆声唤,在王庆脸上打了一掌道:“你个下半身动物,就知道偷情养奸,勾搭了个狐狸精,将精气神全掏空了,放屁都闪了腰了。”

    王庆:“哎哟,老婆大人,不要取笑我了,我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你快乐?我腰闪了,你还不过来帮我。”

    妇人将王庆扶将起来,王庆勾着老婆的肩胛,摇头咬牙的叫:“哎哟,痛死了!”

    妇人骂道:“浪弟子,鸟歪货,今日弄出来了。”

    王庆听到“弄出来”三个字,忍不住哈哈的笑起来。妇人又打了王庆一个耳刮子道:“鸟怪物,你又想到那里去!什么时候有个正经时。”扶王庆到床上趟下,去拴门户扑蚊虫,下帐子,替王庆按摩。摩了半天,王庆腰痛缓解,翻身将妇人压在身下……

    这王庆一点不明白,色是刮骨的钢刀,你腰还痛着呢,该悠着点才是,刚好点就迫不及待,早晨起来才觉得坏了,腰痛得直不起来,只得叫老婆搓揉,心里想:如何去官府面前点卯?午牌时分,王庆终于缓过来,勉强挣扎到府衙前,找惯医跌打损伤,朝北开铺子卖膏药的钱老儿,买了两个膏药,贴在肋上。

    钱老儿说:“都排若要好的快,须再服两服疗伤行血的煎剂。”说罢,便包了两服药,递与王庆。王庆摸摸腰包,只有一块小银子,一钱二三分重,便讨张纸儿,包了钱,递给钱老儿:“先生莫嫌钱少。”

    钱老儿:“都排,朋友家如何计较?这却使不得!”嘴上这么说,手儿已接了纸包,揭开药箱盖,把纸包丢下去了。

    王庆买了药,一回身,看只见府西街上,走来一个卖卦先生,头带单纱抹眉头巾,身穿葛布直身,拉王庆进了童府后门。原来秀娇自勾搭了王庆,尝到了性福生活的滋味,她见王庆几天不来,**焚心,哪里还把持得住,命婆子将王庆勾进闺房,爬在王庆身上,做了个“掀翻细柳营。”两个一直睡到次日辰时(早上九点左右)才起床。

    王庆回家,腹中空虚,让老婆做了点早饭,还没吃完,只听得外面有人叫:“都排在家么?”

    妇人在板壁缝看了看,说:“是两个府中的衙役。”

    王庆听了这句话,呆了一呆,只得放下饭碗,抹抹嘴,走出来,拱拱手问:“二位来得正好,一起吃早饭。”

    一个衙役说:“都排真是艳福不浅,外面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清早儿脸上还春色满园!不好意思,老爷今早点名,见都排没来,大怒。我兄弟替你禀说都排的腰闪了,可太爷不信,拿了一枝令牌,命我两个来请你回话。”把令牌给王庆看了。

    王庆:“啊呀,二位看看,如今我脸上红红的胭脂,怎好去见老爷?二位稍等,我洗把脸就去,好不?”

    衙役说:“我们没这权利,太爷特别吩咐,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令牌到,立即动身,否则重罚,都排您是领罚呢,还是现在就去?”

    王庆无赖,被两个扶着。王庆的老婆出来求情,两人根本不鸟他,挟持着王庆走了。

    王庆进了开封府,府尹正坐在堂中虎皮交椅上。两个衙役带王庆上前禀告:“奉老爷钧旨,王庆拿到。”王庆忍着腰痛朝上磕了四个头。

    府尹喝问:“王庆,你是个军健,为什么无故迟到早退旷工?”

    王庆:“大人,小的前天在院中乘凉,忽然看见凳子如虎豹一般行走,觉得奇怪,上前就是一脚,那知道一脚踢空,将腰闪了,疼痛难忍,坐卧不宁,行走不动,哪敢无故不来呀,望老爷见谅。”

    府尹听罢,又见王庆脸上口红印记,大怒:“到了大堂上你还骗人?闪了腰了,你这腰闪远了,一直闪到人家的后院去了,还闪了一脸的胭脂红粉。你干那不公不法的事,还敢欺诳上官!扯下去,用马粪堵了嘴,狠狠打。”

    王庆连申诉的机会都没有,被堵了嘴拉下去打得皮开肉绽。府尹得蔡攸吩咐,不能让王庆乱说,府尹忌讳蔡京的淫威,所以王庆想申辩也没机会。王庆昨夜和秀娇折腾了一夜,今日被官府拷打,真是双斧伐木,顿时昏死过去。府尹命用水将王庆泼醒。

    王庆深得他风水老爹真传,好汉不吃眼前亏,见府尹不问案直接打,知道必有蹊跷,立即磕头认罪,在预先准备的状纸上画押。

    府尹取得供词,叫衙差王庆钉上了枷锁,不能给他定勾引良家妇女的罪,蔡家杨家童家面子太大了,千万不能抹上半点瑕疵,只能找个偷窃斗殴的罪名,充军千里,押送陕州(今三门峡市陕县)牢营。

    五月底天气炎热,一天只能走四五十里,三个人走了十五六日,过了嵩山。押解官孙琳用手向西指着远远的山峰,如释重负地说:“这座山叫做北邙山,属西京管下,我们快到陕州了。”三人趁早凉,走了二十多里,来到北邙山东侧,有个市镇,四面村民,纷纷的投市中去。东边人家稀少的地方,丁字形列着三株大柏树。树荫下一簇人亚肩叠背的围着一个汉子,只见他赤着上身,在那阴凉树下,吆吆喝喝地耍棒。

    王庆走得汗雨淋漓,满身臭气,带着护身枷,挤在人群中,掂着脚看那人使棒,看了一会儿,不觉失口笑道;“花拳绣腿。”

    那汉听了这话,收了棒,见是个配军在胡言乱语,大怒骂道:“贼配军,俺的棒,远近闻名,你敢小瞧我的棒法,放出这个屁来!”提起拳头,劈脸就打。

    人群中走出两个少年汉子拦住:“不要动手!”,转头又问王庆,“你也会使枪棒?”

    王庆:“乱说一句话,惹怒好汉了,小人只是略知一二。”

    那使棒的汉子骂道:“贼配军,你敢与我比试吗?”

    那两个人对王庆说:“你敢与那汉子比试棒吗?若赢了他,这两贯便钱赏了你。”

    王庆笑着说:“行。”分开众人,脱了汗衫,扎起裤腰,向贺吉要了根棒子,掣在手中。

    众人都说:“你项上带着个枷锁,如何轮棒?”

    王庆:“没关系的,带着行枷我照样能赢他。”

    众人齐声叫嚷:“你若带枷赢了,这两贯钱一定与你。”让开路,放王庆入去。

    使棒的汉,掣棒在手,摆个架势,喝道:“来,来,来!”

    王庆动手以前还摆个排场,使出了他风水老爹忽悠人本事说:“列位恩官,在下在这里献丑了,请不要笑话。”

    那汉子欺负王庆有护身枷碍着,也摆个poss,叫做“蟒蛇吞象势。”王庆也摆个势,叫做“蜻蜓点水势。”那汉自断喝一声,提起棒,向王庆顶门一棒打下来,王庆将身向左一闪,那汉子的棒打个空,用力过猛,来不及收手。被王庆抓住机会,朝那汉右手一棒劈去,正中右手腕,将棒打落下来,也算王庆知道自己配军身份,棒下留情,不然那汉子的手腕就废了。

    王庆上前抓着那汉的手说:“对不起,冒犯了!”

    那汉右手疼痛,左手去取那两贯钱。众人一齐嚷嚷起来:“说话算话,这钱应是赢家拿!”只见先前的两个汉子,劈手夺了两贯钱,交给王庆说:“请足下到敝庄一叙。”

    那使棒的无奈,只得收拾了行仗,望镇上去了。

    众人散去。两个汉子邀了王庆和两个公人,望南穿过两三片林子,转到一个村坊。林子里有所大庄院,一周都是土墙,墙外有二三百株大柳树。庄外新蝉噪柳,庄内乳燕啼梁。王庆等三人进庄院,到草堂,叙礼罢,各人脱下汗衫麻鞋,分宾主坐下。

    庄主问:“听列位都是东京口气。”

    王庆报了姓名,并将被府尹陷害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然后才想起来问人家:“请问二位高姓大名?”

    坐上手位的说:“小可姓龚,单名一个端字,这个是舍弟,单名一个正字。我们祖居在此,因此,这里叫做龚家村,属西京新安县管辖。”说罢,叫庄客替三位将被汗水湿透的汗衫脱下洗了,打碗凉水来解渴,又请三人到上房中洗了澡,草堂内摆上桌子,先吃点现成点心,然后杀鸡宰鸭,煮豆摘桃置酒管待。

    庄客重新摆设,先搬出一碟剥光的蒜头,一碟切断的壮阺,然后搬出茶蔬,果品,鱼肉,鸡鸭之类。龚端请王庆上面坐了,两个公人一起坐下,龚端兄弟在下面备席,庄客筛酒。

    王庆称谢:“小人是个囚犯,蒙二位错爱,实在受宠若惊。”

    龚端:“壮士说得那里话!谁人保证一身平安无事?哪个带着酒食走的?喝个凉水也塞牙呢,更何况你不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招惹你。”

    王庆一听,有门,这两小子一定遇到难事了。

    果然,酒至半酣,龚端开口了:“这个村,前后左右有二百多家,都推愚弟兄做主儿。小可弟兄两个,也喜欢使些拳棒。今春二月,东村赛神会,搭台演戏,小可弟兄二人到那边耍子,与彼村一个人,叫黄达,因赌钱斗口,被痛打一顿,俺弟兄两个联手也打不过他。只得忍气吞声。刚才见都排棒法十分整密,俺二人愿拜都排为师父,求师父点拨愚弟兄,必当重重酬谢。”

    王庆暗中窃喜,谦让了一回。龚端同弟,随即拜王庆为师。当晚直喝得酩酊大醉才乘凉歇息。

    天明,王庆乘着早凉,在打麦场上,点拨龚端拽拳使腿,只见外面一个人,背叉着手,踱将进来,讽刺道:“活丑了吧,黔驴技穷了吧,拜个配军做师父了。我说,你是哪头驴日出的配军,跑到这里卖弄本事?”

    王庆见这大汉,秃头圆脑,穿件雷州细葛布短敞衫,系一条单纱裙子,拖一双草凉鞋,捏着把三角细蒲扇,仰昂着脸,背叉着手,荡着两大裤衩走进来。这人正是东村黄达,他昨日已知道了邙东镇上来了个配军,赢了使枪棒的。恐龚端兄弟学了本事,自己压不住他们,所以今天一早赶来,到龚家庄西头柳大郎家讨赌债。听到龚家院子里吆五喝六,因欺惯了龚家弟兄,便直接闯将进来,正见王庆在指点龚家兄弟使棒,便开口骂王庆:“你个罪犯,胆敢在路上脱了枷锁,在这里哄骗人家子弟?”

    王庆只道是龚氏亲戚,不敢回答。

    龚端见是黄达,心头一把无名火,高举三千丈,按纳不住,大骂道:“驴牛射出来的贼王八!前日赖了我赌钱,今日又上门欺负人!”

    黄达大怒骂道:“我捣烂你娘的肠子!日穿你妈的**!”丢了蒲扇,提了拳头,望龚端劈脸便打。

    王庆听他两个恶语相加,便肯定这人是黄达,他走上前来,一枷望黄达打去。黄达没有防备,扑通的颠个脚梢天,肩胛骨“咔擦”就断了,龚端、**,并两个庄客,一齐上前,拳头脚尖招呼到黄达脊背,胸脯,肩胛,胁肋,膀子,脸颊,头额,四肢等处,打得黄达鼻青脸肿浑身青紫。

    众人将黄达暴打一顿,还觉得不解气,又把葛敞衫,绊裙子,扯得粉碎。还有恶作剧的,将黄达的**毛个扯光了。

    黄达满嘴鲜血,口里呜噜:“打得好!打得好!”赤条条光溜溜趟地上哼哼。防送公人孙琳、贺吉,再三劝阻,龚端兄弟才停手。黄达被他们打得像只半死的猪,直挺挺堂在地上喘粗气。龚端叫三四个庄客,把黄达扛到东村半路上往草地里一扔,大太阳晒了他半天。黄达那边的邻居出来芸草遇见了,才将他扶回家,卧床休息。黄达请人写了状词,去新安县投递。

    龚端等闹了一个早上,叫庄客搬出酒食,请王庆等用早膳。

    王庆说:“那厮日后必来报仇闹。”

    龚端说:“这贼王八穷出鸟来,靠家里那只老妓女卖身过日子,左右邻里,只怕他打,如今见那贼王八被人打坏了,高兴还来不及呢,谁愿必替他出力呀。若是死了,最多让个庄客充军,偿他的命,可真打起官司来,说不得谁输谁赢呢;若他不死,只是个互相打架的官司,赔点钱了事。师父放心在此,只管把枪棒教导了愚弟兄,必当厚报。”龚端取出两锭银,各重五两,送与两个公人,求他再宽几日。孙琳、贺吉见了钱,当然应允。王庆一连住了十多天,把二五眼的棒法教给龚端、**。

    两个公人见耽搁时间太久了,催促王庆动身,龚端取出五十两白银,送给王庆,到陕州使用。几个人半夜起来,收拾行囊包裹,天不亮离开了龚庄。龚端还是有点不放心,叫兄弟带了银两,前来护送。一路无话,来到陕州。孙琳、贺吉带了王庆到州衙,当厅投下了开封府文牒。州尹看验明白,收了王庆,押了回文,让两个公人回去,把王庆帖发本处牢城营,公人计收管营回话。

    **跟到陕州,找关系走后面,替王庆到管营差拨处打点周到。那里的管营姓张,双名世开,收了**贿赂,将王庆除了行枷,也不打什么杀威棒,也不来差他做生活,发下单身房内,由他自在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