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罪有应得
fri nov 27 00:26:03 cst 2015
少顷，蒲元城上至市长下至书吏全部到位，王承恩端坐府衙大堂的主位，坐北朝南，雄视四座。杨毅及薛岚烟等人坐在堂下左侧，琴胖子及司行方等各级官吏坐在堂下右侧——中间的空白地带暂时无人。
杨毅甚至还有心情胡思乱想，他觉得今天的事情将会作为大隋帝国有史以来第一次反贪风暴的前奏曲，日后势必席卷全国，奠定防腐倡廉的坚实基础。想想都美啊，前世杨毅只是个小屁民，无权无势，无财无“色”，连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遇到不公平的事情还得绕道走，免得被牵连己身——这要不算窝囊，又他妈的什么能算窝囊？如今杨毅有了滔天的权势，但还没有消除自己的仇富仇势心理，既然摊上了事，凭皇帝这个身份，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这就是封建独裁的好处，权柄在手，谁敢反抗？出口成宪，下旨成法，天下我有啊！
“啪”地一声，王承恩拿足了架子，直接狠狠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府衙重地岂容嬉戏玩闹，无关人员休得喧哗！”大概是民众等了好一阵子，加上市政府要出大事的消息拴住了所有人的心，在衙门外围观时交头接耳东拉西扯地百姓们渐渐安静下来。一旦有人还想吵吵，旁边的兄弟姐妹就会碰碰这个人道：“别吵，快看戏！听我表妹夫的大舅的三姐的表侄子的那条宠物狗说，我们这儿的衙门要出事，指不定那个狗日的市长就要倒霉了……”看看，琴胖子是多不得民心啊！
王承恩再一拍惊堂木，斜着眼看了看原景虎市常务副市长花培隆，大叫道：“花培隆，还不速速出列跪下！”老花同志一惊，心想：我都被停职待办了，还有啥事轮到我没了结？他战战兢兢地走到堂中，却不立即跪下，而是哭丧着脸问道：“天使，下官……不，草民不是被停职了吗？难道还有事儿没说清楚？”
“汝停职确实是停职了，皇上的谕令本使岂敢伪传？”王承恩翻着白眼，嘴上不饶人，“花培隆，本使问你，你可知罪？”老花心想：知罪？老子做了那么多“好事儿”，知什么罪？遂梗着脖子道：“天使所言，草民不知所谓。”王承恩冷笑道：“姓花的，你已是白身，竟敢在公堂上立而不跪，加上出言不逊；果然是当久了高官，位高权重，余威犹存啊！信不信本使令人打你三千杀威棒，杀杀你身上残留的官威？”
花培隆冷汗狂流，心想：三千杀威棒？日你娘，就我这把老胳膊老退，三十棒子也要了老子的小命了！我草，这个朝廷使者太他娘的狠了，是硬茬，不能乱碰。想罢，他赶紧跪下，高呼道：“天使恕罪，草民刚才冒犯天使，还请天使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没等老花同志拍完马屁哪，就见王承恩第三次猛拍惊堂木，大怒道：“寡廉鲜耻的小人，以为给本使说几句好话就能逃过来自九重天的惩罚吗？”
“啊？天使你这是什么意思？”花培隆傻了，他忽然觉得今天阴风阵阵，心头直冒凉气。王承恩继续怒目圆睁，断然地一挥手，戟指老花同志道：“花培隆，实话告诉你，本使此次来这里，就是给全景虎百姓申冤的！你以为本使不知道你干的好事儿？我呸，你‘花扒皮’的名号在整个景虎地界都是如雷贯耳啊！盘剥百姓，为祸一方，听说入城税由一文提至十文，入衙门交‘孝敬钱’，只给三山灾民发下少量的赈济粮食，都是汝的‘智珠妙计’？”花培隆快疯了，王承恩的冷笑以及衙门外围观群众的小声议论就要把他的精神压垮了，突然间向前扑倒，凄惨道：“天使，大哥，大叔，大爷，他大舅，他二舅，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
王承恩只是冷笑，缓缓取出案上圆筒里摆着的令箭，用力往堂下一扔，喝道：“花培隆为官不仁，鱼肉百姓，又吝啬粮食，种种桩桩，国人皆曰可杀！来人，给本使脱去他的官皮（因时间仓促，老花同志虽然被停职待办，但官服并没有脱下交公），既然他的诨号乃是‘花扒皮’，好，本使这一次就替天行道！拖下去，他扒了老百姓那么多年的皮，今天本使就直接扒了他的皮给百姓们解气！”花培隆痛呼一声，登时被吓得大小便失禁，一下子屎尿齐流，公堂之上弥漫着一股骚臭味道。众人皆掩鼻摇头，鄙夷地看了一眼将死的老花同志，眼中丝毫不见怜悯之色。
花培隆很快被拖了下去，喊冤之声也变成了一连串地“饶命”，不多时，饶命之声再次转化，变成了销魂地“哦哦啊啊”——啧啧，这惨叫声多有韵律啊！本来王承恩下令的时候没人动，杨毅不经意地咳嗽一声，看了一眼低着头装聋作哑的司行方，眼中颇有深意。老司同志明白了，朝衙门外列队的军士喝道：“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楞个什么劲儿？还不快进来几个人，按天使说的将花培隆剥皮抽筋！”于是乎，有了军中士兵的帮忙，花培隆狠狠享受了人生中最后一回幸福——绝对的过把瘾就死。行刑处靠近府衙门口，就在宽敞的大院内，鲜血淋漓的场面并没有吓到围观的百姓，反而使他们集体爆发出了一阵欢叫，山呼海啸道：“花扒皮死了！花扒皮死了！青天大老爷给我们做主了——”
“看看，看看。”王承恩冷笑连连，用手一指外面欢声雷动地百姓，“都看到没有？民心，民意，都在这里边，本使今天要做的，就是要恢复景虎市失去的全部民心民意！来人——”行刑到一半的刽子手士兵满头大汗地跑进公堂，朝王承恩行礼道：“大人有何吩咐？”
王承恩偷眼观瞧，只见堂下右侧的一众景虎官员都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面上一片忐忑之色——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如今祸事临头，多半要掉脑袋，任谁也紧张得直冒虚汗啊！其中就包括琴胖子，他坐立不安，心内火急火燎的，知道朝廷清算总账的时候到了。要说琴玄是有这个准备应付的，关键是朝廷使者来得太突然了，一切准备连预料都没有就被在开首处掐了一轱辘。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雷厉风行，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王承恩很满意，冲进来的刽子手道：“姓花的怎么样啦？”刽子手面色潮红道：“大人恕罪则个，小的们不是专业干剥皮的活计，所以不熟练，将那个姓花的割了不少伤口，流血很多。但想完全扒花培隆的皮，还需要多费一点劲儿……”王承恩翻白眼，摆手道：“本使就是随口一说，姓花的不能便宜了，让他痛快地去死既会招致百姓们不爽，也会惹得本使不痛快。刚才本使是想把花培隆剥了皮，做成一面大鼓，就放在府衙门外，供百姓们击鼓鸣冤；没想到你们的手艺还挺糙，罢了罢了，千刀万剐总会吧？本使不要求一千刀，起码要让花培隆在挨上九百九十九刀之后再死，明白吗？”
刽子手心想：我草，大人就是狠，九百九十九刀？跟他娘的一千刀有区别吗？他不敢迟疑，领命后又跑出去了，得赶紧给姓花的止血上药，不然挨不到一百刀就得死翘翘了！王承恩干完这件事，身上的煞气陡然增强几分，又一拍惊堂木——嘿，还别说，拍着拍着就拍上瘾了。他暗自感叹一声，扫视了下面的琴胖子一眼，冷冷道：“琴市长，出列议事！”
琴胖子浑身一抖，心想：还是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夫今日凶多吉少啊！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慢慢悠悠地走到堂中，刚想说话，就见王承恩一摆手，喝道：“琴市长知罪否？”老王同志发觉刚才失策了，竟然连一件证据都没拿就宰了花培隆，有点麻痹大意，不过转念一想，证据拿不拿无所谓，反正在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加上有百姓支持，万事成矣！
不知道是不是老眼昏花耳目失聪的缘故，琴玄愣了半天，硬是一个字也没有挤出来。一旁当着酱油党的杨毅见状，不禁嘿嘿冷笑，心想：你要是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老子还觉得你是个人物，没想到一市之长竟然还会耍无赖？我草，你以为你在玩“无声的抗议”吗？
王承恩也是服了，心想：这老不死的竟敢耍无赖，好好好，真好，你耍我也耍。他不知第几次拍了一下惊堂木，断喝道：“大胆，本使问话竟敢不回，纵然琴市长位高权重又如何？”说完这几句，王承恩起身走下堂来，面向衙门外人头攒动的围观人群大叫道：“诸位父老乡亲且听我一言：琴玄任职景虎市市长的这些年，如何？”百姓们突然静默下来，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个大胆点地喊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正是，这位大兄弟所言不虚！”王承恩一眼就锁定了答话的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庄稼汉，皮肤黝黑，面相老实，“据本使所知，琴玄有三大罪状：其一，为官不正，贪污受贿，买官卖官，简直就是目无法纪，不杀不足以正国法；其二，为人不端，欺男霸女，手段阴毒，和景虎市地下势力暗中勾结，不杀不足以扶民心；其三，本性顽劣，这次三山省灾民大量涌入景虎，俗话说‘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琴玄等一众贪官墨吏竟敢私自扣除粮食份额，致使灾民饿死庞巨，不杀不足以慑地方。有此三罪，可杀否？”
“可杀！可杀！”群情激愤，老百姓陷入了癫狂状态，纷纷举起手臂叫嚷着，甚至有几个年少热血的小伙子想冲进去狠揍琴胖子一顿，还好被军士们拦下来了。王承恩很满意现在的舆论风向，他转头喝道：“速速拿下琴玄，拖下去剁成八块，分别喂狗！”一队甲士冲进公堂，将心灰意冷地琴胖子拉下去了。
接下来，王承恩一一点名，高风亮节的官吏也不是没有，但大多不受琴胖子等人的待见，也没有多少实权；反正等王承恩的雷霆手段施展过后，公堂之上一片寥落——堂下右侧的景虎官吏已经只剩下几个了。
做酱油党做得逍遥自在的杨毅陡然站起身，走向司行方道：“司都督，他们都是罪有应得是吧？”司行方暗地里叹息一声，勉强笑道：“是啊，罪有应得，少了他们，景虎的天空澄净多了。”
杨毅心想：是澄净多了，但同时留下了不小的权力真空，得赶紧补上才行。想着，他坐到司行方身边，小声问道：“依都督看来，这景虎市市长与常务副市长的位置谁来接替比较合适？”司行方眼前一亮，思索了一阵子，亦小声答道：“皇……”见杨毅瞪了自己一眼，老司同志赶紧改口道：“杨公子，本都督觉得，琴玄的女儿可以承继父位，景虎有名的廉吏班嘉善可以代替花培隆成为新一任的常务副市长。”
“哦，琴玄还有女儿？”杨毅来了兴趣，倒是没对景虎廉吏班嘉善有什么特别表示，看来还是女人的吸引力比较大。司行方翻着白眼，小心道：“正是琴玄的女儿琴玥，虽是女儿身，但巾帼不让须眉，文武双全，理政更是一把好手，平日里深居简出，至今没什么不好的名声。她和琴玄不能一概而论，起码的廉洁是可以保证的，因此，本都督竭力举荐琴玥上位！”
小皇帝皱眉不语，无意识地摸着下巴，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渐渐陷入了沉思……
少顷，蒲元城上至市长下至书吏全部到位，王承恩端坐府衙大堂的主位，坐北朝南，雄视四座。杨毅及薛岚烟等人坐在堂下左侧，琴胖子及司行方等各级官吏坐在堂下右侧——中间的空白地带暂时无人。
杨毅甚至还有心情胡思乱想，他觉得今天的事情将会作为大隋帝国有史以来第一次反贪风暴的前奏曲，日后势必席卷全国，奠定防腐倡廉的坚实基础。想想都美啊，前世杨毅只是个小屁民，无权无势，无财无“色”，连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遇到不公平的事情还得绕道走，免得被牵连己身——这要不算窝囊，又他妈的什么能算窝囊？如今杨毅有了滔天的权势，但还没有消除自己的仇富仇势心理，既然摊上了事，凭皇帝这个身份，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这就是封建独裁的好处，权柄在手，谁敢反抗？出口成宪，下旨成法，天下我有啊！
“啪”地一声，王承恩拿足了架子，直接狠狠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府衙重地岂容嬉戏玩闹，无关人员休得喧哗！”大概是民众等了好一阵子，加上市政府要出大事的消息拴住了所有人的心，在衙门外围观时交头接耳东拉西扯地百姓们渐渐安静下来。一旦有人还想吵吵，旁边的兄弟姐妹就会碰碰这个人道：“别吵，快看戏！听我表妹夫的大舅的三姐的表侄子的那条宠物狗说，我们这儿的衙门要出事，指不定那个狗日的市长就要倒霉了……”看看，琴胖子是多不得民心啊！
王承恩再一拍惊堂木，斜着眼看了看原景虎市常务副市长花培隆，大叫道：“花培隆，还不速速出列跪下！”老花同志一惊，心想：我都被停职待办了，还有啥事轮到我没了结？他战战兢兢地走到堂中，却不立即跪下，而是哭丧着脸问道：“天使，下官……不，草民不是被停职了吗？难道还有事儿没说清楚？”
“汝停职确实是停职了，皇上的谕令本使岂敢伪传？”王承恩翻着白眼，嘴上不饶人，“花培隆，本使问你，你可知罪？”老花心想：知罪？老子做了那么多“好事儿”，知什么罪？遂梗着脖子道：“天使所言，草民不知所谓。”王承恩冷笑道：“姓花的，你已是白身，竟敢在公堂上立而不跪，加上出言不逊；果然是当久了高官，位高权重，余威犹存啊！信不信本使令人打你三千杀威棒，杀杀你身上残留的官威？”
花培隆冷汗狂流，心想：三千杀威棒？日你娘，就我这把老胳膊老退，三十棒子也要了老子的小命了！我草，这个朝廷使者太他娘的狠了，是硬茬，不能乱碰。想罢，他赶紧跪下，高呼道：“天使恕罪，草民刚才冒犯天使，还请天使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没等老花同志拍完马屁哪，就见王承恩第三次猛拍惊堂木，大怒道：“寡廉鲜耻的小人，以为给本使说几句好话就能逃过来自九重天的惩罚吗？”
“啊？天使你这是什么意思？”花培隆傻了，他忽然觉得今天阴风阵阵，心头直冒凉气。王承恩继续怒目圆睁，断然地一挥手，戟指老花同志道：“花培隆，实话告诉你，本使此次来这里，就是给全景虎百姓申冤的！你以为本使不知道你干的好事儿？我呸，你‘花扒皮’的名号在整个景虎地界都是如雷贯耳啊！盘剥百姓，为祸一方，听说入城税由一文提至十文，入衙门交‘孝敬钱’，只给三山灾民发下少量的赈济粮食，都是汝的‘智珠妙计’？”花培隆快疯了，王承恩的冷笑以及衙门外围观群众的小声议论就要把他的精神压垮了，突然间向前扑倒，凄惨道：“天使，大哥，大叔，大爷，他大舅，他二舅，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
王承恩只是冷笑，缓缓取出案上圆筒里摆着的令箭，用力往堂下一扔，喝道：“花培隆为官不仁，鱼肉百姓，又吝啬粮食，种种桩桩，国人皆曰可杀！来人，给本使脱去他的官皮（因时间仓促，老花同志虽然被停职待办，但官服并没有脱下交公），既然他的诨号乃是‘花扒皮’，好，本使这一次就替天行道！拖下去，他扒了老百姓那么多年的皮，今天本使就直接扒了他的皮给百姓们解气！”花培隆痛呼一声，登时被吓得大小便失禁，一下子屎尿齐流，公堂之上弥漫着一股骚臭味道。众人皆掩鼻摇头，鄙夷地看了一眼将死的老花同志，眼中丝毫不见怜悯之色。
花培隆很快被拖了下去，喊冤之声也变成了一连串地“饶命”，不多时，饶命之声再次转化，变成了销魂地“哦哦啊啊”——啧啧，这惨叫声多有韵律啊！本来王承恩下令的时候没人动，杨毅不经意地咳嗽一声，看了一眼低着头装聋作哑的司行方，眼中颇有深意。老司同志明白了，朝衙门外列队的军士喝道：“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楞个什么劲儿？还不快进来几个人，按天使说的将花培隆剥皮抽筋！”于是乎，有了军中士兵的帮忙，花培隆狠狠享受了人生中最后一回幸福——绝对的过把瘾就死。行刑处靠近府衙门口，就在宽敞的大院内，鲜血淋漓的场面并没有吓到围观的百姓，反而使他们集体爆发出了一阵欢叫，山呼海啸道：“花扒皮死了！花扒皮死了！青天大老爷给我们做主了——”
“看看，看看。”王承恩冷笑连连，用手一指外面欢声雷动地百姓，“都看到没有？民心，民意，都在这里边，本使今天要做的，就是要恢复景虎市失去的全部民心民意！来人——”行刑到一半的刽子手士兵满头大汗地跑进公堂，朝王承恩行礼道：“大人有何吩咐？”
王承恩偷眼观瞧，只见堂下右侧的一众景虎官员都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面上一片忐忑之色——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如今祸事临头，多半要掉脑袋，任谁也紧张得直冒虚汗啊！其中就包括琴胖子，他坐立不安，心内火急火燎的，知道朝廷清算总账的时候到了。要说琴玄是有这个准备应付的，关键是朝廷使者来得太突然了，一切准备连预料都没有就被在开首处掐了一轱辘。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雷厉风行，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王承恩很满意，冲进来的刽子手道：“姓花的怎么样啦？”刽子手面色潮红道：“大人恕罪则个，小的们不是专业干剥皮的活计，所以不熟练，将那个姓花的割了不少伤口，流血很多。但想完全扒花培隆的皮，还需要多费一点劲儿……”王承恩翻白眼，摆手道：“本使就是随口一说，姓花的不能便宜了，让他痛快地去死既会招致百姓们不爽，也会惹得本使不痛快。刚才本使是想把花培隆剥了皮，做成一面大鼓，就放在府衙门外，供百姓们击鼓鸣冤；没想到你们的手艺还挺糙，罢了罢了，千刀万剐总会吧？本使不要求一千刀，起码要让花培隆在挨上九百九十九刀之后再死，明白吗？”
刽子手心想：我草，大人就是狠，九百九十九刀？跟他娘的一千刀有区别吗？他不敢迟疑，领命后又跑出去了，得赶紧给姓花的止血上药，不然挨不到一百刀就得死翘翘了！王承恩干完这件事，身上的煞气陡然增强几分，又一拍惊堂木——嘿，还别说，拍着拍着就拍上瘾了。他暗自感叹一声，扫视了下面的琴胖子一眼，冷冷道：“琴市长，出列议事！”
琴胖子浑身一抖，心想：还是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夫今日凶多吉少啊！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慢慢悠悠地走到堂中，刚想说话，就见王承恩一摆手，喝道：“琴市长知罪否？”老王同志发觉刚才失策了，竟然连一件证据都没拿就宰了花培隆，有点麻痹大意，不过转念一想，证据拿不拿无所谓，反正在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加上有百姓支持，万事成矣！
不知道是不是老眼昏花耳目失聪的缘故，琴玄愣了半天，硬是一个字也没有挤出来。一旁当着酱油党的杨毅见状，不禁嘿嘿冷笑，心想：你要是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老子还觉得你是个人物，没想到一市之长竟然还会耍无赖？我草，你以为你在玩“无声的抗议”吗？
王承恩也是服了，心想：这老不死的竟敢耍无赖，好好好，真好，你耍我也耍。他不知第几次拍了一下惊堂木，断喝道：“大胆，本使问话竟敢不回，纵然琴市长位高权重又如何？”说完这几句，王承恩起身走下堂来，面向衙门外人头攒动的围观人群大叫道：“诸位父老乡亲且听我一言：琴玄任职景虎市市长的这些年，如何？”百姓们突然静默下来，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个大胆点地喊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正是，这位大兄弟所言不虚！”王承恩一眼就锁定了答话的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庄稼汉，皮肤黝黑，面相老实，“据本使所知，琴玄有三大罪状：其一，为官不正，贪污受贿，买官卖官，简直就是目无法纪，不杀不足以正国法；其二，为人不端，欺男霸女，手段阴毒，和景虎市地下势力暗中勾结，不杀不足以扶民心；其三，本性顽劣，这次三山省灾民大量涌入景虎，俗话说‘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琴玄等一众贪官墨吏竟敢私自扣除粮食份额，致使灾民饿死庞巨，不杀不足以慑地方。有此三罪，可杀否？”
“可杀！可杀！”群情激愤，老百姓陷入了癫狂状态，纷纷举起手臂叫嚷着，甚至有几个年少热血的小伙子想冲进去狠揍琴胖子一顿，还好被军士们拦下来了。王承恩很满意现在的舆论风向，他转头喝道：“速速拿下琴玄，拖下去剁成八块，分别喂狗！”一队甲士冲进公堂，将心灰意冷地琴胖子拉下去了。
接下来，王承恩一一点名，高风亮节的官吏也不是没有，但大多不受琴胖子等人的待见，也没有多少实权；反正等王承恩的雷霆手段施展过后，公堂之上一片寥落——堂下右侧的景虎官吏已经只剩下几个了。
做酱油党做得逍遥自在的杨毅陡然站起身，走向司行方道：“司都督，他们都是罪有应得是吧？”司行方暗地里叹息一声，勉强笑道：“是啊，罪有应得，少了他们，景虎的天空澄净多了。”
杨毅心想：是澄净多了，但同时留下了不小的权力真空，得赶紧补上才行。想着，他坐到司行方身边，小声问道：“依都督看来，这景虎市市长与常务副市长的位置谁来接替比较合适？”司行方眼前一亮，思索了一阵子，亦小声答道：“皇……”见杨毅瞪了自己一眼，老司同志赶紧改口道：“杨公子，本都督觉得，琴玄的女儿可以承继父位，景虎有名的廉吏班嘉善可以代替花培隆成为新一任的常务副市长。”
“哦，琴玄还有女儿？”杨毅来了兴趣，倒是没对景虎廉吏班嘉善有什么特别表示，看来还是女人的吸引力比较大。司行方翻着白眼，小心道：“正是琴玄的女儿琴玥，虽是女儿身，但巾帼不让须眉，文武双全，理政更是一把好手，平日里深居简出，至今没什么不好的名声。她和琴玄不能一概而论，起码的廉洁是可以保证的，因此，本都督竭力举荐琴玥上位！”
小皇帝皱眉不语，无意识地摸着下巴，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渐渐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