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夜话
wed oct 08 19:06:22 cst 2014
窗外是清冷的月光和寂寥的星空，让人感到的是人生的短暂和渺小，再凝视愈发感到世间的苍凉和孤寂。
夜色中凤霞明亮的眸子注视着灵宝，灵宝也看着凤霞，两个人的身体头一次离得这么近。
过了许久凤霞开口道：“灵宝，其实我知道你对胖虎好，你有时耍弄他的那些话，都是在跟他开玩笑。”
灵宝笑了笑心想我对姐姐难道不好么？
“灵宝，这次跟你和胖虎出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吃错了什么药，硬是跟着你们两个小子家出来。其实我也知道，我跟你们出来起不了什么作用，说不定还是你们的累赘……”
凤霞继续吐露她的心迹。
“姐，你想哪儿去了，你要是不出来，那我跟胖虎怕是吃不上喝不上，衣裳指不定有多赃，弄不好就跟大街上的叫花子。”
灵宝少有的油腔滑调。
凤霞被灵宝的话给逗笑了，嗔瞪了一下凤目道：“拉倒吧，姐才不会信你的鬼话呢，你少拿对胖虎的话来骗我。其实，姐也知道，你江公子的本事大，到哪儿都能弄来金银花，姐不放心是多余的。”
说笑之后二人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又是凤霞先开口道：“灵宝，我觉得这事你最好不要勉强，那余家父子势大又有兵马，你不可能斗得过他们。”
“姐姐说的极是，只是这事让我遇上了我不能不管……”灵宝说他是修行之人，既然是修行之人就不能只顾个人安危，对世间的不平之事只当看不见。又说修行之人讲究的是普度众生，抱定的宗旨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余氏父子的恶行必须受到严惩。
“严惩？怎么个严惩，是想杀掉这对父子吗？”
“这个我还没想好，只能到时看情况了。”
…………
一阵阴风刮过，吹得竹叶哗哗啦啦地直响，接着是一阵似哀似泣的幽鸣之声，周围的景物似乎变得昏暗。
就在这时灵宝背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幽幽讲话声：“公子，民女菱秀找公子伸冤来了。”灵宝闻声回头，见那个搭车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跪在那里。
房间里阴气逼人，见灵宝忽然回头凤霞马上意识到是那个女鬼来了，一把抱住灵宝的后腰把头埋在灵宝的身上不敢抬头。
“菱秀，你……你起来吧，你的遭遇……我已经听这家客栈的掌柜说了。”
灵宝话不连贯，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凤霞的那对软玉压在背上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多谢公子！”
菱秀说完依然长跪不起：“公子，我这次来是受幽冥地府里的鬼差指使，他们让我每天在傍晚的时候在路边等着公子。”
“哦，是这样。”
菱秀的说法与灵宝当初的猜测大体一致。
“本来民女死后，鬼差们多次要押解我去地府里投胎，是我苦苦哀求跟他们讲述我的悲惨遭遇，他们这才没有把我拘走。后来他们见我冤深似海确实可怜，就指点我在城东的路上等着公子，说公子能为我出头伸冤。”
菱秀进一步说出她找灵宝的缘由。
灵宝问菱秀怎样才算为她伸冤，菱秀咬牙切齿地说余氏父子在丹阳郡作恶多端，丹阳百姓无不盼他们不得好死。
灵宝说佛以教化众生为主，规劝他们弃恶从善，至于他们是不是该死那得要看他们今生的命数如何。
菱秀听后激动起来，说像余氏父子这样的恶人怎么会听从教化，只有让他们死了下地狱，他们才知道作恶的后果。
灵宝说余氏父子是该下地狱，但那是他们死后的事，接着说佛教导之：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让菱秀暂且放下自己的仇怨先去幽冥地府里去投胎。
菱秀更加激动，说要是让余氏父子继续存活在人间的话，不知道还有多少百姓惨遭盘剥和压榨，不知道还有多少女子被糟蹋和侮辱。
感受到菱秀报仇心切灵宝让她先起来，菱秀不肯说灵宝要是不答应她的请求，她就一直跪在这里，灵宝只好答应一定满足她的要求。
屋内有古漆圆桌和雕花的木墩，灵宝让菱秀坐下来说话，菱秀顺从地坐了下来。
菱秀的身形散发着幽幽蓝光和逼人的寒气，她将自己的一头青丝往后拢了拢，露出了她那美丽的鹅蛋形的脸庞，黛眉秀目，怪不得余龙一眼就看中了她。
菱秀坐下道：“公子，我为什么久久不愿离去投生，是因为我放心不下我的一对儿女。我男人外出服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公婆年老，儿女年幼，他们现在的生活是无依无靠……”
菱秀说到这儿已是泪流满面，只是菱秀的眼泪实在吓人，分明流出来的就是血水，淌过惨白的脸看着越发的瘆人。
“……公子，我这次来，不单单是为了我一个人的遭遇，而是在郡府衙门后花园的塘底下，至今还沉着一对被他们抓来的年轻男女。女子死前曾被余龙给糟蹋过，男的被打残，这还不算，过后余龙找来一位道士，在他们的身上设下镇符用铁链缚着巨石给沉到了塘底。可怜这两个年轻人身缚巨石又有符箓压着，就是想到地府里去投生都办不到，所以就托我为他们向外界传递消息，想办法把他们给解脱出来……”
菱秀说到这儿已是泣不成声。
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也理解了菱秀执意要报仇的那份心情，灵宝告诉菱秀道：“菱秀，我们在城外遇见你之前，曾看到过一次幻景，显现的就是两个年轻的男女外逃，后来被衙门里的差役给抓回去的情景，我想他们大概就是你刚才说的这两个人。”
菱秀说是，说那个女子是本城一户沈姓家的小姐，名字叫沈红玉，今年十七岁，本已和那个男的许下婚约，不料却被余龙横刀夺爱。那个男的是都城建康人，这些年一直在家读书，他接到信后就到丹阳城来接他的未婚妻，不想却死在了这里。
一切都已了解清楚，灵宝对菱秀道：“菱秀，你先回去，我向你保证，那余氏父子的性命最多活不过三天。”
“真的？”菱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灵宝肯定地道：“修行之人不打诳语，本公子既然向你保证，到时候就一定兑现。”
菱秀起身跪在灵宝跟前泪如雨下：“公子，我冤啊！沈家小姐也冤啊！……”稍后又道：“公子，你的话我信！要不然幽冥地府里的鬼差们也不会让我来找你，公子的大恩大德，民女来世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
灵宝想去扶菱秀，想到人鬼殊途扶之无用，于是道：“菱秀你请起，本公子还有话要对你讲。”
菱秀起身后灵宝道：“菱秀，我知道你惦念你的儿女还有老人，不过你放心，过后我会让官府妥善地安排他们，让他们今后一辈子衣食无忧。另外，我老师是本朝前任的宰相，现在幽冥地府里做事，你到那儿只要一提我的名字，我相信我的老师会让你投生到一个好去处，让你来世再不受罪。”
菱秀呆呆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她又一次地跪倒给灵宝重重地叩了三个头道：“恩人！我啥也不说了，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在我去地府投生之前，我要亲眼看到那余氏父子被处死，不然的话，我就是走了也不甘心！”
灵宝向菱秀保证在第三天的晚上，他要当众处斩余氏父子，到时让菱秀亲眼看到。
该走了，菱秀惨白的面容绽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接着隐没进屋内的墙体不见了。
灵宝怔怔地看着菱秀隐没的地方，心道原来这鬼笑起来也挺好看。
毫无疑问，整个过程凤霞面对的菱秀乃是空空无物，看灵宝发愣凤霞推了他一下，问灵宝刚才跟菱秀说的是不是真的。
灵宝说是真的，从明日起他和胖虎要大闹丹阳城。
窗外是清冷的月光和寂寥的星空，让人感到的是人生的短暂和渺小，再凝视愈发感到世间的苍凉和孤寂。
夜色中凤霞明亮的眸子注视着灵宝，灵宝也看着凤霞，两个人的身体头一次离得这么近。
过了许久凤霞开口道：“灵宝，其实我知道你对胖虎好，你有时耍弄他的那些话，都是在跟他开玩笑。”
灵宝笑了笑心想我对姐姐难道不好么？
“灵宝，这次跟你和胖虎出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吃错了什么药，硬是跟着你们两个小子家出来。其实我也知道，我跟你们出来起不了什么作用，说不定还是你们的累赘……”
凤霞继续吐露她的心迹。
“姐，你想哪儿去了，你要是不出来，那我跟胖虎怕是吃不上喝不上，衣裳指不定有多赃，弄不好就跟大街上的叫花子。”
灵宝少有的油腔滑调。
凤霞被灵宝的话给逗笑了，嗔瞪了一下凤目道：“拉倒吧，姐才不会信你的鬼话呢，你少拿对胖虎的话来骗我。其实，姐也知道，你江公子的本事大，到哪儿都能弄来金银花，姐不放心是多余的。”
说笑之后二人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又是凤霞先开口道：“灵宝，我觉得这事你最好不要勉强，那余家父子势大又有兵马，你不可能斗得过他们。”
“姐姐说的极是，只是这事让我遇上了我不能不管……”灵宝说他是修行之人，既然是修行之人就不能只顾个人安危，对世间的不平之事只当看不见。又说修行之人讲究的是普度众生，抱定的宗旨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余氏父子的恶行必须受到严惩。
“严惩？怎么个严惩，是想杀掉这对父子吗？”
“这个我还没想好，只能到时看情况了。”
…………
一阵阴风刮过，吹得竹叶哗哗啦啦地直响，接着是一阵似哀似泣的幽鸣之声，周围的景物似乎变得昏暗。
就在这时灵宝背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幽幽讲话声：“公子，民女菱秀找公子伸冤来了。”灵宝闻声回头，见那个搭车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跪在那里。
房间里阴气逼人，见灵宝忽然回头凤霞马上意识到是那个女鬼来了，一把抱住灵宝的后腰把头埋在灵宝的身上不敢抬头。
“菱秀，你……你起来吧，你的遭遇……我已经听这家客栈的掌柜说了。”
灵宝话不连贯，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凤霞的那对软玉压在背上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多谢公子！”
菱秀说完依然长跪不起：“公子，我这次来是受幽冥地府里的鬼差指使，他们让我每天在傍晚的时候在路边等着公子。”
“哦，是这样。”
菱秀的说法与灵宝当初的猜测大体一致。
“本来民女死后，鬼差们多次要押解我去地府里投胎，是我苦苦哀求跟他们讲述我的悲惨遭遇，他们这才没有把我拘走。后来他们见我冤深似海确实可怜，就指点我在城东的路上等着公子，说公子能为我出头伸冤。”
菱秀进一步说出她找灵宝的缘由。
灵宝问菱秀怎样才算为她伸冤，菱秀咬牙切齿地说余氏父子在丹阳郡作恶多端，丹阳百姓无不盼他们不得好死。
灵宝说佛以教化众生为主，规劝他们弃恶从善，至于他们是不是该死那得要看他们今生的命数如何。
菱秀听后激动起来，说像余氏父子这样的恶人怎么会听从教化，只有让他们死了下地狱，他们才知道作恶的后果。
灵宝说余氏父子是该下地狱，但那是他们死后的事，接着说佛教导之：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让菱秀暂且放下自己的仇怨先去幽冥地府里去投胎。
菱秀更加激动，说要是让余氏父子继续存活在人间的话，不知道还有多少百姓惨遭盘剥和压榨，不知道还有多少女子被糟蹋和侮辱。
感受到菱秀报仇心切灵宝让她先起来，菱秀不肯说灵宝要是不答应她的请求，她就一直跪在这里，灵宝只好答应一定满足她的要求。
屋内有古漆圆桌和雕花的木墩，灵宝让菱秀坐下来说话，菱秀顺从地坐了下来。
菱秀的身形散发着幽幽蓝光和逼人的寒气，她将自己的一头青丝往后拢了拢，露出了她那美丽的鹅蛋形的脸庞，黛眉秀目，怪不得余龙一眼就看中了她。
菱秀坐下道：“公子，我为什么久久不愿离去投生，是因为我放心不下我的一对儿女。我男人外出服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公婆年老，儿女年幼，他们现在的生活是无依无靠……”
菱秀说到这儿已是泪流满面，只是菱秀的眼泪实在吓人，分明流出来的就是血水，淌过惨白的脸看着越发的瘆人。
“……公子，我这次来，不单单是为了我一个人的遭遇，而是在郡府衙门后花园的塘底下，至今还沉着一对被他们抓来的年轻男女。女子死前曾被余龙给糟蹋过，男的被打残，这还不算，过后余龙找来一位道士，在他们的身上设下镇符用铁链缚着巨石给沉到了塘底。可怜这两个年轻人身缚巨石又有符箓压着，就是想到地府里去投生都办不到，所以就托我为他们向外界传递消息，想办法把他们给解脱出来……”
菱秀说到这儿已是泣不成声。
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也理解了菱秀执意要报仇的那份心情，灵宝告诉菱秀道：“菱秀，我们在城外遇见你之前，曾看到过一次幻景，显现的就是两个年轻的男女外逃，后来被衙门里的差役给抓回去的情景，我想他们大概就是你刚才说的这两个人。”
菱秀说是，说那个女子是本城一户沈姓家的小姐，名字叫沈红玉，今年十七岁，本已和那个男的许下婚约，不料却被余龙横刀夺爱。那个男的是都城建康人，这些年一直在家读书，他接到信后就到丹阳城来接他的未婚妻，不想却死在了这里。
一切都已了解清楚，灵宝对菱秀道：“菱秀，你先回去，我向你保证，那余氏父子的性命最多活不过三天。”
“真的？”菱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灵宝肯定地道：“修行之人不打诳语，本公子既然向你保证，到时候就一定兑现。”
菱秀起身跪在灵宝跟前泪如雨下：“公子，我冤啊！沈家小姐也冤啊！……”稍后又道：“公子，你的话我信！要不然幽冥地府里的鬼差们也不会让我来找你，公子的大恩大德，民女来世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
灵宝想去扶菱秀，想到人鬼殊途扶之无用，于是道：“菱秀你请起，本公子还有话要对你讲。”
菱秀起身后灵宝道：“菱秀，我知道你惦念你的儿女还有老人，不过你放心，过后我会让官府妥善地安排他们，让他们今后一辈子衣食无忧。另外，我老师是本朝前任的宰相，现在幽冥地府里做事，你到那儿只要一提我的名字，我相信我的老师会让你投生到一个好去处，让你来世再不受罪。”
菱秀呆呆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她又一次地跪倒给灵宝重重地叩了三个头道：“恩人！我啥也不说了，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在我去地府投生之前，我要亲眼看到那余氏父子被处死，不然的话，我就是走了也不甘心！”
灵宝向菱秀保证在第三天的晚上，他要当众处斩余氏父子，到时让菱秀亲眼看到。
该走了，菱秀惨白的面容绽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接着隐没进屋内的墙体不见了。
灵宝怔怔地看着菱秀隐没的地方，心道原来这鬼笑起来也挺好看。
毫无疑问，整个过程凤霞面对的菱秀乃是空空无物，看灵宝发愣凤霞推了他一下，问灵宝刚才跟菱秀说的是不是真的。
灵宝说是真的，从明日起他和胖虎要大闹丹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