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苛政猛于虎
thu oct 09 19:51:47 cst 2014
早上胖虎一觉醒来就问昨晚那个女鬼来了没有，灵宝说他“婶子”来过了，见他睡的太死失望地走了。胖虎问干嘛不叫醒他，灵宝说“驸马爷”安睡，我们怎敢轻易地打扰。
胖虎对驸马爷的称呼很受用，说话虽如此，但也应该叫醒他免得耽误了正事。灵宝一听差点笑出声来，心说你胖虎能干啥正事，也就是认个亲还行，抬头见凤霞正在看他又把笑憋了回去。
早饭时掌柜也问昨晚那个女鬼来了没有，灵宝说来了，掌柜呆了一下问结果怎样了。灵宝说已经安抚妥了，今后再也不会闹鬼了，让掌柜只管安心做他的买卖好了。
掌柜欣喜让伙计给灵宝等人上精细的早点。
胖虎问他们今天干什么，灵宝说要在丹阳城里逗留几天，胖虎问为什么，灵宝说留下来逛街看风景，顺便请“驸马爷”了解一下民情，体察一下民间疾苦，好为将来入朝当官奠定一个基础。
胖虎点着胖脑袋连说这个主意很好。
对灵宝说的要去逛街，凤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灵宝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临出门时掌柜问灵宝他们干什么去，灵宝说去逛街，掌柜看了看凤霞迟疑道：“公子，那个余龙极为好色，全城到处都有给他猎艳的探子，这位小姐容貌出众，万一被余龙的人给见到就麻烦了……”
知道掌柜是一片好意，灵宝让凤霞别出去了，凤霞不干说凭啥让她一个人待在客栈里。灵宝道：“姐，我不是不带你去，是你出去实在是太危险了，菱秀和沈红玉的遭遇你不是不知道。”
昨晚菱秀走后，灵宝把沈红玉的遭遇跟凤霞讲了，凤霞当时哭得不行。
胖虎帮腔说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累赘，一旦遇上危险跑都跑不动，凤霞斥责弟弟说用不着他管。
最后灵宝说凤霞姐出去也行，但这装扮得改一改，凤霞问怎么改，灵宝说要么往脸上抹点儿锅底灰，要么穿一套男人的衣裳，让凤霞任选其一。
凤霞觉得抹锅底灰太难受，像庙里的小鬼，她要穿一套男人的衣裳。灵宝向掌柜借伙计的衣裳，凤霞说她可不穿什么伙计的衣裳，要穿就穿灵宝的。
灵宝的衣裳凤霞穿着大了些看着很滑稽，这还是其次，主要是凤霞的那张脸太俊了，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女的。没办法，灵宝只好跟掌柜借了一个遮阳蔽雨的斗笠让凤霞戴上，想想只有凤霞一个人戴似乎不妥，又跟掌柜借了一个自己也戴上。
丹阳城是东晋西南诸地通往都城建康的一个重要城池，人口众多，商贸繁盛，城内河道纵横石桥散布，商业店铺林立，基本上都是前店后宅的布局。
不过这些都是丹阳城以前的景象，现在灵宝他们看到的却是人流稀少，满目萧条。大街上行走的绝大多数都是衣着颜色单一的须眉男子，几乎看不到花花绿绿的女性罗裙，即使有几个身穿罗裙的人走在街上，也都是上了年纪人老色衰的妇人。这些妇人知道，余龙即使再好色，也不会品味低到来打她们的主意。
街景看上去萧条，好在各家各户的店铺都还开着，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挑担进城卖农产品的乡民，只是买东西的人很少。
很快，街上出现了三五成群的要饭花子，这些要饭花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绝大部分是年龄不大的孩子还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再往后，街头出现了成群结队挨家挨户索税索饷的军兵和衙役，街头开始骚动起来。
灵宝让胖虎走在前面，他和凤霞姐跟在后面扮作他的仆人，胖虎听后顿感身价陡涨，胸脯一下子挺得老高。灵宝手执紫竹萧，后面背着一个装有盘缠的包袱，坦然地跟在胖虎的后面。凤霞的斗笠压得低低的，生怕有人会看出什么异常。
凤霞紧跟灵宝问这是要到哪儿去，说总不能就这么漫无目的地瞎逛吧，灵宝说他们要去沈红玉的家，为此他们先要探听一下沈家的具体方位。
正在这时，一家售卖碟碗和罐子的瓷器店前出现了喝叱之声，灵宝他们闻声望去，见瓷器店的店家正和军兵、衙役苦苦地哀求，而那些个军兵和衙役个个凶神恶煞，喝令店家赶紧交出税饷银子来。
灵宝疾走把胖虎和凤霞丢在后面，惹得胖虎老大的不乐意，心说自己的这个“下人”也太没规矩了，怎么跑到“主子”的前面去了。
灵宝走得还是迟了些，那些军兵、衙役已经对那个店家拳打脚踢摔打瓷器，一时间店家蜷缩在地上连喊饶命，摔破的瓷片撒满一地。
“住手！”
走到近前灵宝低沉有力地喊了一声，听到喊声军兵和衙役还真停了下来，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出头干涉。
“各位军爷和官爷，你们只管收税好了，打人和摔东西做什么？”灵宝摘下头上的斗笠问。
军兵和衙役上下打量灵宝，见灵宝年纪不大但貌相奇伟，一时倒也没敢马上造次。一个领头的军兵问灵宝是干什么的，灵宝不卑不亢地说他们是从都城建康来的，跟随他家主子到丹阳城来巡访。
胖虎和凤霞也赶了上来，灵宝回身让胖虎闪亮登场，看到手中的紫竹萧甚感不妥，顺势把它塞到胖虎的手上。
灵宝向军兵和衙役们介绍胖虎：“各位，这位是朝中吴大人的公子，已和当今圣上的一位公主有了婚约，是未来的驸马。驸马爷见你们不是打人就是摔东西，心情很是不爽，故此让在下上前问个明白。”
听灵宝跟人介绍说他是公子，而且还是一位驸马，胖虎心里刚才的不快消失了，人五人六地沉着胖脸道：“呃……这个，有事好好说嘛，干嘛要打人和摔东西。”
自打住到胖虎家后不久，灵宝让胖虎一家人都做了新衣裳，而且衣裳的面料都很讲究。凤霞姐不用说了，穿上后俊美的粉面增添了几分秀雅，而胖虎呢，由于身体肥胖加上一脸的福相，不知底细的还以为他是一位官宦家的子弟。
听说胖虎是朝中大臣的公子，而且还是一位驸马，军兵和衙役们哪里还敢造次，态度马上变得极其谦恭起来。领头的军兵告诉胖虎说郡守大人有令，让每日挨家挨户地收取税银和饷银，这个店家抗拒不交，故此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胖虎肚里除了大粪再没有其他什么货色，灵宝这么在外人面前抬举让他既露脸又为难，最后吭哧瘪肚了半天道：“呃……收钱可以，不过打碎了东西，我看这钱就别收了。”
胖虎在军兵和衙役前显得心慌意乱，头上虚汗直冒，这时他才知道“驸马爷”原来不是那么好当的。
为了镇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同时也想卖弄一下风雅，胖虎把紫竹萧放到自己的嘴边居然吹出音来，只是这声音听上去不雅，像是几声沉闷的屁音胖虎赶紧停下。
看灵宝和胖虎在这里装神弄鬼，凤霞心里别扭，蹙着眉把头扭向了别处。
军兵和衙役哪敢得罪当朝的驸马，此外他们也不在意收不收这一户的税饷，见“驸马爷”发下话来赶紧往别处去了。
店家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看上去是一位安分守己的买卖人，见军兵和衙役走了从地上爬起来。先是连连躬身感谢灵宝等人相救，接着看满地狼藉的瓷片便哭了，哭得十分伤心。
店家边哭边说这日子没法过了，灵宝问是怎么回事，店家跟灵宝哭诉说百姓的钱都被官府和军队给搜刮去了，有钱买东西的人是越来越少，没人买东西他上哪儿挣钱去？可是这官府的税饷却一天比一天重。
灵宝问官府收这么多的钱做什么，店家说朝廷要打仗了，是跟荆州的桓玄开战，所以要加重对税饷的收取。
灵宝从包裹中拿出一饼银子递给店家，说这些银子足够他今天的损失，接着他跟店家打听一家人。店家问灵宝打听哪家人，灵宝说这家人姓沈，几个月前，这家人的一个女儿被郡府衙门给抓走了。
店家闻言失色，把银子还给灵宝说他不晓得有这么一家人，径自躲回到店里去了。
灵宝没想到这丹阳城的人对余氏父子是如此的惧怕，一提起菱秀和沈红玉的事情来是个个谈虎色变缄默不语。
灵宝跟进店中，为了打消店家的顾虑继续编造道：“老伯，这沈家女儿的遭遇，恐怕这丹阳城里无人不晓得吧？看见了没有，这位公子是当朝未来的驸马，受当今圣上的钦派前来调查沈家小姐的命案。你要是知情不说就是欺君之罪，过后处斩了余氏父子，你也脱不了干系。”
胖虎大模大样地点头，好像他真的就是当朝未来的驸马。
早上胖虎一觉醒来就问昨晚那个女鬼来了没有，灵宝说他“婶子”来过了，见他睡的太死失望地走了。胖虎问干嘛不叫醒他，灵宝说“驸马爷”安睡，我们怎敢轻易地打扰。
胖虎对驸马爷的称呼很受用，说话虽如此，但也应该叫醒他免得耽误了正事。灵宝一听差点笑出声来，心说你胖虎能干啥正事，也就是认个亲还行，抬头见凤霞正在看他又把笑憋了回去。
早饭时掌柜也问昨晚那个女鬼来了没有，灵宝说来了，掌柜呆了一下问结果怎样了。灵宝说已经安抚妥了，今后再也不会闹鬼了，让掌柜只管安心做他的买卖好了。
掌柜欣喜让伙计给灵宝等人上精细的早点。
胖虎问他们今天干什么，灵宝说要在丹阳城里逗留几天，胖虎问为什么，灵宝说留下来逛街看风景，顺便请“驸马爷”了解一下民情，体察一下民间疾苦，好为将来入朝当官奠定一个基础。
胖虎点着胖脑袋连说这个主意很好。
对灵宝说的要去逛街，凤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灵宝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临出门时掌柜问灵宝他们干什么去，灵宝说去逛街，掌柜看了看凤霞迟疑道：“公子，那个余龙极为好色，全城到处都有给他猎艳的探子，这位小姐容貌出众，万一被余龙的人给见到就麻烦了……”
知道掌柜是一片好意，灵宝让凤霞别出去了，凤霞不干说凭啥让她一个人待在客栈里。灵宝道：“姐，我不是不带你去，是你出去实在是太危险了，菱秀和沈红玉的遭遇你不是不知道。”
昨晚菱秀走后，灵宝把沈红玉的遭遇跟凤霞讲了，凤霞当时哭得不行。
胖虎帮腔说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累赘，一旦遇上危险跑都跑不动，凤霞斥责弟弟说用不着他管。
最后灵宝说凤霞姐出去也行，但这装扮得改一改，凤霞问怎么改，灵宝说要么往脸上抹点儿锅底灰，要么穿一套男人的衣裳，让凤霞任选其一。
凤霞觉得抹锅底灰太难受，像庙里的小鬼，她要穿一套男人的衣裳。灵宝向掌柜借伙计的衣裳，凤霞说她可不穿什么伙计的衣裳，要穿就穿灵宝的。
灵宝的衣裳凤霞穿着大了些看着很滑稽，这还是其次，主要是凤霞的那张脸太俊了，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女的。没办法，灵宝只好跟掌柜借了一个遮阳蔽雨的斗笠让凤霞戴上，想想只有凤霞一个人戴似乎不妥，又跟掌柜借了一个自己也戴上。
丹阳城是东晋西南诸地通往都城建康的一个重要城池，人口众多，商贸繁盛，城内河道纵横石桥散布，商业店铺林立，基本上都是前店后宅的布局。
不过这些都是丹阳城以前的景象，现在灵宝他们看到的却是人流稀少，满目萧条。大街上行走的绝大多数都是衣着颜色单一的须眉男子，几乎看不到花花绿绿的女性罗裙，即使有几个身穿罗裙的人走在街上，也都是上了年纪人老色衰的妇人。这些妇人知道，余龙即使再好色，也不会品味低到来打她们的主意。
街景看上去萧条，好在各家各户的店铺都还开着，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挑担进城卖农产品的乡民，只是买东西的人很少。
很快，街上出现了三五成群的要饭花子，这些要饭花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绝大部分是年龄不大的孩子还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再往后，街头出现了成群结队挨家挨户索税索饷的军兵和衙役，街头开始骚动起来。
灵宝让胖虎走在前面，他和凤霞姐跟在后面扮作他的仆人，胖虎听后顿感身价陡涨，胸脯一下子挺得老高。灵宝手执紫竹萧，后面背着一个装有盘缠的包袱，坦然地跟在胖虎的后面。凤霞的斗笠压得低低的，生怕有人会看出什么异常。
凤霞紧跟灵宝问这是要到哪儿去，说总不能就这么漫无目的地瞎逛吧，灵宝说他们要去沈红玉的家，为此他们先要探听一下沈家的具体方位。
正在这时，一家售卖碟碗和罐子的瓷器店前出现了喝叱之声，灵宝他们闻声望去，见瓷器店的店家正和军兵、衙役苦苦地哀求，而那些个军兵和衙役个个凶神恶煞，喝令店家赶紧交出税饷银子来。
灵宝疾走把胖虎和凤霞丢在后面，惹得胖虎老大的不乐意，心说自己的这个“下人”也太没规矩了，怎么跑到“主子”的前面去了。
灵宝走得还是迟了些，那些军兵、衙役已经对那个店家拳打脚踢摔打瓷器，一时间店家蜷缩在地上连喊饶命，摔破的瓷片撒满一地。
“住手！”
走到近前灵宝低沉有力地喊了一声，听到喊声军兵和衙役还真停了下来，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出头干涉。
“各位军爷和官爷，你们只管收税好了，打人和摔东西做什么？”灵宝摘下头上的斗笠问。
军兵和衙役上下打量灵宝，见灵宝年纪不大但貌相奇伟，一时倒也没敢马上造次。一个领头的军兵问灵宝是干什么的，灵宝不卑不亢地说他们是从都城建康来的，跟随他家主子到丹阳城来巡访。
胖虎和凤霞也赶了上来，灵宝回身让胖虎闪亮登场，看到手中的紫竹萧甚感不妥，顺势把它塞到胖虎的手上。
灵宝向军兵和衙役们介绍胖虎：“各位，这位是朝中吴大人的公子，已和当今圣上的一位公主有了婚约，是未来的驸马。驸马爷见你们不是打人就是摔东西，心情很是不爽，故此让在下上前问个明白。”
听灵宝跟人介绍说他是公子，而且还是一位驸马，胖虎心里刚才的不快消失了，人五人六地沉着胖脸道：“呃……这个，有事好好说嘛，干嘛要打人和摔东西。”
自打住到胖虎家后不久，灵宝让胖虎一家人都做了新衣裳，而且衣裳的面料都很讲究。凤霞姐不用说了，穿上后俊美的粉面增添了几分秀雅，而胖虎呢，由于身体肥胖加上一脸的福相，不知底细的还以为他是一位官宦家的子弟。
听说胖虎是朝中大臣的公子，而且还是一位驸马，军兵和衙役们哪里还敢造次，态度马上变得极其谦恭起来。领头的军兵告诉胖虎说郡守大人有令，让每日挨家挨户地收取税银和饷银，这个店家抗拒不交，故此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胖虎肚里除了大粪再没有其他什么货色，灵宝这么在外人面前抬举让他既露脸又为难，最后吭哧瘪肚了半天道：“呃……收钱可以，不过打碎了东西，我看这钱就别收了。”
胖虎在军兵和衙役前显得心慌意乱，头上虚汗直冒，这时他才知道“驸马爷”原来不是那么好当的。
为了镇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同时也想卖弄一下风雅，胖虎把紫竹萧放到自己的嘴边居然吹出音来，只是这声音听上去不雅，像是几声沉闷的屁音胖虎赶紧停下。
看灵宝和胖虎在这里装神弄鬼，凤霞心里别扭，蹙着眉把头扭向了别处。
军兵和衙役哪敢得罪当朝的驸马，此外他们也不在意收不收这一户的税饷，见“驸马爷”发下话来赶紧往别处去了。
店家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看上去是一位安分守己的买卖人，见军兵和衙役走了从地上爬起来。先是连连躬身感谢灵宝等人相救，接着看满地狼藉的瓷片便哭了，哭得十分伤心。
店家边哭边说这日子没法过了，灵宝问是怎么回事，店家跟灵宝哭诉说百姓的钱都被官府和军队给搜刮去了，有钱买东西的人是越来越少，没人买东西他上哪儿挣钱去？可是这官府的税饷却一天比一天重。
灵宝问官府收这么多的钱做什么，店家说朝廷要打仗了，是跟荆州的桓玄开战，所以要加重对税饷的收取。
灵宝从包裹中拿出一饼银子递给店家，说这些银子足够他今天的损失，接着他跟店家打听一家人。店家问灵宝打听哪家人，灵宝说这家人姓沈，几个月前，这家人的一个女儿被郡府衙门给抓走了。
店家闻言失色，把银子还给灵宝说他不晓得有这么一家人，径自躲回到店里去了。
灵宝没想到这丹阳城的人对余氏父子是如此的惧怕，一提起菱秀和沈红玉的事情来是个个谈虎色变缄默不语。
灵宝跟进店中，为了打消店家的顾虑继续编造道：“老伯，这沈家女儿的遭遇，恐怕这丹阳城里无人不晓得吧？看见了没有，这位公子是当朝未来的驸马，受当今圣上的钦派前来调查沈家小姐的命案。你要是知情不说就是欺君之罪，过后处斩了余氏父子，你也脱不了干系。”
胖虎大模大样地点头，好像他真的就是当朝未来的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