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章拜访二龙山
mon jan 05 17:26:18 cst 2015
曹正叫伙计打来一盆水，洗净双手血污，带两位客人进了里屋，里屋是一间很小的客厅，黄色的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一个大眼睛、红脸蛋的少妇正在擦拭桌子。
曹正道：“香儿！你看谁来了？”
少妇盯着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客人看了半天才慌忙施礼道：“奴婢拜见林老爷！”
她是前禁军教头王进奴婢，当年林冲是王进好友，常去王进家拜访，因此认出客人是林冲。另外一个客人是白脸少年，却不认得。
曹正笑道：“我师父现在是梁山山寨的副寨主，你该叫寨主才对，怎么还叫老爷？”
林冲道：“你的消息倒灵通，连我做副寨主也知道。你不是在二龙山做了头领吗？还在这里卖肉？”
曹正道：“我现在和你们山寨的朱贵一样，是专管打探消息的头领，当然要呆在山下。上次你们在梁山泊南湖苇和鸭嘴滩全歼济州三千人马，我们很快就知道了，鲁寨主也替你们高兴。”
香儿端上冒着热气的香茶，林冲喝了一口，向曹正介绍了身旁的少年：“他叫白七，是我后收的徒弟，论起来是你师弟。”
白七抱拳施礼道：“白七拜见师兄！”
曹正吃惊道：“你就是‘闪电刀’白七？竟如此年轻！我很早就听说了你的大名，勇闯太尉府、射杀高衙内、刀劈党世杰！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做你师兄甚是惭愧！”
白七却平静道：“师兄过奖了，那不过是侥幸而已。师兄和鲁师父仅率十几个人就斩杀邓龙，夺取五百多人镇守的二龙山寨，才真正令人佩服。”
香儿插嘴道：“他们用献俘的诡计骗开了三道山关，偷袭杀了邓龙和他手下几个大头目，根本不算本事。”
林冲笑道：“什么才叫真本事？死打硬拼才叫真本事？不战而胜，才是兵法的最高境界。鲁大哥和曹正能做到，就是本事。”
曹正道：“此事说来话长，三年前我护送香儿来到这二龙山下，一路上同行日久生情，到了她哥牛义的酒店，我便向她哥提出娶香儿为妻，她哥答应了，为我们筹办了婚礼。”
香儿听得脸一红，欲言又止。其实曹正在半途客栈里就占有了她的身体，在二龙山不过是补办婚礼。
曹正道：“我先是给她哥酒店当厨子，挣了点本钱后，单独开了这家肉铺。那日鲁寨主来店中买肉吃，听我和香儿闲谈中提到师父大名，便插进话头，我才知他是师父结拜的大哥。他那时刚从汴梁逃到这里，手下还带了十多个头陀，听说以前都是大相国寺种菜的。他本打算投奔二龙山寨主邓龙，听我说起邓龙的种种劣迹，便改了主意，要夺山寨。正好碰上邓龙带人马洗劫齐家屯，奸淫掠杀，屯里百姓哭声震天。鲁寨主一时冲动就上去打抱不平，强盗有二百多人，鲁寨主虽勇却寡不敌众，手下头陀死伤大半，我和牛义集合两店的十多个伙计上去助战，同时鼓动齐家屯的上百名青壮后生操家伙反击。鲁寨主一杖击毙了邓龙的副寨主，又将邓龙打下马去，这才打败了强盗。强盗们救起邓龙逃跑了，留下了上百具尸体。齐家屯父老跪在鲁寨主面前感谢。”
林冲笑道：“鲁大哥嫉恶如仇的性格总是不改。”
曹正道：“齐家屯的三百多村民推举鲁寨主为里正，鲁寨主带他们建护墙、挖壕沟，以防强盗再来。后来看到一支官军来了，鲁寨主怕被认出是通缉犯，便到我店中暂避。不料这伙官军以讨伐强盗为名，要从齐家屯选出一百名青壮村民充当敢死队，还要选取三十名年轻村女‘慰劳’官军。谁敢违抗，以通贼罪处死。”
林冲叹道：“这样的官军和邓龙一伙有什么区别？”
曹正道：“鲁寨主闻讯大怒，当天夜里和我率村民偷袭了官军营寨，那是一支五百人的官军啊，鲁寨主被困在核心，负伤多处，险些把命送掉了。幸好从官军背后杀出一伙人马，为首的是个脸有青记的汉子，十分凶猛，一刀斩杀了官军指挥使。官军见主将死了，才四散逃走。鲁寨主和对方打个招呼，发觉是关西军中旧相识。那青记汉子叫杨志，绰号‘青面虎’，是‘开封五虎’之一。”
林冲道：“杨志不是因为失了花石纲，在京城坐牢吗？”
曹正道：“同为‘开封五虎’的徐宁、汤隆设法打通关节，把他救了出来。因生活无着落，想卖祖传宝刀做点小生意，却被泼皮牛二欺凌，一怒杀了牛二。怕再吃官司，便逃到二龙山对面的蜈蚣岭，纠集一伙饥民打劫为生。那天看见一支官军来了，以为是讨伐他们，便搞夜袭。”
林冲叹息道：“想不到连杨志也做了强盗，他可是一代名将杨业的后人啊！”
曹正道：“杨志也看中了地势力险要的二龙山，便和鲁寨主商定用假献俘的方法骗开山门，杨志假装擒了鲁寨主去投奔邓龙，选了十几个武艺好的做随从，我和牛义也在其中，捆鲁寨主的绳子是活结。邓龙果然中计被杀，喽兵大多是逃难饥民，立马降了，只有几个大头目反抗被格杀。夺下二龙山后，鲁寨主封杨志为副寨主，我和牛义做头领，牛义酒店也关了。”
林冲问道：“官军讨伐过你们吗？”
曹正道：“讨伐过三次，一次比一次人多。这里是青州府辖地，青州府又是京东东路安抚司驻地，当然不会容忍我们在这里占山为王。不过鲁寨主和杨志都是关西军军官出身，训练士兵很有一套，把那些饥民练得像虎狼一样凶猛，官军三次讨伐都被我们打败了。杨志还说服一支五百多人的官军投降，他们以前是杨志旧部。现在山寨已有近四千人，其中武装人员三千人。”
（北宋开国时把天下分为十五路，山东设为京东路。后来陆续增多至二十四路，京东路也分为京东东路和京东西路。京东东路安抚司设在青州，京东西路安抚司设在东平。）
林冲叹道：“你们胜了，我们近日却败了一仗。”
曹正吃惊道：“败了？我怎么没听探子说起？梁山离我们二龙山太远，消息还没传过来。”
林冲却不再说话，只是喝茶，香儿见茶杯见底，忙续上茶水。曹正目光转向白七。
白七忍不住道：“击败黄安官军后，我们趁机夺取了郓城、钜野二县城。山寨增至五千多人。但郓城以前被许慎攻克过，富户早逃光了，没什么油水，钜野比郓城还穷。富人都躲藏到济州去了。晁寨主不顾师父和两位军师反对，坚持率三千人马攻打济州，结果吃了败仗。济州兵马比我们多，城高墙厚、武器精良，又得到兖州、滕州的支援；济州辖下的大小豪强纠集了数千人马，在张家堡堡主张叔平统一指挥下，从后面袭扰我们，伏击运粮队，杀害探马斥候。我们以寡敌众，腹背受敌，怎能不败？”
林冲道：“济州一战我们败得很惨，阵亡、被俘八百多人，重伤近千人。郓城、钜野又丢了，退回山寨后，元气大伤。张叔平提出归还二百名俘虏，但要重金赎回。山寨千名伤员的医药费也是一笔巨大的开销，种田、捕鱼收获已无法维持山寨开销，晁大哥他们带上山的十万贯生辰纲已用去大半。晁大哥提出恢复打劫过路客商，我坚决反对。听说二龙山寨也不打劫百姓，却富得流油。不知有何秘诀？我此次就是来学一学的。”
曹正笑道：“我们二龙山没有地方可种田，也没有湖泊能捕鱼，附近豪强也打光了。本来比你们还惨，幸好从南方的江州来了一位信使，是个叫冷雪儿的女子，是她帮我们发了财。鲁寨主发现了她的才能后，舍不得放她回去，留她在山寨做了总管。由山寨另派喽兵给江州方面送了回信。”
曹正叫伙计打来一盆水，洗净双手血污，带两位客人进了里屋，里屋是一间很小的客厅，黄色的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一个大眼睛、红脸蛋的少妇正在擦拭桌子。
曹正道：“香儿！你看谁来了？”
少妇盯着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客人看了半天才慌忙施礼道：“奴婢拜见林老爷！”
她是前禁军教头王进奴婢，当年林冲是王进好友，常去王进家拜访，因此认出客人是林冲。另外一个客人是白脸少年，却不认得。
曹正笑道：“我师父现在是梁山山寨的副寨主，你该叫寨主才对，怎么还叫老爷？”
林冲道：“你的消息倒灵通，连我做副寨主也知道。你不是在二龙山做了头领吗？还在这里卖肉？”
曹正道：“我现在和你们山寨的朱贵一样，是专管打探消息的头领，当然要呆在山下。上次你们在梁山泊南湖苇和鸭嘴滩全歼济州三千人马，我们很快就知道了，鲁寨主也替你们高兴。”
香儿端上冒着热气的香茶，林冲喝了一口，向曹正介绍了身旁的少年：“他叫白七，是我后收的徒弟，论起来是你师弟。”
白七抱拳施礼道：“白七拜见师兄！”
曹正吃惊道：“你就是‘闪电刀’白七？竟如此年轻！我很早就听说了你的大名，勇闯太尉府、射杀高衙内、刀劈党世杰！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做你师兄甚是惭愧！”
白七却平静道：“师兄过奖了，那不过是侥幸而已。师兄和鲁师父仅率十几个人就斩杀邓龙，夺取五百多人镇守的二龙山寨，才真正令人佩服。”
香儿插嘴道：“他们用献俘的诡计骗开了三道山关，偷袭杀了邓龙和他手下几个大头目，根本不算本事。”
林冲笑道：“什么才叫真本事？死打硬拼才叫真本事？不战而胜，才是兵法的最高境界。鲁大哥和曹正能做到，就是本事。”
曹正道：“此事说来话长，三年前我护送香儿来到这二龙山下，一路上同行日久生情，到了她哥牛义的酒店，我便向她哥提出娶香儿为妻，她哥答应了，为我们筹办了婚礼。”
香儿听得脸一红，欲言又止。其实曹正在半途客栈里就占有了她的身体，在二龙山不过是补办婚礼。
曹正道：“我先是给她哥酒店当厨子，挣了点本钱后，单独开了这家肉铺。那日鲁寨主来店中买肉吃，听我和香儿闲谈中提到师父大名，便插进话头，我才知他是师父结拜的大哥。他那时刚从汴梁逃到这里，手下还带了十多个头陀，听说以前都是大相国寺种菜的。他本打算投奔二龙山寨主邓龙，听我说起邓龙的种种劣迹，便改了主意，要夺山寨。正好碰上邓龙带人马洗劫齐家屯，奸淫掠杀，屯里百姓哭声震天。鲁寨主一时冲动就上去打抱不平，强盗有二百多人，鲁寨主虽勇却寡不敌众，手下头陀死伤大半，我和牛义集合两店的十多个伙计上去助战，同时鼓动齐家屯的上百名青壮后生操家伙反击。鲁寨主一杖击毙了邓龙的副寨主，又将邓龙打下马去，这才打败了强盗。强盗们救起邓龙逃跑了，留下了上百具尸体。齐家屯父老跪在鲁寨主面前感谢。”
林冲笑道：“鲁大哥嫉恶如仇的性格总是不改。”
曹正道：“齐家屯的三百多村民推举鲁寨主为里正，鲁寨主带他们建护墙、挖壕沟，以防强盗再来。后来看到一支官军来了，鲁寨主怕被认出是通缉犯，便到我店中暂避。不料这伙官军以讨伐强盗为名，要从齐家屯选出一百名青壮村民充当敢死队，还要选取三十名年轻村女‘慰劳’官军。谁敢违抗，以通贼罪处死。”
林冲叹道：“这样的官军和邓龙一伙有什么区别？”
曹正道：“鲁寨主闻讯大怒，当天夜里和我率村民偷袭了官军营寨，那是一支五百人的官军啊，鲁寨主被困在核心，负伤多处，险些把命送掉了。幸好从官军背后杀出一伙人马，为首的是个脸有青记的汉子，十分凶猛，一刀斩杀了官军指挥使。官军见主将死了，才四散逃走。鲁寨主和对方打个招呼，发觉是关西军中旧相识。那青记汉子叫杨志，绰号‘青面虎’，是‘开封五虎’之一。”
林冲道：“杨志不是因为失了花石纲，在京城坐牢吗？”
曹正道：“同为‘开封五虎’的徐宁、汤隆设法打通关节，把他救了出来。因生活无着落，想卖祖传宝刀做点小生意，却被泼皮牛二欺凌，一怒杀了牛二。怕再吃官司，便逃到二龙山对面的蜈蚣岭，纠集一伙饥民打劫为生。那天看见一支官军来了，以为是讨伐他们，便搞夜袭。”
林冲叹息道：“想不到连杨志也做了强盗，他可是一代名将杨业的后人啊！”
曹正道：“杨志也看中了地势力险要的二龙山，便和鲁寨主商定用假献俘的方法骗开山门，杨志假装擒了鲁寨主去投奔邓龙，选了十几个武艺好的做随从，我和牛义也在其中，捆鲁寨主的绳子是活结。邓龙果然中计被杀，喽兵大多是逃难饥民，立马降了，只有几个大头目反抗被格杀。夺下二龙山后，鲁寨主封杨志为副寨主，我和牛义做头领，牛义酒店也关了。”
林冲问道：“官军讨伐过你们吗？”
曹正道：“讨伐过三次，一次比一次人多。这里是青州府辖地，青州府又是京东东路安抚司驻地，当然不会容忍我们在这里占山为王。不过鲁寨主和杨志都是关西军军官出身，训练士兵很有一套，把那些饥民练得像虎狼一样凶猛，官军三次讨伐都被我们打败了。杨志还说服一支五百多人的官军投降，他们以前是杨志旧部。现在山寨已有近四千人，其中武装人员三千人。”
（北宋开国时把天下分为十五路，山东设为京东路。后来陆续增多至二十四路，京东路也分为京东东路和京东西路。京东东路安抚司设在青州，京东西路安抚司设在东平。）
林冲叹道：“你们胜了，我们近日却败了一仗。”
曹正吃惊道：“败了？我怎么没听探子说起？梁山离我们二龙山太远，消息还没传过来。”
林冲却不再说话，只是喝茶，香儿见茶杯见底，忙续上茶水。曹正目光转向白七。
白七忍不住道：“击败黄安官军后，我们趁机夺取了郓城、钜野二县城。山寨增至五千多人。但郓城以前被许慎攻克过，富户早逃光了，没什么油水，钜野比郓城还穷。富人都躲藏到济州去了。晁寨主不顾师父和两位军师反对，坚持率三千人马攻打济州，结果吃了败仗。济州兵马比我们多，城高墙厚、武器精良，又得到兖州、滕州的支援；济州辖下的大小豪强纠集了数千人马，在张家堡堡主张叔平统一指挥下，从后面袭扰我们，伏击运粮队，杀害探马斥候。我们以寡敌众，腹背受敌，怎能不败？”
林冲道：“济州一战我们败得很惨，阵亡、被俘八百多人，重伤近千人。郓城、钜野又丢了，退回山寨后，元气大伤。张叔平提出归还二百名俘虏，但要重金赎回。山寨千名伤员的医药费也是一笔巨大的开销，种田、捕鱼收获已无法维持山寨开销，晁大哥他们带上山的十万贯生辰纲已用去大半。晁大哥提出恢复打劫过路客商，我坚决反对。听说二龙山寨也不打劫百姓，却富得流油。不知有何秘诀？我此次就是来学一学的。”
曹正笑道：“我们二龙山没有地方可种田，也没有湖泊能捕鱼，附近豪强也打光了。本来比你们还惨，幸好从南方的江州来了一位信使，是个叫冷雪儿的女子，是她帮我们发了财。鲁寨主发现了她的才能后，舍不得放她回去，留她在山寨做了总管。由山寨另派喽兵给江州方面送了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