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章初见冷雪儿
mon jan 05 17:36:36 cst 2015
二龙山方圆数十里，高约二百五十丈，三面都是悬崖峭壁，只有朝西的一面有狭窄的缓坡。呈阶梯形分布的三块缓坡上建了三座石堡形关口，唯一上山的通道须依次经过三道关口，才能到达山顶的宝珠寺总寨。
林冲在山下看着三座险峻的关口，心想：果然是一夫挡关、万夫莫开的好地方，难怪鲁大哥和杨志都要夺这山寨。官军数次讨伐失败，也在情理之中。
鲁寨主为林冲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红色头巾、黑色披肩的喽兵在上山道路两旁排成整齐的队列。穿黄色僧袍的鲁寨主在一群金银铠甲汉子簇拥下，笑呵呵走向林冲。他比一年前在汴梁又胖了不少，看来这寨主坐得很滋润。
林冲施礼道：“林冲拜见大哥！”
鲁智深急忙扶起，大声道：“你我兄弟，不必弄这些虚礼！快随我进总寨，洒家已经为你们准备了宴席。”
白七向鲁智深行跪礼，鲁智深把他提起，当胸打了他一拳，笑骂道：“好小子，现在闯出名头了，忘记我这师父了。离开汴梁不来投我，却带着刀三他们去梁山。”
白七捂胸道：“您和林师父都是我师父，当时您在二龙山已功成名就，做了寨主。林师父却在梁山处境艰难，弟子去梁山是雪中送炭，上您这儿是锦上添花。”
鲁智深笑道：“一年多不见，你倒是越发能说了。”
众人沿台阶向山上走，鲁智深向林冲介绍了身边的几个头领，副寨主杨志是林冲旧相识，不必介绍，鲁智深介绍的是头领李忠、周通和牛义。李忠就是史进的师父，当年在渭州和鲁智深有一面之交。
林冲道：“李头领不是在桃花山做寨主吗？怎么跑到二龙山了？”
李忠脸一红，道：“小人能力平庸，山寨兵马又少，只有二百多人，虽抗住了寿光县乡兵的进攻，但青州府大军一到，山寨就完蛋了。青州府又出了个能打仗的兵马总管韩存保，我和周通虽拚死血战，也只带十余骑杀出重围。投身鲁寨主手下混碗饭吃，倒也舒服。现在看来，我本不是做寨主的料。”
鲁智深道：“韩存保是一代名臣韩琦的孙子，的确不是等闲之辈，上任兵马总管后，不但灭了桃花山，还打垮了青风山花荣、秦明一伙人。不过他在我这没占到便宜。”
林冲注意到第一道关口的石墙上有许多凝干发黑的血迹，显然这里发生过恶战。关口上摆了许多滚木擂石、弓弩箭矢，还有十多架抛石机和神臂弓。
过了三关，上了山顶，是一片平坦的高地，看见一座红色寺院直立在面前，寺院门楼上有“宝珠寺”三个烫金大字。寺内前厅并无佛像，十分宽大，摆了十几桌酒席，除了中央一桌之外，其他座位上都坐满了红色头巾的客人，他们是山寨的大小头目，不过都没动筷子。
中央一桌酒席最丰盛，只坐了一名白色裘皮袍的女子，那女子大约二十岁，肌肤白嫩，眉心有一颗红痣，十分美貌，只是神情冷漠。鲁智深带林冲、白七和众头领在中央酒席旁坐下来。
鲁智深指着白衣女子对林冲道：“这位姑娘名叫冷雪儿，本是江州的‘混江龙’李俊手下，现在是山寨的矿场总管，她帮助山寨开矿发了大财。”他又向冷雪儿介绍了林冲。
冷雪儿施礼道：“久闻林寨主大名，今日目睹真容，甚是欣喜。只是奴婢腿上受伤，未能迎接，还请恕罪。”
冷雪儿果然人如其名，虽然话说得十分得体，但脸色却冰冷如雪。
林冲连忙还礼，说了几名客气话。
鲁智深举杯先敬了林冲一杯，然后道：“听说林兄弟好不容易杀了王伦，做了寨主，却又把寨主让给了晁盖，真是可惜！”
林冲说了让寨主的原因，杨志插嘴道：“恕我直言，晁寨主刚愎自用，未必适合做山寨之主，不能光看他名气大，还要看他的能力。林寨主论武艺、智谋都比晁盖强。”
鲁智深也道：“洒家原本打算在二龙山混不下去，就到梁山投兄弟你，现在你将寨主恭手让人，我只好宁为鸡头、不做牛尾了。”
冷雪儿冷冷道：“既然二位寨主都认为林寨主能力强，为何不干脆把二龙山的寨主让给林寨主做？”
白七听冷雪儿说话的口气，好像并没把她自己看作二龙山寨的人，言语也颇不客气。
鲁智深并不见怪，反而大喜道：“好主意！林兄弟若做了山寨之主，二龙山一定能名震天下，洒家情愿让位。”
林冲连忙摆手道：“冷姑娘不过开个玩笑，大哥怎么当真了，这里是大哥用性命夺来的位置，小弟怎能坐享其成，山寨兄弟们也一定不服。我也舍不得梁山的那些兄弟。我此次来主要是请教发财的技巧，还请冷姑娘赐教。”
冷雪儿道：“二龙山的煤矿确是奴婢勘探发现的，开采的矿工是鲁寨主他们雇的，勘探的技术是奴婢从一本书中学会的，那本书是千先生写的，由奴婢府上的李大官人保管，没有那本书，奴婢没办法教，你也学不会。除非我到梁山去一趟，听说梁山北面沙滩名叫金沙滩，也许能勘探出金矿。不过杨寨主是肯定不会放我走的。”
林冲一愣，朝杨志看，杨志果然道：“像冷姑娘这样才貌双全之人，我们当然不能让她去其他山寨。并非我们不相信林寨主，毕竟梁山山寨是晁盖说了算，如果晁寨主不肯把冷姑娘还给我们怎么办？而且我已打算娶冷姑娘为妻。”
冷雪儿道：“我可没答应嫁给你。我只不过是李大官人府上的一个奴婢，杨寨主不要对我看得太重。你自己好色，就把别人也看成色鬼。”
鲁智深道：“其实陕西也有许多煤矿，但都是浅矿井，像二龙山这种十丈以下的深矿井，能被冷姑娘探出，确是奇迹。而且冷姑娘还会种植许多种草药，掌握炼煤为炭的新方法，这些都给二龙山带来了滚滚财源。不是哥哥小气，目前二龙山还真离不开她。”
冷雪儿叹道：“看来好人做不得，我只是个送信的，好心帮你们开矿脱贫，却被你们硬扣下了。杨寨主还要逼我做压寨夫人。”
林冲笑道：“大哥和杨寨主多虑了，我没打算请冷姑娘上梁山。冷姑娘只不过是李府一个仆人，已经如此聪明，那主人李俊，岂非更加厉害？”
冷雪儿难得地笑了笑，道：“林寨主说对了，千先生一共写了三十本书，总书名叫《千年百术传奇》。这些书大官人都仔细看过。我只不过看了其中的一本书，叫《探矿术》。大官人有个结拜兄弟，叫童威，看了另外一本书，叫《行医术》。他只看了三个月，医术已超过江州许多年过花甲的老郎中，救了许多将死之人，被百姓尊称为‘小华陀’。名气仅次于‘江南神医’安道全。”
林冲笑道：“看来有机会一定要拜访这位近乎神仙的李大官人。不知他在江州是什么身份？”
冷雪儿道：“他是江州富商，手下有钞引铺、成衣店、渔行等好几个店铺。为了保平安，他也像其他富人一样，买了一个‘保安郎’的虚衔，所以才被称为大官人。他住在江州城外的揭阳镇，受了保正一职，揭阳镇辖下的五个村乡兵都归他统率。”
林冲盯着冷雪儿道：“他应当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浔阳帮帮主！”
二龙山方圆数十里，高约二百五十丈，三面都是悬崖峭壁，只有朝西的一面有狭窄的缓坡。呈阶梯形分布的三块缓坡上建了三座石堡形关口，唯一上山的通道须依次经过三道关口，才能到达山顶的宝珠寺总寨。
林冲在山下看着三座险峻的关口，心想：果然是一夫挡关、万夫莫开的好地方，难怪鲁大哥和杨志都要夺这山寨。官军数次讨伐失败，也在情理之中。
鲁寨主为林冲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红色头巾、黑色披肩的喽兵在上山道路两旁排成整齐的队列。穿黄色僧袍的鲁寨主在一群金银铠甲汉子簇拥下，笑呵呵走向林冲。他比一年前在汴梁又胖了不少，看来这寨主坐得很滋润。
林冲施礼道：“林冲拜见大哥！”
鲁智深急忙扶起，大声道：“你我兄弟，不必弄这些虚礼！快随我进总寨，洒家已经为你们准备了宴席。”
白七向鲁智深行跪礼，鲁智深把他提起，当胸打了他一拳，笑骂道：“好小子，现在闯出名头了，忘记我这师父了。离开汴梁不来投我，却带着刀三他们去梁山。”
白七捂胸道：“您和林师父都是我师父，当时您在二龙山已功成名就，做了寨主。林师父却在梁山处境艰难，弟子去梁山是雪中送炭，上您这儿是锦上添花。”
鲁智深笑道：“一年多不见，你倒是越发能说了。”
众人沿台阶向山上走，鲁智深向林冲介绍了身边的几个头领，副寨主杨志是林冲旧相识，不必介绍，鲁智深介绍的是头领李忠、周通和牛义。李忠就是史进的师父，当年在渭州和鲁智深有一面之交。
林冲道：“李头领不是在桃花山做寨主吗？怎么跑到二龙山了？”
李忠脸一红，道：“小人能力平庸，山寨兵马又少，只有二百多人，虽抗住了寿光县乡兵的进攻，但青州府大军一到，山寨就完蛋了。青州府又出了个能打仗的兵马总管韩存保，我和周通虽拚死血战，也只带十余骑杀出重围。投身鲁寨主手下混碗饭吃，倒也舒服。现在看来，我本不是做寨主的料。”
鲁智深道：“韩存保是一代名臣韩琦的孙子，的确不是等闲之辈，上任兵马总管后，不但灭了桃花山，还打垮了青风山花荣、秦明一伙人。不过他在我这没占到便宜。”
林冲注意到第一道关口的石墙上有许多凝干发黑的血迹，显然这里发生过恶战。关口上摆了许多滚木擂石、弓弩箭矢，还有十多架抛石机和神臂弓。
过了三关，上了山顶，是一片平坦的高地，看见一座红色寺院直立在面前，寺院门楼上有“宝珠寺”三个烫金大字。寺内前厅并无佛像，十分宽大，摆了十几桌酒席，除了中央一桌之外，其他座位上都坐满了红色头巾的客人，他们是山寨的大小头目，不过都没动筷子。
中央一桌酒席最丰盛，只坐了一名白色裘皮袍的女子，那女子大约二十岁，肌肤白嫩，眉心有一颗红痣，十分美貌，只是神情冷漠。鲁智深带林冲、白七和众头领在中央酒席旁坐下来。
鲁智深指着白衣女子对林冲道：“这位姑娘名叫冷雪儿，本是江州的‘混江龙’李俊手下，现在是山寨的矿场总管，她帮助山寨开矿发了大财。”他又向冷雪儿介绍了林冲。
冷雪儿施礼道：“久闻林寨主大名，今日目睹真容，甚是欣喜。只是奴婢腿上受伤，未能迎接，还请恕罪。”
冷雪儿果然人如其名，虽然话说得十分得体，但脸色却冰冷如雪。
林冲连忙还礼，说了几名客气话。
鲁智深举杯先敬了林冲一杯，然后道：“听说林兄弟好不容易杀了王伦，做了寨主，却又把寨主让给了晁盖，真是可惜！”
林冲说了让寨主的原因，杨志插嘴道：“恕我直言，晁寨主刚愎自用，未必适合做山寨之主，不能光看他名气大，还要看他的能力。林寨主论武艺、智谋都比晁盖强。”
鲁智深也道：“洒家原本打算在二龙山混不下去，就到梁山投兄弟你，现在你将寨主恭手让人，我只好宁为鸡头、不做牛尾了。”
冷雪儿冷冷道：“既然二位寨主都认为林寨主能力强，为何不干脆把二龙山的寨主让给林寨主做？”
白七听冷雪儿说话的口气，好像并没把她自己看作二龙山寨的人，言语也颇不客气。
鲁智深并不见怪，反而大喜道：“好主意！林兄弟若做了山寨之主，二龙山一定能名震天下，洒家情愿让位。”
林冲连忙摆手道：“冷姑娘不过开个玩笑，大哥怎么当真了，这里是大哥用性命夺来的位置，小弟怎能坐享其成，山寨兄弟们也一定不服。我也舍不得梁山的那些兄弟。我此次来主要是请教发财的技巧，还请冷姑娘赐教。”
冷雪儿道：“二龙山的煤矿确是奴婢勘探发现的，开采的矿工是鲁寨主他们雇的，勘探的技术是奴婢从一本书中学会的，那本书是千先生写的，由奴婢府上的李大官人保管，没有那本书，奴婢没办法教，你也学不会。除非我到梁山去一趟，听说梁山北面沙滩名叫金沙滩，也许能勘探出金矿。不过杨寨主是肯定不会放我走的。”
林冲一愣，朝杨志看，杨志果然道：“像冷姑娘这样才貌双全之人，我们当然不能让她去其他山寨。并非我们不相信林寨主，毕竟梁山山寨是晁盖说了算，如果晁寨主不肯把冷姑娘还给我们怎么办？而且我已打算娶冷姑娘为妻。”
冷雪儿道：“我可没答应嫁给你。我只不过是李大官人府上的一个奴婢，杨寨主不要对我看得太重。你自己好色，就把别人也看成色鬼。”
鲁智深道：“其实陕西也有许多煤矿，但都是浅矿井，像二龙山这种十丈以下的深矿井，能被冷姑娘探出，确是奇迹。而且冷姑娘还会种植许多种草药，掌握炼煤为炭的新方法，这些都给二龙山带来了滚滚财源。不是哥哥小气，目前二龙山还真离不开她。”
冷雪儿叹道：“看来好人做不得，我只是个送信的，好心帮你们开矿脱贫，却被你们硬扣下了。杨寨主还要逼我做压寨夫人。”
林冲笑道：“大哥和杨寨主多虑了，我没打算请冷姑娘上梁山。冷姑娘只不过是李府一个仆人，已经如此聪明，那主人李俊，岂非更加厉害？”
冷雪儿难得地笑了笑，道：“林寨主说对了，千先生一共写了三十本书，总书名叫《千年百术传奇》。这些书大官人都仔细看过。我只不过看了其中的一本书，叫《探矿术》。大官人有个结拜兄弟，叫童威，看了另外一本书，叫《行医术》。他只看了三个月，医术已超过江州许多年过花甲的老郎中，救了许多将死之人，被百姓尊称为‘小华陀’。名气仅次于‘江南神医’安道全。”
林冲笑道：“看来有机会一定要拜访这位近乎神仙的李大官人。不知他在江州是什么身份？”
冷雪儿道：“他是江州富商，手下有钞引铺、成衣店、渔行等好几个店铺。为了保平安，他也像其他富人一样，买了一个‘保安郎’的虚衔，所以才被称为大官人。他住在江州城外的揭阳镇，受了保正一职，揭阳镇辖下的五个村乡兵都归他统率。”
林冲盯着冷雪儿道：“他应当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浔阳帮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