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强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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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章战后论赏罚

    mon jan 05 16:57:09 cst 2015

    东面的战斗在林冲骑兵来增援之前就结束了,公孙胜以少胜多,打了个漂亮仗。公孙胜手下有五十人持粗长毛竹筒,站在队伍前面,两县乡兵刚一上岸,他们就用力推拉竹筒后面的手柄,顿时从竹筒前端喷射出一股股浓烟,浓烟顺风刮向乡兵,乡兵呛得涕泪交流,咳嗽不止。公孙胜趁机率三百人冲上去,砍杀那些只顾揉眼的乡兵,很快撂倒一大片人,后面的乡兵见强盗法术如此厉害,吓得掉头就跑。两名县尉都被砍死在湖泊边的淤泥中,只有两条小船逃走,其他的都中火箭烧了。

    中路的战斗是最后结束的,晁盖率援兵打垮了官军的残余人马,毕竟众寡悬殊太大,寨主亲自上阵令水军士气大振。黄安落水被阮小五生擒绑起来,阮小二带着那丑脸节级首级回来后,也被晁盖下令绑了。由于阮小二擅自追人,水军阵亡四个大头目、二十多个小头目、三百多个喽兵,重伤四百多人,可谓损失惨重。

    刘唐率领吕方、郭盛等五百人绕袭官军大营毫无悬念,将一百名留守的官兵杀了小半,俘虏大半,粮草、辎重全部缴获。此战之后,梁山军大部分喽兵都配置了铠甲。

    晁盖回到聚义厅,召集手下众头领论功行赏,刀三、于四因为各杀了一名县尉,由小头目升为大头目(林冲把杀唐县尉的功劳让给了于四)。丁山、丁石在以少敌多的情况下,死战不退,带伤斩杀数十名乡兵,坚持到援军来到,由大头目升为头领。阮小二擅离职守造成重大损失,被免除水军总头领,重责一百军棍,关入山洞土牢禁闭三个月。阮小五暂代水军总头领。晁盖原本是要斩了阮小二,林冲、吴用等众头领求情才改了处罚的。

    此战歼敌两千三百多人,其中俘虏五百多人,这些俘虏作为苦力,在喽兵监视下从事挖壕沟、建房屋、收割庄稼等差事,许多人后来都劳累致死。

    晁盖赏罚分明,在山寨喽兵心中威信大为提高。

    回到家中,晁盖换了身衣服,疲惫地倒在软椅上,婢女兰儿端来一盆热水,用毛巾为他洗了脸,晁夫人亲自端一杯香茶放在他面前。

    晁夫人道:“今天吴用为大头目白七请功,劝你升他为头领,为何被你拒绝了?”

    晁盖道:“这白七是林冲的徒弟,他如果做了头领,林冲岂不是如虎添翼?更要命的是这家伙就像一个缩小的林冲,文武双全、体恤部下,那些骑兵对他绝对忠诚,连以前做过他老大的刀三、于四也不例外。所以我借口白七年少,回绝了。”

    晁夫人道:“林冲是主动把寨主之位让给你的,你怕林冲干什么?”

    晁盖道:“在做了寨主两个月之后,我才知道林冲在山寨的威信有多高。林冲的事迹就像一面镜子搁在我面前,我坐在这位置上,必须干得比林冲更出色。林冲之所以轻易让出寨主之位,就因为我行事稍有不慎,他还能收回去。你说我能不小心提防吗?”

    晁夫人道:“你说得有些夸张了,吴用为白七请功是顾全大局的做法,你的拒绝有些小心眼了。”

    晁盖抬手掀翻了热水盆,怒道:“你懂个屁!妇人之见!”

    这天早上起来,人们才发现屋顶和草从中有了白霜,感到了几分寒冷。

    石勇从箱子里找出棉衣穿在身上,出房门去吃早饭时,碰见一个仆人,那仆人道:“石总管听说了吗?武总教师也要走了,向大官人提出告辞。”

    石勇大吃一惊,道:“果真是世态炎凉、人心难测啊!连武松居然也是见异思迁的人。”

    自从送林冲离开沧州后,柴府就逐渐走向衰败,一方面柴进扶危济贫,开销巨大;另一方面柴府又出个叫屈三的门客,拿几封柴进与梁山来往的书信,向官府告密,说林冲是柴进送出境的。结果沧州洪太守把柴进抓起来,柴府石勇等人花了十几万贯钱才把柴进弄出去,这场官司让柴府变卖了大半田产。洪太守仍旧不肯放过柴进,隔三岔五叫屈三上门勒索钱财,屈三已是太守府的管家。柴进只得忍痛变卖了炭厂,凑钱满足太守的的贪欲。武松提议干掉洪太守,被柴进拒绝。门客们见柴府大势已去,纷纷另投他处去了,连“冀北四金刚”也走了。昔日高朋满座的柴府,如今冷冷清清。

    石勇问道:“武松提出要走,大官人怎么说?”

    仆人道:“大官人没有留他,只吩咐厨房弄一桌酒菜为武总教师饯行。”

    武松坐在客厅的红桌旁,逗弄着地上的一条猎狗,那猎狗全身黑色,只有头顶有一撮白毛,它名字就叫“白毛”。桌上有四菜一汤一壶酒,四个菜都是素菜,只有那碗鲜鱼汤带点荤。柴进穿的一件紫色绸衫已有些破旧。石勇也被叫来作陪,他用冷冷的目光注视着武松。

    武松笑道:“大官人和石兄弟一定认为我也和那些门客一样,见府上败落,就另投别处了。”

    “白毛”亲密地在武松腿上蹭着。

    柴进道:“你我兄弟相处多日,我深知武兄弟绝不是这种人,武兄弟要走,必是另有要事,来!我敬兄弟一杯,祝兄弟此去一路顺风!”

    石勇也道:“我也敬总教师一杯,祝总教师从此飞黄腾达!”

    武松听出此话讥讽之意,正色道:“柴大官人待我厚恩,不敢忘记!石总管以后就会知道,武松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柴进道:“‘白毛’很喜欢跟着你,我就把它送给你,做个纪念吧!”

    武松道:“多谢大官人,我也送大官人一样东西做纪念,是我自己刻的,不要见笑。”

    他递给柴进一个巴掌大的木头雕像,柴进一看,刻的是自己,竟栩栩如生。

    武松走后第三天,沧州府全城戒严,官差到处搜捕可疑之人。

    一个进城买货的仆人向柴进禀报:“昨晚太守府发生血案,洪太守和屈三都被杀了,这下大官人不必担心他们来勒索了。”

    石勇问:“查出杀手是谁了吗?”

    仆人道:“杀手在白墙上留下一行血字:‘芒砀山樊端!’”

    柴进挥手让仆人出去,见房内无旁人,才低声对石勇道:“樊端在芒砀山被张叔夜连败三仗,只剩千余人困守小山峰,粮尽水绝,自身难保。怎会来打洪太守的主意?”

    石勇道:“杀手另有其人?”

    柴进道:“我知道他为何要走了,好兄弟!你是不想连累我呀!”

    当天夜里,柴进院中被人扔进一只包裹,第二天早上柴进才发现,打开一看,里面是被洪太守勒索走的田契和许多珠宝玉器!

    这天下午,天色灰暗。两骑快马出现在二龙山下,马上之人都是商贩的穿戴。

    二龙山离青州府约五十里,是青州府辖内最大的一座山峰。尽管已经是深秋季节,树叶大多枯黄,但二龙山坡上多是青松,不惧严寒,因此远看山间大半还是绿色。

    二龙山下有一条官道,是青州府通往胶、莱各州的重要通道。官道边有四、五家酒店和一家“曹记”牛肉铺,牛肉铺中有一股血腥味散出,显然刚杀了头牛。

    两个商贩打扮的客人走进牛肉铺,其中一人对正在切割牛肉的壮汉道:“曹正!还认得我吗?”

    壮汉一愣,仔细看清来人面孔后,不由惊喜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壮汉扭头对里屋叫道:“香儿!快泡两杯好茶端出来,有贵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