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强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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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章汴梁会林冲

    sat dec 27 13:48:17 cst 2014

    于四摇头道:“如果那和尚真的拳脚厉害,我们不是要吃大亏?”于四是这伙人中的老二,鬼点子多,绰号就叫“鬼点子”。

    刀三愣住了,问他:“你说怎么办?”

    于四道:“那和尚新来主持,并不认识我们,我们弄些漂亮盒子,里面装上沙土,假装去送礼参贺,诱他到粪窖边,一拥而上,掀他下粪窖,这般一整治,以后一定害怕我们。”

    众人连声叫好。只有白七心中一沉,觉得于四这回计策不好,但他是这伙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人微言轻,自然不好说什么。

    离关公庙东北约五里的地方,有一座占地五十多亩的庄园,里面只有七、八间木屋,其余都是果树和菜地。四面围墙约一丈高,但多处塌了,大门口插有一块旧黄木牌,上面有几个黑字:“大相国寺果菜园。”

    园中最大的木屋内正在办理新旧主持交接手续。旧主持一条腿已经跛了,办了手续后,在两个僧人搀扶下出门上了一辆马车。新主持智深看着马车缓缓驶走若有所思。十几个种果菜的头陀都来拜见新主持。

    智深问其中一个红脸头陀:“是什么人将老主持打成这副样子?”

    红脸头陀是个清瘦少年,大约只有十六岁,他道:“是一伙泼皮,总共二十多人,为首的叫刀三,绰号‘刀疯子’,拳脚上有些功夫。他们常来这里偷菜摘果,三天前简直硬抢了,老主持见每天供应寺里的十担果菜都不够了,就拼命阻止,结果落得这副下场。”

    正说话间,智深看见二十多个衣衫破旧的汉子从大门走进来,手里捧着红色的礼盒,走到菜地的粪池旁停下来。

    其中一个蓝衣瘦汉子道:“闻大师新来主持,我们邻居街坊都来祝贺。”说罢二十多人一起跪下,举起礼盒。智深忙走过去搀扶他们,红脸叫道:“主持小心!”话音未落,二十多人一起扑上来,抱腿的抱腿,拽臂的拽臂,把智深推向粪池,却推不动,智深双臂一挥,拽臂的两个汉子像小鸟似的飞上了两棵桃树顶端,一个白衣胖子当胸一拳打来,智深左手架住来拳,右手一拳,打得胖子满面开花,鲜血直淌,仰面倒地。两个抱腿汉子被智深踢出一丈多远,一个撞上一棵梨树,当场昏过去,另一个摔进臭水沟,呛了好几口脏水。

    其他汉子大惊失色,转身欲逃,智深大吼一声:“站住!”震得屋前铜钟嗡嗡直响,登时汉子们全站住了,个个呆如木鸡,一动不动。

    智深在一张木椅上坐下,指着汉子们道:“你们这伙鸟人,为何来此暗算洒家?给我从实招来!”

    汉子们都跪了下来,那蓝衣汉道:“小人于四,和刀三哥他们本是祖居在此的良民,靠一些薄田为生,两年前丞相蔡大人扩建祖坟墓地,强占了我们田地,只给了不足地价三成的交钞。童刚赌场的勾子又哄我们赌钱,结果仅有的一点交钞也输光了。无以为生,只好做些偷窃勾当,这果菜园是我们主要衣食,大相国寺几番找衙门收拾我们,做公的有咱朋友,奈何我们不得,不料今日栽在大师手里,以后再不敢来偷了。”

    智深道:“你等年纪轻轻,做什么不行?偏要做这偷鸡摸狗的行当?此次饶了你们,回去做别的营生吧。”

    泼皮们又磕了几个头,千恩万谢地走了,也搀走了受伤的伙伴。

    三天后,刀三一伙人正在破庙里唉声叹气,白七进来报告:“昨日,酸枣门守卫禁军孙二一伙人去果菜园行窃,也被那胖和尚打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地逃了。那斜眼孙二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的徒弟,也被打个半死。那智深和尚真是好功夫,我若能学到他三成武艺,也不怕那些大户的护院教师了。”

    刀三怒道:“恶和尚断了我们生路,你还夸他?”

    于四沉思片刻,道:“我倒有个主意,我们凑些钱买两坛好酒、几十斤牛肉,送给智深和尚,听说那家伙不忌酒肉。”

    刀三道:“这是什么馊主意?他刚收拾我们一顿,你不想报仇,还想送酒肉给他?”

    于四道:“当年我们被蔡京、童刚害得那么惨,你不想报仇?可他们有钱有势,手下护卫武艺好,我们不是对手。现在我们结识智深和尚,向他拜师学艺,学好了功夫再扫平童家赌场。至于蔡京,虽动不了他本人,但蔡家店铺遍及京城七十二街,我们可以找这些店铺晦气,夺回七成地价。被他打一回只是小事,何必斤斤计较。”

    白七也道:“这智深是直爽人,真做了我们师父,我们以后有了麻烦,他也许还能出头帮忙。”

    刀三一听有理,便答应了,其他泼皮也无异议。

    智深在果菜园木屋住了三天,各种水果吃腻了。正觉无聊,一看这么多人跪在面前要当徒弟,十分高兴,当场答应了,还掏十贯钱叫红脸上街买来鸡鸭等熟食,与牛肉、水果一起摆了一桌宴席,开坛与刀三等人一起饮酒。饮到半醉时,智深一时兴起,取出粗长禅杖,在园中舞得呼呼作响。众人看了齐声喝彩。

    智深正耍得痛快,忽然听墙外有人叫喊一声:“好功夫!”智深听出此人声音震耳,内力十足。忙收住手看去,只见墙缺处立着一位官人,青纱抓角头巾,绿袍银带,手持一把黄木折扇。豹头环眼,身材高大,约三十五、六岁。

    那官人恭手笑道:“大师使得好禅杖啊!”

    智深连忙还礼。于四道:“连林教头都叫好,必是真好!”智深问于四:“那军官是谁?”

    于四道:“这官人是‘禁军四杰’之一,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听说他的武艺是‘四杰’中最高的。”

    智深一听大喜,连忙上前请他到木屋客厅中叙谈。林冲便跳入墙内,两人互通姓名,在客厅坐下一起饮酒,智深叫红脸撤下残席,重做几个热菜盛上来。

    智深道:“在关西我就听说过林教头的大名,慕名已久,今日得见,甚感欣慰。”

    林冲笑道:“那不过是大家抬举罢了,关西军中多豪杰,王彦、马政都是英雄,今日又认识了大师这样一位好汉,林冲三生有幸!”

    两人边喝边谈,十分投机。智深便提出结拜为兄弟,没想到林冲一口答应了,一报生辰八字,林冲三十五岁,小智深一岁,拜智深为大哥。众泼皮趁机劝林冲耍一回枪法,让大家开开眼界,林冲推辞一番,还是从兵器架上取枪舞了一回枪法。他的枪法快如奔雷闪电,疾如狂风暴雨。智深见了十分吃惊,心想:如此快枪,当真交手,我未必挡得住。那伙泼皮更是看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