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潘金莲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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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八、春风融冰雪

    tue aug 25 17:39:54 cst 2015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以后,我国进入了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正本清源,纠正“**”遗留的“错误”,落实“平反”政策。受区委委托,笔者去了内蒙赤峰的建昌营,为一在“四清”被“错遣回籍”的“地主子弟”工人秦某“平反”。在索取有关材料回来的路上,笔者绕道锦州、盘锦去了大洼,顺便去探望老房东史大奶。十五六年的光景,史大奶早已作古了。她的儿子、退休农工史大叔夫妇都已经

    年过古稀。这时大洼已经变了大洼县的县城,由过去的泥泞

    马路、草泥房屋的旧貌,变为板油马路、房楼砖瓦的新颜。在做客的闲谈中得知,史大叔原籍是河北清河县的。在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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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浒传的武大郎与潘金莲时,他说小时候隐隐约约地听到老一辈人说过武植与潘金莲的传说,但不清楚是什么故事。他说史大婶是山东郓城县人,她比他知道的多些。史大婶说,她也是小时候听父母讲的,说武植潘金莲都是好人,也做过不少好事,还都有作为的。但民间说书讲的武松、鲁智深、李逵、宋江等的一些英雄故事,及武大郎熊、潘金莲与西门庆风流艳事的故事较多。

    改革大潮势不可挡,她就像春风一样,把冬天的冰雪融化。但改革不是一帆风顺的,她须有百折不挠的精神,才能逐步实现其目标。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笔者穿着“没着标志”的某执法机关制服,去北京、上海、苏州、南通等地办事,在路过北京时却遇到了“不愉快”的事情。在北京王府井一饭店就餐时,发现了花两毛钱吃饭就坐普通座,不但座无虚席,而且是拥挤不堪,有不少的食客在旁边站着吃饭。笔者排队买完饭见旁边两排座空无一人,就随即坐在哪里吃饭。这时有个中年的女服务员,脸上长了一块记,像哈唤狗一样喊道:“你眼睛瞎啊,没看见那是雅座吗?去去去,快起来,上这边吃!”笔者当即问她道:“那里有座位吗?”她说没有座位也得起来。笔者气愤地说道:“你们的经营还不如外边小摊服务态度好呢!就连古代武植卖炊饼的服务态度也比你们好多了!”她说道:“你这是侮辱国营经营,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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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馆是全民所有制。你看外边好,你就到外边吃去呀!”笔者说,待吃完饭以后就说去找他们的领导,那个服务员说“你愿意找谁就找谁”,“冒浩主任在楼上呢”。笔者就气愤地去找他们的领导冒主任,刚一敲主任室的门,里面就不耐烦问道:“谁,有什么事?”笔者不由自主地答道:“是我。”“请进。”笔者就毫不犹豫推门进了屋,一看这个冒主任个头不高,一脸官气,见笔者穿着制服,脸色就有些缓和,问笔者有什么事情。笔者边做自我介绍,并掏出国家某局制发的《检查证》,说明了来意。他的态度顿时热情起来,招呼人给笔者倒茶,并递香烟给笔者。笔者说“谢谢”,并说“不会吸烟”。笔者就急不可耐地问他,为什么挺大的营业室还搞个什么“雅座”?他答说是以前服务局叫搞的,他接手后就延续下来了。笔者说这样做好吗?普座不够坐,雅座没人坐,这不是摆花架子吗?他支支吾吾地笑着说,是上头服务局叫搞的,头两天花局长还来检查,说“普雅分座”一定要搞好,为首都搞个“独出心裁”的“风景线”。笔者听了后哭笑不得,就疑问地说道:“冒主任,这符合中央的改革精神吗?”这时,那个“哈唤”笔者的服务员,端了茶水进屋,见是笔者,就不好意思地让笔者喝茶,并笑了笑退出了主任室。冒主任也没答出什么子午卯酉来,只是说怎么改“听上边”的。笔者百思不得其解,改革春风吹满了大地,怎么首都还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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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呢?这时,笔者不由得想起了牛群、冯巩说的相声里的“冒号”。笔者内心好笑,就与这位“冒号”攀谈起来,他说他是“副处级”干部,在这里负责四年了,没什么成绩。再干也是“武大郎卖炊饼”,发展不上去,混着干呗。他说的这些话里,也包括有向笔者道歉的意思。笔者想,就这样只追求名利,而没有开拓精神的干部,改革能没有阻力吗!这使笔者回想起家乡的一个小小的饺子馆,其主任也还是副科级干部呢。更有甚的是,某个工商所的管集市贸易的市管员,还有的是正科级的呢。可见当时“领导干部队伍”里滥到什么程度了,真是大同小异。可能是与提拔干部“任人唯亲”和“卖官鬻爵”的腐败有关,不提。在交谈中,笔者听冒主任说话的口音不像北京音。就问他是“老北京”人?他说他是山东夏津县人,父亲参军随叶帅进京保卫党中央,而转业建设老北京。他说他借父亲的光,成了北京人。祖父祖母不愿意在北京住,就在原籍住,他就随他们住在一起,上学读书。后来进京又上山下乡,返城后被安排到服务行业工作至今。笔者说他是幸运者,成了“首都人”。他说北京有什么好,东西贵,想吃蘸酱菜都吃不着。笔者道歉地说不应该拿武植卖炊饼,来比喻你们饭店的服务态度。他说没事的,服务行业那天都有吵架的。笔者见他的办公室墙上挂有中国地图,就好奇地看看夏津县的位置,见与河北省的清河县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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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邻,就说《水浒传》里的武松老家就是清河县的。于是我们就谈到武松与武植的故事情节,他说武松与武植虽然是亲哥俩,但武松是打虎英雄,而武植是个卖炊饼的侏儒。在他们老家老一辈人讲,武植也是个有功名的文人,潘金莲也是个守妇道的女人。他们为百姓做过好事善事,具体做了哪些事情不了解。

    晚饭了,笔者就花两毛钱买票坐地铁去了西单,在一个

    约有三十平米的小饭店就餐。就餐时先结账,后上饭菜。在

    等候饭菜时,笔者看见墙上挂着一面小红三角锦旗,上书“味美菜香”,落款是“xx”,与中央某常委重名。笔者想这不是沽名钓誉嘛,经营是否红火,主要是看饭菜的质量与服务态度的好坏。结果是,笔者吃的硬烧饼与炒菜也没觉得出什么香味来。笔者想,假如说武植真的在这卖烧饼的话,也不一定能好吃到哪去。因为风气不好,就决定饭菜质量与服务态度也不会好的,烧饼能好吃吗。喝了一瓶几毛钱的“北京”牌啤酒,却收了一块钱,临退瓶时,店家说是连啤酒瓶都买了。笔者与他理论,买你的饭菜咋不把碗盘一道卖了呢?店家说北京这地方就是这么个“规矩”,不信你就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笔者听了愕然,将啤酒瓶子带走,出门问路人有没有收废品的,都说没有。笔者刚要将啤酒瓶子举起摔碎,就听有人喊道:“别摔给我!”见一穿戴挺利索的中年人在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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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并急忙上前拿去了笔者要摔的啤酒瓶子,说道:“摔碎了不白瞎了吗,还能卖两毛钱呢。”笔者听了好笑,心想真是咄咄怪事。笔者心想,这个小店的锦旗应当换个字样,叫着“饼硬菜咸,武松”。因为,“饼硬”能打死人,“菜咸”能齁死人。

    在北京南站和西单的铁路售票处,购买车票时售票员态度蛮横。在旅店里与旅客们攀谈起来,他们都说这里的人“都这样式的”。他们以“首都人”而“自居”,“生、冷、硬、横、骄”和“固步自封”是这里的“通病”,瞧不起外地人。机关里更严重,“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如同旧社会的衙门。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啊。大家说,“党的改革开放政策好”,但下面的“阻力”也“不小”。南方好于北方,农业好于工、商、服业,农村好于城市,小城市好于中等城市,中等城市好于大城市。一位江苏苏州籍的农民,说他们家乡都富起来了,他就自己盖起三节小楼了。是啊,笔者也有同感,在火车上看农村,越往南方行进面貌就大不一样,村庄由黑乎乎的逐渐地亮堂起来。据一位姓武的农民说,他们哥四个老三最有出息,他在香港被聘用。他们都衣着不洁,而老三个小,外号叫“武小个子”,却西装革履,令他们哥仨羡慕。大伙说,还不如叫“武三郎”呢,与武大郎、武二郎,论哥们,众笑不提。笔者好信,回家查阅一下《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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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姓》里没有姓冒的,但查阅《现代汉语词典》,里面还真有姓冒的姓氏。现在回想起来,这“冒号”在改革开放中,确实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又过了几年以后,笔者公出进京,还特意去那个地方看看。楼房犹在,门面却换了,是一爿阔气的兰州抻面馆,生意忒红火。笔者看了面馆的营业执照,户主包江海,注册资金一百五十万。好家伙,百万富翁啊。笔者有幸去工商所查询得知,原承包人冒浩被“改革”下来当了“研究员”。他想东山再起,就与家人承包了经营。由于启用“原班人马”,经营一直不景气。转包过来的包江海,是兰州一位正处级的干部“下海”来这儿,“家庭式”的经营,从“小打小闹”开始,使抻面馆“起死回生”。问及原来的人员去向时,工商所的同志说,除了冒浩在家“烟酒”以外,其他人都到市场找饭吃去了。市场经济是“大浪淘沙”,“勤则旺,惰则衰”。那个脸有记的原服务员叫自春昊,外号叫“自吹号”,现在王府井夜市卖小吃“熘熘火烧”,效益不错。笔者在谈及过去来京时所遇到不愉快的事,他们说“那都是‘老黄历’了”,外地人对首都人“生、冷、硬、横、骄”的看法,已经不复反了。过去的服务行业都是“官办”的,“西门庆开药铺——有病不想买药也得买”,“蝎子(尸+巴ba3)(尸+巴)——独一份”嘛;小平同志的讲话如春风送暖,融化着每个角落的冰雪,摧毁了“外甥打灯笼——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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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的经营模式。如今是“武大郎卖炊饼——挑着叫卖”,逼着主动找市场。市场大潮就是这么无情,连他们的工商所都要“竞争上岗”。笔者听了心里好笑,就连改革也牵涉到水浒中的故事人物,有意思。笔者好信,就在晚上到王府井夜市溜达。好家伙,比以前笔者来过时大不一样。虽然价钱比过去两毛钱一大粗瓷碗涨高了五倍,但食客仍然盈门。经营比过去规范多了,由摆摊经营进了门市经营。不但证照齐全,而且卫生条件也好多了。北京小吃样数很多,多达几十种,风味独特。笔者找到了自春昊的门市,见室内座无虚席。就欻有吃完的选了个座位坐下,说道:“老板娘,来一碗熘熘火烧。”“好来!”熘熘火烧小吃制做很简单,就是把火烧饼切成小块装在碗里,吃时对上鲜汤即可,别具风味。在吃喝中笔者提到了那年不愉快的事时,她惊愕地对笔者说,怪不得挺面熟的,好像在哪见过。她说那都是过去的老黄历翻不得喽,过去是官办的“铁饭碗”,干多干少工资一个子不少;现在是下岗自找门路,在市场中去拼搏,挣得是辛苦钱。买卖虽然不好做,但收入可观,心里也踏实舒坦。笔者接着说,像过去“西门庆式”的经营是不行了,要像“武大郎卖炊饼”式的经营,主动找市场,才能出效益。从她的嘴里还得知,那个“冒号”已经退休了,在家颐养天年。还说北京这个地方,处级干部有的是,都“绊脚”,就差“我们臭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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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务员”没提“副科级”了,说完了她自己也“哈哈”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