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潘金莲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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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下乡学农(三)

    tue mar 31 19:46:55 cst 2015

    农活看似简单,但干起来,学问也是很多的。就是《吕氏春秋》中的《上农》、《任土》、《辩土》、《审时》,西汉的《泛胜之书》,北魏贾思勰的《齐民要术》,隋诸葛颖的《种植法》,唐陆羽的《茶经》,陆龟蒙的《耒耜经》,当代陈旉关于园艺、畜牧、兽医等的书籍,这些农书也不能面面俱到地,把农活的每一个细节都能表述出来的。何况这些农活都是些劳动中的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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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工种,用语言文字很难表述或描述出来。武植在这一方面,是根本体会不到的。假如说武植出身寒门家庭的话,也很难了解庄稼活的技巧,何况出身官宦地主人家呢。他在府衙或在府上闲暇时,就阅览上述的农书。其中,很使他感兴趣是贾思勰的《齐民要术》,内中就农业和农夫日常生产资料的生产技术作了全面的阐述,是一部农业百科全书。但那些必定是理论性的东西,要想了解农业知识与农村的生产情况,就必须到乡村去,深入实际调查研究,向老农学习,才能掌握到第一手情况,学到农活的基本功。他与通判公上继启沟通后,就与工司有关吏员微服去洛阳县定家村,化名刘苏以做短工的名义住在殷实的定宏利家。正值夏锄时节,需要抢锄抢耥赶农时,雇了十几号人铲大田。定家看武植他们的气质,身体微胖白皙,手无老茧,不像个出大力者,倒像个书生或公人,连个“半拉子”都不够。“半拉子”虽然庄稼活不是成手,但什么活都能干,手上有老茧,搭眼一看就是个农夫。可武植他们再装,人家也能看出来,所以不敢雇用,怕惹出是非来。武植他们好说歹说地,人家答应先干着看看,不行就解雇,或者按等级付酬。头一天四更末就起炕下田开铲,武植他们从来没这么早就起炕,何况去下田劳动呢。学农嘛,不起早怎么能知道农夫们苦呢,怎么能知道粮食来之不易呢。咬牙也得坚持,不坚持就面临着解雇。大清早凉爽,有困意也就挺过去了。伙计们到了地头,有磨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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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的,有调整锄头的勾仰,让锄头入土透流省力气。武植的身材高大,锄头自然要调仰一些。打头的站了起来就开始动锄铲起来了,大伙开始动锄了。打头的锄不慌不忙的铲着,不大一会儿就有被拉半截地的。武植他们的锄头紧得锄,还是拉在后头的。武植他们也懂得在垄两边一边拉一锄,可是就是没有别的伙计拉的长。而且铲的不均匀,拉草伤苗,随处可见。打头的随时在检查他们铲的质量,并不时地指出他们的毛病,武植他们虚心地接受批评。过了一阵子,打头的又过来检查,发现改的不大,就有些不高兴了,说他们纯粹是秧子货,不是干农活的手。武植带的工司一吏员名叫束淼的,地铲的不错,打头的还表扬了他,说他农活还有点功底。束淼说他是出身于寒门,样样农活都得会,虽然读书,但也不能不干。歇气了,送饭的来了,粳米粟米饭,就咸菜瓜子,一桶鸡子甩袖汤。大伙就吃了起来,大小伙子们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了,武植他们吃不快,人家都吃好几碗了,他们连一碗都没吃下去。汤被人喝的所剩无几,就凑付喝点汤底,再喝点水就算“后老婆打孩子——又一顿”了。打头的看武植他们吃完了,就又开铲了。太阳升起来了,天炎热起来,伙计们有戴草帽的,有戴苇编头的,敞着怀,跟着打头的铲起来了。武植他们,经过头一气的琢磨,铲地的质量有所提高,但就是速度慢些。打头的检查他们的质量,发现有所提高,虽然不太满意,起码没有拉草,但有伤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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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的说,要说一点毛病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吃饭还掉饭粒呢,速度慢一点不要紧,一定要注意质量。歇二气时,大伙都在大树下面乘凉。“一回生,二回熟”嘛。有伙计就大胆地询问武植他们是哪的人,为何到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扛活,看他们也不像出大力的人。武植回答说,他是城里人,由于家里失火烧个精光,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来到乡村扛活。说他们对农活心里明白,但干起来了就不遂心愿。伙计们说,都是一样,他们冷不丁干也是不行的,以后跟着打头的干就一点一点地会了。武植提议,大伙唠嗑还不如下五福走五道,伙计们说他们会下吗,武植他们说会,乡村长大的孩子能不会吗。于是就与伙计们下俗棋了,有下五福的,有走五道的,有下憋死牛的。还有讲故事,说笑话的,好不惬意。歇工回去吃午饭,午饭是馍馍炒蔬菜等。农村的饭菜滑肠通便,吃完午饭就得赶紧去茅厕解大手,伙计们风趣地说道:“庄稼佬不存财,吃完饭屎就来。”然后就是午睡,未时中又下田锄地,歇气时还是下俗棋,讲故事,说笑话,唠家常。最后一气干到黄昏收工,回去吃晚饭。晚饭有馍馍与稀粥,炖蔬菜及咸菜等。有的伙计还把铲下来的苣荬菜、荠菜捡回来洗了蘸酱吃,不但爽口,还敛肠,省得吃完饭就上茅厕。伙计们吃完晚饭后,洗脸洗脚就都上炕休息,有的睡觉,有的南朝北国地闲扯。武植他们也与大伙一样,洗脚休息。在闲谈中了解民情,有的伙计骂朝廷,骂官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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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要赋税,一点不体凉百姓的疾苦;有的自认命不好,受一辈子穷;有的在研究农活;还有的在研究种什么好等。武植就认真听记,还不时地发问,请教作物种植的季节与技术等;请教割地打捆的技术;码垛的技术,……等等。伙计们都好不保留地告诉他,并说武植他们不要学农活,那是些没出息土包子干的活。有点能水就进城里谋生,强其出大力流大汗,跟在牲口屁股后面耥地,顺着垄沟找馍馍吃。伙计们说他们都干够够的了,说武植他们还到这里扛活,就是要饭吃也不能到这里干臭扛活的,说武植他们自找苦吃。武植说,生活逼迫没法子,我们能劳动,不愿意去乞讨,我们是讨尊严才到这里扛活的,用自己劳动的汗水来换来生活的果实,值得。众伙计们见武植他们说的在理,心里很佩服他们,不提。

    第二天起早,身体就不适起来,浑身难受,困倦难耐。下乡学农,坚持不了怎么能学会庄稼活呢,还得坚持下去。他们拖着懒腰,与伙计们又上工去了。锄地的时候,不是这块疼,就是那块不得劲,跟着打头的铲,一会功夫就好了。第三天更难受了,一直到第七天才算顺过架来了。经过十多天的琢磨,武植的锄地技术大有长进,就凭他的智慧与身大力不亏的体魄,到夏锄快结束时,他的锄地质量与速度就赶上了打头的了。打头的也不敢小觑他们了,就连定东家也敬他三分了。武植向东家提出要学扶犁,东家说扶犁是个不容易掌握的活。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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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耥地的犁杖要好扶一点,但垄的大小与深浅就难掌握了。东家说待耥高粱时用人牵套,因高粱怕牲口蹄子踩苗,就让武植去牵套,可以向老把式学,武植欣然答应。在牵套中老把式就

    教他学扶犁,开始有些不顺手,不是深了埋苗,就是浅了压不上苗眼。老把式教他深了提一提犁杖,浅了调一调犁杖的划关就可以了,有时深垄少的情况下可用手压犁弓也可以。犁杖稳

    不稳,全仗手来掌握。经过几天的努力算是能耥头一遍地了,老把式说,扶犁最难掌握的是破垄台,稍不注意就跑犁了。再就是耥二遍地,主要是怕牲口或耥不好而伤苗。三铲不如一耥,地耥好了就把草都捂死了。铲好头一遍是关键,二遍就是松松土,三遍就是拿拿大草。牲口的使役也有学问,叫着“打马,摩挲牛”。牵驴不能拽拽,因为驴犟,人在前边拽它就不走。在旁边牵它或在后面赶它,它就走的很好。武植想扶犁有什么呀,不就是掌握好深浅与直流吗。其实不然,平衡力不好掌握,不知不觉地累胳膊手。两三天以后胳膊与手腕的肌肉就疼起来了,待过了六七天自然就好了。

    挂了锄,东家结算工银,算了一下账给了武植他们二等工。东家说下次再来打短工的话,就是一等工了,欢迎他们再来。武植当即拿出些银子给了家境困难的伙计们,他们都感激涕零。武植说,穷不帮穷谁帮穷啊。东家与伙计们要用车送武植他们,被武植婉言谢绝了。但临走时东家送出大门外,被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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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伙计们送武植他们到城边,在武植他们的催促下,这些伙们才洒泪而回,不提。

    武植他们回府衙或府上后,公上继启等僚属及潘金莲、孩子们及曲莺莺,都见武植他们的身体强壮了,人也晒黑了,手上有老茧子了。都说他们是真正的农人了,武植说道:“哈哈哈,农人还不够,还有好多农活还没学到呢。像收割、拉地、

    打场、整地、春播、积肥、养殖等都还没学到呢。看来这‘老本’的活还真不好干哩,你不煞腰干,东家就不用你。真是‘哪碗饭都不易吃’,哈哈哈。”(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