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京城花事（其二）
sat mar 07 20:14:16 cst 2015
六曰，夜间放爆竹，不顾邻里的安宁。小时候武植在端王府里居住，也听到过有人不年不节地夜间放爆竹。因王府府地面积较大，放爆竹的声音远，不那么惊人。这回买的新居，在平民居住区里。一天半夜三更天时，突然被一阵爆竹的爆炸声所惊醒。武植就问潘金莲这是怎么回事，潘金莲说是人们为了庆祝生日而放的爆竹。过生日庆祝怎么夜间放爆竹，白天放不行吗？潘金莲说江东、淮河一带的人庆祝生日的习俗，就是这样。主要是男性和上了岁数的女性，是按生日中生的时辰来确定庆祝放爆竹的时间，赶在什么时辰就在什么时辰里放。潘金莲在京城住的时间久了，对这种爆竹声司空见惯了，也就不足为奇了。有时夜间放爆竹“叮咣”地响一阵子，确实影响人们的休息和睡眠，觉得挺烦人的。尤其是老年人和神经衰弱的人，一但被惊醒就甭想再睡得着了。京城里的人，都来自四面八方，五湖四海。你为了自己的小小私利，而三更半夜去放爆竹。惊动别人本来就不道德，
还影响邻里的团结，同时还污染空气。京城里人口众多，住户密集，做饭取暖，大量的草木、煤炭烟气污染在空气中，
加之爆竹烟混杂一起，烟气冮冮的，直呛人咳嗽。大江中下游以北、以东，以及黄河中游一带等这广大地区的人，忒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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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于保守。观念守旧，自私自利，穿着还是一律延续着千百年来的大肥衣服，趿拉个鞋，特勒特勒地，显得挺褪的，看起来挺朴素的。而黄河下游的北方地区的人，受契丹、女真等民族的影响，稍趋于开放些。衣着贴身，脚穿靴子或靰鞡，头戴大耳帽，方便极了。南方人有老公公打儿媳妇，认为是天经地义的。而北方这地方人，如果有老公公打儿媳妇的话，除非儿媳妇的娘家没人，否则的话，非揭你的“嘎拉哈”不可。“嘎拉哈”，据说是女真族的口头语，意思是“收拾你”。任何民族都有她自己的优良传统和美德，一个大的民族，如果只拘泥于固步自封，观念守旧，墨守成规，自私涣散的话，就很可能缺乏进取心和凝聚力，非落后挨欺负不可。这就是一个民族的劣根性，后来宋朝的灭亡，就是最有力的说明。
七曰，乞丐成帮，讨要成癖。乞丐的存在，是贫穷落后世道的一种现象。讨要是他们最有效的生存方式，随照经济的发展，他们讨要的内容也不断地更新。从最原始的讨饭，发展到讨粮油，讨金钱。就是在较发达的国度里，如果朝廷不采取必要的措施的话，他们的讨要技巧就会更计一筹。在
乡村要饭花子，时而可见，给点馊饭剩菜就打发走了。他们要钱没有用，再说了有钱的话也不能给要饭花子。那时的讨
饭就是为了解决饥饿，没有别的奢求。而京城里的要饭花子，就大不一样了，他们在解决饥饿的基础上，还要奢求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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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奢望发财。他们小有单帮，大有结伙，分散讨要，集中享用。团伙有首领，有分工，组织严密。他们以讨吃的东西为主，还讨要生活物资和金钱。他们当中却有些流浪汉，因生活所迫，不得不浪迹京城，以乞讨为生。但团伙乞丐，他们生活较优裕，不劳做就能讨要来东西，何乐而不为呢。他们就是人海下层的小独立王国，不受官家管，不受老财欺，逍遥自在。当时就有叫花子头说道：“当个花子头，强其当都头。”他们讨要的方式多则巧妙，一有手拿打狗棍挨门讨要的；二有装做病残向路人乞讨的；三有说谎向人讨要的；四有到馆子干零活讨吃喝的；五有装穷卖艺讨钱的；六有集群吃大户的；七有明讨暗偷的；八有暗娼讨要的；九有恫吓讨要的；十有勒索讨要的；十一有以助残卖艺讨要的……等等。武植观察到，有个老乞丐，头戴破旧的乌纱帽，头发蓬乱，胡须打卷，上身穿件破褂子，下身穿着女人的破裙子，脚上穿着鸳鸯鞋子，白天就在朱雀门晓市坐着讨要，到晚上又在大相国寺的夜市坐着讨要，累了就回大相国寺歇息。据有商贩说这个老乞丐在集市上讨要已有二十余年了，都成癖
了。这些乞丐，大都住在大相国寺和开宝寺的破耳屋里，城隍庙里的殿堂里，州桥下，或建筑物下。有团伙的丐帮，他
们大都住在城外山林里，那里有他们的破庄园。庄园里还有
菜地、果树，还养猫狗猪羊鸡鸭鹅等，过起了日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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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曰，穷富悬殊，饿殍众多。在京城里除皇族外，最富有的就是达官显贵、财主富贾等。他们虽然为数不多，但腰缠万贯，生活靡费，左右经济。其他为数不少的作坊、店铺、摊贩、妓院、勾栏及寺庙等，虽然富裕，但他们的经营，也只能满足少数有钱人的生活需求，不可能满足全城稠密人口的最低生活需要。生产力水平极低，民不聊生，物资匮乏，供需脱节，是当时经济最基本的特征。这就形成了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的穷富悬殊的反差局面。富人们挥金如土，三妻四妾，吃喝嫖赌，过着靡费生活；而穷苦的百姓们手无分文，家无隔夜粮，吃稀粥喝凉水都接不上流，连乞丐都不如。天下乌鸦一般黑，上哪去套扥吃的，只能是饿着待毙。那时，要饭花子和饿殍，大多是男性和上了年岁的女性。当时就流传着口头语嘛，说是“男人长了个丢当丢，走到天边没人留。女人长了个……，男人见了笑嘻嘻。”乞丐与乞丐之间，饿殍与饿殍之间，有闹笑话的说道：“命苦你怨谁，谁叫你长个丢当丢，壕沟里都有的是。顶天立地的男爷们，走到这一地步，连狗屎都不如。狗屎还能种地上粪呢，你有
啥用啊？”那上了年岁的老妪，怎么没人要呢，她们不是女人吗？问得好，她们是女人。但这些老女人都成“老梆子”了，没有用了，谁还稀罕呢！每当见到那些花花公子们溜赌
场，逛妓院时，武植对他们都嗤之以鼻；对于那些饿殍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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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同情心，有时宁肯自己饿肚子，也要把饭菜送给那些要饿昏了的人吃。女人嘛，心眼小一点儿，对于武植的这一举动，潘金莲是有点生气。但一想到饿殍们的惨容，想到有次她与母亲在街里买东西时不慎掉了搽巾。一饿殍告诉她们娘俩，娘俩很感激，就从看外公外婆的槽糕里拿出一块给了那个饿殍。那个饿殍连忙接过填进嘴里，还没嚼几下就咽下肚了，还一昧给她们娘俩磕头说“遇上了活菩萨了。”饿殍是落后世道的普遍现象，正如前述杜工部的诗句说的那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用个把人去舍施饿殍，是无济于事的。但武植他们能有这种精神，是难能可贵的，是伟大的。
九曰，有病难求医，发丧出殡多。京城里，除了御医以外，人海中医术高的医生很少。他们不愿意在京城里悬壶济世，宁肯到府城、县城去行医，或者做游医，也不愿意在京城里行医。京城里皇亲国戚，达官显贵，财主富贾，他们都腰缠万贯，势力很大，弄不好就会惹麻烦，砸了饭碗，甚至摊官事。再说，求医问药，价钱昂贵。值此，许多平民看不起病，抓不起药。有病自己抓点草药或用偏方治，或是硬挺
着自己慢慢地好起来。那些穷苦潦倒的人，有了大病、重病就等着死了。就是好了，也是命不该绝，浑身剥了一层皮。
要是摊上个灾荒和瘟疫，那可就天天有死人，处处有发丧，披麻戴孝举灵道帆，纸铺花店发了财。满城哭声震天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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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户户不安宁。富裕人家有钱请僧道做道场，超度亡灵。发丧破费讲排场，造点声势给活人看。穷苦的人家发不起丧，就用衣柜装殓，或用苇席、破被、破麻袋、草袋子等，卷包卷包就抬出去下葬了。那些没有人管的乞丐、饿殍们，死后就更惨了，官家出人把他们抬把抬把就拉到城外荒郊，挖个大坑草草地掩埋了。瘟疫大都在春季里流行较多，流行期间人们不敢上街，尤其是小孩子和妇女们，一怕感染，二怕死人。俗话说“人死赛猛虎，虎死赛绵羊。”就连那些收拾尸倒的人，衙门的仵作，对死尸都打怵。但干这个差事，只能壮着胆子去干。京城里，原先有个叫尸界的老郎中，医术高明，望、闻、问、切皆精。且医德好，贫富一视同仁。深受老百姓的欢迎，被六和堂大药铺聘为坐堂郎中。因高俅的小妾得了痨病无法治愈，尸界而得罪了高俅。高俅派手下的人三天两头来找茬整事，不是看假病，就是要求开假药方。不但搅的尸界不安，而且还影响了药铺的生意。京城里混不下去了，尸界就偷偷地变卖了家产，携妻子逃回了老家霸州去了。后来被金人掠去，成为金主的御医。过了些年，高俅的
妹丈得了半身不遂，要请名医治病未果，结果被巫医骗了些银两，其妹丈一气之下呜呼哀哉了，妹妹成了个寡妇。后来，
妹妹每当想起这件事，就埋怨哥哥把尸界给气逃走了，要不
妹丈的病会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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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武植与把城门的御林军官兵们交谈时得知，除了除夕和正月初一至初三外，差不多天天都有出殡的。发丧的缕缕行行的，里城的南面三个城门和西面两个城门，不分年节，都有披麻戴孝的男女，到外城的城隍庙前去报庙的。城隍庙前报庙的人山人海地，香纸缭绕，贡品摆一地，哭嚎声夹杂在一起，震天动地的。一些穿着不等孩童们，有吃糖块的，有吃糖葫芦的，有拿纸风车、木风车的，有推木板兔的……在看热闹。一些穷孩子在乘机抢拣用完的供品，还打起仗了。抢着的眉开眼笑，能吃的吃了，不能吃的拿回家；抢不着的干瞪眼，或者向人家要，人家不给，被哈唤，甚至哭鼻子。出殡时走里城的朱雀门走的比其它门多些，但到外城的南薰门有时可就拥挤了。要是遇上官宦人家出殡时，送殡的人就更多了。有八人抬杠的，有十六人抬杠的。领道帆高两三丈，撒金纸钱；穷人家出殡就很简单了，四个人抬杠，儿子们打着领道帆一丈来高，撒点黄纸钱就不错了。有的干脆两三个人抬把抬把，就那么出殡了。当时的人很迷信，出殡不走东门和北门，有祖坟在城北的，宁可绕远走南门或西门，也不
走东门或北门的。如果遇上灾荒年或瘟疫的话，那更是惨不忍睹，开封府的吏卒们在清理无主尸倒时，多时都用车子往
出拉，用东西一苫就出城了。如果不用东西苫子点的话，那
些死倒们的像是相当地难看了。冻死的面带笑样，药死的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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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眼睛……，不提。
十曰，残疾人随处可见。残疾人哪都有，是不发达的世道现象。但京城里却比其它府县城与乡村多的多，而且多的出奇。这些残疾人当中，聋、哑、痴、肢残的较多。瞎子也不在少数，偶尔见到瞎子算卦、卖唱、说书等。残疾人中的缺胳膊少腿的残废者，大多是战争所致。其他的聋、哑、痴、瞎与婚姻有关，由于受门当户对和亲上加亲的世俗婚姻观念影响，大多数都是姑、舅、姨的表亲间结婚。愚昧的近亲婚姻导致病根的遗传与蔓延，贻害了后代。古人也明白，人的素质好坏与母亲大有关系，“三辈不离姥家根”的说法是很有道理的，毋庸细说。聋哑人中，有的能劳动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如，雕刻、绘画、刺绣、裁缝、编织、纺织、扎花、剪纸、糊裱等手工活。有的工艺精湛，产品精细，造型新颖，栩栩如生，令人叫绝。官家与有志商贾，也开发残疾人的资源，为他们服务，客观上也弘扬了民族文化。但也有些残疾人沦为乞丐，行乞讨要，令人生厌的。尤其是无人管的痴呆，埋汰极了，拣到什么就吃什么，生活连猪狗都不如。还有的精神病患者，犯了病咬自己胳膊上的肉，咬的血拉拉的，惨不忍睹。当朝尚书省之副左仆射王家致官居正二品，是尚书令的助手。只因与表妹匡氏情投意合，婚后生下的子女都是弱智。别人问他的孩子吃什么饭时，那几个孩子光会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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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饭咹，萝卜鸡汤。”气的王大人没法只得纳妾邝氏，生下三男一女，后来大比时都中榜了。“母以子为贵”，邝氏在家里有了地位，气的匡氏眼蓝，有苦难分诉，谁叫你生的那些傻孩子呢。
十一曰，盗窃猖獗，大贼大盗，小贼小窃。小说里讲的江洋大盗，说的神乎其神，飞檐走壁，来无踪去无影。这只是在文学艺术创作上夸张而已，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只要商品经济不发达，就会有盗窃贼的存在，只是行窃的内容和手段不同罢了。但在京城里却有大盗出没，他们除了皇城、开封府及兵营戒备森严进不去外，其他几乎哪都能去偷盗。开封府也多次接到报案，说于国舅府里的翡翠蛤蟆雕价值连城被人盗走，两只大狼青狗都被药死；蔡京府里的一颗绿色夜明珠装在密盒里也不翼而飞，连看门的两只大公鹅也被用线绳给勒死了；李财主府里的苏东坡题词的折扇丢了，说是越墙而走；……。刑部也接到同样的报案，朝廷下令开封府缉拿归案。缉拿任务落在参军从三品衔的李淼身上，有钱的人家就怕贼偷，不有说嘛“穷怕来客，富怕贼”呀。被盗的几家，不是上面催就是人家来人追问，一时无计可施，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弄的他焦头烂额的。“家有贤妻少出横祸”，妻
子给他出个“引蛇出洞”之计。李淼茅塞顿开，遂与刑司官员商量，采取“引蛇出洞”的办法，引偷盗者上钩。李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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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就在岑驸马府里下套，将他心爱的小铜鼎放在书房子里，装着天天欣赏它。夜间打更、护院都换着兵勇们化装而替，一连好几天没见动静。就在第七天夜里三更天，天上的三星已过偏西。只见有三个蒙面人翻墙而入，他们轻功不凡，落脚无声，兵勇们都屏住呼吸，静听盗贼的动静。就在一瞬间，其中一个盗贼将书房门给撬开，迅述进屋就将小铜鼎拿走。他们刚要翻墙逃走，就被墙外化装的兵勇们逮个正着。盗贼们还想反抗逃走，但无济于事，早已经被大网牢牢地扣住了。经连夜突审，得知他们是鲁山贼寇的一伙的。其中有一人是他们花重金买通的于国舅家奴李小个子，此人名叫李顼公，对主子就像狗对主人那样摇头晃尾巴的，众人给起个绰号叫李狗子。因李狗子经常为于国舅跑道送信，这些皇亲国戚，达官显贵，财主巨贾等要人的府上都去过。没想到他倒成了盗贼们的内线了，使盗贼盗窃缕缕得手。李淼带重兵剿了鲁山的匪患，破了大盗案，收缴和返还赃物。在这期间又接连破了几个盗窃案，立了大功，被擢升刑部侍郎，正三品衔。小偷小摸太多了，出门上街人人防备银钱被盗。这些人大到店铺去偷游人的钱财，小到行人兜里偷窃银钱。他们年岁不大，偷窃时手可快了，一眨眼功夫就能把别人兜里的银钱给
掏出来。还有偷窃手段更高一筹的，那就是割包。他们手指夹着磨得锋利的小钢片，或铁钱等专门割人们的银钱兜子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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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搭子。一旦窥视上目标的话，割包的成功率几乎是十拿九
稳的。十天八天来弄它一回，比天天掏兜来的多，多揭噶被。大盗、小偷大都有帮伙，单帮的少。他们有暗语，有目标了叫“来活了”或“来货了”。割包叫“割擎子”，钱搭子叫“天仓子”，腰搭子叫“中仓子”，下兜叫“地仓子”。在店铺里行窃叫“顺溜”等等；行窃的数量多少用暗来语告知，一般用握几根手指或是摸耳、眼、鼻、嘴等器官。大泡用“张嘴”来示意，没窃着叫“劲劲鼻子”来示意等。偷窃较有规模的，都是团伙作案，分工明确，转移赃物快捷，不虑乎是不能被发现的。团伙中赃物统一分配，按级分赃。团伙里管理森严，手段残忍，不好好行窃的就动“行规”来惩罚，什么条棍抽打，跪砖头子，剁手指头等。谁要是“洗手”不干了，就“灭”了谁。团伙内部称呼不一，有叫“老大”、“老二”……的；有叫“大王”、“二王”……的；还有按“爵位”排的，什么“王爷”、“公爷”、“侯爷”、“伯爷”、“子爷”、“男爷”；最底层叫“小抵搂”，他们才是行窃的“扒手”。他们化装成商人、富人的家奴、苦力、叫花子等来行窃，让人们防不胜防。
十二曰，卖淫嫖娼猖獗。自从人类社会进入父权制以来，人类的婚姻由**进步到文明。人文始祖伏羲制定了迄今最
合理的婚姻制度——嫁娶婚，使华夏民族的婚姻真正由愚昧进入到道德的轨道。几千年来，我们的祖先一直遵循着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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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婚姻规范，使嫁娶婚姻日臻完善。尽管如此，在性保守
的世道里，还仍然有丑恶的现象——卖淫嫖娼。它是私有制下商品交换的产物，是对道德婚姻的亵渎。卖淫嫖娼，虽然也是人海的腐败现象，但它可不能像贪污盗窃那样“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有人说，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便妃，那么多的女人都玩不够，还要逛青楼，还不兴别人去逛逛吗。还有人说，那些索不起媳妇的攒两个钱去逛逛窑子，走走“暗门子”，去过把……还不行吗。还有相当一级的官员说，这有什么呀，青楼他们发了财官府照样多收税银的，对朝廷还有贡献呢。但大多数人，包括武植在内都说不好，一是败坏道德，腐化堕落，颓废人的意志；二是靡费钱财，对不起自己的妻妾；三是传染花柳病，贻害健康。不能叫它繁荣“娼”盛，应该“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才是。当时卖淫嫖娼的场所有高档的青楼，组织严密，装修华丽，吃喝住于一体，嫖客迎门，生意非常红火。那些达官显贵，王孙公子，富商巨贾，他们可舍得花银子去嫖妓。不惜几两、十几两，甚至几十两地大把大把地挥霍银子去包时、包间、包天、包月，来交“知己”。他们恬不知耻地把名妓比作牡丹花，说什么“有银子不花，死了白搭”，“认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有的
还到药铺里或托人去讨弄什么“鹿鞭”或者“狍鞭”等**，来壮阳。药商把**起名叫“金枪不倒”，一般都是从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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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捣弄来的，药缺价特贵，一般的嫖客要是讨弄的话，那是望尘莫及的。他们把白花花的银子装进老鸨子及药商的腰包里，富了老鸨及药商，快活了嫖客，相得益彰。那些妓女们，把……献给嫖客们尽情地玩弄销魂。她们为老鸨而卖身，失去了人身自由，还恬不知耻地说什么“活着不交人，死了烂成泥”。她们在风月场上都交到了财运的“知己”，使她们各自都发了财。嫖客与妓女之间纯属是银钱和肉体上的交易，没有真正的感情。不有说嘛，“**无情，戏子无意。”后续要提到的梁山好汉燕青与李师师的爱情结合，那种情况是极少极少的。还有中档、低档的妓院，有几间瓦房或是几间泥草房的，接些中、低档的嫖客等。还有暗娼，人们习惯的叫“暗门子”，接的嫖客大都是最低档的较多。另外，还有些散妓，称为“野鸡”，为了拉嫖客就公开与男行人搭话……挑逗，使男人们上套。一旦谈好条件，就……犹如禽兽。还有一些“拉皮条”的老婆子和老爷们，等勾引男人们上钩。妓女也叫烟花女子，她们所从事的下流行当，也是处于无奈的，大多是逼良为娼。有因家穷从小被被卖给妓院的，称为童妓；有被拐卖来到妓院的，来时都是些黄花姑娘，非处女的极少；也有极个别的死了丈夫或被丈夫休弃的年轻女子，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投奔妓院而来的。初次接客的妓
女如拒绝接客，老鸨就打骂她们不给饭吃，两三天就折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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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了，就得接客。处妓大都是十五、六、七岁左右，……的嫖客要花重银，是一般妓女嫖资的几倍，童妓的价银更是不菲。据武植调查，在京城有官府登记高档妓院就有鸳鸯楼、惜春楼和春香楼三家；中、低档的就有沁乐房等十余家之多，其中还有东瀛人，高丽人及女真人开的；等外的“暗门子”等不分民族均无法统计。嫖客们为了得到快活，去嫖童妓或处妓。有些正经的人们说“这么点小姑娘，比他姑娘还小呢。你说你怎么下得去眼呢，真是禽兽不如啊！”嫖客与妓女他们的灵魂都是扭曲的，嫖客们觉得自己花了银钱，就……和蹂躏虐待。他们禽兽般地粗暴玩弄，使出不可告人的多种花样，……等等的一些名堂。还有性虐待狂者，手段残忍，……等之能事，残害妓女，看她们的哭相，听她们的哭叫，以从中取乐。……有的妓女实在折磨的受不了了，就喊老鸨“妈妈快来救救”她，老鸨为了银钱装做没听见。……这些禽兽也不会干出来的事，嫖客却能干出来，真是禽兽不如！禽兽不如！！有的妓女被折磨的伤口溃烂，疾病缠身，失去了接客的机会。老鸨就不喜欢她们了，想办法将其卖掉。妓女们本来不愿意去做这个行当，再加上嫖客们的蹂躏、迫害，有的精神崩溃，饱尝从妓之苦，改娼从良嫁人。民间有“**从良金不换”的说法，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还有的妓女，为了发泄她们自己被沦为妓女的仇恨，不择手段极力为老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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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敛嫖客们的钱财。有的妓女为虎作伥，帮助老鸨拐骗良家女子从妓，小到童女，大到妙龄女子。把泄恨撒在这些无辜女人的身上，使她们遗恨终生。在骗取嫖客的钱财上，娼家有很多着数，他们很会看人下菜碟。大娼户除前述的处女和芳龄的美女嫖资高外，还有各种如喝茶、吃嚼咕、香水、玫瑰木香、按摩、掏耳蚕、梳发等小费从中获利。小娼户除嫖资及有些小费外，还利用装病等些欺诈行为来谋取嫖客的钱财，如床头放个假药碗，假古董，或一碗剩饭等等吧，瞅嫖客不在意就故意弄翻或掉地打碎，来诈取钱财。还有的妓院老鸨与妓女订立“攻守同盟”来诈取嫖客的钱财，多接客多有“提成”。她们花言巧语让“大方”嫖客多掏银钱；对于“扣扣搜搜”的嫖客谎称自己有病、有急事，或者采取措施让嫖客早点“滚蛋”，……。她们手段多多，以牟取钱财为能事，老鸨与妓女都有利可图，嫖客也自觉地痛痛快快地掏银钱，何乐不为呢。有的妓院营生不佳，老鸨就出高价雇脸皮厚的妓女，在门前充当“广告”，……摆弄风骚，以招揽嫖客。妓院卫生条件有好有差，房间通风不良，各种香臭混合成污浊味毋庸细说，是花柳（性病，俗称脏病）、结核、肝炎、痢疾及瘟疫等传染病的传染场所。有的嫖客、妓女得这些病遗带终生，如“大疮”等“溃烂”很难治愈，甚至过早丧命。妓院的男性服务生，习惯上叫“大茶壶”，他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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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穿着青衣服。后人将妓院叫青楼，除了与青年妓女称谓上有关，可能还与这些“大茶壶”有关。为了与嫖客相区分，他们往往戴上绿头巾或是绿帽子以示区别。“大茶壶”的服务工作很多，如负责妓院的保安、清扫、打水、购买、打杂以及为嫖客跑道买东西等务经。据嫖客讲，各个嫖房都留有小洞，洞上有帘，是“大茶壶”服务的通道。每当妓女接客时，他们就把木浴盆放清水和装上一壶热水，从洞里放了进去，供妓女或嫖客洗用。妓女与嫖客用完后，就从洞里推出来，“大茶壶”就及时倒掉，或换新水。当时“大茶壶”戴绿帽子，只是个行当上的需要，没有骂人的贬义，是后人逐渐演变而成的。据说传到明代在建朝前，朱元璋曾对他的部下说过娼妓害人的事，命令过下属军官不许嫖娼。但过了一段时间也就拉松套了，嫖娼的风就又在下属的军官中刮起。朱元璋为了笼络军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了。当时就有军官酒后吐真言嘛：“敢是的大帅搂着马大脚睡，有疼有热的。我们这些光棍汉子，成天打打杀杀的，要老婆没场娶，要相好的没钱找，逛逛窑子解决……的需要还不行吗。要是再等到胜利的那一天，猴年马月。到那时候人也老了，……也生锈了。”明时，官府规定妓院的“大茶壶”必须戴绿色的帽子，以示妓院的下流。尽管这样，妓院行当的生意愈加兴隆，卖淫嫖娼有增无减，娼风愈刮愈烈。后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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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把妻妾出轨的丈夫说成戴绿帽子，或是乌龟、王八。乌龟本来是祝贺老人长寿吉祥的，或是比着女婿，前面不有说过“金龟婿’嘛。后来也变为贬义了，与绿帽子的意思混在一起，成为骂人的话了，此是后话。武植与潘金莲在谈论卖淫嫖娼这一丑恶现象时说过，他们武、潘两家世代没有人去嫖娼卖淫的。虽然他们当时不可能认识到，对抨击“卖淫嫖娼”这一性文化发展中“糟粕”的重要性。但他们认为揭露、谴责其丑恶的嘴脸，使人们明辨是非，唤起良知，洁身自好，匡扶伦理，提倡文明和谐，是有裨益的。可是让武植潘金莲万万没有想到，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卖淫嫖娼这种社会丑恶现象愈刮愈烈，形式越来越花花，成为很难割掉的“赘瘤”。
十三曰，骗子多多，骗术一般。被骗的大都是外地人，
他们不了解京城的情况，被骗术一般的骗子骗个正着。这些
骗子小到儿童，大到成年人，甚至包括老年人和妇女。骗的是银钱，也有骗“色”的。武植刚进京大比时就遇到过，那时他从潘家出门到礼部去报名。名报完后要上茅厕，可人生地不熟的问谁呢？鞥，来了个孩童，问问他去。武植问道：“小兄弟，打个问询，茅厕在哪儿？”那孩童一听是外地人，灵机一动看武植肯定有钱，就答道：“你给我钱，我就告诉你。”武植问他要多少钱，那孩童说要三文钱。武植心想这小孩打听道还要钱，真有意思。好吧，掏钱吧。武植一摸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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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交报名费二两银子外，就剩下两文钱了。他又反复掏了几下兜子，也没多掏出一文钱。就对那孩童说道：“小兄弟，我就剩下这两文钱了，不信你摸摸我的兜子。”那孩童不信地说道：“你这么大的公子，哪能没有钱呢？谁信呢。”武植央求一会实在憋不住了，就说道：“小兄弟，我真地没有钱了，我都憋不住了，快告诉我吧。”那孩童忙接过两文钱后指了指旁边说道：“茅厕就在这儿哪。”武植一看这不是障子门吗？那孩童说道：“这就是茅厕，你拽拉手就能进去。”武植一拽拉手果然是茅厕，这时见那孩童拿着钱去买糖葫芦吃了。武植心里好笑道：“这京城里的小孩就是比乡下的孩子
鬼道，问个道还要好处费，有意思。这在乡下，你要是打听什么事的话，他们会主动告诉你的。乡下的孩子你给他们钱，
他们都不敢要。而京城里的孩子也都跟着掉进钱眼里去了，
连小孩子也会骗人，真有意思。”和武植一起大比的江东一位书生，到礼部报名，也是因头一次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就问马运的人。马运的人说到礼部报名的地方他知道，道不近乎，如骑他的马去的话，五分银子就够了。那位书生一听还挺便宜的，就答应骑他的马去。马运的人扶他上了马后，马运的人迅速翻身上马，在外城转了一阵，从朱雀门进里城，再拐弯抹角走一阵，才到礼部的报名处。过后，才发现被蒙骗了。实际上，路程没那么远的，骑马的话也就一分银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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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够了，叫他骗去了四分银子。事后，这位书生去寻找这个马运的人，偌大的京城上哪儿去找哇？还有一位徽州来京城大比的老贡士，几次殿试没中榜，还花掉家里的积蓄。这次大比他准备找个便宜的小店住下，既省点花销，又能温习功课，争取登科。外城住店比里城便宜些，于是他就向一位老妪问询。老妪告诉他说他的儿子就开小店的，每天二分银子，管吃管住。后院还有小书房，可供客官温习功课用。这位老贡士一听喜出望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好吧，就跟着老妪走吧。老妪就领着他拐弯抹角地来到一家草泥房的三合院，进院以后，一只被拴住的大黄狗在汪汪地咬他，老妪哈唤一声大黄狗就不叫了。这时，从屋里出来一个女人，老妪说是她的儿媳妇。儿媳妇忙打个问询说
客官好、屋里请等一些客套的话，请那老贡士进屋里。屋里
的摆设还不错，房间里还挺整洁的。一只小木床上铺的是蒲草垫子，被褥还挺干净的。再到后院看看书房吧，屋里摆设陈旧点，一张八仙桌和一张太师椅子的棱角都被磨秃了。桌上放着“文房四宝”，砚台里的剩墨汁干巴地裂纹了，那些中、小楷毛笔的笔头都干巴的不像样了。桌上还放一盏麻油灯，灯碗里的剩麻油都干稠了。还好，屋里采光不错。饭食是店主家吃什么，客官就跟着吃什么。行，一、两个月的时间好混，就交了半个月的三两押银钱，就算定了下来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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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顿饭，店主家，还给炒了两盘高档的菜，粳米饭，打发的那位老贡士乐乐呵呵地。可时间一长了，就渐渐地抽条了。等到殿试完后，吃的是发了霉的米饭。伙食像“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太不像话了，于是就与店主理论起来。店主笑着说不是讲的好吗，我们家吃什么客官就跟着吃什么吗？那位老贡士还要理论，你能说过店家吗，人家举出一些例子，说米价贵啦，油价贵啦，柴煤价贵啦，列罗了一大堆，说的你瞠目结舌，无言以对。想退店没门，光押银就收了一多半了，结算时不交齐行吗，否则，人家要拽你去见官，有你的好吗。还好，金榜贴出来了，上面明晃晃有他的名字，中了个进士出身。他乐得喊道：“我登科了！我中进士了！”这位与武植同时登科的老贡士可是“时来运转”了，但他仍
对住店被骗的事耿耿于怀。他就把此事对武植说了，武植劝
他要想的开些，多往好处想，少往坏处想。虽然被骗去了几两银子，但银钱都是人挣的，一花就了了。再说，你在那住不比里城的价银低多了。现在，不管怎么说登科了，应该高兴才是。把那些烦恼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多往前看。以后在仕途上大展宏图，高官厚禄，银子不就有的是吗，何必斤斤计较呢。一席话，说的这位老同科心服口服，佩服武植不愧为当今的新科状元郎啊，说出话来既在理又中听的，是个大才子呀。在京城里，骗卖、骗买、骗借、骗吃喝、骗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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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比皆是。骗色也不少见，有一次潘金莲母女与小姑子武杏仨到丝绸庄去挑选锦缎时，就亲眼见过一轻佻少妇来庄挑选绸子，那掌柜子见后就色迷迷地说道：“贵妇人要选好绸子后库里有好的，贵妇人自己进去挑吧。”那轻佻少妇就奔后库去了，那掌柜子就对潘金莲她们仨说道：“请贵客稍等，我到后库看看这位贵妇人的货挑的怎么样了。”说完就奔后库去了。老半天不见他们出来，把潘金莲她们娘仨都等急了。正要问学徒的呢，就见那个轻佻少妇满脸红润稍有羞色地拿着一叠绸子，一溜烟地走了。那掌柜子也满面春风稍带憔悴地从后库出来了，进柜台问买什么料子。潘金莲她们挑了一阵锦缎，付了银两回去不提。在路上潘金莲母女俩议论说，看两个人的表情，就断定他俩没干什么好事的。骗术多多，
就不再赘述了，不提。
十四曰，陈年垃圾堆积成山。在偌大的京城里，除了皇
城是很干净的禁区以外，有风景秀丽的名胜古迹区，有热闹非凡的商品交易区，有季节的庙会等地方也是较干净的，是游人愿意光顾的地方。但在广大的居民区里情况就大不一样了，特别是贫民居住区，以及旮旯胡同等地方，环境卫生差的很。不但脏水、人畜粪便、灰渣以及废弃物等到处都是，而且陈年的垃圾都堆积成山了。春、夏、秋三季，道路泥泞难行，蚊蝇繁衍，其臭难闻。据一老汉说道：“我老汉是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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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土长的人，至今已是古稀之年了。我亲眼看见这垃圾堆一年一年地增高，一点一点地就形成了垃圾山了。官家让城外的农夫们来拉当做肥料，你还别说，上地还真有劲。靠农夫们肩挑，单轮车推，牲口车拉，还是拉不完的。拉的还没有倒的多呢，你看啊，皇城里的垃圾，里城里的垃圾，再加上外城的垃圾，御林军的垃圾啊，都往这儿倒，越积越多呀。不但苍蝇蚊子多，拣破烂也不少，有拣到些好玩艺的。时常乌鸦来打食吃，叫唤地难听。这两年，官家也没人管了。头些天开封府的工司来官员看了一下，说回去想办法清理，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呢。他们住的是府第，环境好，有公差打扫。苦就苦了我们贫民窟的百姓，没人管。”鞥，老汉的一席话就道出这堆垃圾山形成的概貌了。
十五曰，道德沦丧，泯灭伦理。道德是规范人们的世道
行为，人们如果丧失她，就会危害人海生活秩序。前面说过当今圣上逛青楼，卖淫嫖娼，偷盗，欺骗交易，骗术等外，还有泯灭伦理的行为。仅举两个例子的故事，其一是“邻里换妻”，说的是有叫刘荣富的厨师，老实巴交的，成年到辈子为饭馆做菜肴，很少陪着妻子。其妻子逄英华，正值妙龄年华，长得标致，体态轻盈妩媚，加之水性杨花的性格，足以使骚男人见了留恋忘返。隔壁李运福是开封县的衙役，人虽然长得长脸大嘴，但能说会道。加之自己的妻子栗英是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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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婆，一天就知道炕上地下地忙家务，每天看够了她的嘴脸。就在前不久，李运福与逄英华勾搭……，一个干柴一个烈火，愈烧愈旺，都有相聚恨晚之感。“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李运福与逄英华的丑行在邻里间就传开了，只是瞒着刘荣富与栗英。人们背后叫刘荣富是刘王八，不提。随着李运福与逄英华……的炽热，二人都想能成为永久的夫妻。他们商定以后，提出换妻。刘荣富架不住妻子的搅闹，也就违心地同意了。但李妻栗英却死活不同意，但她又一想，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是很难收场的，于是她就一很心，撇下了孩子回娘家去了，从此再也没回来。栗英走了，就意味着同意了，李运福与逄英华就顺理成章地成为夫妻了。刘荣富是鸡飞蛋打，气的哭了好几场，干活时没精打采。饭馆东家就问他怎
么了，他就把换妻的事与东家说了。东家姓禹名镯就劝慰他
莫伤心，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水性杨花的女人养活不住，离就离了吧。禹镯见他人品好，活又好，就将小女丽琴许配给他。丽琴长得小巧玲珑，有一手好女红活，令他人垂涎。什么人什么命，刘荣富因祸得福，成了东家的东床，令人羡慕不已，不提。
其二是**“父子同妻”，说的是一殷实店东泮远年过半百，因妻子过世而续玄闵氏。闵氏虽是坐家女，但年处芳龄，加之丈夫……力不从心，就与泮远的长子泮福私通。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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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与后母闵氏这个“小娘”年龄相仿，且又丧妻未续玄。一个干柴与一个烈火，像猫儿吃鱼一样，越吃越馋，达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邻里与店铺之人都知道，就瞒着泮远他自己了。泮福是开封县的胥吏，管市廛，手中有点“吃、拿、卡、要”的权力，勒索的好东西大多都给了“小娘”闵氏。时间一长了，县衙与商贩也都知道他与“小娘”的丑行，一时被传的沸沸扬扬。他们虽然快活了，可是精神上也不好受，总觉得众人的眼睛好像钢针一样地在扎着他们，使他们每天都过着“针扎”的日子。闵氏生了俩男一女，据说都是泮福的，他也就成了“爹哥”了。不久孩子的“爹爷”泮远去世了，长子的泮福就自然担起养活全家的重任了。这样他就与“小娘”过起了“无所顾忌”的“暗夫妻”生活了，直到为“小娘”送终。“小娘”临终时拉着泮福的手，嘱咐他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好“咱们的孩子”，不枉做一回“夫妻”。泮福心领神会，点头答应。“小娘”就安详地闭上了眼睛，离开了人世。泮福喊“娘”大哭一场，其状悲切。知情的人背地里说道：“哭‘小娘’比哭亲娘还情真意切，这回他的……没了，看他以后怎么办。”人们七嘴八舌地谈论着说，两条腿的板凳没有，两条腿的寡妇还没有嘛，有相当的再续玄呗。泮福一生为老人去世点了三次光，既生母、生父及“小娘”，点的最悲切的还是他的“小娘”。自“小娘”去世后，泮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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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染上了爱喝浓茶的习惯，喝多了就想“小娘”。后来实在是“闲饥难忍”了，就续了个孟寡妇。这个“有悖于伦常”的六十六岁寿终的**者，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有人说泮福一辈子没有接香火的，是“丧天理”了。但也有人说，他是“有后代的”，他还有与“小娘”所生的“儿弟”呢，不提。
十六曰，日食月食敲铜盆，说震吓天狗吃日头与月亮。武植夫妇刚到京城不久，一天深夜里，忽然被一阵敲铜盆声所惊醒。“当当当”的敲铜盆声音响成一片，人们边敲边喊道：“天狗吃月亮啦！天狗吃月亮了！”武植潘金莲才知道是月食，他俩好笑地说道：“天上哪有什么天狗，谁看见天狗长的什么样。日食、月食，隔几年就会发生一次，那是自然现象，什么天狗吃日头和月亮。”后来他们与人们交谈时，人们说天狗吃日头可了不得，你不敲铜盆震唬它，它把日头吃没了，人和万物怎么活啊。天狗把月亮吃了也不行的，日
头与月亮是天生的一对。月亮没了日头怎么生活，再说月亮上面还有美女姮娥，还有玉兔和吴刚及桂树呢。所以，就得敲铜盆把天狗个震唬跑了，日头和月亮被天狗吃掉的部分就会自己长好的。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好，这总比半夜过生日放爆竹强啊。敲铜盆是为了全天下，而放爆竹是为了个人。一个为公，一个为私，不能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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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事情一般不用说，人们就可以品出八、九不离十来。但有些坏的事情，人们不下点功夫去体验、调查，你不一定能够品出来的。像以上所暴露无疑的十五个“曰”，及可能还有包括没有发现的一些花花事在内，已经形成了人海中的公害，有的已是当地的公害了。在乡下花花事也有，但髦大劲是些谁谁家男的做贼了，谁谁家女的养汉了，一些偷鸡摸狗和伤风败俗的事较多。有人说，乡下没有偷鸡摸狗和伤风败俗的事，就不成为一个屯子。这是一种愚昧无知的谬论，是对丑恶现象的自圆其说。但毕竟花花事比起京城里的，少的可怜。武植潘金莲感慨地说道：“人们啊，多想想孔夫子千百来的教诲：要以礼、义处事，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则天下和谐文明矣。”欲知后事如何，详见下续分解。
六曰，夜间放爆竹，不顾邻里的安宁。小时候武植在端王府里居住，也听到过有人不年不节地夜间放爆竹。因王府府地面积较大，放爆竹的声音远，不那么惊人。这回买的新居，在平民居住区里。一天半夜三更天时，突然被一阵爆竹的爆炸声所惊醒。武植就问潘金莲这是怎么回事，潘金莲说是人们为了庆祝生日而放的爆竹。过生日庆祝怎么夜间放爆竹，白天放不行吗？潘金莲说江东、淮河一带的人庆祝生日的习俗，就是这样。主要是男性和上了岁数的女性，是按生日中生的时辰来确定庆祝放爆竹的时间，赶在什么时辰就在什么时辰里放。潘金莲在京城住的时间久了，对这种爆竹声司空见惯了，也就不足为奇了。有时夜间放爆竹“叮咣”地响一阵子，确实影响人们的休息和睡眠，觉得挺烦人的。尤其是老年人和神经衰弱的人，一但被惊醒就甭想再睡得着了。京城里的人，都来自四面八方，五湖四海。你为了自己的小小私利，而三更半夜去放爆竹。惊动别人本来就不道德，
还影响邻里的团结，同时还污染空气。京城里人口众多，住户密集，做饭取暖，大量的草木、煤炭烟气污染在空气中，
加之爆竹烟混杂一起，烟气冮冮的，直呛人咳嗽。大江中下游以北、以东，以及黄河中游一带等这广大地区的人，忒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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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于保守。观念守旧，自私自利，穿着还是一律延续着千百年来的大肥衣服，趿拉个鞋，特勒特勒地，显得挺褪的，看起来挺朴素的。而黄河下游的北方地区的人，受契丹、女真等民族的影响，稍趋于开放些。衣着贴身，脚穿靴子或靰鞡，头戴大耳帽，方便极了。南方人有老公公打儿媳妇，认为是天经地义的。而北方这地方人，如果有老公公打儿媳妇的话，除非儿媳妇的娘家没人，否则的话，非揭你的“嘎拉哈”不可。“嘎拉哈”，据说是女真族的口头语，意思是“收拾你”。任何民族都有她自己的优良传统和美德，一个大的民族，如果只拘泥于固步自封，观念守旧，墨守成规，自私涣散的话，就很可能缺乏进取心和凝聚力，非落后挨欺负不可。这就是一个民族的劣根性，后来宋朝的灭亡，就是最有力的说明。
七曰，乞丐成帮，讨要成癖。乞丐的存在，是贫穷落后世道的一种现象。讨要是他们最有效的生存方式，随照经济的发展，他们讨要的内容也不断地更新。从最原始的讨饭，发展到讨粮油，讨金钱。就是在较发达的国度里，如果朝廷不采取必要的措施的话，他们的讨要技巧就会更计一筹。在
乡村要饭花子，时而可见，给点馊饭剩菜就打发走了。他们要钱没有用，再说了有钱的话也不能给要饭花子。那时的讨
饭就是为了解决饥饿，没有别的奢求。而京城里的要饭花子，就大不一样了，他们在解决饥饿的基础上，还要奢求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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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奢望发财。他们小有单帮，大有结伙，分散讨要，集中享用。团伙有首领，有分工，组织严密。他们以讨吃的东西为主，还讨要生活物资和金钱。他们当中却有些流浪汉，因生活所迫，不得不浪迹京城，以乞讨为生。但团伙乞丐，他们生活较优裕，不劳做就能讨要来东西，何乐而不为呢。他们就是人海下层的小独立王国，不受官家管，不受老财欺，逍遥自在。当时就有叫花子头说道：“当个花子头，强其当都头。”他们讨要的方式多则巧妙，一有手拿打狗棍挨门讨要的；二有装做病残向路人乞讨的；三有说谎向人讨要的；四有到馆子干零活讨吃喝的；五有装穷卖艺讨钱的；六有集群吃大户的；七有明讨暗偷的；八有暗娼讨要的；九有恫吓讨要的；十有勒索讨要的；十一有以助残卖艺讨要的……等等。武植观察到，有个老乞丐，头戴破旧的乌纱帽，头发蓬乱，胡须打卷，上身穿件破褂子，下身穿着女人的破裙子，脚上穿着鸳鸯鞋子，白天就在朱雀门晓市坐着讨要，到晚上又在大相国寺的夜市坐着讨要，累了就回大相国寺歇息。据有商贩说这个老乞丐在集市上讨要已有二十余年了，都成癖
了。这些乞丐，大都住在大相国寺和开宝寺的破耳屋里，城隍庙里的殿堂里，州桥下，或建筑物下。有团伙的丐帮，他
们大都住在城外山林里，那里有他们的破庄园。庄园里还有
菜地、果树，还养猫狗猪羊鸡鸭鹅等，过起了日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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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曰，穷富悬殊，饿殍众多。在京城里除皇族外，最富有的就是达官显贵、财主富贾等。他们虽然为数不多，但腰缠万贯，生活靡费，左右经济。其他为数不少的作坊、店铺、摊贩、妓院、勾栏及寺庙等，虽然富裕，但他们的经营，也只能满足少数有钱人的生活需求，不可能满足全城稠密人口的最低生活需要。生产力水平极低，民不聊生，物资匮乏，供需脱节，是当时经济最基本的特征。这就形成了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的穷富悬殊的反差局面。富人们挥金如土，三妻四妾，吃喝嫖赌，过着靡费生活；而穷苦的百姓们手无分文，家无隔夜粮，吃稀粥喝凉水都接不上流，连乞丐都不如。天下乌鸦一般黑，上哪去套扥吃的，只能是饿着待毙。那时，要饭花子和饿殍，大多是男性和上了年岁的女性。当时就流传着口头语嘛，说是“男人长了个丢当丢，走到天边没人留。女人长了个……，男人见了笑嘻嘻。”乞丐与乞丐之间，饿殍与饿殍之间，有闹笑话的说道：“命苦你怨谁，谁叫你长个丢当丢，壕沟里都有的是。顶天立地的男爷们，走到这一地步，连狗屎都不如。狗屎还能种地上粪呢，你有
啥用啊？”那上了年岁的老妪，怎么没人要呢，她们不是女人吗？问得好，她们是女人。但这些老女人都成“老梆子”了，没有用了，谁还稀罕呢！每当见到那些花花公子们溜赌
场，逛妓院时，武植对他们都嗤之以鼻；对于那些饿殍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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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同情心，有时宁肯自己饿肚子，也要把饭菜送给那些要饿昏了的人吃。女人嘛，心眼小一点儿，对于武植的这一举动，潘金莲是有点生气。但一想到饿殍们的惨容，想到有次她与母亲在街里买东西时不慎掉了搽巾。一饿殍告诉她们娘俩，娘俩很感激，就从看外公外婆的槽糕里拿出一块给了那个饿殍。那个饿殍连忙接过填进嘴里，还没嚼几下就咽下肚了，还一昧给她们娘俩磕头说“遇上了活菩萨了。”饿殍是落后世道的普遍现象，正如前述杜工部的诗句说的那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用个把人去舍施饿殍，是无济于事的。但武植他们能有这种精神，是难能可贵的，是伟大的。
九曰，有病难求医，发丧出殡多。京城里，除了御医以外，人海中医术高的医生很少。他们不愿意在京城里悬壶济世，宁肯到府城、县城去行医，或者做游医，也不愿意在京城里行医。京城里皇亲国戚，达官显贵，财主富贾，他们都腰缠万贯，势力很大，弄不好就会惹麻烦，砸了饭碗，甚至摊官事。再说，求医问药，价钱昂贵。值此，许多平民看不起病，抓不起药。有病自己抓点草药或用偏方治，或是硬挺
着自己慢慢地好起来。那些穷苦潦倒的人，有了大病、重病就等着死了。就是好了，也是命不该绝，浑身剥了一层皮。
要是摊上个灾荒和瘟疫，那可就天天有死人，处处有发丧，披麻戴孝举灵道帆，纸铺花店发了财。满城哭声震天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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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户户不安宁。富裕人家有钱请僧道做道场，超度亡灵。发丧破费讲排场，造点声势给活人看。穷苦的人家发不起丧，就用衣柜装殓，或用苇席、破被、破麻袋、草袋子等，卷包卷包就抬出去下葬了。那些没有人管的乞丐、饿殍们，死后就更惨了，官家出人把他们抬把抬把就拉到城外荒郊，挖个大坑草草地掩埋了。瘟疫大都在春季里流行较多，流行期间人们不敢上街，尤其是小孩子和妇女们，一怕感染，二怕死人。俗话说“人死赛猛虎，虎死赛绵羊。”就连那些收拾尸倒的人，衙门的仵作，对死尸都打怵。但干这个差事，只能壮着胆子去干。京城里，原先有个叫尸界的老郎中，医术高明，望、闻、问、切皆精。且医德好，贫富一视同仁。深受老百姓的欢迎，被六和堂大药铺聘为坐堂郎中。因高俅的小妾得了痨病无法治愈，尸界而得罪了高俅。高俅派手下的人三天两头来找茬整事，不是看假病，就是要求开假药方。不但搅的尸界不安，而且还影响了药铺的生意。京城里混不下去了，尸界就偷偷地变卖了家产，携妻子逃回了老家霸州去了。后来被金人掠去，成为金主的御医。过了些年，高俅的
妹丈得了半身不遂，要请名医治病未果，结果被巫医骗了些银两，其妹丈一气之下呜呼哀哉了，妹妹成了个寡妇。后来，
妹妹每当想起这件事，就埋怨哥哥把尸界给气逃走了，要不
妹丈的病会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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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武植与把城门的御林军官兵们交谈时得知，除了除夕和正月初一至初三外，差不多天天都有出殡的。发丧的缕缕行行的，里城的南面三个城门和西面两个城门，不分年节，都有披麻戴孝的男女，到外城的城隍庙前去报庙的。城隍庙前报庙的人山人海地，香纸缭绕，贡品摆一地，哭嚎声夹杂在一起，震天动地的。一些穿着不等孩童们，有吃糖块的，有吃糖葫芦的，有拿纸风车、木风车的，有推木板兔的……在看热闹。一些穷孩子在乘机抢拣用完的供品，还打起仗了。抢着的眉开眼笑，能吃的吃了，不能吃的拿回家；抢不着的干瞪眼，或者向人家要，人家不给，被哈唤，甚至哭鼻子。出殡时走里城的朱雀门走的比其它门多些，但到外城的南薰门有时可就拥挤了。要是遇上官宦人家出殡时，送殡的人就更多了。有八人抬杠的，有十六人抬杠的。领道帆高两三丈，撒金纸钱；穷人家出殡就很简单了，四个人抬杠，儿子们打着领道帆一丈来高，撒点黄纸钱就不错了。有的干脆两三个人抬把抬把，就那么出殡了。当时的人很迷信，出殡不走东门和北门，有祖坟在城北的，宁可绕远走南门或西门，也不
走东门或北门的。如果遇上灾荒年或瘟疫的话，那更是惨不忍睹，开封府的吏卒们在清理无主尸倒时，多时都用车子往
出拉，用东西一苫就出城了。如果不用东西苫子点的话，那
些死倒们的像是相当地难看了。冻死的面带笑样，药死的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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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眼睛……，不提。
十曰，残疾人随处可见。残疾人哪都有，是不发达的世道现象。但京城里却比其它府县城与乡村多的多，而且多的出奇。这些残疾人当中，聋、哑、痴、肢残的较多。瞎子也不在少数，偶尔见到瞎子算卦、卖唱、说书等。残疾人中的缺胳膊少腿的残废者，大多是战争所致。其他的聋、哑、痴、瞎与婚姻有关，由于受门当户对和亲上加亲的世俗婚姻观念影响，大多数都是姑、舅、姨的表亲间结婚。愚昧的近亲婚姻导致病根的遗传与蔓延，贻害了后代。古人也明白，人的素质好坏与母亲大有关系，“三辈不离姥家根”的说法是很有道理的，毋庸细说。聋哑人中，有的能劳动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如，雕刻、绘画、刺绣、裁缝、编织、纺织、扎花、剪纸、糊裱等手工活。有的工艺精湛，产品精细，造型新颖，栩栩如生，令人叫绝。官家与有志商贾，也开发残疾人的资源，为他们服务，客观上也弘扬了民族文化。但也有些残疾人沦为乞丐，行乞讨要，令人生厌的。尤其是无人管的痴呆，埋汰极了，拣到什么就吃什么，生活连猪狗都不如。还有的精神病患者，犯了病咬自己胳膊上的肉，咬的血拉拉的，惨不忍睹。当朝尚书省之副左仆射王家致官居正二品，是尚书令的助手。只因与表妹匡氏情投意合，婚后生下的子女都是弱智。别人问他的孩子吃什么饭时，那几个孩子光会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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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饭咹，萝卜鸡汤。”气的王大人没法只得纳妾邝氏，生下三男一女，后来大比时都中榜了。“母以子为贵”，邝氏在家里有了地位，气的匡氏眼蓝，有苦难分诉，谁叫你生的那些傻孩子呢。
十一曰，盗窃猖獗，大贼大盗，小贼小窃。小说里讲的江洋大盗，说的神乎其神，飞檐走壁，来无踪去无影。这只是在文学艺术创作上夸张而已，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只要商品经济不发达，就会有盗窃贼的存在，只是行窃的内容和手段不同罢了。但在京城里却有大盗出没，他们除了皇城、开封府及兵营戒备森严进不去外，其他几乎哪都能去偷盗。开封府也多次接到报案，说于国舅府里的翡翠蛤蟆雕价值连城被人盗走，两只大狼青狗都被药死；蔡京府里的一颗绿色夜明珠装在密盒里也不翼而飞，连看门的两只大公鹅也被用线绳给勒死了；李财主府里的苏东坡题词的折扇丢了，说是越墙而走；……。刑部也接到同样的报案，朝廷下令开封府缉拿归案。缉拿任务落在参军从三品衔的李淼身上，有钱的人家就怕贼偷，不有说嘛“穷怕来客，富怕贼”呀。被盗的几家，不是上面催就是人家来人追问，一时无计可施，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弄的他焦头烂额的。“家有贤妻少出横祸”，妻
子给他出个“引蛇出洞”之计。李淼茅塞顿开，遂与刑司官员商量，采取“引蛇出洞”的办法，引偷盗者上钩。李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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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就在岑驸马府里下套，将他心爱的小铜鼎放在书房子里，装着天天欣赏它。夜间打更、护院都换着兵勇们化装而替，一连好几天没见动静。就在第七天夜里三更天，天上的三星已过偏西。只见有三个蒙面人翻墙而入，他们轻功不凡，落脚无声，兵勇们都屏住呼吸，静听盗贼的动静。就在一瞬间，其中一个盗贼将书房门给撬开，迅述进屋就将小铜鼎拿走。他们刚要翻墙逃走，就被墙外化装的兵勇们逮个正着。盗贼们还想反抗逃走，但无济于事，早已经被大网牢牢地扣住了。经连夜突审，得知他们是鲁山贼寇的一伙的。其中有一人是他们花重金买通的于国舅家奴李小个子，此人名叫李顼公，对主子就像狗对主人那样摇头晃尾巴的，众人给起个绰号叫李狗子。因李狗子经常为于国舅跑道送信，这些皇亲国戚，达官显贵，财主巨贾等要人的府上都去过。没想到他倒成了盗贼们的内线了，使盗贼盗窃缕缕得手。李淼带重兵剿了鲁山的匪患，破了大盗案，收缴和返还赃物。在这期间又接连破了几个盗窃案，立了大功，被擢升刑部侍郎，正三品衔。小偷小摸太多了，出门上街人人防备银钱被盗。这些人大到店铺去偷游人的钱财，小到行人兜里偷窃银钱。他们年岁不大，偷窃时手可快了，一眨眼功夫就能把别人兜里的银钱给
掏出来。还有偷窃手段更高一筹的，那就是割包。他们手指夹着磨得锋利的小钢片，或铁钱等专门割人们的银钱兜子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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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搭子。一旦窥视上目标的话，割包的成功率几乎是十拿九
稳的。十天八天来弄它一回，比天天掏兜来的多，多揭噶被。大盗、小偷大都有帮伙，单帮的少。他们有暗语，有目标了叫“来活了”或“来货了”。割包叫“割擎子”，钱搭子叫“天仓子”，腰搭子叫“中仓子”，下兜叫“地仓子”。在店铺里行窃叫“顺溜”等等；行窃的数量多少用暗来语告知，一般用握几根手指或是摸耳、眼、鼻、嘴等器官。大泡用“张嘴”来示意，没窃着叫“劲劲鼻子”来示意等。偷窃较有规模的，都是团伙作案，分工明确，转移赃物快捷，不虑乎是不能被发现的。团伙中赃物统一分配，按级分赃。团伙里管理森严，手段残忍，不好好行窃的就动“行规”来惩罚，什么条棍抽打，跪砖头子，剁手指头等。谁要是“洗手”不干了，就“灭”了谁。团伙内部称呼不一，有叫“老大”、“老二”……的；有叫“大王”、“二王”……的；还有按“爵位”排的，什么“王爷”、“公爷”、“侯爷”、“伯爷”、“子爷”、“男爷”；最底层叫“小抵搂”，他们才是行窃的“扒手”。他们化装成商人、富人的家奴、苦力、叫花子等来行窃，让人们防不胜防。
十二曰，卖淫嫖娼猖獗。自从人类社会进入父权制以来，人类的婚姻由**进步到文明。人文始祖伏羲制定了迄今最
合理的婚姻制度——嫁娶婚，使华夏民族的婚姻真正由愚昧进入到道德的轨道。几千年来，我们的祖先一直遵循着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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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婚姻规范，使嫁娶婚姻日臻完善。尽管如此，在性保守
的世道里，还仍然有丑恶的现象——卖淫嫖娼。它是私有制下商品交换的产物，是对道德婚姻的亵渎。卖淫嫖娼，虽然也是人海的腐败现象，但它可不能像贪污盗窃那样“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有人说，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便妃，那么多的女人都玩不够，还要逛青楼，还不兴别人去逛逛吗。还有人说，那些索不起媳妇的攒两个钱去逛逛窑子，走走“暗门子”，去过把……还不行吗。还有相当一级的官员说，这有什么呀，青楼他们发了财官府照样多收税银的，对朝廷还有贡献呢。但大多数人，包括武植在内都说不好，一是败坏道德，腐化堕落，颓废人的意志；二是靡费钱财，对不起自己的妻妾；三是传染花柳病，贻害健康。不能叫它繁荣“娼”盛，应该“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才是。当时卖淫嫖娼的场所有高档的青楼，组织严密，装修华丽，吃喝住于一体，嫖客迎门，生意非常红火。那些达官显贵，王孙公子，富商巨贾，他们可舍得花银子去嫖妓。不惜几两、十几两，甚至几十两地大把大把地挥霍银子去包时、包间、包天、包月，来交“知己”。他们恬不知耻地把名妓比作牡丹花，说什么“有银子不花，死了白搭”，“认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有的
还到药铺里或托人去讨弄什么“鹿鞭”或者“狍鞭”等**，来壮阳。药商把**起名叫“金枪不倒”，一般都是从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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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捣弄来的，药缺价特贵，一般的嫖客要是讨弄的话，那是望尘莫及的。他们把白花花的银子装进老鸨子及药商的腰包里，富了老鸨及药商，快活了嫖客，相得益彰。那些妓女们，把……献给嫖客们尽情地玩弄销魂。她们为老鸨而卖身，失去了人身自由，还恬不知耻地说什么“活着不交人，死了烂成泥”。她们在风月场上都交到了财运的“知己”，使她们各自都发了财。嫖客与妓女之间纯属是银钱和肉体上的交易，没有真正的感情。不有说嘛，“**无情，戏子无意。”后续要提到的梁山好汉燕青与李师师的爱情结合，那种情况是极少极少的。还有中档、低档的妓院，有几间瓦房或是几间泥草房的，接些中、低档的嫖客等。还有暗娼，人们习惯的叫“暗门子”，接的嫖客大都是最低档的较多。另外，还有些散妓，称为“野鸡”，为了拉嫖客就公开与男行人搭话……挑逗，使男人们上套。一旦谈好条件，就……犹如禽兽。还有一些“拉皮条”的老婆子和老爷们，等勾引男人们上钩。妓女也叫烟花女子，她们所从事的下流行当，也是处于无奈的，大多是逼良为娼。有因家穷从小被被卖给妓院的，称为童妓；有被拐卖来到妓院的，来时都是些黄花姑娘，非处女的极少；也有极个别的死了丈夫或被丈夫休弃的年轻女子，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投奔妓院而来的。初次接客的妓
女如拒绝接客，老鸨就打骂她们不给饭吃，两三天就折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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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了，就得接客。处妓大都是十五、六、七岁左右，……的嫖客要花重银，是一般妓女嫖资的几倍，童妓的价银更是不菲。据武植调查，在京城有官府登记高档妓院就有鸳鸯楼、惜春楼和春香楼三家；中、低档的就有沁乐房等十余家之多，其中还有东瀛人，高丽人及女真人开的；等外的“暗门子”等不分民族均无法统计。嫖客们为了得到快活，去嫖童妓或处妓。有些正经的人们说“这么点小姑娘，比他姑娘还小呢。你说你怎么下得去眼呢，真是禽兽不如啊！”嫖客与妓女他们的灵魂都是扭曲的，嫖客们觉得自己花了银钱，就……和蹂躏虐待。他们禽兽般地粗暴玩弄，使出不可告人的多种花样，……等等的一些名堂。还有性虐待狂者，手段残忍，……等之能事，残害妓女，看她们的哭相，听她们的哭叫，以从中取乐。……有的妓女实在折磨的受不了了，就喊老鸨“妈妈快来救救”她，老鸨为了银钱装做没听见。……这些禽兽也不会干出来的事，嫖客却能干出来，真是禽兽不如！禽兽不如！！有的妓女被折磨的伤口溃烂，疾病缠身，失去了接客的机会。老鸨就不喜欢她们了，想办法将其卖掉。妓女们本来不愿意去做这个行当，再加上嫖客们的蹂躏、迫害，有的精神崩溃，饱尝从妓之苦，改娼从良嫁人。民间有“**从良金不换”的说法，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还有的妓女，为了发泄她们自己被沦为妓女的仇恨，不择手段极力为老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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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敛嫖客们的钱财。有的妓女为虎作伥，帮助老鸨拐骗良家女子从妓，小到童女，大到妙龄女子。把泄恨撒在这些无辜女人的身上，使她们遗恨终生。在骗取嫖客的钱财上，娼家有很多着数，他们很会看人下菜碟。大娼户除前述的处女和芳龄的美女嫖资高外，还有各种如喝茶、吃嚼咕、香水、玫瑰木香、按摩、掏耳蚕、梳发等小费从中获利。小娼户除嫖资及有些小费外，还利用装病等些欺诈行为来谋取嫖客的钱财，如床头放个假药碗，假古董，或一碗剩饭等等吧，瞅嫖客不在意就故意弄翻或掉地打碎，来诈取钱财。还有的妓院老鸨与妓女订立“攻守同盟”来诈取嫖客的钱财，多接客多有“提成”。她们花言巧语让“大方”嫖客多掏银钱；对于“扣扣搜搜”的嫖客谎称自己有病、有急事，或者采取措施让嫖客早点“滚蛋”，……。她们手段多多，以牟取钱财为能事，老鸨与妓女都有利可图，嫖客也自觉地痛痛快快地掏银钱，何乐不为呢。有的妓院营生不佳，老鸨就出高价雇脸皮厚的妓女，在门前充当“广告”，……摆弄风骚，以招揽嫖客。妓院卫生条件有好有差，房间通风不良，各种香臭混合成污浊味毋庸细说，是花柳（性病，俗称脏病）、结核、肝炎、痢疾及瘟疫等传染病的传染场所。有的嫖客、妓女得这些病遗带终生，如“大疮”等“溃烂”很难治愈，甚至过早丧命。妓院的男性服务生，习惯上叫“大茶壶”，他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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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穿着青衣服。后人将妓院叫青楼，除了与青年妓女称谓上有关，可能还与这些“大茶壶”有关。为了与嫖客相区分，他们往往戴上绿头巾或是绿帽子以示区别。“大茶壶”的服务工作很多，如负责妓院的保安、清扫、打水、购买、打杂以及为嫖客跑道买东西等务经。据嫖客讲，各个嫖房都留有小洞，洞上有帘，是“大茶壶”服务的通道。每当妓女接客时，他们就把木浴盆放清水和装上一壶热水，从洞里放了进去，供妓女或嫖客洗用。妓女与嫖客用完后，就从洞里推出来，“大茶壶”就及时倒掉，或换新水。当时“大茶壶”戴绿帽子，只是个行当上的需要，没有骂人的贬义，是后人逐渐演变而成的。据说传到明代在建朝前，朱元璋曾对他的部下说过娼妓害人的事，命令过下属军官不许嫖娼。但过了一段时间也就拉松套了，嫖娼的风就又在下属的军官中刮起。朱元璋为了笼络军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了。当时就有军官酒后吐真言嘛：“敢是的大帅搂着马大脚睡，有疼有热的。我们这些光棍汉子，成天打打杀杀的，要老婆没场娶，要相好的没钱找，逛逛窑子解决……的需要还不行吗。要是再等到胜利的那一天，猴年马月。到那时候人也老了，……也生锈了。”明时，官府规定妓院的“大茶壶”必须戴绿色的帽子，以示妓院的下流。尽管这样，妓院行当的生意愈加兴隆，卖淫嫖娼有增无减，娼风愈刮愈烈。后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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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把妻妾出轨的丈夫说成戴绿帽子，或是乌龟、王八。乌龟本来是祝贺老人长寿吉祥的，或是比着女婿，前面不有说过“金龟婿’嘛。后来也变为贬义了，与绿帽子的意思混在一起，成为骂人的话了，此是后话。武植与潘金莲在谈论卖淫嫖娼这一丑恶现象时说过，他们武、潘两家世代没有人去嫖娼卖淫的。虽然他们当时不可能认识到，对抨击“卖淫嫖娼”这一性文化发展中“糟粕”的重要性。但他们认为揭露、谴责其丑恶的嘴脸，使人们明辨是非，唤起良知，洁身自好，匡扶伦理，提倡文明和谐，是有裨益的。可是让武植潘金莲万万没有想到，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卖淫嫖娼这种社会丑恶现象愈刮愈烈，形式越来越花花，成为很难割掉的“赘瘤”。
十三曰，骗子多多，骗术一般。被骗的大都是外地人，
他们不了解京城的情况，被骗术一般的骗子骗个正着。这些
骗子小到儿童，大到成年人，甚至包括老年人和妇女。骗的是银钱，也有骗“色”的。武植刚进京大比时就遇到过，那时他从潘家出门到礼部去报名。名报完后要上茅厕，可人生地不熟的问谁呢？鞥，来了个孩童，问问他去。武植问道：“小兄弟，打个问询，茅厕在哪儿？”那孩童一听是外地人，灵机一动看武植肯定有钱，就答道：“你给我钱，我就告诉你。”武植问他要多少钱，那孩童说要三文钱。武植心想这小孩打听道还要钱，真有意思。好吧，掏钱吧。武植一摸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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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交报名费二两银子外，就剩下两文钱了。他又反复掏了几下兜子，也没多掏出一文钱。就对那孩童说道：“小兄弟，我就剩下这两文钱了，不信你摸摸我的兜子。”那孩童不信地说道：“你这么大的公子，哪能没有钱呢？谁信呢。”武植央求一会实在憋不住了，就说道：“小兄弟，我真地没有钱了，我都憋不住了，快告诉我吧。”那孩童忙接过两文钱后指了指旁边说道：“茅厕就在这儿哪。”武植一看这不是障子门吗？那孩童说道：“这就是茅厕，你拽拉手就能进去。”武植一拽拉手果然是茅厕，这时见那孩童拿着钱去买糖葫芦吃了。武植心里好笑道：“这京城里的小孩就是比乡下的孩子
鬼道，问个道还要好处费，有意思。这在乡下，你要是打听什么事的话，他们会主动告诉你的。乡下的孩子你给他们钱，
他们都不敢要。而京城里的孩子也都跟着掉进钱眼里去了，
连小孩子也会骗人，真有意思。”和武植一起大比的江东一位书生，到礼部报名，也是因头一次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就问马运的人。马运的人说到礼部报名的地方他知道，道不近乎，如骑他的马去的话，五分银子就够了。那位书生一听还挺便宜的，就答应骑他的马去。马运的人扶他上了马后，马运的人迅速翻身上马，在外城转了一阵，从朱雀门进里城，再拐弯抹角走一阵，才到礼部的报名处。过后，才发现被蒙骗了。实际上，路程没那么远的，骑马的话也就一分银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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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够了，叫他骗去了四分银子。事后，这位书生去寻找这个马运的人，偌大的京城上哪儿去找哇？还有一位徽州来京城大比的老贡士，几次殿试没中榜，还花掉家里的积蓄。这次大比他准备找个便宜的小店住下，既省点花销，又能温习功课，争取登科。外城住店比里城便宜些，于是他就向一位老妪问询。老妪告诉他说他的儿子就开小店的，每天二分银子，管吃管住。后院还有小书房，可供客官温习功课用。这位老贡士一听喜出望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好吧，就跟着老妪走吧。老妪就领着他拐弯抹角地来到一家草泥房的三合院，进院以后，一只被拴住的大黄狗在汪汪地咬他，老妪哈唤一声大黄狗就不叫了。这时，从屋里出来一个女人，老妪说是她的儿媳妇。儿媳妇忙打个问询说
客官好、屋里请等一些客套的话，请那老贡士进屋里。屋里
的摆设还不错，房间里还挺整洁的。一只小木床上铺的是蒲草垫子，被褥还挺干净的。再到后院看看书房吧，屋里摆设陈旧点，一张八仙桌和一张太师椅子的棱角都被磨秃了。桌上放着“文房四宝”，砚台里的剩墨汁干巴地裂纹了，那些中、小楷毛笔的笔头都干巴的不像样了。桌上还放一盏麻油灯，灯碗里的剩麻油都干稠了。还好，屋里采光不错。饭食是店主家吃什么，客官就跟着吃什么。行，一、两个月的时间好混，就交了半个月的三两押银钱，就算定了下来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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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顿饭，店主家，还给炒了两盘高档的菜，粳米饭，打发的那位老贡士乐乐呵呵地。可时间一长了，就渐渐地抽条了。等到殿试完后，吃的是发了霉的米饭。伙食像“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太不像话了，于是就与店主理论起来。店主笑着说不是讲的好吗，我们家吃什么客官就跟着吃什么吗？那位老贡士还要理论，你能说过店家吗，人家举出一些例子，说米价贵啦，油价贵啦，柴煤价贵啦，列罗了一大堆，说的你瞠目结舌，无言以对。想退店没门，光押银就收了一多半了，结算时不交齐行吗，否则，人家要拽你去见官，有你的好吗。还好，金榜贴出来了，上面明晃晃有他的名字，中了个进士出身。他乐得喊道：“我登科了！我中进士了！”这位与武植同时登科的老贡士可是“时来运转”了，但他仍
对住店被骗的事耿耿于怀。他就把此事对武植说了，武植劝
他要想的开些，多往好处想，少往坏处想。虽然被骗去了几两银子，但银钱都是人挣的，一花就了了。再说，你在那住不比里城的价银低多了。现在，不管怎么说登科了，应该高兴才是。把那些烦恼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多往前看。以后在仕途上大展宏图，高官厚禄，银子不就有的是吗，何必斤斤计较呢。一席话，说的这位老同科心服口服，佩服武植不愧为当今的新科状元郎啊，说出话来既在理又中听的，是个大才子呀。在京城里，骗卖、骗买、骗借、骗吃喝、骗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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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比皆是。骗色也不少见，有一次潘金莲母女与小姑子武杏仨到丝绸庄去挑选锦缎时，就亲眼见过一轻佻少妇来庄挑选绸子，那掌柜子见后就色迷迷地说道：“贵妇人要选好绸子后库里有好的，贵妇人自己进去挑吧。”那轻佻少妇就奔后库去了，那掌柜子就对潘金莲她们仨说道：“请贵客稍等，我到后库看看这位贵妇人的货挑的怎么样了。”说完就奔后库去了。老半天不见他们出来，把潘金莲她们娘仨都等急了。正要问学徒的呢，就见那个轻佻少妇满脸红润稍有羞色地拿着一叠绸子，一溜烟地走了。那掌柜子也满面春风稍带憔悴地从后库出来了，进柜台问买什么料子。潘金莲她们挑了一阵锦缎，付了银两回去不提。在路上潘金莲母女俩议论说，看两个人的表情，就断定他俩没干什么好事的。骗术多多，
就不再赘述了，不提。
十四曰，陈年垃圾堆积成山。在偌大的京城里，除了皇
城是很干净的禁区以外，有风景秀丽的名胜古迹区，有热闹非凡的商品交易区，有季节的庙会等地方也是较干净的，是游人愿意光顾的地方。但在广大的居民区里情况就大不一样了，特别是贫民居住区，以及旮旯胡同等地方，环境卫生差的很。不但脏水、人畜粪便、灰渣以及废弃物等到处都是，而且陈年的垃圾都堆积成山了。春、夏、秋三季，道路泥泞难行，蚊蝇繁衍，其臭难闻。据一老汉说道：“我老汉是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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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土长的人，至今已是古稀之年了。我亲眼看见这垃圾堆一年一年地增高，一点一点地就形成了垃圾山了。官家让城外的农夫们来拉当做肥料，你还别说，上地还真有劲。靠农夫们肩挑，单轮车推，牲口车拉，还是拉不完的。拉的还没有倒的多呢，你看啊，皇城里的垃圾，里城里的垃圾，再加上外城的垃圾，御林军的垃圾啊，都往这儿倒，越积越多呀。不但苍蝇蚊子多，拣破烂也不少，有拣到些好玩艺的。时常乌鸦来打食吃，叫唤地难听。这两年，官家也没人管了。头些天开封府的工司来官员看了一下，说回去想办法清理，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呢。他们住的是府第，环境好，有公差打扫。苦就苦了我们贫民窟的百姓，没人管。”鞥，老汉的一席话就道出这堆垃圾山形成的概貌了。
十五曰，道德沦丧，泯灭伦理。道德是规范人们的世道
行为，人们如果丧失她，就会危害人海生活秩序。前面说过当今圣上逛青楼，卖淫嫖娼，偷盗，欺骗交易，骗术等外，还有泯灭伦理的行为。仅举两个例子的故事，其一是“邻里换妻”，说的是有叫刘荣富的厨师，老实巴交的，成年到辈子为饭馆做菜肴，很少陪着妻子。其妻子逄英华，正值妙龄年华，长得标致，体态轻盈妩媚，加之水性杨花的性格，足以使骚男人见了留恋忘返。隔壁李运福是开封县的衙役，人虽然长得长脸大嘴，但能说会道。加之自己的妻子栗英是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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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婆，一天就知道炕上地下地忙家务，每天看够了她的嘴脸。就在前不久，李运福与逄英华勾搭……，一个干柴一个烈火，愈烧愈旺，都有相聚恨晚之感。“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李运福与逄英华的丑行在邻里间就传开了，只是瞒着刘荣富与栗英。人们背后叫刘荣富是刘王八，不提。随着李运福与逄英华……的炽热，二人都想能成为永久的夫妻。他们商定以后，提出换妻。刘荣富架不住妻子的搅闹，也就违心地同意了。但李妻栗英却死活不同意，但她又一想，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是很难收场的，于是她就一很心，撇下了孩子回娘家去了，从此再也没回来。栗英走了，就意味着同意了，李运福与逄英华就顺理成章地成为夫妻了。刘荣富是鸡飞蛋打，气的哭了好几场，干活时没精打采。饭馆东家就问他怎
么了，他就把换妻的事与东家说了。东家姓禹名镯就劝慰他
莫伤心，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水性杨花的女人养活不住，离就离了吧。禹镯见他人品好，活又好，就将小女丽琴许配给他。丽琴长得小巧玲珑，有一手好女红活，令他人垂涎。什么人什么命，刘荣富因祸得福，成了东家的东床，令人羡慕不已，不提。
其二是**“父子同妻”，说的是一殷实店东泮远年过半百，因妻子过世而续玄闵氏。闵氏虽是坐家女，但年处芳龄，加之丈夫……力不从心，就与泮远的长子泮福私通。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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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与后母闵氏这个“小娘”年龄相仿，且又丧妻未续玄。一个干柴与一个烈火，像猫儿吃鱼一样，越吃越馋，达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邻里与店铺之人都知道，就瞒着泮远他自己了。泮福是开封县的胥吏，管市廛，手中有点“吃、拿、卡、要”的权力，勒索的好东西大多都给了“小娘”闵氏。时间一长了，县衙与商贩也都知道他与“小娘”的丑行，一时被传的沸沸扬扬。他们虽然快活了，可是精神上也不好受，总觉得众人的眼睛好像钢针一样地在扎着他们，使他们每天都过着“针扎”的日子。闵氏生了俩男一女，据说都是泮福的，他也就成了“爹哥”了。不久孩子的“爹爷”泮远去世了，长子的泮福就自然担起养活全家的重任了。这样他就与“小娘”过起了“无所顾忌”的“暗夫妻”生活了，直到为“小娘”送终。“小娘”临终时拉着泮福的手，嘱咐他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好“咱们的孩子”，不枉做一回“夫妻”。泮福心领神会，点头答应。“小娘”就安详地闭上了眼睛，离开了人世。泮福喊“娘”大哭一场，其状悲切。知情的人背地里说道：“哭‘小娘’比哭亲娘还情真意切，这回他的……没了，看他以后怎么办。”人们七嘴八舌地谈论着说，两条腿的板凳没有，两条腿的寡妇还没有嘛，有相当的再续玄呗。泮福一生为老人去世点了三次光，既生母、生父及“小娘”，点的最悲切的还是他的“小娘”。自“小娘”去世后，泮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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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染上了爱喝浓茶的习惯，喝多了就想“小娘”。后来实在是“闲饥难忍”了，就续了个孟寡妇。这个“有悖于伦常”的六十六岁寿终的**者，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有人说泮福一辈子没有接香火的，是“丧天理”了。但也有人说，他是“有后代的”，他还有与“小娘”所生的“儿弟”呢，不提。
十六曰，日食月食敲铜盆，说震吓天狗吃日头与月亮。武植夫妇刚到京城不久，一天深夜里，忽然被一阵敲铜盆声所惊醒。“当当当”的敲铜盆声音响成一片，人们边敲边喊道：“天狗吃月亮啦！天狗吃月亮了！”武植潘金莲才知道是月食，他俩好笑地说道：“天上哪有什么天狗，谁看见天狗长的什么样。日食、月食，隔几年就会发生一次，那是自然现象，什么天狗吃日头和月亮。”后来他们与人们交谈时，人们说天狗吃日头可了不得，你不敲铜盆震唬它，它把日头吃没了，人和万物怎么活啊。天狗把月亮吃了也不行的，日
头与月亮是天生的一对。月亮没了日头怎么生活，再说月亮上面还有美女姮娥，还有玉兔和吴刚及桂树呢。所以，就得敲铜盆把天狗个震唬跑了，日头和月亮被天狗吃掉的部分就会自己长好的。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好，这总比半夜过生日放爆竹强啊。敲铜盆是为了全天下，而放爆竹是为了个人。一个为公，一个为私，不能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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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事情一般不用说，人们就可以品出八、九不离十来。但有些坏的事情，人们不下点功夫去体验、调查，你不一定能够品出来的。像以上所暴露无疑的十五个“曰”，及可能还有包括没有发现的一些花花事在内，已经形成了人海中的公害，有的已是当地的公害了。在乡下花花事也有，但髦大劲是些谁谁家男的做贼了，谁谁家女的养汉了，一些偷鸡摸狗和伤风败俗的事较多。有人说，乡下没有偷鸡摸狗和伤风败俗的事，就不成为一个屯子。这是一种愚昧无知的谬论，是对丑恶现象的自圆其说。但毕竟花花事比起京城里的，少的可怜。武植潘金莲感慨地说道：“人们啊，多想想孔夫子千百来的教诲：要以礼、义处事，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则天下和谐文明矣。”欲知后事如何，详见下续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