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潘金莲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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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京城花事(其一)

    sat mar 07 20:13:32 cst 2015

    经过一段的生活体验,武植潘金莲他们了解到,京城里还存在有许许多多的花花事。这些花花事与文明发达的京城一点也不协调,不但有悖于常理,而且还泯灭了人生的良知,败坏了伦理道德。

    一曰,当今圣上逛青楼。武植潘金莲与稗官们,他们在逛京城时都是着便装的。尤其是稗官们,要想收集到趣闻,往往还得化装成穷人、乞丐什么的。他们除了重要官场和青楼妓女的房间,及小女闺房等不能去外,其它任何场合都可以去的。有一次,武植潘金莲他们在逛开宝寺的时候,潘金莲要小解,由于游客颇多,女厕没有空位。这时当值的清扫道士见武植潘金莲相貌不凡,遂走到他们面前问道:“施主是否要找净手的地方?如是的话,后面还有破旧的茅厕便是。”武植答道:“谢师父指点。”武植就领妻子到后面的茅厕小解。寺后的景色,与寺前大相径庭。既脏又破乱,游人们的便溺遍地皆是,臭气熏鼻。茅厕也破旧不堪,无法下脚。好歹净完后,俩人就从荒殿边破耳房经过,忽听到屋子里面有人在说话,他俩就停住了脚步,听听里面的人说些什么。原来是几个乞丐在说话,吹嘘自己讨来好吃的。有说讨来四喜丸子,有说讨来猪口条,有说讨来牛蹄筋,有说讨来水煲肚,有说讨来扒羊脸,有说讨来烧鸡的,有说讨来鲨鱼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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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说讨来溜肥肠的,……其中有说讨来腊雕美女的寿糕。那个讨来寿糕的乞丐说这美女真美呀,我要是当皇帝就娶她当正宫。武植潘金莲他俩都憋不住笑,心想乞丐穷的叮当三响,脏里吧唧的,还想当皇帝,还想娶个美女做正宫,可笑,嘿嘿可笑至极。这时,里面又有个乞丐说道:“你是不是想媳妇想疯了?你说咱们穷要饭的,连个丑女人……都捞不着,还想美女呢,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人家当今的圣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加一块八十一个媳妇了,还有编外的女人达千人,还玩不够呢。还要去逛青楼玩**,与名妓李师师混个精熟。你说,你去玩名妓,你把玩够的媳妇闲着干啥呀。那怕把她们的……分给我们讨饭的……玩玩也行啊,何必闲出水来呢。”另一个说道:“你要注意点,隔墙有耳,别叫传到皇上耳眼里,那是要咔嚓砍头的。”还有的说道:“去你的吧,皇上逛青楼谁人不知,都成街谈巷议了。”往后的话越说越脏,不堪入耳,武植潘金莲实在听不下去了,就憋不住笑往前边走去了。他俩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是啊,皇上那么多的媳妇,他还没尽兴,还想打打野味,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呀。其实,皇上逛青楼的传闻,稗官们早就听到了。他们不敢与任何人说,谁不害怕自己的脑袋“搬家”呢。

    二曰,官场腐败,卖官鬻爵盛行。这是指有品衔而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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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没入流”的“编外”官吏,就不计其数了。小到里正的助员,大到朝官的极品,都可以打通关节去买官做。他们不惜花重金去拉关系“走后门”,投机钻营,达到谋官求职之目的。有品衔的必出金银,视其品衔大小来确定花销量;“没入流”的也可花银钱,也可出劳金。他们投其所好,各取所需,达到各自的目的。武植头一天上朝,就知道高俅当上管御林军的太尉。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才知道高俅升官发财的梦想变为现实,是投其主子的嗜好而发迹的。原来,徽宗对鹅很喜欢。他刚即位时,常把白鹅、紫鹅、公鹅、母鹅,让侍卫、或公公抱在案上欣赏,右手食指不断地在案面上上下左右的比画着。现在案上放了一尊精致的白玉鹅雕,二尺来高,造型优美,好像抻脖昂头朝天鸣叫似的,栩栩如生。徽宗拿它胜过宝贝,比自己的心肝还重要。有了这个白玉鹅雕,同样是上下左右不断地笔画着,这是他在琢磨痩体字的写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精神病呢。在闲暇时,徽宗对武植说他忒喜欢王羲之的书法,对这位先师的字总也欣赏不够。王羲之喜鹅成癖,据说他从不吃鹅肉,不是他不

    想吃,而是不舍得吃,也不让家里人吃鹅肉。有一次他的女在表姐家吃了一顿鹅肉,被他痛骂了一顿,女儿抱屈地哭

    了。王羲之心疼女儿,好歹才把女儿给哄好了。徽宗说他也戒吃儿鹅肉,皇子、公主他们吃与不吃,他是不管的。他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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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下旨,御膳房里不得为他做带有鹅肉的菜肴。武植问徽宗平时不馋鹅肉时,徽宗答说忍一忍就过去了,时间长了,就不想吃了。高俅正是盯住徽宗以鹅练字的契机,抓住机遇,以多年的积蓄在古董行里买来白玉鹅雕,送给了徽宗。徽宗命由户部登记作价处理,算为朝廷捐献。徽宗有了这个宝贝,就不用活鹅了。欣赏一次活鹅,公公们还得在案是铺上个垫子,说不上什么时候便溺。再说了,活鹅也不老实,还得用人把着,你一松手它就跑了。有了这尊白玉鹅雕,欣赏起来就方便多了,既干净又美观。不久,通过蔡京、童贯两个老贼的串通,相互利用,就在徽宗面前推荐高俅担任御林军的太尉。因高俅文化太低,徽宗也怕众官不服,就叫他暂时代理,看其能力如何,再下旨正式任命不迟。在早朝上,徽宗下旨,御林军林太尉擢升太师正一品衔,太尉一职暂由高俅代理,晋正三品衔,蔡京监交,当日交割完毕,不得有误。高俅代理御林军太尉,心中那个喜呀,毋庸细表。高俅是有将帅之能,代理几天后,就把御林军给整饬的服服帖帖,令徽宗惊诧。不久,徽宗下旨,擢升高俅为御林军太尉,从二

    品衔。从高俅的发迹,不难看出当时卖官鬻爵表面的一小“斑”。幕后的金钱交易,更是无法估计。从朝廷看,拟补

    国帑的亏空。皇上的东西也是国帑的东西,江山都是皇上的,国帑的东西当然就是皇上的了。从官僚们看,中饱了私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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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有传言气愤地说:“权臣靠贿,外官靠贪。升官发财,拿银来换。搜刮民财,中饱私囊。百姓遭殃,官逼民反。”不是吗?北宋到灭亡时,爆发了多次农民起义,就足以证实了这一点。还好历史是公正的,这大鹅确实帮了王羲之和赵佶的忙,使他们成为华夏历史上卓越的汉字大书法家。王羲之试用各种动物的造型来创作新书法,都没有成功,总也摆脱不了篆、隶字体的影子。最后他选用了鹅的造型创作出楷书书法,如“大”字,其横像天鹅飞翔的样子,起笔的头尖像天鹅的喙,而收笔的尾尖像天鹅的爪。撇像天鹅飞翔下落时的姿态,而捺像鹅站着抻着长颈在鸣叫姿态,收笔时的尾尖像鹅的尾尖。徽宗也是以鹅的造型,创作出“瘦金体”,其字体笔势瘦硬挺拔,与王羲之、欧阳询与欧阳通父子、颜真卿的书法各具风格。卖官鬻爵是官场的腐败,它像毒瘤一样成为不治之症,既败坏了风气,又削弱了朝廷体系的维持能力,也是亡朝的根本因素之一。当时有传言说嘛,“京城里的官多如牛毛”。如果走路不小心撞着人的话,很可能就是个“官”。人们都很羡慕当官穿朝服,既荣耀体面,又威

    武精神。但也有人贬低嘲笑地说,“现在都统、提辖、团练、千户、驿丞满天飞。朝服都不值钱了,连狗穿上朝服,戴上

    乌纱帽都比他们威武精神”。据有吏、礼、兵的机密吏员透露,蔡京、童贯、高俅等“三省”及“吏、兵”等部的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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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他们手中都有四品以下官员机动的“黑名额”,各个品位价格不同,只要银钱到位,买什么品位都行,官职就地到位;“三省”及礼部等权臣们,他们手中也都有传胪以下功名的“黑名额”,价格与品位不差上下。但有银钱不一定买得到品位或功名,这还得“走后门”“打关节”,层层花银钱,才能到得拜见权臣。“宰相家奴七品官”嘛,把门的,护院的,跑腿的,就连打扫茅厕的,都是七品衔。要给权臣送大礼,就得事先给把门的、跑道的、小管事的、大管事的、总管事的送小礼,层层加码。只要银钱到,进高官府第如同走平道。否则的话,“侯门深似海”,那是寸步难行的。“高官厚禄”是对这些大官僚而言,而“穷京官”是对品位低的而言,那些没有实权低级官员,如同“聋子的耳朵——配当”。他们穷的“直尿血”,连朝服都穿不起。为了应付上早朝,有的就用蚕丝纸或马粪纸做朝服,画上图形,上早朝时他们都按品位排在后面,皇上与高官们也根本看不出来真假。

    三曰,花银雇人做哭丧。讲文明,讲礼仪,讲忠孝,历来是华夏民族的光荣传统。孝敬老人,尊重兄长是华夏民族

    的美德。老人归天是件悲痛的事情,按以往的习俗应举丧致哀,已尽晚辈的孝道。在乡下,老人去世发丧前,要做道场,

    请吹鼓手吹打,请僧道念经超度,小辈们报庙哭丧都是真实的。尽管有说是“儿子哭是实心实意;姑娘哭是震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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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媳妇哭是虚心假意;姑爷哭是驴腚放屁”的,但总的来看,还是挺实在的。在城里,别的府城、州城、县城有没有办丧事花银子雇人做哭丧的,就不可而知了。可是,在京城可就见到了。据稗官给皇上讲,朝里有一位侍郎官的老母去世时,就雇人做哭丧。去参加吊唁的人以及路人,见其子孙报丧时哭的那样伤心欲绝,非常钦佩,赞不绝口。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过了发丧以后,就有消息传出,说他家办丧事时雇的人做哭丧。后来有去吊唁的人回忆,当时看到他们的哭声特别大,超出正常的范围,像嚎丧。他们一多半男的,一少半女的,都跪在地上,哭的大鼻涕挺老长,前仰后合的双手直拍地,嘴里不知说些什么。当你走远一点偷看他们时,有女的嘴角还笑呢,旁边有哭丧者还用手碓他一下,是哭是笑混在一起,只能听出是嚎丧。事后,稗官们有从一个叫小庆的下人,了解到不少趣事。因小庆在打扫庭院时,一不小心失手碰碎了花盆,被用了家法,而怀恨在心。稗官们给他几十文钱,叫买些糖果、火烧什么吃吃,就把哭丧全都告诉了他们。经过大致是这样:办丧事正是赌博的好机会,来吊唁的

    七大姑八大姨,都嘈嘈要赌银子。老爷就叫下人与吹鼓手联系,找到了专业的哭丧队。这些人大都是家族式的,男女搭

    配,为了挣银钱,装孝子贤孙来哭丧。他们说,为了能赚着银钱,他们还一丝不挂的光腚扭着哭丧都不在乎,根本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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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什么羞耻。虽然装的挺像,但细品一品哭的味道,多是“啊哦哈哈”“啊哦吽吽”,听起来别扭。老爷、老奶奶、姨太、公子哥、小奶奶、小姐们与来的客人,都在后屋密室里跌铜钱、掷骰子、玩棋罗动输赢。马吊牌没人玩,嫌慢不揭噶被。玩的筹码不一样,有几两、十几两。没凑上手的就押宝,押正当了就跟着赢,反之就跟着输。他们一玩儿就是通宵,赢的得趣时都笑出声来,还哪有心事和精力去尽孝哭丧呢。徽宗也笑道:“人乎,孝乎。这个侍郎不能重用,把名记下来,装在他的卷宗里。”这就说明一个道理,玩物丧志,玩物丧孝。这个侍郎及全府由于沉溺于赌博,不但背上一个不中不孝的名声,还坏了自己的前程,多犯不上啊。在徽宗在位期间,这个侍郎就一直没有得到重用。后来,这个侍郎觉得自己官运不济,就悻悻地告老还乡了。你看,这稗官的话,无形中在皇上面前也起作用了吧。

    还有一低级淮北籍的官员,其老母归天,丧事喜办。雇吹头大吹大擂,请优伶唱喜歌。一会吹哀曲,一会儿奏乐曲;一会儿孝子追诉老母的生平,一会儿唱起喜歌,嘴里还说道:“娘~~~~啊——,好听了吗~~~~娘?您乘仙鹤上天堂,享福去了~~~~啊——!扔下儿孙怎么活~~呀——,呀——啊!啊~~~吽!”嚯,来随礼的送葬的都跟着乐和。吃席时热菜二十个整盘,什么“整炖鸡”、“整炖肘”、“整炖鱼”……;凉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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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个整盘,什么“整烤鸡”、“整烤鸭”、“整肘花”、“整凉盘”……;鸡子甩袖汤、干贝油菜汤,管够喝;高粱烧酒随便喝;粳米红豆饭,管够吃。歌舞队唱啊扭的,调解欢乐的气氛,人人喜笑颜开。丧事成了大吃大喝,解大馋的筵席了,人们不吃好了不撂筷。据那里的家人透露消息说,他听到主子说“这老不死的”可下“死了”,老母卒年才五十七岁,还没到花甲之年,何为“喜丧”。虽然淮北那里有这样的习俗,但与孝道也不协调。昔年孔夫子坐在车上,见到发丧的过来,还主动地停车,肃立让他们过去,以示哀悼,直至送葬队伍走远一点,他才肃立起车行进,表现出一代先师对孝道严肃的风范。当武植他们问及起那个家人,其主子有否老人死去幸灾乐祸之感,他说那是言在其中了。因而借“老人升天成仙”,来庆贺也就顺理成章的了。武植潘金莲听后感到惊讶,百思不得其解,不提。

    四曰,官办的食堂经营死板。一次武植与稗官们在内侍省官办的食堂里就餐,发现就餐的座位不一样。除有高间为招待三品以上的高官外,其余的大厅是为四品以下官员就餐

    用。按理说就餐者买了饭菜坐在哪个座位上进食都可以,不用坐在什么专座上。说也奇怪到饭时有不少京官都在这个食

    堂里就餐,一是饭菜价格平易,二是自己起火做饭也不方便,三是到外边吃还花销大。一个穷京官靠俸禄收入不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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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有外财。有的家还不在京里,不在食堂里就餐上哪就餐。武植虽然家里富裕,在哪就餐是无所谓的。但他节省惯了,再说了这些稗官们俸禄收入微薄。今日忙于公务不能回府吃饭,一稗官去武植府上告知了妻子潘金莲。这顿餐是武植出的餐费,稗官们说道:“谢武大人,让武大人破费了。卑职们多次要请武大人吃顿饭,武大人都谢绝了,卑职们心里都过意不去的。”武植说道:“小意思,你们收入不多,本官与诸位头一次在一起吃饭。本官出点银子请大伙吃点饭不算什么。等我们把差事办出效益来,本官向皇上讨赏去,咱们到京城里最好的馆子啜一顿,好好解解馋。”众稗官笑道:“权杖武大人照应了。今后还得托武大人的福,多提携卑职们。”武植说道:“只有大家一心敬业,皇上一定不会亏待大伙的。”这时,稗官们把饭菜都端出来了,每人一碗米饭,两碟炒菜。当把饭菜端来后,武植见靠边的雅座没人坐子就餐,于是就都在那坐下准备就餐。屁股还没等坐下呢,有一公公摸样的人来说道:“起来哎,起来哎!你们眼睛瞎啊~~~~!没看见这是什么座位吗啊~~~~?”稗官们是皇上跟前的人,还头一

    次受这个气,就反驳问道:“这个地方不是人坐的吗,怎么不可以坐呢?”那个公公摸样的人说道:“这么长时间你们不知道吗啊~~,这个座位是买饭菜每人需花五十文,才有资格坐在这个雅座上的啊。你们的饭菜才花四十五个铜钱,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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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就没有资格坐在这里用餐的呀~~。”其中一稗官脱口说道:“你放屁,哪有这样地说道!”那个公公摸样的人气急败坏的吼道:“好小子啊,你还敢骂老子啊!”“啪”一下子,就打那稗官的一击耳刮子。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了。气的一稗官顺手抢下那个公公摸样人的蝇甩子,照他的肥屁股蛋子就打了下去。打了几下子,他就受不了了,疼的“哎吆——,哎吆——”地直叫唤,嘴里喊道:“反了,反了!小兔崽子,你们反了。本公公是四品上衔的官阶,你们真敢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啊~~~~!”稗官们一听是四品的公公,那还了得,赶紧赔礼道歉,还了蝇甩子与他。那个公公可得了理不让人了,就揪住打他的那个稗官不放,喊道:“把他们统统地送开封府衙门问罪!”这时,屋里出来几个肥胖的厨子,问他有何事喊他们,请明示。那个公公就把刚才发生的事,向他们简述一遍。厨子们,当然是向着顶头上司,都说应送开封府衙门问罪。武植当时不想把事态闹大,心想吵两句,就搬回普通座位吃算了。没想到事态闹大起来了,还要到开封府衙门见官,影响不好。再说你就是到开封府衙门见官的

    话,有父亲在那挡子,也不碍什么事。武植对按买饭菜花钱多少来确定座位,压根就不满意的。正好借这个机会去碰碰

    他,再一个得给他们下个台阶,不能老这样下去的。刚吃完饭的官员们来劝说“算了,算了,大家都不容易,一回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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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熟嘛,交个朋友拉倒吧。”可是,那个公公不干,非要见官不可,否则,面子挽回不过来。这时,武植不慌不忙地拨开人群,近前施礼问是怎么回事。那公公见武植年纪轻轻的,穿的是红色朝服,仪表器宇不凡,顿时就稍软了下来,问他是干什么的?武植答他是饭客,帮他解解围。那公公说他们打本公公你怎么给解围呢?武植说双方握手言和不就行了呗。那公公不干,说非要见官不可。武植说可以,但先摆平再去见官也不迟。那个公公问如何摆平,武植说让被你打的人再打你一个耳光,然后你再打打你屁股的人屁股如何?那个公公不干,说武植强词夺理。武植说这怎么叫强词夺理呢,你就是见官,开封府也得判个平,到那时衙役们打你的屁股可就不是这么便宜的,你好好想一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你就是告到皇上那里,也还是握手言和的。那个公公见说的颇有些道理,就说要武植明表身份,他才能做到握手言和。武植见火候已到,也该亮一亮身份了。于是说道:“不瞒公公说,本官是当今皇上御前正四品下衔文学侍从武植也。”武植又环顾一下指着稗官们说道:“不瞒公公说,这些人都是

    皇上御前的稗官,本官把底细都亮出来了,公公还有何见教?”那个公公见惹到揦子上了,虽然扎不着,但看着吓人

    哪。武植是当今的新科状元,前途无量,省监还得敬他三分呢,何况我这下属公公呢。武植想,这么大牌的公公,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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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没吃过屈,冤家易结不易解呀,教训教训也就算了,还得是团结为重嘛。于是他把那个公公叫到一边说道:“公公请恕本官对属下管教不力,惹了公公动怒。不是本官挑你们食堂的理,一个若大的餐厅,干嘛还分什么雅座和普座,这不是自找麻烦吗?本来这些穷京官平时花销就很多的,你再整个雅座,能有几个人去买高档的饭菜,去雅座就坐呢,你说呢?这要是个别稗官一旦捅到圣上那里去,有公公的好嘛。”那个公公见武植说的有理,只是不住地点头称是。武植询问公公尊姓大名时,他说他姓锅名铁生,省监戚公公说他的名字起的好,正好食堂里有铁锅,就叫他去管理食堂。他也不愿意来,食堂里的烂眼事太多。关于雅座的事是戚公公定的,与他没关系。武植说道:“回公公的话,不能说与公公没有关系。洽洽与公公有关系,戚公公说完了,公公你去执行,公公是责任人哪,有了麻烦事还是公公兜着。依本官愚见,不如请示戚公公撤销这个规定,增加人与人的和谐。你说这些雅座,一个月,一年能有几个人去坐在那里就餐哪。要解馋的话,还不如下馆子呢,人家跑堂地既热情又周到,坐在

    那里既舒适又吃的开心,你说是不?”一席话,说的锅公公不得不心若诚服。锅公公心想道:“还是人家有文才的状元

    郎啊,说起话来很在理,看事情分析问题很透彻。‘像老鹞子吃小鸡净往肉上啄’,句句不让人啊,不得不佩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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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好就收吧。”于是就说道:“武侍从说的有理,待本公公向戚公公禀报此事,由戚公公定夺。”武植说道:“锅公公能与戚公公禀报此事,本官以为这样好,锅公公脱了干系,一旦皇上追问起来,锅公公就没什么责任,何乐而不为呢?”锅公公答道:“就按武侍从说的办,咱们握手言和,交个朋友吧。”说完,就请武植将稗官们叫来,握手言和。武植一摆手,稗官们过来,武植说锅公公要和咱们握手言和,我们应先向锅公公道歉,毕竟人家品衔高,年岁大,资历深,我们应先高姿态一点,好占据主动权。稗官们按照武植说的与锅公公抱拳道歉,锅公公也说自己有过错。武植握着锅公公的手说道:“锅公公是老前辈,我等做小辈的理应尊重才是。锅公公宽宏大量,恕小辈不敬之过。”锅公公说没事没事的。武植命稗官们赶紧吃饭,皇上下旨下午要召见,莫误了时辰。锅公公忙命厨子把饭菜热一下,热乎了以后再吃不提。后来武植将上述的事向徽宗奏报,徽宗说道:“这是老一套了,应该改一改了。”他下旨:内侍省所办的食堂,交开封府衙经营。餐厅内除保留雅间外,其余雅座一律改为普通座,以

    后不得搞什么雅座。在武植的心目中,改变一项弊端是很难的,人们的因循守旧,墨守成规的观念根深蒂固。就拿前王

    安石大人的富国强兵新政来说吧,实施的失败就是一个大的例证。王安石是位远见卓识的革新者,他的新政如果真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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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施起来,我朝早就兴旺发达了;老百姓是极欢迎的,而朝里“养尊处优”的官僚们,及世上的巨贾老财们,却都极力反对,阻力很大。这些人目光短浅,光顾眼前的个人得失,不想天下的大计。国帑亏空,官逼民反,外邦入侵,朝之灭亡,危在旦夕。到那时国破家亡,钱财毁灭,人头落地,悔之晚矣。后来,开封府将食堂租赁给一徽州人经营,面貌大有改观,价格便宜,饭菜质量好,服务态度热情,食客颇多。有一次,武植同僚妻子回乡下的娘家了,他一个人回家做饭嫌麻烦,就忐忑不安地到食堂去就餐。还没等进屋呢,跑堂的小二就热情地招呼道:“大人屋里请,您坐下先喝杯茶。看看菜谱,要吃什么尽管点哩——!”那同僚的心一下子热乎起来了,心想,怎么今个日头从西边出来的?奇怪哎?过去的那种‘门难进,脸难看,饭难买,座难坐,菜难吃,气难咽’的现象一点都没有了。这顿饭吃的痛快,只花了七文钱,就吃得饱饱的。还吃完了结账,小二来报道:“一碗粳米饭两(娘)文钱,一大盘肉炒芹菜四(是)文钱,一碗甩袖汤半文钱,一块臭豆腐半文钱,茶水不要钱,共计七文钱。”

    那同僚就掏出八文钱,小二说多了一文钱。那同僚说是那一文钱是赏小二的,小二拒收,说他要是收了食客的赏钱,叫

    掌柜子发现了,饭碗就砸了。那同僚就收起那一文钱,就与小二攀谈起来。这才知道这个食堂是个人经营,生意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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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入颇丰。那同僚就提起头几年来京城公差,同窗领着到食堂里就餐。没想到惹了个小官司,同窗买好了饭菜,可是普通的座位已经坐满人了。同窗就站在地上,把菜放在窗户台上,就凑付吃起来了。那同僚看了看那些雅座说,为什么不到那些空闲的座位去吃呢,于是就到那里坐下吃饭。他刚坐下,就有个服务生过来,像哈唤狗一样把他给撵走了。他说一个小服务生还敢对他这七品差官无礼,真是没教养,于是就互相理论起来。这时屋里又出来公公摸样的人,说是食堂总管。又理论一番,气的他把饭菜都拽在地上了,碗盘都拽碎乎了。这下可麻烦了,他们人多势众,就把他给弄到开封府经官。在大堂上,他严词问那食堂总管,你这食堂设普座与雅座是何道理,服务态度差是何道理,服务生没礼貌是何道理?问的那总管公公只说是戚公公定的,他也没办法。在大堂上一阵舌战,最后府尹说食堂这种规定是欠妥的,不应设什么普座和雅座,是多此一举,和解了事。那同僚说,当时他们把他的朝服也撕坏了,他把碗盘拽碎了,一还一报扯平了。但还是他吃亏了,惹了一肚子气,没吃上好饭,至今

    还记忆犹新,耿耿于怀。小二听后说,是皇上的文学侍从武植武大人出的主意,经皇上下旨撤掉雅座的,并把食堂交开

    封府管理。府尹命将经营权转让给我家掌柜子,掌柜子把原先的人员一个不留,全用徽州人。掌柜子说当地人守旧,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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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气十足,不听使唤。如今,食堂还开展送餐到家,对老、弱、病、残、忙的订餐,食堂就把饭菜打好,用食盒装好挑着送去,一次能送好几份呢。各个衙门的官差,都不少订餐。有交现钱的,有记账的,食客们挺满意的。那同僚听后,很高兴,说给他也订一份餐。后来那同僚就把在食堂吃饭的事与武植说了,武植说道:“徽商有经营脑瓜,但他们胆子小,树叶掉下来怕砸脑袋。他们应该开发经营项目,搞些当地人爱吃口味的饭菜,收入不就更好吗。原来食堂的焦师傅中原菜做的好,屈师傅面食活很拿手,何不利用起来。那天,咱俩去开导开导,把这两位失业者的技术给利用起来,不好吗。”那同僚也赞同武植的见解,后来,在武植与同僚的开导下,食堂开发了些经营项目,启用了两位师傅,使食堂经营更加红火,也解决两位师傅就业问题,受到好评。

    五曰,尔虞我诈,信誉颓废。前已所述,京城里商贾集聚,店铺林立,交易频繁,是全朝最繁荣的地方。可是,就是在这个繁荣的地方,就存在着尔虞我诈,质次价高的现象。这在府城、县城是少见的,甚至是极少见的。而在京城里则

    是司空见惯的事,虽然朝廷下过禁令严管,但都无济于事。如果管严了,交易的商品减少了,就发生了脱销的现象。人

    们就纷纷到城外乡下去捣蹬货源,或是自用。货源少了有些东西买不到,也影响宫里的需要。皇上不问价格的高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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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吃什么有就行。弄不来的话,御膳房里的厨子们,甚至是主管的公公是要杀头的。内侍省就得想方设法多花银子去购买,甚至去找**上的人购买。在购买中他们和**上的人就从中分到提成,层层瓜分。他们都捞到好处,却亏了朝廷。在正常的交易中,尔虞我诈的现象比比皆是。在趸交的过程中,商家与商家,掮客与掮客,客户与客户,相互之间的交易价钱,都是绝对保密的,谁也不能泄露的。在相互谈价时,只能买卖两人知道,也不能让搭桥的掮客知道。双方找个僻静的酒铺吃喝谈价钱,有俩人明谈的,大都用暗语、手语的交谈方式来进行谈价,所谓的“袖里藏金”,保密性极强。双方成交后,掮客就按事先谈好的银数收取交易费。大贩子大诈,小贩子小诈,层层扒皮。就拿一斤鸡子来说吧,在乡下收购一斤只花两文铜钱,再转的城里销售需要不少环节,包括运输、仓储、批发到零售,还有纳税、纳捐,管市场的官吏和**上的吃、拿、卡、要等勒索行为的克扣。最后这鸡子就涨到了一百文一斤,吃亏的还是需求者们。包括皇上在内,他是最大的需求者,他的大头是最大的。有一次,武植看到一老妪在卖膨化籼米花糖球。一个能有小孩拳头那么大,用纺线穿成一串,随风飘动还挺好看的呢。这在府城和县城里是根本看不到的,武植想买回两串拿回去给妻子她们尝尝,就问怎么卖法。那老妪说一串五个两文钱,武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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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便宜的,就买了两串。老妪还给他一根小柳条棍,将两串膨化籼米花拴在棍头上,让武植拿着回去。武植回府让潘金莲吃着尝尝,潘金莲就让丫鬟盼弟抽出两个给她吃,潘金莲接过就往嘴里填,刚嚼两下就剩下一小口东西了。这下可把潘金莲笑坏了,说道:“官人,你这个书呆子,可上当了。这是哄小孩的东西,大人吃它得十串二十串的吧。”武植说道:“是吗?待俺吃口尝尝。”说完,就撸下两个填在嘴里这么一嚼,果然剩不点东西了,味道还是不错的,就是量太少了点。事后,武植将买膨化籼米花的事与邻居劳书办说了,劳书办笑着说道:“这膨化籼米球制做成本低,两文钱能买它五串。你没有经验,不了解行情,所以就上当了,花钱买教训吧。”在市场上买东西,时间长了也难免上当受骗的。武植不信邪,他经常到闹市区去买东西,也好顺便了解下行情。丫鬟盼弟说厨房里的礤床板坏了,武植就顺便买了一把带回家。礤床板还真不贵,才花了两文钱。在武植看来,买这样的礤床板怎么也得三、四文钱哪。可是,拿回去使用时,一点也不好使。这擦床板礤菜不好使,但礤人手还是蛮快的。有一次礤菜时,就把丫鬟盼弟的手给礤出血了,疼的她还哭了。气的潘金莲就自己上街去买,女人们懂啊,看礤眼是否锋利稍往外翘,稍往外翘的就好使。买炊具,一般商贩是不敢胡弄女人的,因为她们懂啊。潘金莲挑了一把,才花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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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拿回去还真好使。武植感慨地说道:“商业越繁荣发达的地方,买东西时上当受骗防不胜防啊!真是骗你没商量。谁能上市上买东西时,带一杆秤或带一把尺子。在乡下的县城和府城里,除了短两缺寸以外,大多数的商家都是以质量取胜的,不像京城里这么普遍的欺诈。”在京城里,商品交易中,欺诈行为表现很多,如虚假宣传,宣传的人说的天花乱坠,嘴直冒沫子。欺行霸市,强买强卖,垄断价格,弱者卖货价钱不能低于他的价钱有之。砸摊子,烧店铺,损毁他人货物,时有发生。**、白道并用,防不胜防。开封府虽然多次打击过,但就像割韭菜一样,打击完了又出现了。以次充好,伪劣假冒,搭配销售,短尺少秤有之。尤其是在秤上作弊的,有的在大秤杆里掏个空堂,并在空堂里的根部、重心部和梢部分别又扣有凹槽,在里面放进水银封好。在销售时将秤杆向上仰,水银就流向秤杆根部的凹槽里,秤就显得高了;在收购时将秤杆向下低,水银就流向秤杆梢部的凹槽里,秤就显得低了。“四两拨千斤”嘛,这一高一低商家就赚了一大笔的利。有人说,这还不好办吗,校校定盘星不

    就知道了吗?非也。等校秤时水银就流进重心的凹槽里,秤就是平的了。有的小商小贩,他们虽本小利微,但在秤上做

    些手脚也是屡见不鲜的。如在约秤时欻买主不注意,就用手指巧压秤杆使秤显得高;再是用小块磁石片放在铁秤盘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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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使秤短重量。当时的秤有铜制的秤盘,大都是无盘的钩子秤,同样能在秤盘上或是装具上做手脚的,等等吧,就不再赘述了。商业贿赂有之,大到皇宫,中到王府、相府,小到一般官宦府第,都有贿赂的影子。使那些奴才们,发了外财。有的几年功夫就发展成为小坊主、小店主的。有的会投机取巧,还发了大财,成了人们“垂涎三尺”的财东。还有那些作坊、酒馆、客店等的经营者,他们利用名人的题词来沽名钓誉,欺骗购买者和食客,使他们上当受骗。有一悦来酒馆,据说是蔡京老贼所书的牌匾,欺骗不少的食客上当。就连武植和稗官他们也被骗进就餐,说是酒香味美,其实与普通的酒菜味道没什么两样的。古人说“哪碗饭也不易吃”,也包括买卖不好做在内。虽然说“商人脑瓜活”,那也是被逼出来的。压成本,压货底子,欠租金,防盗贼,防火灾,防勒索,防风雨,……。总之,也够他们操心的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嘛,是可以理解的。但为了赚钱发财,去做那些黑心的买卖,那是不得人心的。对于那些投机取巧,制假贩假,掺杂使假,以次充好,哄抬价格,欺行霸市,骗买骗卖等行

    为,按武植的话来说,就应该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害人则害己,京城里有几个大商家,其中有叫嘉多福的商铺,

    据说在外阜还有连销店。只因向购买者报了谎价,如一斤火腿销价是五分银子,结果算账时就是五分五厘一斤,导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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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的经营萧条。据那里的伙计说,火腿卖不动都坏了,拿回来自己吃,结果是东家吃得多,闹肚子,差一点没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