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金莲辍学
wed feb 11 09:11:01 cst 2015
过了些日子，圣旨到，擢升潘斗金为国子监教习官，从三品衔，暂代书法曹主事。潘斗金荣升了，品衔一下子由从五品上衔跃了一级半；如果细一点划分跃了三级；如果再细分的话，那就跃了九级。当时和他肩挨肩的同僚们，都羡慕不已；也有个别的同僚不服气，说他“不就会写几手臭字”吗，“不就家里出了个‘小精灵’”吗，“借了端王的光”进了国子监当上了“博士”。真是“朝里有人好做官，厨里有人好吃饭”哪，“说话‘哕哕哕’侉了吧叽的”，“还教大员子弟”呢。说“人家运气好，王爷主动找上门来了”。“咱们运气不济，想溜须拍马都找不到门路”。“咳，朝廷和民间都是一个样的，不服气的事多得是”等。国子监的教习官，在宋以前叫“博士”。当时如同开封府的知府那样，人们仍习惯称“京兆尹”。不用说了，人们也习惯地称国子监的教习为“博士”。小金莲随父亲也进了国子监里初级班读书，就凭小金莲的智力，启蒙教育对她来说太轻松了，整天与同龄的小小子们在一块，咿咿呀呀地读书写字，还是那些“老掉牙”的《百家姓》与《千字文》等课文，太不“揭噶被”了。学了一段时间，就要求父亲让她进中班。父亲要她对付两年，再请示分管中班的监司业经大人批准，进中班也不迟。可是小金莲不干，非要进中班不可。父亲拿她没办法，就只得硬着头皮去请示监司业经大人。经大人是主管中班教育的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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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跳级是大事，本官也做不得主，还需请示监祭酒盛大人才行。父亲央求经大人给办办，事成不会忘记经大人的好处等的一些好听的话。经大人答应办着试试看，意思是你得给点好处哇。顶头上司给下属办点事要点好处，好像也是“礼”所应当的吧。夜间二更时，潘斗金命下人给经大人送去十两银子，一是促成小金莲上中班事成，二也是促使搞好上下级关系。当然了，经大人照收不辞。银子人家收下了，潘斗金心里反倒痛快些了。他想道：“这办事情的过码，就像机器里的轴一样，缺油了就得浇油，否则它就转的不痛快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说的夸张，但古今‘敲竹杠’的风气，也足以验证了这一点。你不使银子，你就办不成事。”“油”浇到了，小金莲跳中班的事也办妥了。中班里主要以《论语》、《大学》、《中庸》、《孟子》、《诗经》等教材为主，进行孔孟之道理念的学习教育。小金莲进中班还得补上“六艺”中的规矩、礼仪、写字、算法及音乐等课程。
有一天，端王派随从到国子监给小金莲送来一盒礼物，礼物是几只海里产的石头蟹及唐僧蟹的标本。石头蟹的外壳很硬，壳内的肉和黄都很少却很鲜美，吃起来是很香的，但渔民们和海边的居民都不稀吃它。因个大膘肥的海蟹有的是，谁还吃它。而端王送来的石头蟹却与其它的石头蟹不同，这几个石头蟹长得奇特。蟹的身形象个人的头像，背盖壳上长的酷似人的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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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鼻子、嘴和胡须与人像一般，好像被人雕刻似的。其它石头蟹的两只螯和其它八只腿，与其它海蟹没什么大的区别。而端王送来的人面石头蟹却不同，它的两只螯退化的非常小，折起来像人的两只耳朵。它的前两对腿却长的很长大，一只腿的长度有它身子的两倍。后两对腿严重退化，成为很小很细的酷似人的胡须，镶在嘴角边。整个“脸”酷似关帝庙里关羽的头像，因此海边人管叫它“关公蟹”。包括海边人在内，人们都感到奇怪，海里的石头蟹怎么会长的似人像，对此都百思不得其解。小金莲特好奇，她把石头蟹和唐僧蟹的标本反复看了多遍，感到十分奇怪。唐僧蟹与普通小蟹长得差不多，只是身子长得像唐三藏戴毗卢帽的头型一样，但壳质较软，可从吃。她就好奇地问父亲为什么，尽管父亲有很多的知识，也是仍然不得其解。有人问，地球上有节肢动物时，连爬行动物都没出现呢，何况灵长类的人类乎。“关公蟹”是大自然的产物，与人类进化没有一点的必然联系，它的人面形成与人类脸的形成，纯属巧合。此是后话。据海边的居民讲，石头蟹在海里是大将军，因它的外壳特硬，到处炫耀自己怎么怎么厉害，什么刀砍不进，枪扎不透，箭射不穿，火烧不化，……。的确，石蟹将军为保卫龙宫的安危，为维护海洋的安定，立下了汗马功劳。不过它的“牛”吹的也太过一点了吧，龙王怕它以后取而代之。但也念它过去的功劳，就对它说道：“石蟹将军，尔在保卫我水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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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危，立了赫赫的战功，水族们会念念不忘的。人间有个关云长，水族里为什么不能有个‘蟹云长’呢。朕封你为水族里的‘蟹云长’，使水族后世永记你的功德。”石蟹将军急忙跪下受封，山呼万岁谢恩。石蟹将军想道：“我受封了，那我的子孙也应该借个光啊。”于是就对龙王说道：“启奏万岁，臣受封后能受水族万世香火，臣荣幸。臣归天后，臣的后世能否受到封荫，请万岁恩准。”龙王准奏，并封石蟹将军的子孙与石蟹将军一样，都是“关公蟹”的模样。还有的传说，石蟹将军战功赫赫，劳苦功高，得意忘形，飘飘然了。文武同僚们看不惯，都参他谋反。龙王削了他的兵权，降为平民。但又怕以后其石蟹的子孙们造反，封其子孙永食俸禄。因石蟹子孙不用劳动，坐享其成，致使它们的螯渐渐地费退变小了，后边的两对腿也渐渐地费退变又细又短了，成了“人面”的胡须了。只剩下中间的两对腿仍然保留，但腿形变扁了，成了自由飘荡的划水桨了。走到哪就吃到哪，根本用不着为吃而去奔波。试问，这样的蟹子连劳动能力都没有，还能有战斗力了吗？显然是不可能的。龙王可以高枕无忧地坐他的龙椅了，睡他的安稳觉了。传说很多，但较有趣的故事，还是这两个，其它就不再赘述了。
在国子监中班里学习，对于小金莲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不管什么课程，到她这块学一遍就会了，有的课程自学自会了。课间该玩既玩，课堂上教习官提问或者考试时，她对答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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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答百对，令教习官惊讶和赞叹。学了一个时期，小金莲把中班的课程都学完了，再跟着这些小小子们在一块，摇头晃脑地、哼哼呀呀地背这背那，太乏味了。她就对父亲说，她想要退学去学琴瑟。父亲说道：“国子监是全朝最高学府，是高官子弟学习的庠序。别人的子弟想进都进不来的，你还想退学，哪有这个道理。再坚持两年，爹爹去找主管高班的司业皮大人，请求批准进高班不行吗。高班的课程，就是多了点‘六艺’中的射术与驾车，你是女孩可以不学。皮大人为人正直，像你这样的高才生跳班准能批的。”小金莲还是不允，她说道：“爹爹有所不知，在这男尊女卑的世道里，我一女孩子家，学了那么多的学问，没有多大用处。一不能参加科举考试，满朝都知道我这个潘金莲。假如考上功名，做个女官也不能参政，只能做个伺候皇宫事宜，那多没意思。二在时势上，女人不能做外官，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这书念多了，也只能装在腹中被浪费掉了。顶多写点作品，抒发一下思想情绪而已。就孩儿这急性子的人，也写不出什么好的作品来啧。就是写出来，也是拙作，那多丢人现眼哪。既如此，还不如叫孩儿学琴瑟。孩儿要是学会了琴瑟，一是能实现自己的夙愿，使爱好成为现实；二是还能带些徒弟，使桃李遍布天下，以弘扬琴瑟文艺。爹爹，你看孩儿说的有道理不？”父亲叹服女儿的见解，但我们必定是个“书香门第”人家，女儿也要读书学习，还有《周易》、《尚书》、《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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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春秋》、《礼记》等还没好好学呢。小金莲说这些书一看就会，容她以后自学。父亲拿她没办法，就去找教坊丞花大人，花大人高兴不已，连忙答应去请示教坊令陈大人，陈大人也高兴不已，当然就痛快地答应了。一是他知道小金莲是个小神童，二是新招的琴手很笨。花大人说，如果令嫒学成了，将来当个教练，定能使我教坊兴旺发达。父亲为小金莲去办理退学手续，监祭酒盛大人也实在不舍得小金莲退学。但因小金莲说的有道理，也就勉强地批准了。并对潘斗金说道：“潘博士，令嫒虽然退学了，但监里随时等待她回来。我这国子监水浅，养不了令嫒这条大鱼啊。好，小小的人儿，有大志向，可佩。不过，教坊那里办好了吗？还用否本官帮忙啊？有事你就吱声。啊哦。”父亲赶忙答道：“祭酒大人过奖了，犬女太任性了，下官与她娘也就依着她来。如果在教坊学出个出息来，那也好。下官已与花大人联系过了，花大人请示陈大人，陈大人催促要犬女快点去报到。下官谢谢大人的支持，下官就此告退了。”
说也凑巧，小金莲的祖父潘胜斗探亲。因水土不服，加之又多吃些河蟹，而上吐下泻。要不是太医院西门大夫及时抢救的话，差一点命归黄泉。上了岁数的老人身体虚弱，一病就躺了二十余天。小金莲的祖母得知信后，非要来京城看望官人不可。武鏖听姐姐说姐丈有病了，就与姐姐搭伴去京城探望姐丈，顺便带孙儿去见端王。去京城见王爷，那可是大好的事。小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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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听说后，乐得在地上直翻筋斗。祖父问他，见王爷你害怕不？小植答道：“孙儿一点都不害怕。皇上、王爷，他们再凶也都是人哪。是人，俺就不害怕他们。再说了，端王爷是喜欢俺的，那俺就更不害怕他了。”去京城的旱路不好走，虽说是秋天，但有时候还下点小雨，道路不是泥泞，就是坑洼，轿夫们抬轿累的够呛。农夫们在田间里忙于秋收，这种情况对于小植儿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的，不感到稀奇了。武鏖与姐姐商量，决定走水路。他们通过走运河入黄河，一路碾转往京城开进。运河两岸景色还是很怡人的，“风吹稻田千层浪，绿柳成荫杨成行。刺槐结荚皂角黄，鸟啼啾啾争飞翔”。田间里有挥镰收割的，有拉地的，有放猪的，有放羊的；在河边有打渔的，有垂钓的，有妇人们洗衣裳等。这些情景，不时地在人们的眼前经过，使人不自觉地浏览了自然风光。小植儿与祖父、姑祖母等人坐的是客货两运的大木船，舒适稳当。顺风时扬帆行进，逆风或遇上搁浅时由纤夫们拉纤，船才能行进。纤夫们个个光着个膀子，挽高裤腿，满腿是稀泥。拉纤时遇到稀泥塘、小河汊时，也照样耥泥而过。小植儿还是头一次见到纤夫们拉纤的情景，尤其是纤夫们喊号时的情景，更使人着笑。有的纤夫嘴哨，拉纤时喊些半荤的话，什么“嘿吆嘿吆快使劲吆，谁不使劲是孬熊吆。”“嘿吆嘿吆快使劲吆，谁不使劲死老婆吆。”“嘿吆嘿吆快使劲吆，死了老婆没被窝吆。”逗得众人很着笑，尤其是小植儿前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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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合地笑弯了腰。后来住店歇息时，有的旅客问纤夫们，他们诙谐地说道：“喊荤话号子的人，都是些‘跑腿子’的‘光棍汉’。”运船进入黄河的河道时，情景就大不一样了。河水及河道两岸全是黄色的，草木凋零，人烟稀少，一派荒凉。所见的风光也只能离的很远，虽有“山峦叠翠”，也只能是“望远叹景”了。纤夫们拉纤就更费劲了，连喊号的功夫都没有了。烂泥塘的烂泥使他们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不稳当。小植儿也被这种情景杀了情趣，使他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熊地方。快到京城了，情况才有好转。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呈现在他们的面前。小植儿也打起精神来了，好奇地看这看那了。一进了京城，繁华的场面使小植儿观顾不暇。什么名胜古迹的呀，什么店铺林立的呀，什么街头卖艺的呀，什么骑马坐轿的呀，什么沿街乞讨的呀，什么兵卒巡逻的呀，比比皆是。总之，是人山人海的呀。这太使小植儿大开眼界了，难怪人们都说，京城里是皇上与富人的天堂，同时也是穷苦人的地狱，这话一点也不假啊。
小金莲全家为祖母、舅外公及小表哥的到来，都高兴不已。小金莲与两个哥哥，都兴高采烈地帮助大人们跑前忙后，忙的不亦乐乎。小植儿的姑祖父潘胜斗的病，在表伯父、表伯母的精心照料下，快痊愈了。表伯父潘斗金把端王如何接见小金莲，端王捎信要接见小植儿，以及小金莲如何进国子监就读、进教坊学琴等事，与母亲武氏、舅父武鏖及表外甥小植儿作了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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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为有两个小神童和端王的器重，而感到欣慰和骄傲。小金莲拉着小表哥的手说道：“植儿哥，你的学习比我好、比我强，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要像我因女儿身，在国子监里不愿意读书而退学。你是大男儿，要有远大的报复。将来考取功名，加官进爵，报效朝廷，也能有机会为天下百姓做点事情。”小植儿答道：“金莲妹说的是。爷爷经常教诲，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读好圣贤书。读书不是目的，目的是将来考取功名，好在仕途上施展一番。到那时，才能报效朝廷，为天下百姓做事情。爷爷奶奶对俺要求很严格，小红姑对俺也看的很紧。俺就是想偷着去玩，都没有机会。还是你们女儿家好，不用大人管束那么严，想学啥就去学啥，那才叫有兴趣呢。”小金莲忙答道：“非也。古人说的好，‘将门出虎子’，‘严师出高徒’嘛。特别是你们这些出身官宦家庭的男儿，不读书考取功名，就是庸才，岂不受人耻笑。所以呀，就得好好读书哇。你才是真正的小神童啊，可别辜负了大人们的一片心哪，尤其是端王的一片心。”小植儿答道：“表妹说的是。咳，你就是个女儿身。你要是一个男儿就好了，咱们共同学习，共同提高，那该多好哇。”小金莲答道：“那还用说吗，女儿家，就得守妇道，离不开‘三从四德’呀。”小植儿说道：“小表妹说的不对，古有花木兰从军，有吕太后执政，有武则天做皇帝。一个家庭离不开女的，一个朝廷也同样离不开女的，怎么能这样贬低自己呢？”小金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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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傻哥哥呀，你真的是快成书呆子了。在这‘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大男子世道里，一个弱女子，有天大的能耐，上哪去施展呢。古代的女豪杰，那是当时的实时所造就的，并非她们自己所能。就是不须女儿家读书考取功名这一条，就把小妹给限制住了。你说，我读那么多的书还有什么用呢。我还不如学学琴瑟，施展我的爱好，带带徒弟，发展光大音乐艺术，以实现我的夙愿。”小植说道：“小妹说的有道理，有远见，小植哥所不及。你就按自己选择的爱好，去奋斗，去施展吧。”小植儿与小金莲两小谈的非常投机。的确，在这封建的世道里，人们都带着封建的精神枷锁，精神上封闭的很；同时，人们更主要是受时代鸿沟的限制，不能越过一步，否则，就会被摔的粉身碎骨。许多的叛逆者，诸如起义造反、变法革新、冲破礼俗等，到头来都被碰的头破血流，成为这个时代的殉葬品。就拿古代最贴近人生活的文学作品来说吧，除司马迁在《史记》中所写的“文君夜奔”，说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相爱终成眷属的故事；唐元稹所著的《莺莺传》，说张生与崔莺莺的爱情所历经的磨难，终成夫妻的故事，等极少数作品算是喜剧外，绝大多数描写男女爱情的一些作品，都是以悲剧的结局而告终。当时流行在民间的，一些描写男女之间的美好爱情婚姻的，如梁山白与祝英台、牛郎与织女等故事，就是最好的写照。欲知后事如何，详见下续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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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些日子，圣旨到，擢升潘斗金为国子监教习官，从三品衔，暂代书法曹主事。潘斗金荣升了，品衔一下子由从五品上衔跃了一级半；如果细一点划分跃了三级；如果再细分的话，那就跃了九级。当时和他肩挨肩的同僚们，都羡慕不已；也有个别的同僚不服气，说他“不就会写几手臭字”吗，“不就家里出了个‘小精灵’”吗，“借了端王的光”进了国子监当上了“博士”。真是“朝里有人好做官，厨里有人好吃饭”哪，“说话‘哕哕哕’侉了吧叽的”，“还教大员子弟”呢。说“人家运气好，王爷主动找上门来了”。“咱们运气不济，想溜须拍马都找不到门路”。“咳，朝廷和民间都是一个样的，不服气的事多得是”等。国子监的教习官，在宋以前叫“博士”。当时如同开封府的知府那样，人们仍习惯称“京兆尹”。不用说了，人们也习惯地称国子监的教习为“博士”。小金莲随父亲也进了国子监里初级班读书，就凭小金莲的智力，启蒙教育对她来说太轻松了，整天与同龄的小小子们在一块，咿咿呀呀地读书写字，还是那些“老掉牙”的《百家姓》与《千字文》等课文，太不“揭噶被”了。学了一段时间，就要求父亲让她进中班。父亲要她对付两年，再请示分管中班的监司业经大人批准，进中班也不迟。可是小金莲不干，非要进中班不可。父亲拿她没办法，就只得硬着头皮去请示监司业经大人。经大人是主管中班教育的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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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跳级是大事，本官也做不得主，还需请示监祭酒盛大人才行。父亲央求经大人给办办，事成不会忘记经大人的好处等的一些好听的话。经大人答应办着试试看，意思是你得给点好处哇。顶头上司给下属办点事要点好处，好像也是“礼”所应当的吧。夜间二更时，潘斗金命下人给经大人送去十两银子，一是促成小金莲上中班事成，二也是促使搞好上下级关系。当然了，经大人照收不辞。银子人家收下了，潘斗金心里反倒痛快些了。他想道：“这办事情的过码，就像机器里的轴一样，缺油了就得浇油，否则它就转的不痛快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说的夸张，但古今‘敲竹杠’的风气，也足以验证了这一点。你不使银子，你就办不成事。”“油”浇到了，小金莲跳中班的事也办妥了。中班里主要以《论语》、《大学》、《中庸》、《孟子》、《诗经》等教材为主，进行孔孟之道理念的学习教育。小金莲进中班还得补上“六艺”中的规矩、礼仪、写字、算法及音乐等课程。
有一天，端王派随从到国子监给小金莲送来一盒礼物，礼物是几只海里产的石头蟹及唐僧蟹的标本。石头蟹的外壳很硬，壳内的肉和黄都很少却很鲜美，吃起来是很香的，但渔民们和海边的居民都不稀吃它。因个大膘肥的海蟹有的是，谁还吃它。而端王送来的石头蟹却与其它的石头蟹不同，这几个石头蟹长得奇特。蟹的身形象个人的头像，背盖壳上长的酷似人的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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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鼻子、嘴和胡须与人像一般，好像被人雕刻似的。其它石头蟹的两只螯和其它八只腿，与其它海蟹没什么大的区别。而端王送来的人面石头蟹却不同，它的两只螯退化的非常小，折起来像人的两只耳朵。它的前两对腿却长的很长大，一只腿的长度有它身子的两倍。后两对腿严重退化，成为很小很细的酷似人的胡须，镶在嘴角边。整个“脸”酷似关帝庙里关羽的头像，因此海边人管叫它“关公蟹”。包括海边人在内，人们都感到奇怪，海里的石头蟹怎么会长的似人像，对此都百思不得其解。小金莲特好奇，她把石头蟹和唐僧蟹的标本反复看了多遍，感到十分奇怪。唐僧蟹与普通小蟹长得差不多，只是身子长得像唐三藏戴毗卢帽的头型一样，但壳质较软，可从吃。她就好奇地问父亲为什么，尽管父亲有很多的知识，也是仍然不得其解。有人问，地球上有节肢动物时，连爬行动物都没出现呢，何况灵长类的人类乎。“关公蟹”是大自然的产物，与人类进化没有一点的必然联系，它的人面形成与人类脸的形成，纯属巧合。此是后话。据海边的居民讲，石头蟹在海里是大将军，因它的外壳特硬，到处炫耀自己怎么怎么厉害，什么刀砍不进，枪扎不透，箭射不穿，火烧不化，……。的确，石蟹将军为保卫龙宫的安危，为维护海洋的安定，立下了汗马功劳。不过它的“牛”吹的也太过一点了吧，龙王怕它以后取而代之。但也念它过去的功劳，就对它说道：“石蟹将军，尔在保卫我水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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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危，立了赫赫的战功，水族们会念念不忘的。人间有个关云长，水族里为什么不能有个‘蟹云长’呢。朕封你为水族里的‘蟹云长’，使水族后世永记你的功德。”石蟹将军急忙跪下受封，山呼万岁谢恩。石蟹将军想道：“我受封了，那我的子孙也应该借个光啊。”于是就对龙王说道：“启奏万岁，臣受封后能受水族万世香火，臣荣幸。臣归天后，臣的后世能否受到封荫，请万岁恩准。”龙王准奏，并封石蟹将军的子孙与石蟹将军一样，都是“关公蟹”的模样。还有的传说，石蟹将军战功赫赫，劳苦功高，得意忘形，飘飘然了。文武同僚们看不惯，都参他谋反。龙王削了他的兵权，降为平民。但又怕以后其石蟹的子孙们造反，封其子孙永食俸禄。因石蟹子孙不用劳动，坐享其成，致使它们的螯渐渐地费退变小了，后边的两对腿也渐渐地费退变又细又短了，成了“人面”的胡须了。只剩下中间的两对腿仍然保留，但腿形变扁了，成了自由飘荡的划水桨了。走到哪就吃到哪，根本用不着为吃而去奔波。试问，这样的蟹子连劳动能力都没有，还能有战斗力了吗？显然是不可能的。龙王可以高枕无忧地坐他的龙椅了，睡他的安稳觉了。传说很多，但较有趣的故事，还是这两个，其它就不再赘述了。
在国子监中班里学习，对于小金莲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不管什么课程，到她这块学一遍就会了，有的课程自学自会了。课间该玩既玩，课堂上教习官提问或者考试时，她对答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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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答百对，令教习官惊讶和赞叹。学了一个时期，小金莲把中班的课程都学完了，再跟着这些小小子们在一块，摇头晃脑地、哼哼呀呀地背这背那，太乏味了。她就对父亲说，她想要退学去学琴瑟。父亲说道：“国子监是全朝最高学府，是高官子弟学习的庠序。别人的子弟想进都进不来的，你还想退学，哪有这个道理。再坚持两年，爹爹去找主管高班的司业皮大人，请求批准进高班不行吗。高班的课程，就是多了点‘六艺’中的射术与驾车，你是女孩可以不学。皮大人为人正直，像你这样的高才生跳班准能批的。”小金莲还是不允，她说道：“爹爹有所不知，在这男尊女卑的世道里，我一女孩子家，学了那么多的学问，没有多大用处。一不能参加科举考试，满朝都知道我这个潘金莲。假如考上功名，做个女官也不能参政，只能做个伺候皇宫事宜，那多没意思。二在时势上，女人不能做外官，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这书念多了，也只能装在腹中被浪费掉了。顶多写点作品，抒发一下思想情绪而已。就孩儿这急性子的人，也写不出什么好的作品来啧。就是写出来，也是拙作，那多丢人现眼哪。既如此，还不如叫孩儿学琴瑟。孩儿要是学会了琴瑟，一是能实现自己的夙愿，使爱好成为现实；二是还能带些徒弟，使桃李遍布天下，以弘扬琴瑟文艺。爹爹，你看孩儿说的有道理不？”父亲叹服女儿的见解，但我们必定是个“书香门第”人家，女儿也要读书学习，还有《周易》、《尚书》、《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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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春秋》、《礼记》等还没好好学呢。小金莲说这些书一看就会，容她以后自学。父亲拿她没办法，就去找教坊丞花大人，花大人高兴不已，连忙答应去请示教坊令陈大人，陈大人也高兴不已，当然就痛快地答应了。一是他知道小金莲是个小神童，二是新招的琴手很笨。花大人说，如果令嫒学成了，将来当个教练，定能使我教坊兴旺发达。父亲为小金莲去办理退学手续，监祭酒盛大人也实在不舍得小金莲退学。但因小金莲说的有道理，也就勉强地批准了。并对潘斗金说道：“潘博士，令嫒虽然退学了，但监里随时等待她回来。我这国子监水浅，养不了令嫒这条大鱼啊。好，小小的人儿，有大志向，可佩。不过，教坊那里办好了吗？还用否本官帮忙啊？有事你就吱声。啊哦。”父亲赶忙答道：“祭酒大人过奖了，犬女太任性了，下官与她娘也就依着她来。如果在教坊学出个出息来，那也好。下官已与花大人联系过了，花大人请示陈大人，陈大人催促要犬女快点去报到。下官谢谢大人的支持，下官就此告退了。”
说也凑巧，小金莲的祖父潘胜斗探亲。因水土不服，加之又多吃些河蟹，而上吐下泻。要不是太医院西门大夫及时抢救的话，差一点命归黄泉。上了岁数的老人身体虚弱，一病就躺了二十余天。小金莲的祖母得知信后，非要来京城看望官人不可。武鏖听姐姐说姐丈有病了，就与姐姐搭伴去京城探望姐丈，顺便带孙儿去见端王。去京城见王爷，那可是大好的事。小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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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听说后，乐得在地上直翻筋斗。祖父问他，见王爷你害怕不？小植答道：“孙儿一点都不害怕。皇上、王爷，他们再凶也都是人哪。是人，俺就不害怕他们。再说了，端王爷是喜欢俺的，那俺就更不害怕他了。”去京城的旱路不好走，虽说是秋天，但有时候还下点小雨，道路不是泥泞，就是坑洼，轿夫们抬轿累的够呛。农夫们在田间里忙于秋收，这种情况对于小植儿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的，不感到稀奇了。武鏖与姐姐商量，决定走水路。他们通过走运河入黄河，一路碾转往京城开进。运河两岸景色还是很怡人的，“风吹稻田千层浪，绿柳成荫杨成行。刺槐结荚皂角黄，鸟啼啾啾争飞翔”。田间里有挥镰收割的，有拉地的，有放猪的，有放羊的；在河边有打渔的，有垂钓的，有妇人们洗衣裳等。这些情景，不时地在人们的眼前经过，使人不自觉地浏览了自然风光。小植儿与祖父、姑祖母等人坐的是客货两运的大木船，舒适稳当。顺风时扬帆行进，逆风或遇上搁浅时由纤夫们拉纤，船才能行进。纤夫们个个光着个膀子，挽高裤腿，满腿是稀泥。拉纤时遇到稀泥塘、小河汊时，也照样耥泥而过。小植儿还是头一次见到纤夫们拉纤的情景，尤其是纤夫们喊号时的情景，更使人着笑。有的纤夫嘴哨，拉纤时喊些半荤的话，什么“嘿吆嘿吆快使劲吆，谁不使劲是孬熊吆。”“嘿吆嘿吆快使劲吆，谁不使劲死老婆吆。”“嘿吆嘿吆快使劲吆，死了老婆没被窝吆。”逗得众人很着笑，尤其是小植儿前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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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合地笑弯了腰。后来住店歇息时，有的旅客问纤夫们，他们诙谐地说道：“喊荤话号子的人，都是些‘跑腿子’的‘光棍汉’。”运船进入黄河的河道时，情景就大不一样了。河水及河道两岸全是黄色的，草木凋零，人烟稀少，一派荒凉。所见的风光也只能离的很远，虽有“山峦叠翠”，也只能是“望远叹景”了。纤夫们拉纤就更费劲了，连喊号的功夫都没有了。烂泥塘的烂泥使他们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不稳当。小植儿也被这种情景杀了情趣，使他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熊地方。快到京城了，情况才有好转。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呈现在他们的面前。小植儿也打起精神来了，好奇地看这看那了。一进了京城，繁华的场面使小植儿观顾不暇。什么名胜古迹的呀，什么店铺林立的呀，什么街头卖艺的呀，什么骑马坐轿的呀，什么沿街乞讨的呀，什么兵卒巡逻的呀，比比皆是。总之，是人山人海的呀。这太使小植儿大开眼界了，难怪人们都说，京城里是皇上与富人的天堂，同时也是穷苦人的地狱，这话一点也不假啊。
小金莲全家为祖母、舅外公及小表哥的到来，都高兴不已。小金莲与两个哥哥，都兴高采烈地帮助大人们跑前忙后，忙的不亦乐乎。小植儿的姑祖父潘胜斗的病，在表伯父、表伯母的精心照料下，快痊愈了。表伯父潘斗金把端王如何接见小金莲，端王捎信要接见小植儿，以及小金莲如何进国子监就读、进教坊学琴等事，与母亲武氏、舅父武鏖及表外甥小植儿作了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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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为有两个小神童和端王的器重，而感到欣慰和骄傲。小金莲拉着小表哥的手说道：“植儿哥，你的学习比我好、比我强，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要像我因女儿身，在国子监里不愿意读书而退学。你是大男儿，要有远大的报复。将来考取功名，加官进爵，报效朝廷，也能有机会为天下百姓做点事情。”小植儿答道：“金莲妹说的是。爷爷经常教诲，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读好圣贤书。读书不是目的，目的是将来考取功名，好在仕途上施展一番。到那时，才能报效朝廷，为天下百姓做事情。爷爷奶奶对俺要求很严格，小红姑对俺也看的很紧。俺就是想偷着去玩，都没有机会。还是你们女儿家好，不用大人管束那么严，想学啥就去学啥，那才叫有兴趣呢。”小金莲忙答道：“非也。古人说的好，‘将门出虎子’，‘严师出高徒’嘛。特别是你们这些出身官宦家庭的男儿，不读书考取功名，就是庸才，岂不受人耻笑。所以呀，就得好好读书哇。你才是真正的小神童啊，可别辜负了大人们的一片心哪，尤其是端王的一片心。”小植儿答道：“表妹说的是。咳，你就是个女儿身。你要是一个男儿就好了，咱们共同学习，共同提高，那该多好哇。”小金莲答道：“那还用说吗，女儿家，就得守妇道，离不开‘三从四德’呀。”小植儿说道：“小表妹说的不对，古有花木兰从军，有吕太后执政，有武则天做皇帝。一个家庭离不开女的，一个朝廷也同样离不开女的，怎么能这样贬低自己呢？”小金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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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傻哥哥呀，你真的是快成书呆子了。在这‘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大男子世道里，一个弱女子，有天大的能耐，上哪去施展呢。古代的女豪杰，那是当时的实时所造就的，并非她们自己所能。就是不须女儿家读书考取功名这一条，就把小妹给限制住了。你说，我读那么多的书还有什么用呢。我还不如学学琴瑟，施展我的爱好，带带徒弟，发展光大音乐艺术，以实现我的夙愿。”小植说道：“小妹说的有道理，有远见，小植哥所不及。你就按自己选择的爱好，去奋斗，去施展吧。”小植儿与小金莲两小谈的非常投机。的确，在这封建的世道里，人们都带着封建的精神枷锁，精神上封闭的很；同时，人们更主要是受时代鸿沟的限制，不能越过一步，否则，就会被摔的粉身碎骨。许多的叛逆者，诸如起义造反、变法革新、冲破礼俗等，到头来都被碰的头破血流，成为这个时代的殉葬品。就拿古代最贴近人生活的文学作品来说吧，除司马迁在《史记》中所写的“文君夜奔”，说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相爱终成眷属的故事；唐元稹所著的《莺莺传》，说张生与崔莺莺的爱情所历经的磨难，终成夫妻的故事，等极少数作品算是喜剧外，绝大多数描写男女爱情的一些作品，都是以悲剧的结局而告终。当时流行在民间的，一些描写男女之间的美好爱情婚姻的，如梁山白与祝英台、牛郎与织女等故事，就是最好的写照。欲知后事如何，详见下续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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