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国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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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曹孟德孤军讨贼 战洛阳游龙百凤

    mon mar 16 10:48:52 cst 2015

    “来来来,大家喝,啊,如今破入洛阳城,董卓遁逃,哈哈哈,如今喝个痛快。”袁绍头一扬,杯已见底。

    “是啊是啊,终于把董卓给破了”

    “这回好好设宴庆个功,大家喝。”

    “来来来,喝。”

    ……

    “玄德呐,如今我们打入洛阳城,吕布败走,董贼遁入长安。只是我等虽然大胜,但是终究还未将董贼枭首,献帝仍然在其手中。董贼挟天子以令天下,不可不灭。”圆桌之上公孙瓒怒斥。

    刘备怀揣玉玺,心中不免显得有些不安,面上仍作镇定:“这董贼掘我祖先坟墓,辱及先祖,我刘玄德誓与董贼不两立。公孙兄如今之势,可有什么对策。函谷崤关天险,怕是非精兵猛将不易与。”

    “唉,是呀,看各路诸侯如今沉溺于大胜之喜,函谷关怕是难以打破。”公孙叹了口气,“哎,玄德,可曾记得那日虎牢关前我与吕布大战,一名兵士救得我一命。”

    “哦,那位。玄德记得那名军士,似乎便是在台下西南角出那桌,兄可愿唤来一识?那人生的俊俏,面重耳阔,目若朗星,身长八尺,似有大将之风。”刘备对之甚是称赞。

    公孙听得,面带喜色:“自是当然,快唤来。”随后转身对着身旁军卫说了几句。

    但见洛阳城外一片红火,上千圆桌铺开,众人一团开宴。如一层红毯铺盖在地上,漫过纷乱狼藉的战场,不见了原本萧索的风霜。敲锣打鼓声荡漾四方。袁绍身为盟主,位座上宾,其余各路诸侯分列四席,坐于台上,众军士千桌铺与沙场。其余三桌皆是诸侯并座,只公孙这一桌搭上刘备三兄弟

    未几,军卫领一员军士来到公孙跟前。那士兵向前单膝作揖道:“参见将军,玄德公。”

    “哦,哈哈哈,玄德老弟,看来你都名声传遍四方啦,哈哈哈,快快请起。”

    刘备心中一凛,定了定神道:“哎,公孙兄见笑了,备一介草民,如何得众人抬举。这位小兄弟,敢问如何称呼?”

    那士兵站起身来:“多谢将军,在下常山真定人,姓赵,名云,字子龙。”

    “哦,好,子龙,赐坐,今日你便是都尉与我等同坐此席。”

    赵云见此状,有些惊,有些喜,忙拜道:“承蒙将军提拔,云身份微薄,不敢与将军同列席。”

    公孙瓒再三要求,一旁关羽张飞那日虽与赵云隔得远,不及往救公孙,但却是亲眼所见赵云与吕布战上数合,也知道其武艺不逊自己。见之面色和善,武艺高强,能说的来,心中仿佛升起一种天生相近之感,便欲与之结交。

    “子龙小兄弟别推脱了,公孙大人都再三请你留下了,再不留下,可就是不给大人面子喽。”

    子龙执拗不过,只好坐下,紧挨于关张。云长益德与子龙交谈半晌,愈觉甚欢,心中升起一种相惜之情。

    忽听前方探子来报:“报~~~,盟主,各位将军,如今董卓残暴,于路驱赶百姓赴长安,不往者尽皆斩首。如今官道上已是尸横遍野。只不过百姓行之缓慢,如今若是追袭,或许可击杀董贼。”

    但听“噌”一声,宝剑锋茫四射,座上曹操赫然起立:“此时不追上贼兵,诛杀董卓,更待何时。若放入长安,兵封崤关,想要除掉董贼,怕是难如登天了。”一脸坚毅望着天边,远处,是连绵不绝的山巅,当头的烈日光芒四射。

    座上袁绍摇了摇头:“哎,孟德所言差矣。如今贼兵新败,诚所谓穷寇莫追,董贼必将于路埋下伏兵,并遣精兵猛将断后。何况连日厮杀,我军已经疲敝,若此时遇其锋芒,即便胜了,也怕是损失甚重。且待修养几日,徐图渐进,何患贼兵不破?好啦,今日就好好吃酒歇息,讨贼之事稍待几日再议。”

    曹操见袁绍如是说,回头看了看诸侯,人皆默默,乔瑁等人皆以为是。心中愤愤,争奈袁绍为盟主,只好默然,转身拂袖而去。

    边桌公孙瓒对着刘备道:“玄德老弟,如今曹孟德欲起兵杀向长安,正是除去董卓的大好时机,我们起兵同去,玄德以为如何?”

    刘备怔了怔神,似没听见,片刻方才缓神,正此时,张飞道:“公孙将军,贼兵势大,若只两路人马杀去,董卓毕竟手握大军,怕是贼势重大,除贼乏力,反而易遭贼围剿。此际若想破敌,除非袁绍那家伙号召十八路诸侯一起杀过去,一鼓作气。我军虽然疲惫,贼兵难道不累?不过袁绍这厮,原以为是个英雄,如今看来,哼哼……尽以私心为重。”

    刘备听得张飞此言,深以为然,乃对周围一干人道:“国贼未除,曹孟德为国讨贼,此去恐凶多吉少,我等怎可在此饮酒作乐。我去与袁本初说去。”

    公孙张飞正待阻拦,刘备已经疾步奔到袁绍跟前,鞠身作了个揖:“盟主,如今贼兵遁走,气势正低落,请盟主下令,即刻发兵,清剿国贼。否则,曹公势单力薄,此去恐有不测。爱国志士难得,愿袁公明鉴。”

    一旁袁术听得,大怒道:“刘备小儿,尔等虽中山靖王之后,如今不过一介草民,我族兄念你宗族之位,让你座于上席。你竟如此不识好歹,给我打出去!”

    一边公孙瓒忙过来拉走刘备,叫云长益德带刘备回帐歇息。一边回脸给袁绍作揖:“袁公息怒,吾弟玄德就是有些莽撞。还望袁公莫要计较。”

    袁绍挥了挥手:“罢了罢了,真是扫兴。”回头对着袁术等人继续端着酒杯:“来来来,大伙儿喝。呵呵,洛阳城已经拿下了。”伴随着熙熙攘攘的响声,一旁的军营却显得有些宁静。

    忽见刘备一寨便甩手道:“袁绍这厮,真是目光短浅之辈,这等人,如何成事。哼~~”

    一旁关羽的眼神依旧在微闭之中泛着光:“大哥切莫躁动,如今袁绍如此,怕是大军难以进发。且待公孙大人归来再作商议吧。”

    “也罢也罢,哎,等公孙兄回来先吧,二弟三弟,我们且回寨歇息吧!”刚受完闷气的三个人进去寨中,张飞提起两壶酒来,于是三人倚榻而坐,饮起酒来。

    约莫两刻钟,公孙瓒惦记着刘备,心神未定,于是提前辞席而去。

    帐中三人正秘密说着什么,手里还拿着一块闪闪的方块。忽听帐外脚步声响起,刘备匆匆收起方块,放于胸口,三人慌忙起身。公孙瓒进到帐中,见众人如此,不免有些惊讶,不过也不多问。随即对玄德道:“玄德老弟,袁绍胸无大志,难以成事。不如我们起兵望助曹孟德一把?”

    刘备听得公孙瓒此言,陷入一阵沉思……

    “杀~~~”

    “前方青罗盖的马车上就是董卓,众军士,杀啊,将董贼枭首,以清君侧。”

    “唰”一声清脆的响声,宝剑锋出金鞘,荧光熠熠,寒芒四射。剑尖指向了前方太阳下落的地方,金灿灿,亮闪闪。凌厉的锋芒照耀出虚白闪亮的银光,依仗着苍穹凄厉无垠的悲凉。是的,沙场总带着凄惨,谁让刀剑无情,席卷过的大地带着迷离,赤红而惨淡。别看千百的战士正在冲杀,激情亢奋,热血昂扬,每个人总带着一丝悲伤。或是即将生死未卜的恐惧,或是刀剑过后手足的离别,或是阴暗冰凉迷茫的明天。人生总是这样,有时候不想遇到的人,偏偏就这样遇上,不想对决的对手,总是得过上几招。

    其实有时候并不是害怕失败,只是感觉心中总不是滋味,尤其是唯有拼的你死我活,才有希望给自己,或是给兄弟、给现在并肩作战的人留出一丝生的希望。是的,有时候必须这样,因为,人生中总有意想不到的事会发生。或是很幸运,但大多都是会要了你的命的,哪怕你的手中握着的,是一把倚天剑。

    “杀”

    一大波军士如一把利剑直刺董卓大军阵中,如狼似虎的冲击撕咬,恨不得直接将董卓拽下马车,剥皮抽筋撕成粉碎。当先一员大将挥舞钢枪横刺右挑,于路一连斩过整条大道。看看董卓就在跟前,提起一口真气,大喝一声:“董贼受死,夏侯元让在此。”

    但见夏侯惇奋起一道银光,飞身半空,旋过半身,一道白光斩下。

    “噌~~~”

    前方马车上那位身宽体胖,肿脸大胡子将军服着身的大汉不及转过略带苍老的面庞,便已经身首分离。连叫都没有叫一声,因为来不及,来不及呐喊,来不及撕心裂肺的呼唤,来不及感受生命余下的时光,就已经离开了人世了。

    “杀~~~~”

    “大伙儿杀,董贼已死,救出献帝,匡扶汉室。”夏侯惇大喝,身后夏侯渊、曹仁、乐进等人飞身上前。董卓大军尽皆四散而走。

    “哈哈哈哈,董卓,我曹孟德终于将你除去,天下少了一大祸患呐!哈哈哈哈,众军士听令,剿灭董贼余党,救出献帝。杀~~~~”

    一拨人甚是激情,是的,干掉董卓了,终于干掉这个挟持皇帝作威作福的的乱臣贼子了,每个人的心中都带着一丝欣慰,当然,更多的是激昂,还有对夏侯大将军的敬佩。

    只不过,这回怕是没那么简单,因为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大笑。

    “哈哈哈哈,徐荣在此恭候多时了。”一阵珠连炮响,前方一人虎背熊腰,身形巨大壮阔,犹如一只巨大的黑熊。手上一柄镔铁大斧犹如天降火雷卷起左右炽焰风浪,“唰唰唰”连朔开十数人,纵马飞身直冲向曹军。大地一阵颤抖,身后黑压压的大军犹如浪花一般一层层喷涌而出,源源不断,一波接一波涌向前方。

    “哈哈哈,果然不出丞相所料,乱臣贼子,等着受死吧。可惜,只杀了一路诸侯。哼哼,不过剩下的也不会好过……”关西大汉倾泻霸气之余,流露出了一抹冷笑……

    是的,徐荣在冷笑,十八路诸侯余下的一班人马也不会比曹操好过。洛阳城外正乱作一团,原本设宴的地方早已被军马硝烟冲涮焚毁地不成样子,哪怕是袁绍等诸侯上宾的位子,也早已破碎地无影无踪。

    “哈哈哈哈,大家伙儿杀,擒得袁绍者,赏金千两。哈哈哈,十八路诸侯,也不过如此吧,尽是些草芥。”为首一员大将,左右冲杀,气势汹汹,正是西凉猛将华雄。

    如今这个场面,谁也不想跟华雄交手,甚至连见也不想见,不,大多数的人,还不敢见。因为以华雄的武艺,和整个西凉铁骑现在的气势,根本就是锐不可当,没有人有绝对的把握能逃得走,更不用说上前迎击。各路诸侯早已乱成一团,帅旗营旗被砍倒夺朔不计其数,士兵们谁都分不清自家的阵营,其实,也早已没了阵营。

    城墙外只有华雄的大军在遍地追杀诸侯的残部,就像老鹰在追捕小鸡一样。

    “哼哼,全军大设宴席,哨兵发现了又怎样,本就一群草芥,还喝得酩酊大醉,这不找死?”华雄瞧了瞧四处的烟迹,冷冷感叹。

    忽见前方一员大将,头戴赤帻,手中古锭刀飞舞,已斩杀了数名军士,正待夺路走脱。华雄看着略感面熟,仿佛何处见过。身旁一员年轻将军飞身上前,大喝:“将军,莫走脱了猛虎孙坚。”那年轻人身子健硕,手执一杆凤鳞神枪,英姿飒爽,锐不可当。眨眼功夫,已经飞至孙坚身后。眼前这位不是他人,正是董卓手下张济的侄子张绣。

    华雄猛然想起,那日在汜水关前在自己手下走脱的江东猛虎孙文台。有时候就是这样,冤家偏偏这样遇见。那日不曾取你首级,今日你又来找死。“呵呵,这回看你往哪里走,孙坚,今日我华雄必将擒你。”华雄只顿得一顿,便看见前方张绣挥舞神枪,连扫十数人。飞身下马,凝起内气,将那杆枪夹在腰间,如一条火帚横扫一片。正举矛杀敌的程普见一员敌将如此神勇,恐孙坚有失,凝气上前厮杀。

    “当~~~”

    方一接招,程普只觉内力不济,脚下站立不定,连退三步。不料张绣早已上前,连扫数枪,连连迫开程普,飞起一脚朝着程普胸口踹去。

    “噗~~~”程普狂吐一口鲜血,只觉眼前有些迷茫,有些看不清方向。

    “主公小心身后。”看着那头张绣数合击败程普,飞身而起如一道火光霎那突进,浑身泛起炽热的火气,身旁四周上下缠绕着数百只火鸟,直直刺向孙坚后心。韩当眼见孙坚力战数人,难以回身抵挡,站在数十丈外正自着急。

    眼看着那杆枪的锋芒瞬间欺进数丈,直往孙坚后心刺去,而孙坚根本就无法回身。只剩下一寸,就差这么一寸。是的,有时候就差这么一寸,一件事成与不成就有了分晓。是上天不够眷顾你,亦或是自己练习的时候没有学到位,呵,总之,这样的事发生了,就必然有它的原因。

    “噌~~~~~~”

    孙坚没有死,他逃过了这一劫,因为他身旁的这个人,帮他接了这一招。孙坚是该庆幸,虽然因为内气的迸发摔出了数丈,这至少比一枪刺入心脏,要好得多。更何况,这一震,孙坚明白,哪怕是一对一的决斗,这一招,自己想要接下来,也怕是会伤及内力。

    “主公~~,主公。”韩当黄盖几员大将正奔向孙坚摔落的地方,却不禁回头看看,看看这勇猛非常的年轻将军。或许来日,还会有交手的时候。

    只不过,沙场的中央,并不只有张绣一人。还有一个接下了张绣这招百鸟朝凤的家伙。是的,如此迅猛的一招,被接了下来。一杆枪,不,那是一条浑身通体冒着冰寒清灵的白龙,飘逸之间带着刚毅与淡然。

    “嗤唰唰”两股内力水火不容,连连荡开数十道气波。眨眼之间,不及回想,两人已拆开数十回合,旋起飞沙,荡漾开一片片波纹。

    “嗤噌噌”张绣侧身划过,抽起长枪。不料那人伸手甚是迅捷,早起一脚,蹬在枪上。

    “当~~”一阵内力碰撞过后,这一块沙地显得尤为宁静。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留下的只有风声,还有那周身嘈杂的喊杀声,只不过,那一切都显得那样遥远。两个人的眼中只有对方。

    张绣虽然差了这一脚,自知对方武艺已经在自己之上,不过从交手上看,对手的武艺虽高,但是内力并不是绝世高手那样的难以抵挡,比之自己最多不过伯仲之间。那种打法击杀武艺泛泛之辈,哪怕成百上千都只是时间问题。若是遇上内力刚强之人,哪怕武艺差上一些,也并非轻易被斩杀。因为,这样的枪法套路,他张绣再熟悉不过了。非常熟悉,张绣敢说,这沙场之上上万的人之中,除了对面站着的这个人,绝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这感觉说不出来,哪怕在心中,都是那样无奈。张绣明白,对面这个年轻人也明白。有时候确实是如此,最不想遇上的对手偏偏总是相逢,最不想动手的人,却已经交手了数十个回合。人生总参杂着这样那样的无奈,眼前的一切,终归要有个收场的结局。

    是了无止境的再度纠缠,亦或是回身走开,远离这场彼此不该有的纷争。这一切,张绣无言以对,因为,他是个重情义的人。只不过,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也没想到。

    当然,站在对面的这个年轻人也没有想到。只是沙尘滚滚之中,周围的喊杀声,撕裂崩坏声愈见清晰。箭雨纷乱落下的血雨尘埃浸染着铁靴踏过的这一切。人潮漩涡,乱世无常,也许自己的命运都无法主宰,又如何把握天下的兴亡。也许眼前的对弈,一个转身就能了却,可是这一世,真的只有一次的相逢么?下一次遇见,还能否彼此坦然的离开?

    少年静静地站着,黄沙漫过脚边,周遭的一切都那样迷离,仿佛一场场默片安然地放映,对人的感觉,无非是多了一点点忧伤。抬头,面对站在眼前的张绣,少年他无法回答自己这个问题,唯一能做的,便是缓缓道出一句:“师兄~。”

    “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