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国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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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忆往昔英雄年少

    mon mar 16 23:34:35 cst 2015

    “呵,子龙啊,没想到师兄出山没几年你也出来了,也能上战场了。想当初,师兄我也如你这般年岁。那时年轻气盛,在山上修练了十载,实在觉得闷得慌,想要下山一搏功名。这人生在世,好男儿当志在四方,既然生在乱世,就该在乱世中淘沙逐浪。乱世,本就是吾等武道的天下,要以一身豪情,开创一番盖世盛景。呵呵,何等豪情,何等壮志。当然如今,我也不会停下这样的步伐。只不过,哼,师兄我没想到将师父传授的武艺学成了,虽然有些还不够精熟透顶,但勘勘九城已是有余。结果,居然还不是那家伙的对手,”

    张绣与赵云两人本是师兄弟,如今沙场重逢,还刚刚交了手,二人逢着对方甚是感慨,多年不见,却以这样的方式再相遇,心中总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是喜悦,感伤,亦或是望见远方难以触及的地平线的感叹,谁也说不上来。两个人忽略了周遭的打杀,忽略了董卓与诸侯的势不两立,忽略了沙场之上各为其主的军令,默不作声,一同牵着缰绳走向了洛阳城郊的另一头,那茂密而阴冷的荒郊野岭。

    “那家伙?师兄,是……”

    “子龙,还记得当初你刚上山拜师不久么。十五年前,你兄长把你送上山学艺,当时师父要收关门弟子,几百名孩子青年当中,师父偏偏挑中了你,现在想想,师父也确实没有挑错啊!”

    走过一群茂密的丛林,细风趟过枝头的青叶,葱茏而悠然地颤抖,有些萧索,冬的寂冷还没有完全消退,而春的柔情已在怀里慢慢萌发。两个人缓缓越过两侧长满青草的山石路,在一条清涧的溪流面前停下。将马匹拴在溪边的槐花树上。坐在溪边的青石旁。

    “子龙啊。那家伙比我大出许多。当时,据师父说,他只是来送一件东西的。那时我太年轻,凭着师父教授我的一身武艺,凭着我是师父的二弟子,气势凛然,处处想要找人比试。那时我已经比大师兄强出一些,每天相互比试,师兄已难以招架。所以我每天想要找人比试。而那时你还小,刚刚上山,也记不得多少东西。后来,后来我就遇到了那家伙。那家伙当时穿个粗布衣,背个大布囊,中间夹着一双铁戟,径直往山上来。我当时下到半山腰游玩,瞧见他的模样,断定他一定会一些武艺,一时气盛,拦住去路,问他是什么人,为何来此。他说他姓吕,名布,来找童渊大师。我拦住他,说想见我师父可以,但我师父不是谁都可以见的,除非过了我这关。我横枪飞身过去,欺至他的跟前。结果我连反应的时候都没有,我已经被拿下了,而且他根本没下重手,只是把我拿住了。那内力仿佛强大到了无边际,我没有一丝能力可以抗拒。直到师父出现,他才把我放了。从那时我就一直耿耿于怀,对于那次的失败,是我迄今为止唯一一次惨败。我难以忍受。发誓有一天我练成武艺,一定要找那家伙一比高下。十年前我下山了,我自觉提升了不少的能力,足以找那家伙决斗。师父他老人家在我下山前对我说,当年那个年轻人的武艺不在为师之下,绣儿,你确定你的武艺已经胜过为师了。当时我不以为然,自觉武艺天下已近无敌。结果下山后不久我就遇到他,呵,这回稍微好一点,十回合,我就撑不住了。幸好当时我叔父张济路过九原,还和丁原有些交情。当时他是丁原的义子,呵,这家伙,后来居然杀害了收留自己,照顾自己的养父。子龙啊,你可知那时发生了什么。”

    “师兄啊,听你这么说,仿佛想起了好多的旧事。当初在山顶,每天跟着师父修练内气,修练武艺,时不时会到山间找野兽搏斗。那样的日子虽然单调,却也成就了今天的一身武艺。如今恰逢乱世,一身武艺算是派上用场了。师兄现在你还记恨那家伙不。我只记得听人说那家伙杀害了丁大人,随后颠沛流离,最后寄居在董卓麾下。不知当时是什么情况。”子龙望了望溪涧的对面,那深处幽林的深邃与静谧,悠悠的鸟语,时不时野兽的嚎叫哀鸣,是弱肉强食的纷乱,血淋林的屠杀,只因为想要生存。

    张绣提起水囊掬一口清泉,望着天边。

    “那时候,我刚刚从山上下来,回到九原,又是初春时节。那时的我很开心,因为学成了一身的武艺回到了家乡,不光见到父亲一家人可以好好的团员,而且父亲见到我学到一身的本领一定会喜笑颜开的。于是我买了一匹良驹,快马加鞭直往家府上去。恨~~,就在我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我发现,那里已经变了模样,变得让我一点也不认识,那里已经不属于我了。翻身下马,走到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石阶上,青苔占满了整个石壁还有台阶。我抬头发现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而是被改成了军资货物的仓库。我呆呆地站在门前,甚至怀疑是我多年在外,走错了路。直到那个人出现了,他告诉我,就在我离开家的那天晚上,一群不知名的山贼强盗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冒出来,围着我的家,把我的家人统统残杀了,一个也没留。等到他率军赶到的时候,那群贼子已经冲出城外了。那个人就是丁原,后来他告诉我他是我父亲的好朋友,我不幸遭遇了这么残酷的事,他希望收我为义子,帮我父亲好好照看我,这样我父亲也就泉下有知了。当时我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那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太过虚幻,让我难以接受,就在瞬间,悲伤至极的我砰然释放出广袤的内气。“克拉”一声,大门早已崩塌,周围所有人都带着惊讶,紧紧盯着我。后来他如愿收我为义子,答应我帮我追查凶手。他说,奉先啊,你就当我是你的亲爹,我一定帮你爹照顾好你。我膝下无子,你也算是我唯一能当作亲人的人了啊。

    我多年郁郁寡欢,每天沉浸在酒的萧条空虚之中。丁原见我如此,于是给了我一个主薄的位置,既是个闲职,让我没有多少差事,成天抒发自己的悲伤与愤懑。还每天命人送来仙丹,来缓解我的狂乱。呵呵,后来,直到那一阵子,我隐隐感觉到身子受了束缚,拳脚施展不开,内力释放受到阻碍,连打猎都已经笨手笨脚。那一晚,跟往常一样安静,只是在黑风月影之下,我的庭院前多了几个脚印。那晚,我恰好邀你来我的房间喝酒。平日里我本是千杯饮,结果那晚醉的好快,恰好你往我背上按去。

    “嗤”一阵阴毒的内力瞬间让你连退三步。我体内有阴毒之气缠绕,所以禁锢了内力,阻滞了七筋八脉的畅通。只是我的内力太过炽热猛烈,一直难以察觉到这阴毒之气的存在。而这股毒气是在体内慢慢积淀的,以我的内力,没有那种内力能瞬间在我体内冒出,限制我的内气。我未曾知晓这毒是哪里来的,一昧想着或许是忧伤过度,毒火攻心夜魔煞气迸发所致。未曾想你恰好看见碗中丁建阳命人送来的仙丹,轻轻尝了一小下,猛地发现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是的,都早已设计好了,或许本来不需要这么复杂,或许只是一刀的事情,只是那一刹那大门崩塌震荡出的内力,让这一切发生了变化。还好咱发现的早,你为我传输内力逼毒,榻前的面盆被我吐成满满的血池,幽篁的灯折射出窗外白森森的竹影,仿佛一把把钢刀直插向我的胸口,喉间。是的,就是那个瞬间,确是白森森的刀子,所有的窗都被撞开,一大波黑衣的山贼飞身而来,所有的刀子都刺向了我的颈间。

    “噌,嗤嗤嗤~”

    “疵擦擦”

    伴随着一阵惨叫,我逼出了体内几乎所有的阴毒,内力也丧失大半,得亏你在我的身旁,那一波接一波的刀光剑雨之中,我看清了窗外站在最中间靠着槐树的家伙就是他们的头领,我仿佛觉得十多年前,就是这个人,这帮匪徒,杀害了我的家人。虽然带着乌黑的面罩,看着巍峨而深沉的脸庞,像极了那个人,我想冲上去,揭开他的面纱,来证明他只是个无恶不赦的凶手,杀人狂魔,仅仅是这样。

    可是往往事与愿违,正与数十个黑衣强盗厮打的你没能拦住我。我身中十二刀,依旧傲然挺立在那个人的面前,威严的,高大的,让他抬头仰望的。

    就那么一戟,带着愤怒狂热的一戟。这一下,积蓄着多年未曾发觉的愤恨,带着无奈悲凉与黯然神伤的凄楚。我不知道,就算杀了他,我的父亲,我的家人能不能再回来,我只是抱着一丝期望,心中,还是会期望。虽然,希望是那样的渺茫,可我还是希望。只不过最终,只是多一个人的死亡,是的,就是那个人,那个我这十几年来一直当做是最亲的人,那个自称是我父亲的好朋友。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那一戟太快了,快的连我自己都看不清那一刹那发生了什么。我只是知道,他死了,连惨叫都没有一声,因为,他来不及,我的铁戟好像从来不给人机会,而机会只有一次。

    余党都跑走了,就像是仓鼠一般抱头窜走。我没有理会,因为这个时候,我的府邸已经被官军团团包围。

    是吧,文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