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国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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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吕奉先三度闯阵 刘备落马逢玉玺

    sun mar 15 19:36:50 cst 2015

    “嗤~~梆梆梆”一排军士直接被掀飞,连带着沙尘仿佛海啸般涌起。

    沙场,就是残酷的屠宰场,宰的不是猪羊,而是人。活生生的上万大军,会倒下一片,然后飞溅出成片成片的鲜血。天,是黑的,因为硝烟遮住了明丽的日光,一丝丝的碳屑漫天飞舞灰蓝的天空,一切都变得黑暗。空中不见了箭雨,因为对手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没有遍地的污秽残火,也没有双方激战的号角对冲。有的只是昏暗之中带点萧索的凄离惨烈。

    尸体正在慢慢变多,混着血的泥土正在滋养着生灵。是,用血液来浇灌着草的根,有人说这样的草会是红色的,因为,草的心本就带着血,散发出来的味道,自然是淌血的。沙场本就是这样,毫无人性,倒在地上的或许不是个完整的尸体,被枭首,断臂,折腿的,比比皆是。有的还在沙土上扭动,带着细沙微微的“哧哧”声。不到一刻,便被一阵铁蹄踏破这微弱的气息。人死了,很多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被暗箭射杀,被敌人砍死,或是,战友在背后捅了一刀。要在战场上保护好自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自己强大,强大到别人望之却步,望风披靡。否则,就算是逃,大多也会被冲杀而死。想要活下来,就只能向前迈进,只有在敌人四散而走的时候,才是相对安全的。

    是的,只有杀散了敌人,才是安全的。

    “嘣~~~~唰唰唰”一阵刀刃相接拼杀之后,响起的便是彻烈的惨叫。

    “轰”数十人被掀翻甩在空中,血雨,滴落在仍然前进的士兵甲胄上。干涸了的片片梅花印上又多了一朵新鲜的血滴子。士兵毫不理会,仍然向前冲杀着,这对他们来说已是再寻常不过了。是呀,每天都有战友死去,每天自己都可能死去。来不及哀悼,来不及怀念,因为时时刻刻,只要一不留神,自己都会惨遭毒手。他们每天都过着这样的生活,今天也是。

    只不过今天挡在前面的不是彪悍的边塞胡人铁骑,关中大军也已所剩无几。他们要杀的,只有一个人。是的,仅仅只有一个人,挡在眼前的一个人。

    士兵看着眼前的战友一个个被掀飞,一片片倒下,一排排被切碎。这样的场面见多了,在这个时代,这个场面普通百姓都经常瞧见,因为家园残破,四面饥荒,军阀所过,遍地残桓。士兵虽然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战争,却也曾出生入死,对眼前的一切,已是习以为常。

    然而,士兵却惊异眼前的气场,那一股内力,四面焕发,透射千里的内力,沙场上每个人怕是都已骇然。越靠近,越是觉得强大,渐渐深不可测。很多人冲到前头,自知对手太过强大,想要却步,便已来不及回身,哪怕一点回头的意念都还没完全升起,便已经不是一个生命了。

    “大哥,此地不宜久留,别跟他们浪费时间了,走吧。”正说道,文远手持钢刀怒起斜斩一名关东士兵,迫开周遭枪杆。张辽自城墙上手斩数十人,争奈敌势汹涌,守军势单力薄,眼见身旁守军瞬间覆灭,关东军愈渐增厚。张辽逢着黄盖战的几回合,自觉势孤难敌,翻身冲下城墙,夺得一匹马,跃马望着红光炽焰之处奔去。

    吕布傲然立于沙场,飞舞铁戟,神态自若。释放的内力震碎一片片关东军士。忽听张辽赶来,大喝道:“江东鼠辈,吕奉先有要事,不陪你们玩了。”言毕,横着长戟飞旋连扫,“唰啦啦”荡开三重兵力重围。

    “杀,别走脱了吕布,拿下此贼,洛阳易得。”公孙瓒挥舞长槊纵马连打而去。

    吕布纵身一跃,回头瞥见一人坐下白马,铁甲英武,如风神速而来。“哼,白马将军公孙瓒么,好吧,解决掉你再走。”一道红色火光溢满长戟,抡了两圈横扫过去,直往公孙瓒脸上拍去。

    瞬间,又是千重的大军聚拢而来,士兵不断的涌向前去,然后炸开,又是汹涌而上,又是崩裂炸开。附近的尸身渐渐堆积,铺成厚实的一层尸毯,覆盖在干涩燥裂的沙土上。渗入层层血水,将沙土浸润的饱满,还带着些微微的温热。

    士兵还在往前冲,和其他人一样,越靠的近,越是感到一股力量压迫着自己。前面就是主公公孙瓒正在激斗的地方,火红的气焰顺着铁戟砸在槊上,溅起朵朵红光,炸遍公孙瓒的周身。方才两个回合,吕布已经打得公孙气血涣散。

    “当”一声响,混乱黑暗的天空又多了一样东西。

    公孙手上没了武器,对面吕布一声冷笑,手上铁戟已经升起。身旁都是呐喊声,都是刀剑交接的碰撞声,飞舞的火光是转瞬即逝的凄凉,脸上已经蘸满漆黑的沧桑。是讽刺,是嘲弄,还是怆然,这生命的脆弱,人世无常。心中感叹一口气,是生命即将尽头的呼唤,多少命运能够自己主宰,哪怕是诸侯将相。公孙帐下白马义从,行云流水来去如风,又如何能奈眼前的铁戟无情斩下。有多少人都面对过这样的场景,刚刚倒下的士兵面临过,小将涉渝面临过,潘凤更是感受过。只是他们都死了,而公孙瓒却活下来了。

    那一戟确是斩下来了,可是手中已没了兵器的公孙瓒却活下来了,比很多人都幸运。被内气震摔在地上的公孙撑着爬起身,抖了抖盔甲。眼前的一切让公孙以及周围的诸侯有些惊讶。

    飞舞的烟气瞬间变得紊乱,空气中不断爆发出阵阵气波。公孙抬头望去,吕布正使唤着泛着红光的铁戟,扫开一波接一波的士兵。只是仿佛那一波接一波的士兵都并不能提起吕布的兴趣,反倒跟前那个士兵,隐隐间有股赫然的神采流露,举一杆长枪正和吕布激斗。

    那杆枪杆身镶着金龙,通体纯蓝,枪头伸出倒钩翘金牙,这并不是军队发放的兵器,估计那个士兵自己请人打造的。这杆枪在那个士兵手中使唤的甚是凌厉。

    士兵很年轻,十**岁上下,却练得一身好武艺,身手更是迅捷,释放出的内气更是让公孙惊讶,仿佛这根本不是出自一个少年,而是他人几十年积累的内气。这少年神气非凡,并不像是个一般人。

    公孙记起来了,就在那一瞬间,吕布的戟快要斩下的一瞬间,生命快要结束的一瞬间,正是这个士兵,一个士兵救了他。

    吕布本要一戟结束公孙瓒的性命,结果被一个士兵搅合了。更令吕布惊讶的是,那一戟,带着内气无坚不摧,通常会撕破数人的衣甲,剖开胸膛。可是眼前这个年轻的士兵却挡下了,虽然兵刃相接时,内气凝聚崩裂,士兵连退十数步,吕布也能感受出来这士兵内力非同寻常,虽然气力不甚拔尖,确是十分敏捷。吕布连刺数戟,都被士兵躲过。有些愠怒的奉先正欲追砍少年。

    忽听背后张辽喊道:“大哥,快撤了,莫要冲动,贼势重大。且先撤退,再作计议。”手起刀落,连斩吕布身后七八名官军,策马而来。

    吕布但见身旁兵力欲厚,士兵连连跳闪,想要封杀,谈何容易,身边只剩下自己与张辽两个人。于是旋戟震开一个缺口,喊道:“文远,跟着大哥,我们走。”拨动赤兔马缰,瞬间万军之中亮起一道火红的闪电,夹带着吕布左右砍杀,一阵席卷,冲开一条血路。

    听着背后:“莫走脱了吕布~~~”

    “快围着吕布”

    “擒吕布者大赏”

    心里暗暗冷笑:“我嘶风赤兔来去如风,更兼尔等鼠辈没甚武艺,如何挡我。”

    正自得意,忽觉有些不对头,回头看去,但见张辽正被围在军阵中央。那个少年士兵正接着张辽厮打,身边敌军愈见增厚,张辽逢着少年厮杀之时,又需腾出手来抵挡身旁暗箭冷枪,便渐渐处在下风,快支撑不住。

    忽听曹操大喝:“吕布难捉,先合力拿下这厮,再杀吕布。”

    张辽左右遮拦,力渐不支,正暗暗叫苦,自忖这厮便要栽在这里。忽听一声长鸣,“呼啦”声响,侧身军士漫天飞,开出一条大道。

    “邦”一声响,眼见少年士兵持枪挡去。张辽自觉一股雷霆万钧之势冲过,炸出一股巨大的内气,屏气凝神,直觉狂风扑面,坐下军马承受不住,摇摇晃晃几乎欲坠。身旁关东大军直接被震飞一圈,身躯似还在飞翔,生命却已经结束,再也感受不到飞翔的感觉。

    已经数丈之外的士兵只觉得内息起伏,虎口震得发烫。张辽听得身旁喊声:“文远,贼势难缠,赤兔马快,快上来。”张辽伸手一跃,吕布直接将之拉上赤兔,风驰电掣往外冲。

    行至半路,正以无坚不摧之势左冲右突的吕布听得左边声起:“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益德在此。”

    又见前方一柄大刀横住,美髯公纵马而来:“乱臣贼子,关云长来会会你。”

    吕布正待交锋,右边又响起呐喊:“吕布,休要猖狂。二弟三弟,大哥来助你们。”

    吕布见势不妙,正欲调转马头,背后一人冲锋出阵:“吕布,吃我夏侯元让一枪。”

    眼见四面八方诸将围拢而来,喊杀声愈见汹涌,渐渐凝聚成军阵,四面八角凝成罡气铁桶一步步围拢强压而来。吕布横戟,身后张辽见势不妙:“大哥,敌方结阵了,四面都是内气高手,怕是不易应对。只能拼一拼了。”

    正待持刀上前厮杀,忽听得西南角珠连炮响。吕布人高马大,向那头望去,远远便看见林子里转出一彪“吕”字大旗,后边跟出一匹大军杀向关前。

    关羽见势大喝,“不好,敌军援军杀到。大哥,三弟,快随我迎敌。”转头向曹操诸将到:“各位,吕布交给尔等了。”调转马头引军冲向敌阵。

    “大将高顺在此,贼兵休得猖狂。”远远听见为首大将挥刀大吼冲锋而来。后方军阵内气结成一道利刃直冲向诸侯大阵,为首关羽挥刀打马接着高顺砍杀,两军相交,混杀在一起。

    吕布见援军到来,找着一个薄弱缺口,振气破开一条血路,张辽亦挥刀左右旋砍。乐进、李典见吕布甚是勇猛,外加赤兔宝马,当之不住,连连退走。

    赤兔马神行千里,连冲数十道内气军阵,走入高顺大军之中。

    关羽与高顺战的三十余回合,见吕布破阵而出,贼势太过重大。于是下令:“后队作前队,前队随我断后,鸣金收兵,撤。”

    关羽见状,大喝到:“哪里走!”凝起内气刀刀奋力斩出。青龙大刀,其重无比,夹着云长刚毅的内气四处崩裂,高顺奋力连当,气力翻涌,越战越勇,坚毅的眼神甚是执着。

    “开”但听一声大喝,青龙宝刀带着青光和着大片云气雷电风驰地斩下。霎时间内气四射,如一座巍峨大山自头顶压下。连带着身旁一片罡气之下,没有人能够躲开。高顺自知纵使自己精神百倍,也难以抵挡这一刀。只是若无法挡下,自己必定被切成两半。于是硬着头皮竖砍一刀。

    “当”两股内气相冲击,青龙怒斩,犹如一把利刃破开高顺的内气,迎面劈下。

    “嘣~~~”高顺眼见自己将被打飞出去。忽然感到本已发麻的双手顿时轻松下来。

    边听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高顺,带着弟兄们先走,贼兵某自当之。”

    但见吕布驰骋赤兔又回转而来,接过关羽那一刀。关羽本要打破高顺,杀不死,也能打得重伤。却待吕布一戟斩来,关羽忽觉力量奇大,马力不支,向后甩开数丈。正待策马赶上,吕布已经回马撤去。

    一头张飞杀得兴起,冲得敌军七零八落,玄德云长恐其有失,赶忙大喝:“益德,穷寇莫追,杀进关去,直捣洛阳。”

    十八路诸侯见吕布策马退走,几进几出,勇猛无比,众将士阻拦不住,尽皆感叹。

    忽听袁绍大喝:“走脱吕布不要紧,趁此机会杀进关去,擒得董卓才是当务之急。”

    诸侯闻声,乃各自回阵,杀入关中。一路浩浩荡荡,所到郡县,无不望风而降。

    不日,大军便一路畅通,开至洛阳城外不远处。众人徐徐而进,只是所过之处,诸侯无不骇然。残烟袅袅,青涩的黄土上,夹杂着点点生命的迹象,血色染遍了大地。静谧,只剩下柔弱哀伤的鸦啼。

    “大哥,这,这怎么回事?全是饿死惨死的百姓,看这死的状态,估计是董卓这厮太过残暴,竟对百姓都下此毒手。该死,老子一定要弄死他。”张飞有些惊骇,而更多的是愤怒。

    刘备双手早有些颤抖,“董……董贼,这厮……这,我刘氏祖坟,居然,居然被董贼这厮胡乱开掘。董卓,你辱及我祖先,盗我刘氏金银财帛,屠戮无辜百姓。我刘玄德,与你势不两立,喝啊~~”刘备骑马走过山道,望见各处山间皇室陵寝尽皆被毁,尸骨暴露山头,金银被洗劫一空,满目疮痍,一片狼藉。不由得朝天怒吼,身子猛地一晃,直跌下马来。

    “大哥。”关羽见势不妙,翻身下马,忙赶来扶。却见刘备翻滚下来,“咚”一声掉到黑乎乎的洞里。

    “大哥~”张飞直扑过来,双手一抓,便要下去:“大哥,大哥无恙否,三弟来了!”

    忽听洞里传来悠悠缓缓的声响:“咳,三弟,我没事,咳,这里窄,切莫下来,大哥,大哥自己能行。”

    刘备方欲起身,忽见身旁金光闪烁,一块方形石块半嵌在沙土中。刘备摸摸自己晕晕的脑袋,有些惊异,俯下身去,拾起那块石头放在手中。但见那块石头雕着玉龙,浑身宝玉,只是有一角嵌着黄金,金亮闪闪。刘备拿着这石块,回想起多年前母亲曾说过的一些东西,霎那间,脑中电光崩现,心中猛地一凛。

    “大哥,能起来不,要不三弟我下来接你。”上头张飞大喝。

    刘备忙将那石头往身上一藏,道“三弟,我上来了。”

    将那块石头捂在身上,裹在最里头那一层里。心中惴惴不安,又是激动,双手有些微颤,搭着土壁,巍巍向上爬去。是不是低头看看自己怀里,怀里的那块石头。因为刘备已经知道,那就是母亲口中常说的――丢失已久的传国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