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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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试探之间

    sat dec 19 21:35:03 cst 2015

    “弹吉它想校花,校花落谁家。原来那爱情啊,就像黑板擦...”

    a班班长吴磊在军训休息之余,弹奏着低沉的吉他,用他那磁性感伤的嗓音唱着《校花》。一帮人围在吴磊身旁,静静倾听,待歌曲唱罢,极尽赞美之词。

    徐秋蜇见c班的不少女生也围了过去,对庞玉道:“那吴磊长得很帅啊,歌也唱的挺好,听说学习在这次新生中也是名列前茅。完美的男人,真是让我这个土包子有些嫉妒。”

    “嗯,我嫉妒宋溪溪,你嫉妒吴磊,而他们两又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么是不是也代表着我们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庞玉的眼里发出璀璨的光芒,差点亮瞎了与她对视的徐秋蜇。徐秋蜇咧开嘴一笑,十分质朴纯洁,他的手放在她的手背上,感觉到那徒然地一抖。这时候,吴磊大声道:“庞玉,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庞玉握紧拳头,站起身来道:“教官在叫集合了,我们快去吧。”

    徐秋蜇看着庞玉的背影,又转头去看不远处仿佛永远是世界中心的宋溪溪和吴磊,心中揣测这三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

    小时候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世界,长大了以后才发现,自己改变不了世界,有的只是世界改变自己。任何事情都不是自己的意志所能支配的,在名为“宿命”的潮汐中,你仅有的两个选择也只是离开,或者服从。

    这段话是刻在徐秋蜇高中课桌上的,时至今日,他又想起了这段话。在枯燥的青春洋溢的军训中,他扮演的只是其中可有可无的一份子,同时可有可无的还有庞玉。这个女人一直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徐秋蜇停她就停,徐秋蜇跑她就跑,像极了十足的跟屁虫。渐渐地,班里就在传,被校草吴磊喜欢的c班班花和高考状元徐秋蜇恋爱了。这个消息一发布,背后自然少不了诽谤祝福嘲笑非议之类的地下活动。

    身在局中的徐秋蜇是在军训比赛中的最后唱校歌环节才听到庞玉悄悄地说出来,他很惊愕,于是跟不上大家唱歌的节奏,便在她的耳朵道:“开玩笑,我连你的手都没牵过,怎么敢说是你男朋友。”

    “你比我还小,就想牵我的手吗?”

    徐秋蜇想说不是,一双冰凉的手就钻进了自己手心,庞玉的脸上很平静,也不知是什么表情。这时,辅导员悄然走了过来,咳嗽了一声。两人才恍然大悟,连忙跟上节奏唱起来。

    一番评比,得到军训比赛第一名的是e班,第二名是a班,第三名是b班,c班垫底。比赛后,徐秋蜇和庞玉两个自然免不了被辅导员叫去一番道德教育,说什么来日方长,学习为重一类的,也不知道两人听不听的进去,见了徐秋蜇俯首帖耳的模样,辅导员一阵大爽,挥手离开。

    徐秋蜇苦笑着,把帽子一阵折腾,转头就走。庞玉从后面跟上来,气愤道:“徐秋蜇你什么态度,是看不上我吗?看不上我,你干嘛碰我的手?”

    徐秋蜇一顿无语,他想道:“碰了手就要负责,那老子在广寒宫都进了人家身体了,岂不是全家都要赔给人了。”

    这时候,吴磊从一旁走来,挡在庞玉面前,温言细语道:“庞玉,我今晚想请你吃饭...”

    “不赏脸。”

    吴磊被大庭广众下被坚定地拒绝,有些尴尬,他转头对徐秋蜇道:“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吴磊。”

    “徐秋蜇。”

    吴磊似笑非笑地俯视着徐秋蜇,道:“虽然你的成绩很好,算是一个天才。但是你配不上庞玉的,连身高都比不上她。”

    吴磊的话点到即止,一脸绅士的离开。徐秋蜇趁他没走远,大声问庞玉道:“玉儿,他一脸神气劲,莫非还是贵族阶级?我们社会主义国家难道还有贵族一说?为什么他一脸高我一等的样子,是家里有权有势还是怎的?”

    庞玉很识时务,娇声道:“老公,我不知道。也许是神经病吧,我们不理他,去吃饭吧。”

    吴磊听得尴尬不已,连忙走开。这时候日暮低垂,教室里空空如也,他走了进去,不久进来一个人。他对那人道:“这样玩一点都不有趣,怪伤自尊的。”

    那人道:“如果你不想玩,我可以叫别人。”

    是时斜阳西落,那昏黄的光从窗户软绵绵地落在那人脸上,风吹起她的长发,一双瞳孔如水深邃。吴磊看呆了,心中狂叫道:“叫别人?开什么玩笑,你就是叫我死都可以,又何况是投怀送抱...”

    徐秋蜇连续一个星期都没看到谢海棠,想去见她,心中却有抵触,仿佛那是一条色彩斑斓美丽妖媚的美人蛇。他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宿舍与课堂两点之间的转换上,白天学习,晚上复习预习,清晨则在天未亮的时候早早起来练功。渐渐地校园里有着鬼魂撞树的传言,后来经过了不少学生声称目睹,很所学生自告奋勇开始狩猎鬼魂。徐秋蜇听到曾书书鬼鬼祟祟告诉的这个消息,也就暂时停下了晨练。

    第一个上大学的星期天,徐秋蜇没有离开校园,他用了两天的时间把这些天在课堂上听到的知识认真巩固,即便是胡红星大出血请诸位好友去广寒宫他都没跟着去。曾书书跟着胡红星星期五晚上出去,等到第二天也不见回来,徐秋蜇自然不会去担心两个男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他无意干涉他人的生活,可却有人来干涉他的生活...

    “徐秋蜇!徐秋蜇!这位同学,徐秋蜇你认识吗?啊,你认识啊,在哪个宿舍?”

    徐秋蜇一阵头疼。最近这个庞玉还真是像狗皮膏药一样摔得甩不掉,虽说他也没觉得她烦,也不想甩,但是被这个搞,实在是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了。

    徐秋蜇本来想和庞玉好好谈一谈,但是看到她从下面跑上来累了一头汗,心头一暖,很少人对他有过这样的用心,先不谈论这用心是否另有目的。庞玉穿着一身运动装,脚下是一双粉色可爱的运动鞋,一进门就嫌弃道:“话说你啊,天天住的宿舍也不好好清洗一下吗?”

    徐秋蜇闻言四处看了一看,也没觉多脏,便不客气地接过饭盒打开,从地上随意地拿起一双一次性筷子吃了起来。庞玉去了阳台拿了扫把,将他赶出去,便打扫清洗起316来。等她忙前忙后,累得坐在徐秋蜇床上的时候,却见他倚在门上,抽着烟,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庞玉看着他,渐渐入神,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徐秋蜇已经站在了她面前。庞玉歪着头,道:“你站那么近干嘛?前面对着我,想让我给你那个啊?”

    “那个?什么?”

    话说出口,徐秋蜇才恍然大悟,暗骂自己脑子不灵光。庞玉却已经“咯咯”笑了起来,她夺过烟,抽了一口,舒服地眯起眼睛,喷在他的脸上。吞吐之间,娴熟的样子并非第一次。徐秋蜇静静地看着她,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庞玉这个人似清纯又奔放,似保守来又张狂,前一秒钟给你的感觉是贤惠体贴,下一秒却能让你感觉到她骨子里的叛逆和颓废。她的一眸一笑,能在清与淫,荡与纯之间自由转换。虽然她风情万种,可徐秋蜇能感觉,能闻见她里面是干净的。

    就像徐秋蜇现在忽然把她按倒在床上,用嘴巴封住了她的嘴。庞玉“呜呜”挣扎,却被一条泥鳅般的滑腻物溜了进去,两条舌头青涩地交缠。过了一会,她拼命地推开他,闷声喘息,脸上的火云从耳朵延伸到脸颊,又从脸上顺势而下,占据了整条脖子。那红艳的颜色落在徐秋蜇眼里,不同于那晚见到赵墨那般冲动沸腾,反而是由心而发出对庞玉的怜惜爱护。

    为什么会这样?兴许是庞玉比不得赵墨风情万种柔媚入骨,她更多的是青春洋溢。又或许是白日不可宣淫。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是不想动了。

    庞玉在床上水汪汪地看着他,见他似乎真的是不想继续下去,心中的紧张消散一空,取而代之地是满心的欢喜和那一点情愫缓慢的生长。

    有时候所谓的爱情就是一点好感加一点阴错阳差,再添加一点外界的压力,往往能生成干菜烈火。这种未知结果的游戏最危险,特别是在知道自己一步步正在步向悬崖还未知的情况下。就像数千年前,没有人知道纯碱和酸会生成盐和水一样。

    庞玉站起来,和徐秋蜇的脸靠得很近,坦诚道:“我最初接近你只是因为好奇,可没想到你能这么好玩。越靠近你,就感觉越被你身上的某些秘密吸引。尽管可能最后知道这些秘密无关要紧,我也放不开手啊。”

    徐秋蜇的嘴唇在她的脸上磨蹭,低声道:“那就来啊。争取在被我吃掉之前,找到这些秘密然后全身而退。”

    庞玉屏住呼吸,后退道门口,道:“恐怕来不及了。我的心跳的好快。你知道,我不是第一次接吻,可是刚才被你...我的世界好像就剩下心跳了...”

    徐秋蜇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闻言还是很志得意满的。庞玉说了一声晚上见后,转身过去忽然“啊”了一声,然后一阵跑动下楼去了。徐秋蜇连忙跟了出来,却见胡红星和曾书书一脸yd的表情,双双冲上来,将他围在角落,质问道:“被你怎么样了?快说,是不是上三垒了。”

    在徐秋蜇身上拷问不出答案,曾书书发挥了名侦探的精神,在宿舍里面认真寻找蛛丝马迹,通过望闻摸尝的方式,得出结论到:“床上凌乱,却有异香,再加那庞玉出门时脸色潮红,秋蜇一脸春光,可见那妮子应该是...破了。”

    胡红星等了这个答案,顿时与曾书书弹冠相庆。胡红星摇头道:“难怪不跟哥去广寒宫,原来是屋内有佳人了啊。”

    徐秋蜇心中道:“胡红星,你不要除了一个姓氏和样貌像你胡家人外,别的都不像啊。你哥如何高大威猛,怎么你倒像个男屌丝。”

    想到胡红旗高大威猛,可他老婆还不是被自己上了。徐秋蜇一阵洋洋得意,但想到今后赵墨要在谁人的胯下承欢?他心情又低落了下来。

    想而不得,痛苦。得到了又怕失去。问:为什么还要得到呢?答:因为爱啊。

    人之欲望无穷无尽,或许真的只有顿悟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八字真言才能无欲无求吧。可人生匆匆数十年,便是遁入空门的和尚尼姑都不能拜托情欲的束缚,他徐秋蜇何苦去做天下间的第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