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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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冤家

    tue dec 15 11:13:26 cst 2015

    徐秋蜇一口唾液吐在地上,指着穆白鹿激动道:“你...你...”

    穆白鹿连忙拿纸巾擦嘴,出了丑,细白的脸上一片通红如胭脂。正羞涩间,却见吃了自己口水的徐秋蜇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心中有气,手中的筷子便打在徐秋蜇的手指上,咄咄逼人道:“你什么你,别人要吃本姑娘的口水还吃不到呢。你可不要得了便宜卖乖。”

    徐秋蜇涨红了脸,宛如包公一般,忿忿道:“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男人婆!”

    穆白鹿最讨厌听到男人婆三个字,好看的眉毛瞬间挑飞,目瞪如桂圆,气道:“傻土冒,你说什么?说我男人婆,你见过我这么漂亮的男人婆么?”

    穆白雪见妹妹真的生气了,瞥了一眼徐秋蜇,去劝道:“好啦好啦,吃个饭难道也要搞的水深火热的么。白鹿,少说两句。”

    “不行,我气不过。我凭什么要让这个傻土冒,乡巴佬来说我。”

    穆白雪被穆白鹿一手甩开,坐在了谢人良身上,她见妹妹这样不给面子,顿时把气撒在始作俑者身上,双手化作调情的钳子,将谢人良身上的肉夹了个遍。她附在谢人良耳旁轻柔道:“好啊你,为了让我付一顿饭的账,却让我心爱的妹妹受这委屈。”

    谢人良邪邪一笑,见穆白雪吐气如兰,闻着那温馨的香气,心中一荡,转头在她脸上啃了一下。穆白雪含羞笑了笑,听谢人良低声道:“谁叫你带她过来。这个火药桶,搅了我多少次好事。”

    “你的好事可不就是欺负我么,搅了得好。”

    这边你情我浓,缠绵不休,那边却陷入了长久的冷战之中。徐秋蜇自尊心极强,从乡下地方刚出来,听不得别人说他土冒乡巴佬。别人说,他就要生气。可说的人是个小美女,虽然是个未发育的扁平美女。于是,这又另当别论。

    徐秋蜇是个怜香惜玉的性子,见穆白鹿生气起来有别样的妩媚,心中的气消了大半,却扮作火冒三丈的样子,与穆白鹿怒目对视。他哼了一声,憨声道:“都说我乡巴佬乡巴佬,却不知道城市人的素质如何。喷了人一身酒,不道歉也罢了,还敢咄咄逼人,好个城市人的素质。”

    穆白鹿被呛得无言以对。她发现眼前这个傻土冒虽然土,可口才不凡,与傻土冒争辩根本无济于事。穆白鹿斜眼见桌下十几个空瓶子,心中有计,便拿来酒杯在桌上一顿,倒满明珠啤酒,道:“男子汉大丈夫,徒逞口舌之利,不如在酒桌上战个痛快。”

    穆白鹿还未说罢,酒杯一举,已经干了个底朝天。徐秋蜇见她干得这般痛快,心底有些打鼓,但男人的脸子在那摆着,女人干了,男人若不奉陪,就...又见身旁三人饿狼般幽幽的目光,徐秋蜇只好舍命陪君子。

    于是,不摇骰子不划拳,徐秋蜇和穆白鹿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地干喝下去。徐秋蜇尽管酒量不差,可在穆白鹿来之前就喝了不少,此时又是数瓶下去,肚子有些翻滚,见穆白鹿喝得那样干脆,越喝心底越虚。而穆白鹿样子喝得干脆,实际上已经是强弩之末。她毕竟是女孩子,喝酒时又少有东西垫肚,这般拼酒,全靠无上毅力坚持。两人都撑不下去,于是便十分有默契地在讨价还价。

    “不行,你这个,少了,再倒点,再倒点...倒点。”

    “我的多了,傻土冒,你的要倒点...”

    终于是倒平均了,两人举杯,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先喝,就这般瞪着大眼睛眉目传情。穆白雪在一旁见了这场景,叹了一声,好言歹说夺下穆白鹿的酒杯,起身付账。

    徐秋蜇被黑子拉出了门,受门外凉风一吹,脑袋一阵晕眩,肚子如海啸般翻滚,连忙冲到路旁树下,哇哇吐了起来。等他吐完回身,穆白鹿也刚刚吐完。徐秋蜇“嘿嘿”笑道:“小妮子,不行了吧。”

    “你才不行了。你们全家都不行了。”

    黑子嘿了一声,道:“真是相见恨晚啊,还真醉了。”

    穆白雪黏在谢人良身上,往他脸上吐了口气,甜腻道:“老公,怎样?我可不想那么快回家,十点多而已。现在这个电灯泡喝醉了,正好。”

    谢人良迟疑道:“去算了?”

    “好。”

    “可我们身上没钱。”

    穆白雪在谢人良胸口打了一下,道:“讨厌,我有钱。”

    谢人良想起了算了里面的旋律,禁不住摇晃了起来,手舞足蹈。于是他大手一挥,“走,去算了。”

    算了是一个酒吧,消费不高,可里面调酒的花样不少,很少青年人的青睐,附近的中学生也多有涉足。酒吧里,光线灰暗,灯红酒绿。舞台上一个长发青年穿着牛仔服弹着吉他,在唱老狼《同桌的你》。

    “谁将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啦啦啦啦啦啦”

    算了酒吧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汗水和酒精的味道,让人一脚踏进就荷尔蒙急速飙升。谢人良手边搂着穆白鹿那玲珑的娇躯,下体早有了反映。他转头去看穆白鹿,见她一双眼睛汪汪如水,仿佛要融化了一般,心领神会,在吧台上干了一杯,丢下一句“这两个醉鬼看好了”给黑子,便大摇大摆地抱着佳人离开。

    黑子见谢穆二人往洗手间的方向上走去,再看身边又在做斗鸡状的徐秋蜇和穆白鹿,十分无奈。这时,一个相熟的酒保走来,递过一杯酒,低声道:“那边请的,不常来。”

    黑子领会,抬头往那边望了一眼,正巧那女孩子也望过来,四眼相对。黑子觉得还不错,便举杯干尽,丢下两个醉鬼,走了过去。

    话说穆白鹿在吧台上趴了一下,神志略微清醒,眼睛半眯半睁,看到那个傻土冒趴在旁边,心里莫名的火起,要站起来去打他。不想刚要站起,脚下却一软,重新趴在了吧台上。她嘴上呢喃道:“和本姑娘斗...差远了吧。嘿,嘿嘿。”

    那酒保见穆白鹿醉成这样,倒了一杯果汁放在她面前。穆白鹿歪着头,神色恍惚地望着被光线折射的暗红色液体,眉头轻蹙,仿佛在看着什么奇异的物事。她喃喃道:“好漂亮,是酒吗?”

    “不是,是石榴汁。”

    穆白鹿甩了甩头,鼓起了嘴巴,气愤道:“我不要这个,我要酒要酒。”

    酒保无奈地道:“这就是酒。是酒。”

    穆白鹿很高兴,伸长了脖子去喝,那杯子呈45度角,石榴汁滑进喉咙,她也分辨不出是什么滋味。喝得凶了,石榴汁从她的嘴角漏了出来,划过下巴,在那白里透红的长颈上划过一条弧线,染红了白色的薄衫。

    俗话说挤时间挤时间,而**也是可以挤的。穆白鹿虽然胸部平平,但整个人趴在台上,那窈窕的身姿,刀削的肩膀充斥这青春奔放的气息,在昏暗的酒吧里有着非凡的吸引力。

    这时,几个青年不怀好意地聚了过来,将穆白鹿牢牢围住,一个人甚至已经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那酒保喝道:“在算了里面不要乱来。知道这妞谁带来的吗?你们找死啊?”

    酒保还未走上来,就被一个青年拦住。那为首的嗤笑道:“管你娘的谁,这女的老子要定了。”

    这边声势浩大,躲在角落里和女人上下其手的黑子坐不住了,他撇下正被摸得欲.火焚身的女人,呸了一口,在沿路抓起一个酒瓶,往洗手间方向望了望,嘀咕道:“妈的,老大你不出来,这么多人,我怎么搞?”

    黑子正暗自苦恼,却见那边情况忽然诡异反转。一个人忽然挺身而出大发神威,举手投足,将那六个杂碎在一分钟之内撂倒。黑子张大了嘴巴,望着那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暗道:“人不可貌相啊!”

    就在那人英雄救美后,目睹了一场“屠杀”的围观群众正要呱唧呱唧,却见原本趴在吧台上犹如死鱼的穆白鹿忽然跳了起来,反身一个杯子砸在那人头上。

    一声“哐当”,全场呆若木鸡,只有穆白鹿在大呼小叫地发着酒疯:“臭流氓,碰我...敢碰我...”

    徐秋蜇在额头上一摸,眼睛虽然模糊,但还是能隐约看到手心上几点深红的印迹。他气得咬牙切齿,抬头去看她,只见穆白鹿发丝凌乱,衣衫歪斜,露出了圆润绯红的肩头。徐秋蜇死死盯着她,气息沉重,仿佛要择人而噬。

    黑子在一旁看着心惊肉跳,怕二人忽然打起来,正要上去拉开,忽然见徐秋蜇如野兽般爆发,把穆白鹿按倒在台边,亲吻如雨点落在她滑腻的脖子上,任凭她如何挣扎如何捶打,始终不为所动。听着穆白鹿的哭腔,黑子心中一跳,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咳嗽了一声,道:“太邪恶了。”

    便在这个时候,谢人良和穆白雪终于出了洗手间。穆白雪见吧台围了一大圈人,想起自己妹妹,连忙冲了上来,扒开人群一看,直气得俏脸煞白。这时,一个见义勇为的有志青年正被徐秋蜇反身一拳打在脸上,匆忙逃开。谢人良嘿嘿笑了一下,不想让人破坏好事,伸手就要抓住穆白雪,却见穆白雪回身一脚,腹部就遭受了狠狠一击。饶是坚硬如谢人良,顿时倒在跪在地上。

    “你...谋杀亲夫...”

    穆白雪犹如护犊的母兽扑上去对着徐秋蜇一顿猛打,徐秋蜇神志不清,正要还手,却被得到一丝破绽的穆白鹿一膝盖击中要害,捂住裤裆,倒在地上。不知真相的群众一阵欢呼,拍手称快。

    穆白雪扶起衣裳不整的妹妹,见她脸上眼泪鼻涕粘作一团,心痛得要死。她恨恨地回头,咬牙切齿道:“你们兄弟,真tm是人渣。老娘给你操了,你弟弟还要沾染我妹妹,也不看看你们的德行。我告诉你谢人良,我们两完了。”

    说罢,穆白雪扶着穆白鹿姗姗走了。

    望着那穆家两姐妹的背影,谢人良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