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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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魔鬼训练(二)

    sat oct 24 16:55:42 cst 2015

    趁着家卫们吃午饭的时间,刘演与刘泽、谢大炮等人聚在一起商议下午的训练计划。本来按照刘演的训练大纲,要进行诸如引体向上、翻越障碍、吊网前进、平衡木等等训练,但是现在这些训练用的器材都还没有准备,而且刀枪弓箭也严重不足,还要待老爷子从宣抚司讨来,所以刀枪棍棒、战阵训练也不能进行。几人商议后决定索性下午就不进行其他的训练了,将这千多人组织起来到丹山上去伐木,然后将木料搬运回来让家卫自行建设训练设施和营房。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虽然时间紧迫,但也不在乎多这半天时间。相反,在有了充足的训练设施后更能加快家卫的训练速度。

    刘演规定的中午吃饭休息时间是半个时辰,这样众家卫吃完午饭还有一段时间休息,但这休息时间也是不允许独自行动的,全部由各级将官组织起来,每个排围成一个大圈,教授军歌及其他一些能激起人的热血的歌曲。刘演要让给家卫们灌输的不仅是保境安民、护卫桑梓,还有胡汉之别、名族大义。今后遭遇的不仅有张献忠、李自成等流贼,还会遭遇已经入关的建奴和依附于他们的汉奸军队,他们一个比一个残暴,一个比一个更难对付,通过这些潜移默化的灌输,一遍遍的将名族大义刻在家卫们得骨子里,也算是为以后必定要遭遇的满清做些前期准备。

    在大明朝,岳爷爷精忠报国的事迹可谓家喻户晓,这与大明朝官府的日常宣传也是分不开的,正好刘演也需要用岳飞的事迹来激励众家卫,所以选用《精忠报国》这首歌作为军歌。同时还选择一些相同题材的诗歌词曲像李白的 《胡无人》等作为补充。

    不多时,整个校场就想起了充满阳刚之气和朝气蓬勃的歌声:

    狼烟起 江山北望

    龙起卷 马长嘶 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 纵横间 谁能相抗

    恨欲狂 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 更无语 血泪满眶

    ········

    马蹄南去 人北望

    人北望 草青黄 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

    来贺

    ········

    西城外又是歌声又是鼓声的,整个永宁都被鼓荡起来,城中及周遭百姓还以为是那献贼

    大军前来攻打,都吓得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等半天都没见响动,才有人麻着胆子出城来察看,方才知晓是刘府在此训练家丁,不多时这个消息便传遍永宁全城,众人都觉得挺新鲜,还没听说哪府的家丁还如此大张旗鼓训练的,都是找些身强力壮的人看家护院即可。于是都被吊起了好奇心,不多时整个较场外便围观起了不少人,由于校场的栅栏比较高,为了看清里面的情况,搭人梯的有,爬树的也不再少数。

    陈懿也被吓了一跳,赶忙躲进官衙里,后来一想这官衙里几个差役只怕不顶事,便要朝张文清的军营里去躲避。正好此时派过去查看情况的差役过来禀报说是刘府招了好几百家丁正在城西训练嘞,虽说刘维铭在昨日已向他禀报过要招一部分家丁,但哪里想到会弄出如此大的阵仗。陈懿一时怒不可当,当下便要遣人去招刘维铭过来询问,恰好此时刘维铭来衙门商谈行保甲之法还有征召乡勇一事,自是一通责备呵斥,便要刘维铭将家丁全数解散。

    ············

    半个时辰很快便过去了,便听校场上空响起一阵尖利的哨子声,接着便是一通牛皮大鼓声传来。

    “快快快,起来,列队集合。”

    ········

    按照刘演之前的设想,所有家卫必须在二十声鼓响后列好队,否则便是不及格。

    看着台下乱糟糟的众人,刘演一阵无奈,看来要让家卫成军路还很长呐。直到擂响了四十多响后队伍才集合完毕。

    “立正。”

    “稍息。”

    ······

    “士兵们,我很生气!很愤怒!很失望!就你们这熊样,若此时不是集合,而是献贼乃至建奴袭击,你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经脑袋搬家了。鉴于你们的糟糕表现,我决定下午放你们的假,先不要高兴,有你们受的。各队派出两名代表,到左边仓库搬运器械。”

    待各代表将器械分发下去,众人拿着这些大斧、柴刀都是一脸茫然。刘演也不解释,转身道:

    “现在,听我口令,向右转,目标丹山,跑步走。”

    众家卫以哨为单位,在各自哨长带领下排着一绺长队先后出的校场。

    “后面的跟上,不许掉队,听我口令,左右左····左右左。”

    ··········

    “一二三四”

    ·········

    “一二三四”

    ·········

    刘泽一把老骨头也硬要跟着跑,刘演和刘孝武赶忙劝阻了他,要是这老头累出个好歹来,那他们两兄弟就没法交代了,不知费了多少唾沫才让老头子打消了这个念头。

    此时正值盛夏午后,一年中太阳最毒的时候,不多时众家卫便已经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只怕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的地方。刘演将军官召集起来,嘱咐他们注意让家卫补充水分,原则是少量多次,人在脱水时最忌讳的就是牛饮。

    待跑到途中凤鸣村时,好多家卫都直累的大喘粗气,两条腿肚子直打颤,有的干脆趴在地上不动了,无论军官怎么叫骂就是不起来。刘演见此情形心道不好,不能让他们一开始就养成这种放纵自己身体的习惯,这样对他们有害无益,于是走到趴着的一个家卫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想是累的紧了,一时没有及时回答,他旁边的队长本来就觉得他丢了自己的脸,见此情形更是一股邪火窜起,抬脚就踹了过去:

    “他娘的,周大棒槌你这个撮鸟,大公子···哦不···官长问你话呢,装什么死猪,你要是真的两腿一蹬死球了,老子不介意帮你挖个坑。”

    那人本还以为是队长或者哨长,一听是刘演来了,一个激灵爬了起来:

    “小人是大石乡顺龙坝的周荣,俺··俺是真的跑不动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在战场上意味着自杀?当你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的时候,你的敌人可以毫不费力地割下你的脑袋。也许你身体上的确是累的支撑不了了,但是你的精神必须要更强大,只要在精神上战胜了自己,支撑过一段时间,那么以后这种武装越野对你来说就如散步一般轻松。”

    “真的?”周荣摸了摸后脑勺问道。

    “格老子的,你道大公子还能有闲心骗你这个撮鸟不成,快给老子接着跑。”那队长催促道。

    “不忙,把你的绑腿解下来。”周荣一脸茫然,不知解绑腿来做什么,但还是按照刘演的要求解了下来。

    刘演接过周荣的绑腿,将两跟绑腿布接到一起,一头捆在周荣的腰上,一头栓在自己的腰上。

    “走,随我一起跑。我说过:我们是袍泽,只要我没有倒下,就不能让你倒下。”说罢二人一个在前面拖,一个在后面步履蹒跚地跟,不多时便跟上了前面的大部队。

    周围众人这才惊诧起来,之前听刘演说这绑腿好处多多,这下是真的大开眼界了。一个个都有样学样,队长哨长们都将自己连队里趴窝的南瓜一个个拽在了身后拖着往前跑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但是太阳老兄却是没有半点客气的意思,洒下的阳光不仅没见减弱,反而似乎更加炽烈了。

    虽说用绑腿拖拽这招刚开始时还有些效果,但毕竟治标不治本,随着趴窝的人越来越多,总不能将所有人都拽在身后吧。刘演心下合计:看来还得鼓舞下众人的士气才行,只有将他们心中的那口气激起来才能让他们战胜自己身体的疲惫。后世小日本的武士道讲究精神制胜论,虽然很荒谬,但是也有其一定的道理。精神力不一定能保证胜利,但没有精神力的军队肯定是一盘散沙、一触即溃。

    “都有了,跟着我一起唱:

    严风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坚胡马骄。

    汉家战士三十万,将军兼领霍嫖姚。

    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

    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射金甲。

    云龙风虎尽交回,太白入月敌可摧。

    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

    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

    胡无人,汉道昌。”

    ········

    听着稀稀拉拉的应和声,刘縯气不打一出来。

    “他娘的,都没吃饭吗?小脚女人都比你们大声,提起你们的卵蛋,都给我大声点,谁要是再拉稀摆带不准吃晚饭。”

    周遭众人听说唱不好没有晚饭吃,这还得了,就冲那香喷喷的红烧肉豁出去了。于是便都打起了精神,跟着唱了起来,说是唱,还不如说是吼。

    “严风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坚胡马骄。······

    ··········”

    一曲李白的《胡无人》,顿时将整个队伍的士气提升了起来,看着这种情形,刘孝武、谢大炮等人都是一脸的敬佩,心道老大的手段就是不一样,三言两语就将四百多人的队伍激的嗷嗷叫,只是不知刘演哪里来的这么多稀奇点子。

    此后,虽然还有人不时倒下,但不待军官来踹,都自己爬了起来。虽然双腿可能已经失去知觉,但都咬着牙一步步往前“跑”。

    之前招兵考核时只要求跑到丹山竹亭便折返回来,而这次却是要跑到大山深处去伐木,所以路程上较上次远了一倍还不止,而且越到后面路越难行,最后干脆连猎户常走的羊肠小道都没了。跑在前面的家卫时不时还要停下来清理前进道路上的树枝灌丛,待得众人到的目的地-----丹山紫霞峰时已经是未时中了。

    看着众人歪歪扭扭地到达,刘演宣布就地解散休息,预料中的欢呼声没有出现,众人都是默默地找块空地一躺便不再动,有的甚至打起鼾来。不过也可以理解,众人本来都是咬着钢牙,憋着一口气硬挺着坚持到了这里,浦一听到解散令时,那一口气顿时就泄了一干二净,全身上下也如抽干了血一般使不出一丝的力气。就连刘演、谢大炮这种从小习武的人也直呼受不了。只有像王大牛这种从小跟着大人进山打猎的猎户才有精力东走走西瞧瞧,不时还打趣一番同袍。

    “季晟,你不是老给我吹嘘你脚快的嘛,这次怎的熊了,哈哈。”

    却不料换回一个鄙视的眼神:他娘的,谁不知道你从小就在山里打转,有种到平地上咱们比试比试。

    ···········

    季晟和王大牛这个队是刘縯专门从新丁里挑选出来的,再加上一部分各方面比较突出的老家卫组成。这是刘演以后特种作战部队的雏形,当然人员不是一成不变的,待训练中发现了有用之人也会补充进来,优胜劣汰嘛。

    约莫过了两刻钟,刘演看众人都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向传令兵使了个眼色,传令兵会意,接着“滴滴滴”一阵哨子声打破了大山的宁静。众人对这哨子声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坐着的、躺着的甚至是睡着的都呼啦啦一齐站了起来,赶忙找到自己的组织,列好了队形。

    “嗯,很好,有进步。下面我来宣布接下来的任务,那就是伐木,要求以队为单位,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每个队至少要伐三根碗口粗的圆木并运回校场。各级将官和剩下的人员可自由组队。时间嘛,就以申时为限,要是超过申时没有到的,哼哼,那晚饭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众人刚才从精疲力竭中缓过来,一听顿时傻了眼。想着来时打着空手都这么费劲,回去不仅只有一个半时辰左右,而且还要扛着碗口粗的圆木,便只是想想都觉背心直冒冷汗。

    “大公子不是说下午放假的吗?怎的还要扛这多圆木。”家卫中一人抱怨道。刘演见这人有些面熟,仔细想了想才恍然,这不就是当初被季晟背回来的柳二麻子嘛,看样子恢复的不错嘛。当下指了指周围的山峰,嘴角挂着奸笑道:

    “柳二麻子是吧,你看这丹山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看一看都令人心旷神怡;而且这里空气也很清新,嗯··吸一口当真是肺清喉润啊!如此美景、如此佳地,这不正是给你们机会好好游山玩水的嘛,怎的不是放假?”

    ···@#¥%&*·····

    柳二麻子一阵哑然,众人也是满头黑线,心道要是这都是放假,那平日里咱们还不都生活在天堂了。只有魏真、谢大炮等知道刘演当年“光辉事迹”的人掩嘴偷笑,心道你要是信刘府这位大公子的话只怕被卖了都还巴巴的帮他数钱。

    “额~,怎么,没人说话?那说明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嘛。我看现在大家山也游的差不多了,水也玩的尽兴了,那么下面就各队带走吧。哦,现在是未时中,你们还有一个半时辰。哦,忘了提醒你们:每队只有将三根圆木都运到校场才算全部完成,不要想着偷奸耍滑,被我知道了开除出家卫,回家奶孩子去吧。”刘演说完自顾自地找了块大青石呼吸他的新鲜空气去了。

    众人听说只有一个半时辰哪里还稳得住,队伍顿时便如火药遇火般炸开了。

    不多时,整个紫霞峰中就响彻了“笃”、“笃”的伐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