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周家少爷
sun jul 26 14:21:09 cst 2015
次日，步凡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他拿上昨日收拾好的轻便行李，去了周府。他早已打听清楚，明日便是商队启程的日子，想必周家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混进去怕是不容易。但一路上安危难料，随行的护卫，周家应该从来不会嫌多。
周老太爷的死，对于周家并没有多大影响，无人在意也无人悲伤，身为周老太爷小儿子的周家家主周兴泰对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当惊慌失措的丫鬟跑来告诉他，周老太爷浑身鲜血死在卧房的地上时，周兴泰面无表情的去看了他老爹的尸体，心里却有一种不能言说的愉快，心道这个碍眼的老头子，终于死了。
他警告那吓得不轻的丫鬟不准外传，丫鬟本以为自己这次难逃严责，不想却一点都没有被追究，她赶忙点头保证绝不外传。周兴泰嘱咐好管家尽快下葬，好好办理丧事，他则对外宣称周老太爷是发了失心疯自杀了。纵然很难有说服力，也没人愿意追究一个老头的死因。花了一笔银子，丧事算是轰轰烈烈的办完了，周老太爷也下葬入了周家的祖坟。
周兴泰孝服还没穿几天，就催着商队尽快出发，周家死了人，生意还能不做了？他自觉对周老太爷毫无亏欠，丧事体面的办完，以后每年清明他都会去坟前烧纸钱，该尽的孝道他都尽到了。至于到底是谁杀了周老太爷，反正不是他杀的，与他何干？
步凡来到周府门前，向门口的守卫说明了来意，守卫听完立刻变了脸：“商队明日就要出发，你回去吧。”步凡皱眉道：“商队何时不缺护卫？路途状况频出，我习武多年，担任护卫毫无问题，只求在商队有一席之地，混口饭吃。”
守卫闻言鄙夷道：“习武多年？哈，就你这弱鸡身板，还习武多年？若你真有本事，怎能连一口饭都吃不上？滚滚滚，赶紧滚。”步凡微微偏头看了一眼身后，摇头叹气道：“唉，正是有你们这些愚蠢之人，众多有才有志之士才泯于众人。”“听见没有！老子叫你滚蛋！”守卫哼了一声，一脚就向步凡踹来，步凡抬手抓住守卫的腿，一个手刀砍在守卫的膝盖骨上，守卫哀嚎一声，一下子缩回腿，他怒不可遏，手往腰间摸去就要拔刀，却听得一个声音响起：“住手！”
步凡心中暗暗一笑，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一个蓝衣少年带着一个小丫头从步凡的身后走过来，虽然年纪不大，但举手投足间却流露出一种与其实际年龄不符的老成。他双手背在身后，一步步走到守卫面前，冷冷地看着他。守卫急忙躬身道：“少爷。”
少年朝守卫一瞪眼：“没用的玩意儿，还不滚一边去！”少年面容稚嫩，即使面露怒色也毫无威慑力，但守卫惊恐的表情就差没跪地求饶了：“少……少爷，小的知错了，小的这就靠边儿站着，不碍少爷您的眼。”他不知自己哪里招惹到了这位被家主捧在手心里的周家小少爷，但他不敢再去妄加猜测，既然是主子，就好生伺候着得了。
蓝衣少年转身看向步凡，笑着拱手道：“兄台，刚才是我家守卫失礼，在下深表歉意。既然兄台一身本事，不如就做我的贴身护卫，随我一同前往江南，如何？”
步凡拱手回礼，微笑点头：“少爷客气了，如此再好不过。”
“那就请兄台先寄宿于周府一晚，明日辰时出发，不知兄台愿否？”
“当然可以。”
少年带领步凡进了周府的大门，步凡瞥着身侧蓝衣少年从容的身影，他的步伐恰到好处，领先步凡半步，既能带领步凡避免走偏，又不会只留给步凡背影显得失礼，既方便交谈，有利的位置又不会使对方因为太过张扬而反客为主。
期间不断有下人经过，纷纷躬身施礼唤一声少爷，蓝衣少年都只是随意的挥挥手让其退下，脚步并没有丝毫的减慢。
待到行至一间偏房，少年停下脚步，笑道：“请兄台先小坐一会，待我叫下人收拾一番再请兄台入住。”
他出了屋门，不一会便叫来两个下人，将屋子布置整洁后，少年帮步凡把行李放在床头，拿过柜上的一坛酒打开，醇厚的酒香缓缓地飘了出来。步凡见此连忙摆手：“少爷，喝酒就不必了，明日便要出发，若是我因醉酒误事，可就辜负了少爷的一番好意了。”
“诶，兄台何出此言！在下有名有姓，叫什么少爷！兄台，你直呼我名周谦今就好。今日你我有缘相见，兄台赏个脸，与我小酌几杯，不碍事的。”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推脱了。”
周谦今将坛中酒倒入酒壶，然后亲自起身为步凡酌满一杯，看似不经意地问道：“敢问兄台名谓？”“在下步凡，少爷莫要再叫我兄台了，我可担当不起。”“那周某自此就叫你步兄了。”周谦今坐下，端起酒杯道：“周某先干为敬。”言罢，仰头饮尽杯中酒。
步凡也端起酒杯，周谦今抬手往下虚按道：“兄台若酒量不济，不必勉强。”
“无妨。”步凡一口饮尽，放下酒杯，赞叹道：“好酒。”
“步兄不嫌酒味寡淡就好。”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壶中酒很快见了底，周谦今又想再倒，步凡连忙摆手表示不必，周谦今站起身微笑道：“既然步兄不愿再饮，我怎能过分勉强。步兄平日喜食何物？我命厨子去做。”
“在下平日并无甚喜之物，清粥小菜便好。”
“不知可否邀步兄共用晚膳？”
“若不麻烦的话……。”
周谦今笑着摇头：“哪有那么多规矩！能与步兄共用晚膳，是我的荣幸。到时我亲自来。在下先行离去，步兄可以在府中随意逛逛，饮食起居方面，我会安排下人侍候。”
“多有劳烦，实在抱歉。”
“步兄客气了。”
步凡看着周谦今出门离去，暗暗松了一口气。人情世故方面，他并不擅长，时时担心着说错一言，一番交流过后，甚至比一场打斗后更累，非的是脑力，累的是心神，真是辛苦。
令步凡震惊的是，少年与他年龄不符的大气风范，一言一行皆严谨至滴水不漏，不失礼节且圆滑得体，善于拉拢人心，主动降低身份，身为少爷的骄奢之气丝毫没有，举止谦卑，却透出强烈的自信与压迫感。
周府门前，步凡注意到周谦今衣着华贵坐于墙头打量着自己，便有意感叹怀才不遇，周谦今定是因此肯定自己身手不凡，才邀自己进府。看他身形轻捷，应该对习武有所涉及，但自己对守卫出招时特意掩藏的很好，在外人看来至多是初涉武道，如此拉拢自己，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难道，他看出自己练气了？
步凡叹了口气，好一个周家少爷，不简单。
次日，步凡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他拿上昨日收拾好的轻便行李，去了周府。他早已打听清楚，明日便是商队启程的日子，想必周家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混进去怕是不容易。但一路上安危难料，随行的护卫，周家应该从来不会嫌多。
周老太爷的死，对于周家并没有多大影响，无人在意也无人悲伤，身为周老太爷小儿子的周家家主周兴泰对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当惊慌失措的丫鬟跑来告诉他，周老太爷浑身鲜血死在卧房的地上时，周兴泰面无表情的去看了他老爹的尸体，心里却有一种不能言说的愉快，心道这个碍眼的老头子，终于死了。
他警告那吓得不轻的丫鬟不准外传，丫鬟本以为自己这次难逃严责，不想却一点都没有被追究，她赶忙点头保证绝不外传。周兴泰嘱咐好管家尽快下葬，好好办理丧事，他则对外宣称周老太爷是发了失心疯自杀了。纵然很难有说服力，也没人愿意追究一个老头的死因。花了一笔银子，丧事算是轰轰烈烈的办完了，周老太爷也下葬入了周家的祖坟。
周兴泰孝服还没穿几天，就催着商队尽快出发，周家死了人，生意还能不做了？他自觉对周老太爷毫无亏欠，丧事体面的办完，以后每年清明他都会去坟前烧纸钱，该尽的孝道他都尽到了。至于到底是谁杀了周老太爷，反正不是他杀的，与他何干？
步凡来到周府门前，向门口的守卫说明了来意，守卫听完立刻变了脸：“商队明日就要出发，你回去吧。”步凡皱眉道：“商队何时不缺护卫？路途状况频出，我习武多年，担任护卫毫无问题，只求在商队有一席之地，混口饭吃。”
守卫闻言鄙夷道：“习武多年？哈，就你这弱鸡身板，还习武多年？若你真有本事，怎能连一口饭都吃不上？滚滚滚，赶紧滚。”步凡微微偏头看了一眼身后，摇头叹气道：“唉，正是有你们这些愚蠢之人，众多有才有志之士才泯于众人。”“听见没有！老子叫你滚蛋！”守卫哼了一声，一脚就向步凡踹来，步凡抬手抓住守卫的腿，一个手刀砍在守卫的膝盖骨上，守卫哀嚎一声，一下子缩回腿，他怒不可遏，手往腰间摸去就要拔刀，却听得一个声音响起：“住手！”
步凡心中暗暗一笑，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一个蓝衣少年带着一个小丫头从步凡的身后走过来，虽然年纪不大，但举手投足间却流露出一种与其实际年龄不符的老成。他双手背在身后，一步步走到守卫面前，冷冷地看着他。守卫急忙躬身道：“少爷。”
少年朝守卫一瞪眼：“没用的玩意儿，还不滚一边去！”少年面容稚嫩，即使面露怒色也毫无威慑力，但守卫惊恐的表情就差没跪地求饶了：“少……少爷，小的知错了，小的这就靠边儿站着，不碍少爷您的眼。”他不知自己哪里招惹到了这位被家主捧在手心里的周家小少爷，但他不敢再去妄加猜测，既然是主子，就好生伺候着得了。
蓝衣少年转身看向步凡，笑着拱手道：“兄台，刚才是我家守卫失礼，在下深表歉意。既然兄台一身本事，不如就做我的贴身护卫，随我一同前往江南，如何？”
步凡拱手回礼，微笑点头：“少爷客气了，如此再好不过。”
“那就请兄台先寄宿于周府一晚，明日辰时出发，不知兄台愿否？”
“当然可以。”
少年带领步凡进了周府的大门，步凡瞥着身侧蓝衣少年从容的身影，他的步伐恰到好处，领先步凡半步，既能带领步凡避免走偏，又不会只留给步凡背影显得失礼，既方便交谈，有利的位置又不会使对方因为太过张扬而反客为主。
期间不断有下人经过，纷纷躬身施礼唤一声少爷，蓝衣少年都只是随意的挥挥手让其退下，脚步并没有丝毫的减慢。
待到行至一间偏房，少年停下脚步，笑道：“请兄台先小坐一会，待我叫下人收拾一番再请兄台入住。”
他出了屋门，不一会便叫来两个下人，将屋子布置整洁后，少年帮步凡把行李放在床头，拿过柜上的一坛酒打开，醇厚的酒香缓缓地飘了出来。步凡见此连忙摆手：“少爷，喝酒就不必了，明日便要出发，若是我因醉酒误事，可就辜负了少爷的一番好意了。”
“诶，兄台何出此言！在下有名有姓，叫什么少爷！兄台，你直呼我名周谦今就好。今日你我有缘相见，兄台赏个脸，与我小酌几杯，不碍事的。”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推脱了。”
周谦今将坛中酒倒入酒壶，然后亲自起身为步凡酌满一杯，看似不经意地问道：“敢问兄台名谓？”“在下步凡，少爷莫要再叫我兄台了，我可担当不起。”“那周某自此就叫你步兄了。”周谦今坐下，端起酒杯道：“周某先干为敬。”言罢，仰头饮尽杯中酒。
步凡也端起酒杯，周谦今抬手往下虚按道：“兄台若酒量不济，不必勉强。”
“无妨。”步凡一口饮尽，放下酒杯，赞叹道：“好酒。”
“步兄不嫌酒味寡淡就好。”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壶中酒很快见了底，周谦今又想再倒，步凡连忙摆手表示不必，周谦今站起身微笑道：“既然步兄不愿再饮，我怎能过分勉强。步兄平日喜食何物？我命厨子去做。”
“在下平日并无甚喜之物，清粥小菜便好。”
“不知可否邀步兄共用晚膳？”
“若不麻烦的话……。”
周谦今笑着摇头：“哪有那么多规矩！能与步兄共用晚膳，是我的荣幸。到时我亲自来。在下先行离去，步兄可以在府中随意逛逛，饮食起居方面，我会安排下人侍候。”
“多有劳烦，实在抱歉。”
“步兄客气了。”
步凡看着周谦今出门离去，暗暗松了一口气。人情世故方面，他并不擅长，时时担心着说错一言，一番交流过后，甚至比一场打斗后更累，非的是脑力，累的是心神，真是辛苦。
令步凡震惊的是，少年与他年龄不符的大气风范，一言一行皆严谨至滴水不漏，不失礼节且圆滑得体，善于拉拢人心，主动降低身份，身为少爷的骄奢之气丝毫没有，举止谦卑，却透出强烈的自信与压迫感。
周府门前，步凡注意到周谦今衣着华贵坐于墙头打量着自己，便有意感叹怀才不遇，周谦今定是因此肯定自己身手不凡，才邀自己进府。看他身形轻捷，应该对习武有所涉及，但自己对守卫出招时特意掩藏的很好，在外人看来至多是初涉武道，如此拉拢自己，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难道，他看出自己练气了？
步凡叹了口气，好一个周家少爷，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