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面大馒头
wed jul 22 20:27:41 cst 2015
走在京城的大街上，黄桐儿难得手里有些零散铜板，自然不肯早早回去，非要强拉着步凡去四处逛逛。
路过卖糖画的摊子，黄桐儿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步凡：“玩一次吧？”摊子上摆着一个粗劣的木质转盘，周围刻着糖画对应的一些图案。头发花白的老头招呼道：“玩一次吧，不管转到什么图案，都是五文钱。”
“想要哪一个？”
“你能一定转到？”黄桐儿半信半疑。
“指哪停哪。”
黄桐儿面露喜色，她凑近小声嘀咕道：“老鼠吧。”
步凡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老鼠，是最小的图案。但以他的性格，自然不会去问，他将左手食指、无名指扣在转盘上，借腕力轻轻一转，那转盘便飞快的旋转了起来。
黄桐儿紧盯着转盘，看着它速度逐渐减缓，直到快要停下来。步凡暗道一声不好，用力不够，这样看来只能停在老鼠旁边的龙身上了。
他心念一动，感觉体内的气又开始流转，但始终无法突破肉身的障壁，最后终于有几缕看不见的气流从眼睛处逃出，步凡控制着它们，飘到眼看就要停下来的转盘面前，然后向前轻轻一推。
已经眼看就要彻底不动的转盘，忽然又向前微微一动，停在了老鼠的身上。
“哎呀！可惜了，要不然就是最大的龙了。”老头见状笑了，“我还是给你一个龙吧。”
“不用了，老爷爷，我挺喜欢老鼠的。”黄桐儿闻言连忙摆手，拿着糖画，把五枚铜板放下就拽着步凡离开了。步凡看得很清楚，她多给了老头一个铜板。
“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步凡没有说话。
“你求我我就告诉你。”黄桐儿舔着糖老鼠，杏眼里划过一丝顽皮。
步凡连理都不理她。
黄桐儿心里藏不住话，没过多久就宣布投降了：“好吧好吧，不管你听不听，我可要说了。”
“那个老爷爷，他没有妻子和儿女，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一把年纪了还要出来摆摊。”
“老鼠糖画很小，只值一文钱，这样他就能多赚一些。抽到最大的龙，他就会赔钱，就要很晚才能收摊回家了。”
“你倒是挺善良。”
“我这叫盗富济贫，比之那些大侠，如何呢？”黄桐儿洋洋得意。
“何须费事，不如直接给他。”
黄桐儿鄙夷的看向步凡：“他也是堂堂正正的一个人，怎能轻易接受别人的施舍？”
黄桐儿的话没错，但在生命与尊严之间，步凡宁愿选择前者。选择后者的人，确实能流芳百世，但步凡只想要活着，仅此而已。
这便是组织里的人和江湖人士的不同之处。组织没有底线。为了活着，他们无所不为。
走到城西小巷的入口，步凡停下来，不再往里走。黄桐儿刚要问他怎么了，就见不远处一个女子走过来，浓妆艳抹，模样倒是不难看，挺秀气的，就是脸上的脂粉得有二两沉。
只见她一步三蹦达的扭过来，手里拿着画着牡丹花的折扇遮遮掩掩，虽然衣着保守，裹的格外严实，但胸前那鼓鼓的两团还是让黄桐儿心生嫉妒。
黄桐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唉，一马平川。她暗暗安慰自己，身为女侠，不用太注重外表，否则就和这些庸脂俗粉沦为一流了。何况自己还小，还有成长的空间。
见步凡还不走，黄桐儿气从心生。步凡这个色鬼！看见姑娘就走不动道了。她狠狠地踩了步凡一脚，扯着他的胳膊就要走。
那女子却走到了步凡的面前，微微躬身施礼，一双眼睛向着步凡直抛媚眼。她递给步凡手中的折扇，上面用娟秀的小楷写着：可否与公子一叙？
步凡点点头，竟与那女子并肩而走，一旁的黄桐儿气得咬牙切齿，恨恨的跟在后面。
现在的风尘女子，都跑到大街上招揽客人了，没想到步凡这么色，衣冠禽兽！
不对，他的事，与我何干？我气什么呢？黄桐儿想不明白。等等，这家伙不是住在我家么，难道……他要把这女人领我家去？！
想的美！
黄桐儿回过神来，步凡已经没了踪影。
她咬牙切齿的一路小跑回家，就见步凡站在木屋门口，把手伸向那女子的胸口……
“步凡你个混蛋！”黄桐儿眼泪都气出来了，她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带着哭腔大声喊道。
然后她看见，步凡的手从女子的胸口离开……
拿出来了一个白面大馒头！
那女子用力的打了步凡胸前一拳：“你小子，还真把我当娘们了？还跟我搂搂抱抱的，恶心！”分明就是男子的声音！
黄桐儿彻底懵了，?她满脸泪痕，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步凡你个大混蛋……”
心里却突然不那么难受了。奇怪，自己哭个什么劲儿呢。
北迟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把脸上厚厚的脂粉洗净，他脱去外面的女子衣裳，里面穿了一件朴素的长衫。“娘的，热死我了。”
步凡一手捏着一个大馒头，摇头感叹：“姑娘好胸。”
“要不是燕子青手底下的卫那么敬业，我至于这样嘛！”北迟连连叹气，“可别告诉玉枕，她得笑到背过气去。”
黄桐儿给两人倒了两碗水，步凡眨眼示意她回避。黄桐儿不情不愿的出门，坐在门槛上看地上的蚂蚁。潜意识里，她并不希望步凡瞒着她什么。
北迟喝了半碗水，向步凡讲述了他从碧云阁逃出来的经过。
起初的几天，他先是在碧云阁内四处溜达，打探清楚了卫的看守位置和顺序，推郊区断出最佳的逃出时间，并画了一张路线图。
他从燕子青的角度出发，猜测她是如何布置的，并根据碧云阁附近卫的布局，推理出在碧云阁外围和京城其他位置的卫的数量。
但北迟发现，如果要去城西，必经之路上肯定会有卫，如果选择从城郊绕远路，危险性更大。
为了不被怀疑，北迟借了家中煮饭老妈子她闺女的旧衣服和胭脂水粉，乔装打扮。那满脸褶子的老大娘打量着北迟，就跟看自己亲闺女似的。她给北迟简单盘了头发，又从后厨拿了两个白面馒头塞他衣服里，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北迟以老大娘闺女的身份，跟着她出了门，附近的卫也没有太过怀疑。与老大娘分别后，他按照既定的路线，找到了步凡。
“厉害，我自叹不如。”
“唉，我要是你，何须费这些事，碰到卫就杀了，那多痛快。”
“再厉害的武力，也不能解决一切事情。自古封王称帝之人，有几个是绝顶高手的？更重要的，是谋略。”
“这话在理，兄弟我先干为敬。”北迟饮尽碗中水，砸吧砸吧，一脸惊异，“不是吧？这是水啊？我还以为是酒呢，我说怎么一点味儿没有。”
“喝水好啊。”步凡喝了一口，轻声道：“你可知道何谓修心养气通天地？”
北迟想了想，道：“是有这么一说。以心养气，此气与天地之运相连，若有此气，便可心通天地，掌天下气运。不过，这么说是夸张了。若没有一定境界，其实自身反被天地所控。百年前的江湖，养气者比比皆是，现在倒是少了很多。怎么了？”
步凡不说话，张开一只手。体内的气逐渐通过血液流至他的手中，然后渐渐突破肉体的障壁，浮在他的手心上空。
虽然气是看不见的，但北迟依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空气的波动，天地气运的流转，天生感知敏锐，可借棋窥天下的他，都一一感觉到了，再联想到步凡刚才的话，北迟顿时心中了然，难掩震惊之色。
“你竟修炼出气了？！”
走在京城的大街上，黄桐儿难得手里有些零散铜板，自然不肯早早回去，非要强拉着步凡去四处逛逛。
路过卖糖画的摊子，黄桐儿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步凡：“玩一次吧？”摊子上摆着一个粗劣的木质转盘，周围刻着糖画对应的一些图案。头发花白的老头招呼道：“玩一次吧，不管转到什么图案，都是五文钱。”
“想要哪一个？”
“你能一定转到？”黄桐儿半信半疑。
“指哪停哪。”
黄桐儿面露喜色，她凑近小声嘀咕道：“老鼠吧。”
步凡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老鼠，是最小的图案。但以他的性格，自然不会去问，他将左手食指、无名指扣在转盘上，借腕力轻轻一转，那转盘便飞快的旋转了起来。
黄桐儿紧盯着转盘，看着它速度逐渐减缓，直到快要停下来。步凡暗道一声不好，用力不够，这样看来只能停在老鼠旁边的龙身上了。
他心念一动，感觉体内的气又开始流转，但始终无法突破肉身的障壁，最后终于有几缕看不见的气流从眼睛处逃出，步凡控制着它们，飘到眼看就要停下来的转盘面前，然后向前轻轻一推。
已经眼看就要彻底不动的转盘，忽然又向前微微一动，停在了老鼠的身上。
“哎呀！可惜了，要不然就是最大的龙了。”老头见状笑了，“我还是给你一个龙吧。”
“不用了，老爷爷，我挺喜欢老鼠的。”黄桐儿闻言连忙摆手，拿着糖画，把五枚铜板放下就拽着步凡离开了。步凡看得很清楚，她多给了老头一个铜板。
“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步凡没有说话。
“你求我我就告诉你。”黄桐儿舔着糖老鼠，杏眼里划过一丝顽皮。
步凡连理都不理她。
黄桐儿心里藏不住话，没过多久就宣布投降了：“好吧好吧，不管你听不听，我可要说了。”
“那个老爷爷，他没有妻子和儿女，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一把年纪了还要出来摆摊。”
“老鼠糖画很小，只值一文钱，这样他就能多赚一些。抽到最大的龙，他就会赔钱，就要很晚才能收摊回家了。”
“你倒是挺善良。”
“我这叫盗富济贫，比之那些大侠，如何呢？”黄桐儿洋洋得意。
“何须费事，不如直接给他。”
黄桐儿鄙夷的看向步凡：“他也是堂堂正正的一个人，怎能轻易接受别人的施舍？”
黄桐儿的话没错，但在生命与尊严之间，步凡宁愿选择前者。选择后者的人，确实能流芳百世，但步凡只想要活着，仅此而已。
这便是组织里的人和江湖人士的不同之处。组织没有底线。为了活着，他们无所不为。
走到城西小巷的入口，步凡停下来，不再往里走。黄桐儿刚要问他怎么了，就见不远处一个女子走过来，浓妆艳抹，模样倒是不难看，挺秀气的，就是脸上的脂粉得有二两沉。
只见她一步三蹦达的扭过来，手里拿着画着牡丹花的折扇遮遮掩掩，虽然衣着保守，裹的格外严实，但胸前那鼓鼓的两团还是让黄桐儿心生嫉妒。
黄桐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唉，一马平川。她暗暗安慰自己，身为女侠，不用太注重外表，否则就和这些庸脂俗粉沦为一流了。何况自己还小，还有成长的空间。
见步凡还不走，黄桐儿气从心生。步凡这个色鬼！看见姑娘就走不动道了。她狠狠地踩了步凡一脚，扯着他的胳膊就要走。
那女子却走到了步凡的面前，微微躬身施礼，一双眼睛向着步凡直抛媚眼。她递给步凡手中的折扇，上面用娟秀的小楷写着：可否与公子一叙？
步凡点点头，竟与那女子并肩而走，一旁的黄桐儿气得咬牙切齿，恨恨的跟在后面。
现在的风尘女子，都跑到大街上招揽客人了，没想到步凡这么色，衣冠禽兽！
不对，他的事，与我何干？我气什么呢？黄桐儿想不明白。等等，这家伙不是住在我家么，难道……他要把这女人领我家去？！
想的美！
黄桐儿回过神来，步凡已经没了踪影。
她咬牙切齿的一路小跑回家，就见步凡站在木屋门口，把手伸向那女子的胸口……
“步凡你个混蛋！”黄桐儿眼泪都气出来了，她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带着哭腔大声喊道。
然后她看见，步凡的手从女子的胸口离开……
拿出来了一个白面大馒头！
那女子用力的打了步凡胸前一拳：“你小子，还真把我当娘们了？还跟我搂搂抱抱的，恶心！”分明就是男子的声音！
黄桐儿彻底懵了，?她满脸泪痕，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步凡你个大混蛋……”
心里却突然不那么难受了。奇怪，自己哭个什么劲儿呢。
北迟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把脸上厚厚的脂粉洗净，他脱去外面的女子衣裳，里面穿了一件朴素的长衫。“娘的，热死我了。”
步凡一手捏着一个大馒头，摇头感叹：“姑娘好胸。”
“要不是燕子青手底下的卫那么敬业，我至于这样嘛！”北迟连连叹气，“可别告诉玉枕，她得笑到背过气去。”
黄桐儿给两人倒了两碗水，步凡眨眼示意她回避。黄桐儿不情不愿的出门，坐在门槛上看地上的蚂蚁。潜意识里，她并不希望步凡瞒着她什么。
北迟喝了半碗水，向步凡讲述了他从碧云阁逃出来的经过。
起初的几天，他先是在碧云阁内四处溜达，打探清楚了卫的看守位置和顺序，推郊区断出最佳的逃出时间，并画了一张路线图。
他从燕子青的角度出发，猜测她是如何布置的，并根据碧云阁附近卫的布局，推理出在碧云阁外围和京城其他位置的卫的数量。
但北迟发现，如果要去城西，必经之路上肯定会有卫，如果选择从城郊绕远路，危险性更大。
为了不被怀疑，北迟借了家中煮饭老妈子她闺女的旧衣服和胭脂水粉，乔装打扮。那满脸褶子的老大娘打量着北迟，就跟看自己亲闺女似的。她给北迟简单盘了头发，又从后厨拿了两个白面馒头塞他衣服里，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北迟以老大娘闺女的身份，跟着她出了门，附近的卫也没有太过怀疑。与老大娘分别后，他按照既定的路线，找到了步凡。
“厉害，我自叹不如。”
“唉，我要是你，何须费这些事，碰到卫就杀了，那多痛快。”
“再厉害的武力，也不能解决一切事情。自古封王称帝之人，有几个是绝顶高手的？更重要的，是谋略。”
“这话在理，兄弟我先干为敬。”北迟饮尽碗中水，砸吧砸吧，一脸惊异，“不是吧？这是水啊？我还以为是酒呢，我说怎么一点味儿没有。”
“喝水好啊。”步凡喝了一口，轻声道：“你可知道何谓修心养气通天地？”
北迟想了想，道：“是有这么一说。以心养气，此气与天地之运相连，若有此气，便可心通天地，掌天下气运。不过，这么说是夸张了。若没有一定境界，其实自身反被天地所控。百年前的江湖，养气者比比皆是，现在倒是少了很多。怎么了？”
步凡不说话，张开一只手。体内的气逐渐通过血液流至他的手中，然后渐渐突破肉体的障壁，浮在他的手心上空。
虽然气是看不见的，但北迟依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空气的波动，天地气运的流转，天生感知敏锐，可借棋窥天下的他，都一一感觉到了，再联想到步凡刚才的话，北迟顿时心中了然，难掩震惊之色。
“你竟修炼出气了？！”